第1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咸魚的她每次都能達(dá)成BE(快穿)、重生后我不要做選擇題、穿成合歡宗女修后揣了反派的崽、蠱溺(獸人NP)、咸魚少爺被迫成為影帝助理后爆紅了[娛樂圈]、致你、我的戀人十七歲、星際宅急送、跟系統(tǒng)反目成仇以后(NP)、深情敗類【假臥底1v1】
周緒一直牽著夫人的手,對佛教感觀一般般,但在幽州的寺廟都挺老實的,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驟聞前面撞鐘聲起,好像有幾十號人一起念誦佛號,人頭攢動間,只能看見有一蓮花高臺被人抬著在劃分好的空道上緩緩而來。 蕭晴雪也看到了,她踮起腳尖看了一會感覺不過癮,拉著繼兄的袖口,轉(zhuǎn)頭對阿娘道:“阿娘,我讓阿兄帶我去前面看看,這離得太遠(yuǎn)了,我看不清楚?!?/br> “那你注意些安全?!笔捖逄m叮囑道。 周慎之剛想說自己會看好meimei的,就被阿妹帶著往前沖了,周慎之只能跟上,為阿妹開路,護在她身側(cè)。 周緒等兩個孩子去玩了,低頭問夫人:“夫人要不要看?” 蕭洛蘭望著人群,笑道:“算了,我們在這看看就好,等一會祈福隊伍應(yīng)該就到這里了。” 周緒想了想,拉著夫人也往前走,不過他只選旁邊人少些的側(cè)道,將人群擋在自己外面,蕭洛蘭被他牽著,也不知周宗主是怎么走的,她居然沒感受到什么擁擠。 等到了近前,蕭洛蘭都能看見對面的女兒,慎之就站在她身邊。 蓮花高臺上,端坐著一個白衣僧人,外披一件紅黃袈裟,蓮臺四處被白紗所遮,微風(fēng)吹動,蕭洛蘭看到了熟悉的人。 正是閉著眼睛的何進,敲著木魚,大聲念誦祈福佛經(jīng),前方有二十名僧人開道,與他一道合唱,后面還有小沙彌在灑花瓣。 “是何進啊?!笔捖逄m沒想到何進小師父還有副職,她想到這覺得自己想岔了,何進小師父本來就是和尚,所以這是做回老本行了? 不過,怎么沒看到魚心?她記得兩人一向走的很近,蕭洛蘭張望了一下,沒想到下一刻鄭魚心像一條游魚從旁邊人群里竄到主母面前,語氣很是驚喜。 “主母,主公,你們也出來玩了?。俊?/br> 她挎著一籃子梅花,臉上笑嘻嘻的。 蕭洛蘭含笑道:“好久不見,魚心。” 周緒輕輕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鄭魚心用手指卷著長發(fā),眼看隊伍又要走遠(yuǎn)了,對主母說道:“主母,我得跟過去灑花,你們玩的開心啊,我先走了?!?/br> “好。”蕭洛蘭見小姑娘風(fēng)似的跑走了,感嘆道:“魚心和何進處的真好?!?/br> 蕭洛蘭看完了一圈完整的佛誕日的祈福活動,發(fā)現(xiàn)何進小師父就一直閉著眼睛,從沒睜開過,敲木魚的樣子虔誠又莊嚴(yán),沐浴在陽光下,配合著悠揚的佛音,明明周圍人聲鼎沸,蕭洛蘭聽久了,卻有一股寧靜之感。 鄭魚心跳到她面前,晃了晃手里的空籃子,得意道:“我把祈福的花瓣都送往您這邊了?!?/br> 蕭洛蘭望著自己身上的花瓣,抿唇柔柔笑道:“多謝你了。” 何進走過來,身上的袈裟不見,只是一身白衣似雪,黃金重瞳湛然有神,對著主公,主母合什道:“小僧拜見主公,主母。” 蕭洛蘭知道兩人是來打招呼的,估計何進還是鄭魚心拉過來的,她道:“何進師父,你在哪個寺廟當(dāng)主持?!庇锌账瓦^去看看。 鄭魚心樂不可支的倒在何進身上,快言快語道:“他啊,到現(xiàn)在還只是菩提寺的掛名小僧,只不過主持看他長的好,就讓他上去了。” “沒辦法,只要閉上眼睛,他就長了一張慈悲的臉。”鄭魚心嘖嘖道。 何進笑著不說話,也不進行任何反駁,任由鄭魚心笑跌在他肩膀處。 等兩人走后,蕭洛蘭后知后覺。 “周郎,你說他們是不是互相喜歡?” 可是和尚能談戀愛嗎?蕭洛蘭不確定了。 周緒收回視線,見夫人對這兩個門客挺關(guān)注的,便多說了幾句:“有可能,而且鄭魚心對何進還有救命之恩,當(dāng)年就是她從洛陽把何進救了下來,兩人半背半逃的到了我這,我本來不想收的?!?/br> 蕭洛蘭好奇道:“那你怎么又改變主意了?” 周緒低頭在夫人耳邊道:“我告訴夫人,夫人萬不能告訴他人。” 