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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千深情 第47節(jié)

    草!

    為什么他喊名字都能喊得他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心里像是被一片羽毛劃過,帶著微微的癢意。

    之前牧野堅定地認(rèn)為沈稚是他筆下出生的孩子,下意識把他當(dāng)兒子養(yǎng),可這聲牧野一喊,他仿佛忽然被靈氣從天靈蓋灌下來,像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沈稚是個已經(jīng)成年的男人,是個有行為能力,和他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男人。

    他忽然有點后悔,還不如喊哥呢。

    “行了,就這樣。”他自暴自棄地說。

    “你既然住在我家,那就要守我家的規(guī)矩?!彼逯樥f。

    沈稚毫不害怕,歪頭問:“什么規(guī)矩???”

    牧野舉著手機(jī)看里面自己想了幾個小時才終于總結(jié)出來的幾條規(guī)則。

    “第一條,我不是你老公,所以你不許對我做出超出友人關(guān)系的行為?!?/br>
    沈稚心里癟了癟嘴,老公怎么就不是他老公呢?都有人告訴他了啊,他來的地方就可以找到老公,那肯定就是他啊。

    但是看牧野一臉你不答應(yīng)就不用繼續(xù)的表情,他還是忍了忍,“哦,我知道了,然后呢?”

    牧野面露懷疑,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沈稚表面看上去乖,其實鬼精著呢,當(dāng)面一套心里一套那都是最簡單的。

    “不管你答不答應(yīng),反正在家就要這么執(zhí)行,你要是耍小心機(jī),我可不慣著你。”

    沈稚跨了臉,“老公,你這是在為難我?!?/br>
    草!合著這是全都在左耳進(jìn)右耳出?

    牧野心頭一口老血,偏偏還不好甩手不干,身為作者,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把自己的作品,把自己的角色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哪怕牧野和沈稚的父子緣分只有三章,就憑沈稚是從牧野的筆下出生的,這種奇妙的關(guān)系,他就不可能丟下對方不管。

    孩子嘛,就算他再差再長歪再……一言難盡,那也是他“生”的。

    牧野忍著牙疼開口說:“什么叫為難?我說事實就是為難了?”

    “還有,這里不是你老家,和你老家的規(guī)矩不一樣,你要是再把你老家的那套習(xí)慣帶到這兒來,別怪我修理你!”

    他完完全全是一副老父親為不成器的兒子cao心的模樣。

    沈稚一聽,小臉一紅,羞澀又期待地說:“老公,你想怎么修理我???我都可以哦。”

    牧野:“………………”

    草!

    到底怎么才能把在海棠市養(yǎng)歪的孩子掰回來啊啊啊啊啊?。?!

    牧野覺得自己要是再說下去,絕對要心梗。

    可是不說不行啊。

    他可算是體會到那些看著孩子不聽話,卻還是要苦口婆心教導(dǎo)規(guī)勸的老父親究竟是什么苦逼心情了。

    牧野跳起來在屋里找了一圈,卻沒找到雞毛撣子,只好拿著晾衣架上躥下跳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還是沒能平復(fù)心里的憋屈,于是手持晾衣架快步走到沈稚面前,高高揚起手,“說!你到底聽不聽我的話?”

    沈稚半點不帶怕的,小腰一彎,屁股一撅,“老公你打吧?!?/br>
    說著就閉上眼。

    等了好久都沒落下來,他還有些不高興了,“老公,你怎么不打了?”

    不打他怎么叫???

    牧野漲紅了臉,他竟然領(lǐng)會到了沈稚的心思,飛快丟掉晾衣架,接著又被氣得上躥下跳。

    眼前這家伙,苦口婆心勸,他陽奉陰違,罵吧,他根本不聽,打吧,人家當(dāng)情趣,指不定心里怎么美呢,這這這……這還要他怎么做?!

    根本無計可施!

    牧野氣得深呼吸,沈稚還屁顛顛來關(guān)心,“老公,你別生氣了,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做就是了?!?/br>
    牧野沒有半點被安慰到的感覺。

    這家伙的話能聽才有鬼了。

    “你……你給我滾出去!”

    沈稚一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老公,你、你要趕我走?”

    牧野板著臉道:“是!”

    “我不是你老公,沒義務(wù)養(yǎng)著你,你也成年了,隨便到外面都能找到工作活下去,你走吧!”

    沈稚完全沒想過牧野會趕他出去,最開始,牧野就算知道他是偷溜進(jìn)他家的,還在家里蹭吃蹭喝好幾天,都沒這么對他。

    他眼睛里當(dāng)即涌上了淚水,眼淚打轉(zhuǎn),盈盈淚光望著牧野,委屈巴巴地說:“可是……可是你不是還說是我爸爸嗎?”

    牧野冷笑一聲:“你不是不認(rèn)嗎?”

    沈稚更委屈了,“我認(rèn)啊,我什么時候不認(rèn)了?”

    牧野:“…………”

    “總之,你現(xiàn)在就走吧,別說我冷心冷情,這幾天你用過的東西穿過的衣服都可以帶走,我再給你三千塊,讓你支撐到找到工作沒問題?!敝v不通道理后,牧野干脆不講了,直截了當(dāng)?shù)匾s人。

    沈稚更難過了,指責(zé)他:“你根本就是嫌棄我,不想要被我碰過的東西……”

    也不知道他們海棠市的人是不是都有眼淚永遠(yuǎn)在眼里打轉(zhuǎn),表情永遠(yuǎn)委屈,但是眼淚就是不掉下來的特異功能。

    牧野對著這樣的他竟有些不忍心,但最終他還是咬咬牙,“隨便你怎么想,反正你現(xiàn)在就收拾東西走吧?!?/br>
    說罷,牧野就轉(zhuǎn)身回屋。

    他一進(jìn)屋,沈稚一臉委屈的表情就收了起來。

    哎呀,這招怎么沒用了啊,不都說老公受不了這樣的嗎?

