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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偏愛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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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誠見明櫻沉默不語,氣得揚起了聲音:“你是在違背校風(fēng)校紀(jì)知道嗎?如果傳出去說你在校外酒吧跳舞,你說別人會怎么看你,怎么看我們這所百年名校?”

    “我只是在校外跳個舞,并沒有做什么傷害他人傷風(fēng)敗俗的事情,為什么不可以。”

    “在校外酒吧跳舞還不是傷風(fēng)敗俗的事情?”蔣誠怒得用手拍了下桌子,大聲喝道:“我們學(xué)校培養(yǎng)的是可以在國內(nèi)外舞臺上舞蹈的人才,而不是只會在酒吧扭著腰露著胸露著腿的擦邊女!”

    “那我mama的醫(yī)療費怎么辦,難道我就要眼睜睜地看著我mama死去嗎?”

    明櫻這話讓蔣誠怒火中燒的神色稍頓。

    一個多月前明櫻的mama發(fā)生車禍的事情他知道了;她在校內(nèi)發(fā)起籌款他也知情,當(dāng)時他還可憐這個陷入困境的學(xué)生,在朋友圈和各類群內(nèi)都幫這學(xué)生轉(zhuǎn)發(fā)了籌款,沒想到后面事情有了反轉(zhuǎn),這個學(xué)生竟然隱瞞了殷實的家境,自己一分錢都不出,想靠其他學(xué)生們的捐款來給自己的mama付醫(yī)療費,后面蔣誠還把明櫻招來狠狠地批評了一頓。

    “你爸還不拿錢出來?”

    “沒有。”不但沒拿錢出來,還拿著大把的錢帶小三和私生子出國玩了。

    “把你爸爸電話給我,我打電話跟說?!?/br>
    明櫻有所躊躇。

    她去找明呂要一半房產(chǎn)款的時候并沒有把黃月瑩出車禍的事情說出來,她怕說出來后明呂不但不給錢,可能還會跑到醫(yī)院叫醫(yī)生拔氧氣罐放棄繼續(xù)救治,畢竟明呂早就盼著她mama死去,他好明媒正娶小三,給他私生子一個名分。而且明呂現(xiàn)在還是黃月瑩的配偶,比她這個女兒擁有更先一級的對是否繼續(xù)搶救黃月瑩的優(yōu)先級。

    蔣誠的聲音沉下來,說道:“把你爸爸的電話給我,是聽不懂人話嗎?”

    明櫻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我爸不會給錢的。”

    “我替你說,這樣大事不該你這個年紀(jì)承擔(dān),我替你說服你爸爸?!?/br>
    明櫻臉上滿是淚水,滴滴掉落在地上。上次校內(nèi)籌款失敗她被蔣誠喊來辦公室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把自己家庭情況一五一十地跟蔣誠說了,他竟然到現(xiàn)在還相信只要說服她垃.圾父親,她垃.圾父親就會給錢給她mama治病。

    “你別給我爸爸打電話。”明櫻抽噎道:“我不去酒吧跳舞了,以后都不去酒吧跳舞了?!?/br>
    蔣誠從桌上抽出一張白紙,示意明櫻在紙上寫下保障書,說:“寫一下,如果再被其他人看見你去校外酒吧跳舞舉報到我這里,我會給上面遞交上去,給你做退學(xué)處理?!?/br>
    “退學(xué)”兩個字重重壓下來,險些壓得明櫻透不過氣來。

    明櫻顫抖著手拿起筆,歪歪扭扭寫下保證書,眼淚滴落在白色的紙張上暈開,就像她慘白又雜亂的人生。

    蔣誠根本不關(guān)心她mama能不能被繼續(xù)救助,不關(guān)心她的困苦與掙扎,他只在意學(xué)校的名聲,只在意手底下管著的學(xué)生能不能安分守己不給他鬧事,維護住自己的飯碗。

    虛偽到令人作嘔的人。

    明櫻腳步輕浮,深一腳淺一腳地從輔導(dǎo)員辦公室出來,寒風(fēng)一吹,她冷得打了一個哆嗦。她趕緊把長外套的扣子全扣上,把長外套的帽子戴著頭上,脖子微微向下縮了縮,慢慢向宿舍走回去。

    她在酒吧跳了一個月的舞,刨去每日她mama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固定的一萬塊支出,她手上還剩些余錢,就算暫時不去酒吧跳舞了,也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明櫻的腳步站定,抬頭望著空闊寂寥的天空,腦中浮出一個疑問:到底是誰舉報了她在校外酒吧跳舞的事情?