蕭洛蘭心一緊,認(rèn)真點頭:“嗯?!蹦鞘鞘裁创竺孛?。 周緒親了一口夫人的耳尖,笑道:“夫人不覺得何進的眼睛顏色像金子嗎?” 蕭洛蘭愣了一下,氣的她伸手掐了一下周宗主的腰,這人怎么又逗她。 周緒瞧著夫人嗔怒的盈盈水波,心疼的揉了揉夫人的手:“莫氣,莫氣。” 蕭洛蘭不管他,擰身就走。 周緒立刻追上去。 蕭洛蘭聽著身后沉穩(wěn)的腳步聲,眼底清淺的笑意如桃花盛開。 第147章 天上星河轉(zhuǎn), 人間夜幕垂。 站在高樓上俯瞰閬歌時,燈火闌珊,月色如水流動, 好似天上星河反倒人間,屋檐翹角, 檐下風(fēng)鈴隨風(fēng)撞, 鐵馬聲不絕于耳。 十重樓閣, 高低錯落在這座繁華大街上, 底下之景一覽無余。 蕭洛蘭坐在欄桿下方的長椅上, 細(xì)細(xì)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裙,笑看向旁邊趴在欄桿處看景的女兒,他們一家人在這吃了飯,席間又飲了些酒, 女兒和她有點醉了, 便出來透氣吹風(fēng), 周宗主和慎之飯量大, 還在里面用著。 “乖寶過來,讓我看看臉還熱不熱?”蕭洛蘭聲音輕輕的帶著一貫的溫柔舒緩,她也有點醉了,看著旁邊的女兒,心里柔軟的一塌糊涂,這么可愛又美好的孩子是她的女兒。 蕭晴雪慢慢的眨了一個眼睛, 然后在阿娘身邊坐好, 臉頰暈紅, 眼眸泛光, 整個人幸福的開始冒泡泡, 今天玩得好開心啊, 下午的時候繼兄帶她去看了游灶神,驅(qū)儺戲雖然沒有上午佛誕游們整齊有序,也很有趣,扮做判官,神鬼,鐘馗的那些驅(qū)儺人熱熱鬧鬧的逐家逐戶敲門,有點像她們那的鬧財神。 她還看見了府里的夏荷她們,后來得知阿娘給她們放假了,讓她們也出來玩玩。 晚上她和阿娘,繼父,繼兄們一起在外面吃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就連飯桌上的果酒好像都比以前的好喝。 心里甜滋滋的。 蕭晴雪挽著阿娘的手臂,感受到阿娘在摸她的臉,香香的:“阿娘,你今天開不開心???” 蕭洛蘭放下手,女兒臉現(xiàn)在還是熱乎乎的,應(yīng)是晚上果酒喝多了,俏麗的臉上都是滿足的神色,像小貓似的。 蕭洛蘭整理好她脖間的圍脖,不讓寒風(fēng)進去了,彎唇笑道:“開心?!?/br> “嘿嘿,我也開心?!笔捛缪㈤L腿伸直,只想歪在mama身邊,她現(xiàn)在好快樂,身體睡倒在椅子上,蕭晴雪拉著mama的手不放,感覺天上的星星都在她的眼前轉(zhuǎn)啊轉(zhuǎn),阿娘的眼睛真漂亮,是mama的眼睛… 蕭洛蘭望著醉酒的女兒,聽到她醉意nongnong的不停嘟囔著mama,不由會心一笑,等人睡了,解下自己的大氅蓋在她身上,正想抽手背她進屋的時候,手被女兒充滿依戀的蹭了一下,女兒又說了一句醉話,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mama,我愛你?!?/br> 聲音小小的,卻瞬間沖撞在蕭洛蘭的心尖上。 她坐回椅子上,將女兒的頭頸處放在她的腿上,讓女兒睡得更舒服些,自己低頭理了理她蹭亂的碎發(fā),心里酸酸軟軟的。 她也愛她,很愛很愛。 周緒趺坐在案間席上,輕紗帷幔飄動,看到他的夫人坐在樓外欄桿處,月色獨獨落她一人身上,清輝滿身,好似在發(fā)光。 “父親,彭暉估計年后到閬歌,河西節(jié)度使高芝曾告知我們此次前來彭暉所帶甲士約兩千人左右,圣上賞賜之物卻并未在隊伍中,而是乘船先行,由禮部侍郎齊南華先行押送。”周慎之端坐于父親對面的案桌處,道:“可齊南華的船只就停在了安邑城的老牛灣渡口那不走了,說是船壞了要修?!?/br> 周緒喝了口酒,道:“齊南華肯定是想等彭暉一起走,最好跟在彭暉后面。” “常叔現(xiàn)在是安邑一城兵尉,周圍的營丘,壽春,郢城都是我們的人,等彭暉和齊南華湊一起的時候,父親,我們要不要先干掉一些?”周慎之問道。 “高芝手里還有一小半的河西三郡,現(xiàn)在彭暉正在他的勢力范圍之內(nèi)落川城?!敝芫w轉(zhuǎn)動酒杯,眼睛沉沉盯著里面的酒水:“據(jù)楊東回稟,他已經(jīng)暗中收留彭暉一行人好幾日了,偏偏又把彭暉的信息告訴我們?!?