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梢期？”

    他們回答得倒是很積極，可是晃動的眼神卻說明了自己也不自信，吳易也沒當回事，直接說出了答案，“沒錯，就是萌芽期和新梢期?！?/br>
    “葡萄的芽分為冬芽.夏芽.隱芽，每一種芽的分化生長情況，都決定了這株葡萄今年的長勢，所以需要我們格外關(guān)心……”

    吳易在白板上幾筆就勾勒出了葡萄枝伢的模樣，開始了細細講解。

    在旁邊圍觀的何經(jīng)理突然問秦小渝，“這些他們都能聽懂么？”

    秦小渝點了點頭，“當然不是一次就能聽懂的，不過大家都很珍惜這次機會，學(xué)得都很認真?！?/br>
    她伸手一指后面的葡萄園，“吳易講的都是現(xiàn)在能用到的知識，只要課后多在葡萄園中觀察，都能掌握個七七八八?！?/br>
    何經(jīng)理點了點頭，“那就讓我們?nèi)タ纯雌咸褕@吧！”

    園中已經(jīng)架起了一半飛鳥架，白色的架子下方有的植株已經(jīng)開始往上爬，有的還空無一物。

    秦小渝解釋道，“我們的飛鳥架是按照葡萄藤生長的情況開搭的，有些植株目前生長速度緩慢，搭上架子會影響到光照，待持續(xù)觀察后，會在合適的時候搭架子?！?/br>
    “你們這管理的格外細致啊”，何經(jīng)理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問道，“這些葡萄枝伢不都是跟農(nóng)科院買的么？怎么還會長勢不同??？”

    秦小渝解釋道，“咱們買的是農(nóng)科院的改良種，畢竟純正的晴王品種太貴，也很難買到，這些都是農(nóng)科院那一株晴王跟各種葡萄的雜交品種，表現(xiàn)也不盡相同。”

    “這周圍幾棵長得真不錯??！”何經(jīng)理走到了那幾棵明顯已經(jīng)“上小學(xué)”的葡萄藤周圍，蹲下去細細看了，“這幾棵看上去就格外強壯?！?/br>
    秦小渝現(xiàn)在看見它們已經(jīng)不再心虛了，“這些就是改良種中表現(xiàn)格外好的，等到成熟時看看果實的情況，如果果實表現(xiàn)也不錯，秋冬時就會以這些為主進行嫁接，擴大種植面積?！?/br>
    何經(jīng)理點了點頭，“看來你們都是有規(guī)劃的，那就好。”

    “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跟著何經(jīng)理過來的女職員小周翻看了幾頁他們提供的資料，“你們后面還有招聘計劃，大概要招30-40人，這些比之前提供的招聘人數(shù)翻了一倍，是有什么問題么？”

    吳易大步走了過來，爽快地承認道，“這些是我的估算不足，想要保障葡萄的正常生長，的確是需要這么多人的。”

    先前他們估算的是二十畝地需要二十人左右，現(xiàn)在卻覺得要貫徹精細化管理，就必須加大人工投入，將每一株葡萄的生長情況都按天記錄，將枝伢分化.生長的情況都掌握住。

    這樣雖說前期投入較多，可能夠在第一年就實現(xiàn)葡萄結(jié)果，不用等待兩年掛果期，總體來說投入產(chǎn)出比是可以接受的，也是投資人們所樂見的。

    “那么”，小周又看了數(shù)據(jù)兩眼問道，“你們從建種植園開始就沒有購買過防蟲害的藥劑，是要打造綠色食品還是說有其他防蟲措施？”

    “晴王種本就在防蟲害方面有著良好的表現(xiàn)”，吳易帶著他們往種植園的邊緣走去，“我們有更合適的防蟲害方式，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明說?！?/br>
    “怎么？還怕我們偷你們的專利?。俊焙谓?jīng)理打趣了一聲，卻也沒有往下問，他相信火星廟合作社的人們比他更不愿看到蟲害的侵襲，而也選擇相信吳研究員的專業(yè)性。

    他們這次來是為扶貧貸款做最后一次考察的，告別時何經(jīng)理和兩人都握了下手，幾乎是明示般地說道，“希望能夠在秋天看到你們成功的果實！”

    這一次的貸款來之不易，光是說明村民們不要對貸款產(chǎn)生抵觸情緒便費盡了秦小渝的力氣，為了提供種植園的發(fā)展計劃.財務(wù)信息，她更是和小珍一起不知道熬了多少夜，才將所需的數(shù)據(jù)都提供上去。

    小珍比她想象得更努力，自從上次說讓她熟悉電腦之后，她就將鍵盤的模樣描在紙上，白天教娃娃們，晚上就努力在家練習(xí)打字，倒是很快就上了手。

    秦小渝見她從一指禪到能夠熟練打字只用了三天時間，便對她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她學(xué)會excel等辦公軟件好幫上自己的忙。