    明櫻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身影和那個男人壓迫性十足的話語,他說“辭了酒吧的跳舞兼職,好好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

    不是。

    絕對不會是他。

    明櫻想也沒想地否定了這個猜想。

    雖然她與梁先生見過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但潛意識在告訴她,梁先生只會在明處勸解她,不會去搞這些私底下陰暗的動作。

    這時,明櫻放在口袋里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下,是酒吧老板伍驍打來的。

    明櫻整理了下情緒,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響起伍驍?shù)穆曇簦骸懊鳈?,我朋友會所那邊明天想找個會跳古典舞的姑娘去跳一場舞,我看你...”

    “老板?!泵鳈押傲艘宦?,說:“我被人舉報了,說我再去你那兒跳舞,學(xué)校就要把我開除了?!?/br>
    伍驍罵了一句臟話:“哪個小兔崽子干的好事?”

    “不知道?!?/br>
    伍驍:“媽.的,老子干的是正經(jīng)生意,監(jiān)管部門都給老子頒發(fā)了營業(yè)執(zhí)照,誰他.媽的閑得蛋.疼做這等下.作的事情?!?/br>
    明櫻也想知道。

    明櫻:“所以很抱歉,明晚你朋友會所的跳舞我可能過不去了?!?/br>
    “那可惜了,五萬塊呢。不過也沒事,我找其他人,你就安心在學(xué)校讀書吧?!?/br>
    說完,伍驍就想掛斷電話。

    “等等?!泵鳈掩s緊喊住伍驍:“你說多少錢?”

    “跳一場五萬塊。”

    “老板,我干,明晚我準(zhǔn)時過去?!?/br>
    第十七章

    伍驍朋友的會所是京都最頂級的會所,大門入口是三百六十度旋轉(zhuǎn)門,內(nèi)飾裝潢豪華大氣,金碧輝煌,大廳中間掛著一個碩大的垂墜水晶燈,閃著璀璨的光芒,照得會所大廳明明如白日。

    明櫻沒空欣賞會所的奢華和美景,那是來這消遣的富豪們才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她只是來這里跳舞。

    聽伍驍說業(yè)內(nèi)一場小規(guī)模的金融聚會今晚會在305包廂內(nèi)進行,為了給這場聚會增添點樂趣,組織聚會的富豪特意交代會所老板要一名會跳古典舞的姑娘到包廂里跳舞助興。伍驍是看過明櫻跳古典舞的,小姑娘第一次來酒吧面試兼職dancer時在他面前跳過,舞姿優(yōu)美,衣袂翩翩,說是仙女也不為過,所以他才推薦她今日過來這里跳舞。

    明櫻在房間內(nèi)換好了舞服,化好妝容和盤好頭發(fā)。

    這次她跳的舞是《春日夜宴》,為了配合這次舞蹈,明櫻選取的是青橘色調(diào)的舞服,上身是青色的抹胸,下.身也是青色的百褶馬褂裙,裙擺飛花圖案,瑩瑩閃著亮光,隨著舞蹈裙擺處萬花飛舞,人間絕景不過如此。外罩一件橘色的寬大衣擺的外衣,橘色的外衣外再套上白色輕紗質(zhì)地的二層外衣,兩手手臂處掛著一條青色的披帛。

    明櫻的長發(fā)披散至身后,兩邊取兩撮頭發(fā)在腦后中間的位置挽出一個花苞的形狀,一只玉色的長簪子自左側(cè)向右斜插進挽起的花苞內(nèi),長發(fā)的尾部接了一段假發(fā),使得整個頭發(fā)的長度長至腰部,發(fā)端的末尾上一寸用一根紅繩緊緊系著,隨著發(fā)尾垂落。