/br> “這小子是想兩頭都不得罪,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周緒嘴角泛起冷意:“郢城,營丘,安邑壽春現(xiàn)在已是我們的了,你說齊南華的船停在安邑城的老牛渡口背后有沒有高芝的推波助瀾?!?/br> “既想賣好于父親,又不愿得罪朝廷,看著猶豫不決?!敝苌髦櫭嫉溃骸翱筛咧ミ@人先前殺河西舊部將領(lǐng)的時候可一點也不心軟?!?/br> “首鼠兩端,剛愎自負(fù),內(nèi)殘外忍,這樣的人不可信。”周緒搖頭道:“不過用用還是可以的,我已經(jīng)發(fā)信給楊東讓他代替我去看望一下高芝。” “他想站兩隊,也要看我同不同意?!?/br> “那齊南華那邊先暫時不動嗎?”周慎之道。 “先不動。”周緒又喝了口酒。 周慎之也用了一杯,他與父親用的都是燒刀子,母親和阿妹用的則是果酒,此間酒樓晚上就接待他們一家,其余謝客,因此高樓之上除了鐵馬風(fēng)鈴?fù)?,十分安靜。 周慎之想到圣上給繼母受封一事,在心中思量了一會,還是小心措詞道:“母親封號一事沒有轉(zhuǎn)圜余地了嗎?” 周緒放下酒杯,招手讓兒子過來。 周慎之順從的入座在父親案前,周緒摸了摸胡茬,又放下來,最后嘆了口氣:“我又不是皇帝。” 周慎之望著父親的表情,心中一凜,父親雖是嘆了口氣,但看他眼里的冷意,好像一頭猛虎,擇人欲噬,帶著血腥的意味。 “兒明白了?!敝苌髦拖骂^道。 “傻孩子,我都不明白皇帝有什么后手,你明白什么了?先前找寶親王也是因為這人是個重要棋子,到了閬歌,不管是先帝的人還是皇上的人都要見見他,為父這才敲打敲打他?!敝芫w笑著揉了揉兒子的頭發(fā),許是見多了夫人對兒女的疼寵,周緒對兒子也難得的流露出溫情,粗獷冷硬的面容也軟了下來。 周慎之抬頭望著父親鬢角隱現(xiàn)的霜色,感覺到粗糙大掌下溫暖的溫度,也露出一個笑容。 他怎么會不明白父親心中的憤怒呢? 花容夫人哪里像一個正經(jīng)的封號。 圣上借此羞辱父親,他做兒子的哪能沒有感觸,周慎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結(jié)實有力,其實他從小到大都一直生活在父親的庇護之下,他的母親生下他就去世了,導(dǎo)致周慎之對母親的印象很少很少,聽到更多的詞就是父親,周圍的人都告訴他要聽父親的話,他是父親。 他幼時生性頑劣至極,每逢父親打仗回來的時候,他從不去迎接,當(dāng)做沒這個人,自己在府里假山處躲藏著,讓孫伯他們急瘋了也不出來。 可是,父親往往能輕松的找到他的藏身處,將他給揪出來。 那時的他多不懂事啊,被提溜著衣領(lǐng),對父親又踹又踢又罵的,也不知哪里來的戾氣。 最后父親冷著臉夾著他坐回位置上,還用繩子綁了他,讓他看著他吃飯。 他看父親吃的那么香,不管自己,頓時又氣又委屈又難過,哇哇大哭。 父親只好將自己抱在懷里,堅硬冰冷的盔甲很冷,父親身上還有一股難聞的血腥味,胡茬也刺刺的,擦眼淚的動作也很粗糙,大掌繭子刮的他臉生疼,一點也沒有侍女jiejie溫柔。 可周慎之小時候就喜歡呆在父親懷里。 他的父親是個大將軍!打敗突厥的大英雄!只有他能說父親不好,其他人都不可以說。 可惜,相聚時間總是短的不可思議,他也在聚少離多中漸漸長大了。 “等會叫個馬車讓你meimei睡車?yán)锘厝?,你護著一些?!敝芫w看了一眼外面,起風(fēng)了,也該回家了。 “兒知道了。”周慎之回過神,應(yīng)道。 周緒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兩人一起起身。 周緒走到外面,將身上的大氅披在夫人身上,周慎之輕松的抱起睡著的meimei,蕭洛蘭心跳了跳,擔(dān)心摔著了。 “母親,我?guī)eimei坐馬車先回去了?!敝苌髦Φ?。 蕭洛蘭看慎之毫不費力的模樣,點頭道:“晚上結(jié)冰了,你讓馬車趕慢點,小心路滑?!?/br> 周慎之應(yīng)下,帶著meimei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