    唉,果然,他老公就是和他朋友們的老公,那些妖艷賤貨不一樣。

    那他就更不可能放手了啊。

    沈稚趴在沙發(fā)上,絞盡腦汁想要怎么破局。

    屋內(nèi),牧野偷偷趴在門上,小心地聽著外面的動靜,隱約似乎聽到幾聲抽泣聲,他心里一軟,抿了抿唇,手剛剛要搭在門把手上,又被他緩緩收了回來。

    忍??!忍住!

    這次一定要讓那家伙意識到,不聽話自己就不管他了,一定要讓他吃夠教訓(xùn)!

    這么想著,牧野就強行讓自己不去聽外面的動靜,不去想沈稚在做什么。

    他坐到書桌前,讓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新文上,只是效果并不明顯,坐了半個小時,面前還沒寫到一百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終于有敲門聲響起。

    牧野等了一會兒,才起身前去開門。

    沈稚就乖乖站在門口,神色萎靡地低著頭,情緒低落,眼睛鼻子都有些泛紅,眼里似乎還有一層霧蒙蒙的水汽。

    牧野強行讓自己表情維持剛剛的冷漠嚴(yán)肅,“怎么樣?想好了嗎?是不是要收拾東西?”

    他還特地讓開位置,讓沈稚進(jìn)來。

    沈稚卻只站在門口,小手揪著衣服,小心翼翼問:“是不是……是不是我聽話就可以留下來?”

    牧野心頭一松,他還在擔(dān)心晚上沈稚真走該怎么辦呢,話說得那么絕,自己可不能反悔,要是被對方意識到他其實并不想趕走他,那他還不得上天?

    “你真的聽話?”

    沈稚有氣無力地點頭,這副模樣,當(dāng)真像是被傷到了。

    “我不信?!蹦烈半p手環(huán)胸。

    沈稚:“……”

    他失落地垂著頭,聲音哽咽:“哦……那我……”

    “除非我們簽個協(xié)議?!蹦烈摆s忙說。

    沈稚抬頭,表情茫然,“什么協(xié)議?”

    牧野掏出兩張紙,上面列些他剛剛給沈稚看過,但是根本沒看完的“約法三章”。

    “只要你能做到這些,你就可以留下,試用期一個月?!?/br>
    沈稚抽了抽鼻子,拿過協(xié)議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全都是關(guān)于他不許做什么只能做什么必須做什么這種約定。

    牧野也沒太過苛刻,絕大多數(shù)都是對沈稚不許把他當(dāng)成老公爬床這方面的約束,剩下的,基本都是一些要他找一份工作,要他努力學(xué)習(xí)新世界的生活習(xí)慣,社會習(xí)俗,這類讓他好好在這個世界生活,為他好的要求。

    沈稚面上不顯,心里卻笑開了花,覺得好甜好甜,他老公真的超好噠,好愛好愛老公,他一定要把對方拿下!

    “我、我可以的?!鄙蛑裳酆<?,期待地看著牧野,眼里總算沒有那種渴望和他上床的情緒,看來是真想留下來。

    牧野心知對方是初次來這個世界,對他有雛鳥心態(tài),倒沒有過多懷疑。

    “口說無憑,簽字畫押,我要看你的表現(xiàn),要是你表現(xiàn)不好,嘴上再怎么說也沒用?!蹦烈皯B(tài)度強硬。

    沈稚有些受傷,卻還是在牧野的要求下簽了字。

    “老……”對上牧野威脅的眼神,沈稚緩緩把后面那個字咽了下去。

    “牧野,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一些行為,但是我以前在老家大家都是那樣的,也不可能一下子改過來,我、我答應(yīng)你的要求,但是有些我自己的需求和習(xí)慣改變不了的,你也不能強行讓我改,我尊重你的習(xí)慣,你也要尊重我了?!?/br>
    牧野在想他說的到底是哪些習(xí)慣,喜歡勾引人?喜歡叫老公?喜歡爬床?

    心想這些他都寫在協(xié)議里了,他要是違反,自己也有話說,不用擔(dān)心,沈稚應(yīng)該不會這么傻。

    于是他一口答應(yīng),“行,你說得對?!?/br>
    事情看似就這樣解決了,牧野放心地回到屋里,為了看沈稚是不是真的聽話,他還留了門,觀察沈稚會不會偷溜進(jìn)來。

    等了兩個小時都沒動靜,牧野稍稍放心了些,關(guān)上門睡覺。

    半夜,牧野起來上廁所,出了臥室,在走廊上走了幾步,隱約聽見客廳里傳來幾聲奇怪的聲音。

    他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皺著眉上前幾步偷聽。

    幾聲粘膩的“嗯啊”清晰地傳入他耳中,隱約還有些許水聲,以及沙發(fā)在人的動作下發(fā)出的緩慢而隱晦的動靜。

    什么玩意兒?牧野下意識想。

    下一刻,牧野腦子瞬間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整個人一下子驚醒,瞪大眼睛,眼里再沒有半點迷茫,黑暗中臉色爆紅,偏偏那客廳里的聲音還不斷往他耳朵里擠。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