    這樣趕鴨子上架的方式讓云小珍好多天都沒睡好，卻也讓她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掌握了電腦工作的方式。

    送小珍回學(xué)校的時候，秦小渝是真的舍不得她，畢竟她走了之后，這些文字工作就只能落回自己的頭上了。

    “唉，要是能夠招來一位懂會計的就好了”，秦小渝每日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葡萄園這邊的記賬.報銷原本是在她這邊掛著，之前還有小珍幫她分擔，現(xiàn)在卻是全都壓在了她身上，搞得她焦頭爛額。

    不過秦小渝也知道自己是在癡人說夢，火星廟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人才，而山外的人也不可能到火星廟來。

    “賀老板公司肯定有這方面的人才”，吳易見她實在是勞累，想了個主意。

    秦小渝活動了下酸脹的肩膀，瞥了他一眼，“你可別想了，就算賀姐愿意，被選中的人肯定也不樂意過來的?！?/br>
    吳易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咱們種植園的賬目其實不算很難，讓賀姐公司的資深會計過來先把賬目理一下，我們這邊再送一到兩名員工過去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回來便能頂上用場了，不是么？”

    “你說得很對”，秦小渝一怔，“咱們還是得自己培養(yǎng)人才，只不過現(xiàn)在有誰能送過去培訓(xùn)呢？”

    “我感覺將姚蘭蘭送過去不錯”，吳易摸了摸下巴，“這小妮兒應(yīng)該是有初中文化程度，我看過她的筆記，字寫得不錯，做事也還算認真?！?/br>
    “那將姚蘭蘭送走，你這邊不就少人了么?”秦小渝揉了揉眉心，“唉，火星廟里有文化基礎(chǔ)的人還是太少了?！?/br>
    “沒關(guān)系，可以慢慢來”，吳易想了下想了想目前這些人的學(xué)習(xí)進度，“下一批可以在文化水平上放松一些，讓第一批帶著他們，cao作能夠上手就行了?！?/br>
    秦小渝點了點頭，她也是分身乏術(shù)，若是能夠有人為火星廟的大家繼續(xù)掃盲就好了。

    她將這個想法壓在心底，跑出去跟賀姐打電話去了，希望她能派人過來對火星廟種植園的財務(wù)進行整理，順便也聊了聊將人送去學(xué)習(xí)的事情。

    賀姐對她的電話很歡迎，聽說了他們的困境后，說過幾日會親自帶人過去，也好看看這葡萄園到底什么樣！

    而何經(jīng)理的辦事速度也很快，第一筆扶貧貸款80萬元在五天后就打到了火星廟合作社的賬頭上，而吳易也飛速向秦小渝遞交了一批采購意向。

    秦小渝翻看了兩頁，不免有些眼暈，“咱們的果苗不都買完了么?怎么還要采購一批月季.繡球苗？這就算是要美化種植園也不急于一時吧？”

    吳易搖了搖頭，“這不是用來美化環(huán)境的，這是咱們葡萄園生態(tài)防蟲的一種手段?！?/br>
    “生態(tài)防蟲？”秦小渝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概念，不由地瞪大了眼。

    “沒錯”，吳易拿過她手中的申請單，翻到了后面幾頁，“咱們種植的葡萄.草莓都是不易生蟲的改良種，不過不易生蟲并不代表這種植園中不會有蟲。而月季.玫瑰是比葡萄要嬌氣很多的品種，萬一有什么蟲害，肯定就會在月季上發(fā)現(xiàn)，這樣能讓咱們早日發(fā)現(xiàn)，早日應(yīng)對。”

    “我選擇的月季有木本的，還有藤本的，沿著種植園邊緣種植一圈，它們長得比葡萄還快，數(shù)量不多卻能成為葡萄園的衛(wèi)士，也是天氣預(yù)報。”

    “那這些繡球呢？”秦小渝雙眼放光，指著申請上的繡球苗問道，“它們是什么作用？”

    吳易沉吟了一番，很誠實地給出了答案，“繡球沒什么用，主要是為了好看，我很喜歡?！?/br>
    秦小渝眨了眨眼，怎么也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不過她歪了下頭，也沒有將那幾個繡球從申請單中抹去。

    繡球的確是很漂亮，而按照吳易的說法，只用購買幾株不同品種的繡球，來年他就可以扦插出一排排的繡球。

    剛好秦小渝這邊也有要往上打的報告，是關(guān)于在火星廟修一條水泥路的申請，她將繡球也加進了報告中，還在報告里塞進去了一張自己畫的設(shè)計圖。

    火星廟目前只有土路，最好的路是小車站前的這條路，上面鋪了煤渣，走起來灰塵是大了些，可能保障在下雨的時候沒有那么多積水，而村莊里的全都是土路，一下雨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水坑，很難走。