    跟明櫻一起為今晚這場聚會獻藝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彈古箏的,一個吹笛子的,他們?yōu)榻裢淼奈璧浮洞喝找寡纭纷靼樽唷?/br>
    會所的人員把他們?nèi)祟I(lǐng)到了305包廂門口,他們還未被允許進去,得站在門口等候。領(lǐng)他們過來的是會所的大堂經(jīng)理,大堂經(jīng)理身著深藍色西裝工作服,耳上戴著返麥,好方便隨時接收會所內(nèi)員工們傳來的消息。

    大堂經(jīng)理輕敲了下門,得到應(yīng)許的聲音后輕輕推開門進去請示。門開了一半透出融融的暖光,一角的金碧輝煌被得以窺見,然而門很又被關(guān)上,把包廂內(nèi)的豪華與奢靡掩飾得完完全全。

    這是兩個階級的屏障。

    過了一會,大堂經(jīng)理從包廂內(nèi)出來,對明櫻和另外兩個人說:“大佬們說你們可以進去表演了?!?/br>
    會所兩個工作人員把包廂的兩扇門都給打開,明亮寬敞的室內(nèi),歌德式裝修風(fēng)格,整個包廂極盡奢華。包廂的中間放著一個可坐二十年的超大型可旋轉(zhuǎn)圓桌,此時圓桌椅子上已是高朋滿座。精致的菜肴,可口的點心,昂貴的茅臺酒擺滿了圓桌。

    不愧是高規(guī)格的金融聚會。

    然而明櫻此時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圓桌主位上的男人身上。他依然身著白色的襯衫,襯衫兩邊的衣袖隨意地挽起至手肘處。他一手垂下,一手搭在圓桌上,修長的指間正夾著一根點燃的煙。

    有人過來他身旁正一臉討好地與他攀談著,他興致缺缺卻又礙于高教養(yǎng)側(cè)耳傾聽。

    攀談之人似看到了進來的明櫻,跟男人說了一句,男人漫不經(jīng)心地抬頭,目光于精英薈萃的金融人士身上穿過,輕輕落于她身上。

    朗朗如月,人間貴公子。

    那是大家族教育下才沉淀出來的氣質(zhì)。

    她看到他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錯愕,她也是。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不對,以他的身份地位他該出現(xiàn)在這里,她應(yīng)該問的是為何自己又湊巧遇見了他。

    自酒吧那晚送她回去后,兩人已有半個月沒有見過面,沒想到再次遇見又是在這般的場合里,明櫻一時間不知該作何表情。

    她暗暗吸了口氣,調(diào)整好表情,跟著另外兩名來獻藝的人走到包廂的最中間位置,與圓桌隔著七米遠,與他隔著十五米遠。

    明櫻遙遙望了梁珩一眼,兩人目光在空中有短暫的對視,她飛快地轉(zhuǎn)開了視線。

    一起來獻藝的人已擺好了古箏,另一名也已手持笛子尾部放于唇邊,明櫻趕緊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擺好了舞蹈姿勢。她的身體背對著眾人,左手向上抬起彎曲,露出柔嫩白皙的手腕,右手下按至腰側(cè)外一寸的位置,左腳向前跨出一步足尖點地,腰肢向下彎,長發(fā)垂落于腰間,兩手手腕處掛著的披帛最中間處垂落在地。

    僅是一個背影,已是窈窕身姿,風(fēng)華絕代。

    眾人的目光被她吸引。

    古箏彈奏起來,笛子接著入音。

    明櫻的雙手交替柔軟擺動,腰肢也隨之輕柔擺動,她身下不動,上身微微轉(zhuǎn)過來,雙手打開,寬大的袖擺被甩于兩側(cè),她接著轉(zhuǎn)回身,雙手抬起擺于右側(cè),腰肢和頭部向左側(cè)彎去,左手慢慢回收劃著波浪形。她兩邊寬大的衣袖甩起,青色的披帛甩至半空中,劃出絕美的弧度。她身體轉(zhuǎn)至左側(cè),腰肢微微下塌,左手抬起,右腳向后伸出,腰肢下彎至與地面呈一條平行線,她的右手向上抬起,指尖似捏著一只酒杯,指尖方向向下,把酒杯中的酒隔空倒入微張的嘴里。

    隨著曲子音調(diào)的漸入,她好似醉了,她的身體轉(zhuǎn)了回來正面面對著眾人,雙手張開,腳步虛浮,連臉上都有了醉意,以身體為軸,身體三百六十度地旋轉(zhuǎn)著。她的右手抬起,指尖向上翹,又是一杯酒入喉,醉得更加徹底了......

