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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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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點狗血潑天(?

    54

    吉占思考的問題是:如何才能告訴燕偈,他和小糧郡主十分合適,佳偶天成;以及他的命很短。

    燕偈卻伸手撥開錦障,陽光照亮他冷酷,無情,詭計多端的俊臉。他還是淡笑:大人算出什么了。

    吉占猶豫著:嗯……殿下,您與郡主是天作之合……

    燕偈了然點頭,卻裝作驚訝的樣子:哦?是嗎,你的意思是說,除了我,其他人都和她命格相克硬要在一起就會天打雷劈是嗎?(大聲)

    這個……吉占揉揉自己酸痛的眼睛,只能說,旁的貴人和郡主沒有那樣適合……下官從未見過您二位這樣相配的八字。

    燕偈心里有鬼,面上仍然是波瀾不驚,照這樣修煉下去,就是十個韋參也經不住他算計了。他終于在強娶小糧這件事上展現了自己的奪嫡宮斗陰毒手腕(雖然是靠爹上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小糧小糧,本王的親親干jiejie未來的太子妃以及更遠未來的中宮皇后,本王費盡心機,只是為了看到你每天晨起在我的床邊拿小剪子鉸花鈿,貼在額頭上,回頭再笑問我這樣好不好看,是不是京中最風行的樣式。這還不情深似海嗎,這太動人心魄了。話本子里寫的哪有我們之間這強取豪奪的愛情感人啊。

    而吉占還是局促地看著二皇子臉上的表情一步步陰暗起來。他張張口,支吾著湊過去說:下官還有一事,斗膽想向殿下呈報。

    燕偈溫和道:請說。

    吉占:那個……您一百叁十歲的時候,會有一劫,請千萬小心啊。

    燕偈:……這一劫,指的是我的墳被挖了,是嗎。

    吉占自覺這個口風透得不好,訕笑著不敢再多說,只是打著哈哈退了出去:下官冒犯,玩笑,玩笑而已,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那天他剛剛接到生辰帖,所驚奇的就是二皇子的那一份。怎么說呢,二殿下。吉占眨動著疼痛的眼睛折身回到桌前,重新整理隱含貴人們一生命運的生辰帖。一百叁十歲的時候是您一百叁十年冥誕,也就是您仙去整一百年。

    毫無懸念的算命大會在燕偈的滿心歡喜與旁人的叢生疑竇中緩緩落幕。燕理接過吉占的匯總報告,點頭稱善,便捧著箋子宣告天下:二皇子與郡主八字相宜,天假良緣。陛下先前已說過,如果有人的命格算出來與郡主極為相配,無論是誰,立即賜婚。

    秋隆在臺下擠在人堆里,聽了就懊喪地唾了一口:我如何就異想天開,覺得那燕老二不會使手段。秋棠也在一旁輕嘆,拍拍兒子的肩膀:沒事的,咱回去依舊做個通房,咱們小隆平頭正臉的,論身子才貌,哪樣也不比那臺上的人差。

    燕偈甫聽得燕理宣告,便趕緊提著衣服準備去結結實實惡心一下韋大和韋二。好韋參,面色雖然蒼白,但究竟還有世家公子的氣度在,見燕偈插了野雞尾巴似的擺過來,便拉著自己弟弟起身,一起向他賀喜。燕偈站在他們跟前,又沉著下來,只是撫著心口說:方才真是嚇煞本王,畢竟我是冬天生日,命里帶兇,所以以為是頭一個和小糧不相宜的人。哪里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韋參笑:怎么會,殿下生辰貴不可言,和郡主自然是第一相襯的,我們這些人不過是來虛應個景兒,為殿下和郡主的喜事慶賀。而韋勘身體比哥哥弱些,受了這樣的打擊,面容憔悴,也只能強撐著應和幾句。

    燕偈佯作歉然道:韋公子,不,大韋哥哥,小韋哥哥,真是很對不住你二位。

    韋參神情舉止,還是若春風拂面。他輕輕搖頭:殿下如何說這樣生分的話,本來姻緣就是上天注定,我等心服情愿。

    他們這一套陰陽八卦還沒打完,忽然高臺之下人聲沸亂起來。燕偈回頭看去,原來是郡主駕到。他愈發(fā)得意,便與雙韋告辭,徑下階去迎他的命中注定了。

    韋勘見這天殺的仇人走了,身體癱軟,靠著哥哥低泣道:哥哥,這……這可如何是好!

    韋參眼神冰冷:不怕的,莫非王府的墻是鐵鑄的,我們二人還勾不出小糧的紅杏嗎。

    車架上的鈴聲清響,郡主在打起的簾子后露出小臉來。燕偈不由停步,靜靜銘記著這一瞬間。車駕經過的道路已經肅清,他們之間是一條通往夢幻和幸福的通衢大道。

    小糧提裙向他微笑走來。

    燕偈:我們第一個孩子叫什么好呢。

    他慢慢趨步過去,伸出手臂。從左方吹來的風聲似乎躁動起來,但他沒有太在意。

    而隨即,斜刺里沖出一個衣著樸陋的(精壯大奶)男人。他居然撞開了清道的侍衛(wèi),懷抱著一個包袱,急趨之下,他訇然跪倒在郡主裙前,目光從她一雙玉鞋上,緩緩抬起,憂郁地看著她。隨著他驚惶的大口喘息,他本就未束緊的胸襟松敞開來,露出一彎顫動著的圓渾沉甸甸胸乳,與混亂之中悄然立起的暗紅乳珠。

    這千鈞一發(fā)之刻,還未等侍衛(wèi)來拿他,他又把懷中包袱一抖:竟是霎亮的一把西域彎刀。

    秋隆在人群里見到刀光一閃,叫起來:刺客,是刺客!

    還在看熱鬧沒轉過筋來的死士們(良斐:所以開除他們真是明智之舉)這才從車頂車底人堆里冒出來,如電如光飛往郡主身前。

    而這冒闖訂婚佳宴的莽撞男人雙手捧刀,向她奉舉。目光毫無殺意,唯有乞憐。

    小糧抬手,止住身旁的死士護衛(wèi)們。她對地上的男人笑道:說了不必為我打一把刀,終究還是打了。

    男人點點頭,嗯呃著,話音破碎。

    小糧又道:這刀很好,我可以收下??赡阆胍覟槟阕鍪裁??

    男人回頭憂懼地看了一眼臉色差到極致的燕偈。

    小糧輕聲道: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想和我成婚,就像你身后的那位一樣?

    但是這不大可能。先前已經告訴過你。她牽牽飄逸的衣裙,準備繞開他,向燕偈走去。她面色如常,只是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所有癡心一片都能被成全,小糧抱歉了。

    燕偈臉色和緩,趕緊步下階梯去護著她,一邊使眼色令死士們將此人速速帶下去。

    小糧飄然離去,朝著穿黑底金紋盛裝禮服的年輕皇子一笑,并未對這鐵鋪男子回頭。

    他顫著手握緊刀柄。接著揚頸折腕,將彎刀往自己喉嚨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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