    驚蟄一過，雨水便多了起來，村莊里到處都是水坑，還有老人不小心踩進去摔了跤崴了腳，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秦小渝這修路的想法已經(jīng)有了很久了，她在李工來建造公廁的時候就請教過他，根據(jù)李工的建議，又根據(jù)種植園的需要，將路線設(shè)計出來。

    這條路從火車站門口出發(fā)，沿著老路通向火星廟，覆蓋了火星廟如今的主路，隨后直通后山，沿著目前開辟的路一直上到種植園門口。

    這樣的設(shè)計自然是為了之后種植園出貨的方便，也是進一步改善火星廟基礎(chǔ)建設(shè)的后續(xù)手段，在這份設(shè)計中，秦小渝專門還分出了一條輔路，從主線道路中連通到了火星廟的公廁門口，方便老鄉(xiāng)們的使用。

    這份申請中沒有報價，按照規(guī)定這樣的道路建設(shè)是需要招投標的，不過好在姬昂他們家是搞建設(shè)的，他拐著彎問了問自家叔叔，給了秦小渝一個大概的價格，讓她心中也有些底。

    “現(xiàn)在自然村的村通路最低標準為3.5米寬，一般步驟為碾壓.砂礫石墊底.水泥澆灌等步驟”，姬昂拿著手機侃侃而談，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在復(fù)述他叔的話，“3.5米單車道，20厘米厚的水泥路，一公路造價大概是在20萬，咱們不但有平路，還有往山上去的陡路，這造價就不同了。”

    秦小渝心里默默算了一筆賬，點了點頭，就算拿到了貸款，這日子還是過得緊巴巴的啊...

    可就算日子過的再緊，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秦小渝的兩份報告打上去，第一份很快就有了回復(fù)，也進入了采購環(huán)節(jié)，另一份則是進入了審核環(huán)節(jié)。

    魏副書記怕她著急，還專門給她打了個電話，“村通路是有著補貼的，縣委需要對你們的報告進行審核，再往上報，若是能夠得到補貼，對你們也是一種緩和，少安毋躁！”

    秦小渝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處，只要能省錢，那要等就等吧！

    第二批種植園人員招募也提上了日程，或許是第一批人員的辛苦勸退了不少人，這一批她們招到的大多都是在家?guī)Ш⒆拥闹心陭D女，她們有一定的種植常識，雖說對理論不太理解，但對實際cao作上手很快，極大地緩解了種植園的工作壓力。

    轉(zhuǎn)眼到了三月中旬，葡萄園中的工作一下子多了起來。

    這時候是葡萄一年中最重要的抹芽期，也被叫做除萌期，即遵循著“去弱留強.優(yōu)勝劣汰”的原則對主蔓靠近地面50cm左右的芽進行抹除，對之上的芽進行篩選，包括隱芽.萌櫱和癟芽。

    這樣做是為了保障強芽的生長空間，幫助強芽選擇生長方向，保障新蔓今后的生長，也能保障每一條蔓枝生長所需的日照和營養(yǎng)。

    這項工作需要根據(jù)枝伢的發(fā)展情況時時觀察，每隔三五天就篩選一次，吳易還以為經(jīng)過這一陣的培訓(xùn)，他們也都能上手了，沒想到卻遭到了不少員工的“抵制”。

    這種抵制不是明面上的，而是一種消極的罷工，明明是該去掉的弱芽或是雙生芽，他們卻不抹去，已經(jīng)過了兩輪除萌，葡萄主蔓上的孽芽還是沒有去除干凈。

    吳易氣的第一次在種植園中罵人，他罵人一句臟話不帶，可話里話外的擠兌讓人覺得自己就是個敗事精，是個沒用的混蛋，還專抓村里人的痛腳往下踩，一些小年輕被罵得受不了，扔了工作服轉(zhuǎn)頭就下了山，他罵得芬姨都快哭了，整個種植園四分五裂，員工們紛紛罷工。

    好在他們還記得吳易是省農(nóng)科院的人，沒有輕易跟他動手，要不然就吳易一個人，怕是扛不住十來個人一擁而上。

    秦小渝聽說了情況匆匆而來，見事情并沒有發(fā)展到不可挽回的局面，倒是松了一口氣。

    她沒有理會芬姨投過來的委屈眼神，先鉆進了紅頂小屋，打算問問吳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可理喻！冥頑不靈！”吳易一張白凈的臉氣得通紅，伸手將屋里白板上的教學(xué)內(nèi)容抹了個干凈，沖著秦小渝說道，“我之前已經(jīng)講過很多遍了，要除萌，要掐尖，這樣葡萄才能長得起來，咱們才有可能收獲和晴王靠齊的葡萄！”