    一個小時的舞蹈,當(dāng)最后一個音律落地,明櫻定住了身體,半袖遮面,似是醉酒之人已沉睡過去。

    金融高端人士自不會給她鼓掌,她只是他們請來為聚會助興的舞者,就像圓桌上那一盤盤可口的飯菜一樣尋常。

    但明櫻還是很高興,跳完了這一場舞,她又能為mama爭取到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多住五天的機會。

    明櫻如每次舞蹈結(jié)束一般彎腰向觀眾致謝,其他兩個跟她一起來獻藝的人也收起了古箏和笛子,他們跟隨著大堂經(jīng)理出去,把空間還回給這些金融高端人士。

    只是......

    圓桌上有個戴著眼鏡四十來歲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他是恒達資本的董事長龐鐘強,他喝了很多酒,臉上泛著醉酒的紅意,連同脖子也都全紅了,站起身來的時候腳步虛浮著踉蹌了一下,身旁之人扶了他一把才讓他穩(wěn)住身體。

    龐鐘強抬起手呵阻住即將要走包廂大門的明櫻,說:“走什么走,你快給我站回去繼續(xù)跳!”

    明櫻臉色微變。

    伍驍明明告訴過她只要跳一支舞就可以了,為何還要繼續(xù)跳?

    明櫻學(xué)過很多舞蹈,給他們再跳一支到無妨,只是另外兩個伴奏的人肯不肯再彈再吹就是一回事了。而且脫離了伴奏的舞蹈會變得索然無味。

    明櫻抬眸望向已出了包廂的那兩人,皆得到那兩人的否定,他們應(yīng)是來之前也聽說了只要伴奏一次便可。

    大堂經(jīng)理趕緊出來打圓場:“龐總,相信您和您朋友還有很多話要說,他們不便打擾,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叫他們先撤了?!?/br>
    “他們跳舞彈曲也不影響我們說話。”龐鐘強打了一個酒嗝,說:“這剛在興頭上呢就撤走,這不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龐鐘強有個不好的習(xí)慣,就是喝醉酒后會暴露本性,人變得暴躁又粗俗。但他又極愛喝酒,不喝到酩酊大醉不罷不休,因而這些年沒少干那些醉后斗毆打架的勾當(dāng)事。只是他有的是身份有地位,所以也沒人敢動得了他。

    但今天可是有那位爺在。

    那位爺可是最看重場面的安靜與和諧,如今龐鐘強把一場別開生面的金融聚會攪合得如此難堪,難保那位爺不會生氣。

    龐鐘強旁邊的人佳和資本的總經(jīng)理潘禹往主位上的那位爺那里看了一眼,果然見那位爺?shù)哪樕己诹讼聛怼?/br>
    那位爺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臉色都黑了足以看出是有多氣了。

    本著與龐鐘強多年生意伙伴的友誼,潘禹及時拉住了龐鐘強的手,給他使眼色:“我們這談話還是需要私密性的,他們確實不方便在?!?/br>
    快住手吧。他都勸到這個地步了,如果龐鐘強還要繼續(xù)鬧下去惹怒了那位爺,龐鐘強的下場如何他都不敢想。

    然而已經(jīng)喝到不醒人事的龐鐘強怎么可能看得懂潘禹的眼色,他的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妞跳得不錯,他想要她給他一直跳下去。

    但這個妞好像不想跳了。

    向來信奉著“錢是萬能的”“錢能使鬼推磨”的龐鐘強一把甩開了潘禹的手,在眾人都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他快步地走到了明櫻的面前,從西裝口袋里抽出所有錢從明櫻的頭頂砸下:“是要錢才跳是吧,我給你錢。”

    錢紛紛揚揚從明櫻頭頂落下,露出她錯愕的面容和發(fā)紅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