    “他們呢？！??？！”吳易簡直要被憤怒沖暈了頭，“一個個說著是去除萌，扭捏著不肯下手，留下的都是什么玩意！?。∵@葡萄還種不種了？！”

    秦小渝沒有勸他，而是正面回答他，“種！要按照咱們的思路接下去種！現(xiàn)在沒有除萌的影響有多大，還能挽回么？”

    “……”，吳易深深地換了好幾次呼吸，才冷靜下來給她個答復(fù)，“能挽回，后面兩輪除萌期抓得嚴一些，影響應(yīng)該不會特別大，不過一些好芽估計不會像之前預(yù)料的長得那么好了...”

    他的痛心不是作假，之前和秦小渝定下的道路便是走精品路線，在萌芽期給這些強芽供應(yīng)更多的養(yǎng)分，之后生出的蔓枝就會更強壯，給花果供應(yīng)的養(yǎng)分就會更多。

    “你先別急，可能是他們還沒上手，也可能是思想上還沒轉(zhuǎn)過來彎”，秦小渝勸他先別生氣，等自己去問清情況再說。

    “這并不是一件小事，現(xiàn)在除萌，后面還有著打尖.定花序.除穗.定果的流程，都是為了篩選出更優(yōu)秀的果實，現(xiàn)在下不了手，之后肯定也做不了”，吳易抓住了她的胳膊，“這件事沒得商量，任他們這樣下去，咱們的葡萄架子上倒是花團錦簇，看上去生機勃勃，可長出來的葡萄個頭肯定都還沒有草莓大，到時候外形味道都跟不上去，賣不出價的時候，該哭的就是我們了！”

    秦小渝打了個寒顫，堅定地朝他點了點頭。

    她從小紅屋出去，芬姨一群人就圍了上來。

    “小魚”，芬姨一臉內(nèi)疚，“這都是俺的錯，是俺看著那些芽太可惜，跟他們說緩兩天再摘，萬一它們又長起來了，到時候不就能多結(jié)一串葡萄么？”

    “啥是你的錯啊，姐，這是咱們一塊兒做的事兒，咋就你自個兒擔起責任來了？”

    聽著旁邊人還很講義氣，秦小渝也黑了臉。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你們還以為自己是做了好事么？這整個種植園關(guān)系著咱們火星廟未來幾年的發(fā)展，你們擔責，你們承擔得起？！”

    她這一句話倒是把面前的人都驚到了，想站出來跟芬姨一同承擔責任的也住了嘴，想要和稀泥的也不敢冒頭，可仍有幾個人不以為意，連連撇嘴。

    “不就幾個芽么？影響能有多大？”

    “就是，咱最多是好心辦了壞事，之后補上不就得了?！?/br>
    還有人在吳易面前不敢吭聲，到了秦小渝這邊倒是拿起了腔調(diào)，“小魚，你可是咱們火星廟的人，可不能向著吳易??！”

    秦小渝簡直要被他們給氣笑了，“我站在誰那邊？你和誰是對立的？真是可笑！”

    “吳易是省農(nóng)科院的研究院，人家不在省城那樣的好地方待著，專門鉆到咱們這窮鄉(xiāng)僻壤里，是為了來坑你們的？是為了來跟你們吵架的？是你們的敵人？”

    “是辦公室的空調(diào)不好吹，還是咱們這兒有什么寶藏，讓人家專門跑到這兒來坑你們？”

    “這是葡萄園非要建在火星廟么？”

    “是人吳研究員無處可去，求著來咱們這兒給你們做培訓(xùn)，教你們怎么cao作，怎么種植么？”

    “人家掏心掏肺，恨不得把所有的技術(shù)都教給你們，就落得這么個下場么？”

    秦小渝這一連串問句好似是巴掌打到了這些人的臉上，讓他們的老臉火辣辣的，頗有些兜不住了。

    芬姨也紅了臉，“小魚，咱們不是這個意思，那咱不是懂得少么？這真不是故意的，就是看著那些芽兒一點點長大，誰都舍不得啊！”

    “就是就是，吳研究員之前讓咱們每天都記錄這些葡萄藤的生長情況，記錄今天長高了多少，發(fā)芽了沒，攀上架子了沒有。咱們都記得可認真了，都把這些葡萄當成娃們看了，現(xiàn)在你說要把這些娃都掐死，哪個下得了手?。　?/br>
    火星廟的農(nóng)戶們不是不懂得掐尖這個常識，只不過吳易的要求比往常的掐尖更變態(tài)，讓他們心里面都犯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