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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占青梅(雙重生) 第105節(jié)

    這么多年,他辛辛苦苦籌謀了這么多,竟從頭到尾都在給太子做嫁衣?

    裴扶墨收了手中的劍,抬眸看了眼天色。

    現(xiàn)下還極其暗,盤算著若這時回去還能與江絮清一同睡個后半夜,他不耐煩道:“殿下還多說什么?來人,將逆賊壓下去!”

    李煜被幾名禁軍壓著走,行到裴扶墨身側(cè)時,望著他冷峻的側(cè)臉,忽然幽幽笑了聲:“裴世子心情不錯?就是不知世子夫人,現(xiàn)在睡得可好?”

    裴扶墨臉色驟然一變,揪著李煜的衣襟問:“說清楚!”

    李煜呸了聲吐一口血水,冷血地道:“你千防萬防,反而越是想保護的人,此時卻正處于危險之中,裴世子啊,裴世子,你那般捧在心尖上的人,偏偏要因你而死了?!?/br>
    裴扶墨心中一驚,心里莫名燃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

    ———————

    寒凌居的臥室,周嚴和安夏還守在門外,見屋內(nèi)安靜如此,便猜測世子夫人已然入睡。

    此時屋內(nèi),博古架被輕微的推開,一條幽深的密道敞露,緩緩從里面走出一道單薄頎長的身影。

    男人腳步輕緩行至榻邊,看著睡得極其不安穩(wěn)的姑娘,唇角微勾。

    許是視線過于灼熱,江絮清頓時感到不舒服,慢慢睜開眼,在還沒看清楚來人時,忽然一抹藥粉侵入她的呼吸。

    她很快昏迷的不省人事。

    第61章 賭

    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 四周有些塵封許久的難聞氣味,江絮清擰著眉緩緩睜眼,眼前卻是一片黑暗。

    她的雙眼被黑布蒙住了視線。

    雕花窗隨著風聲在不住地敲打, 聲響在這寂靜的夜間顯得異常驚悚。

    即便此時她看不見, 也知道現(xiàn)在她不在鎮(zhèn)北侯府。

    輕緩的腳步聲在屋內(nèi)來回走動。

    “是誰?”

    室內(nèi)響起江絮清強制壓下的顫抖嗓音。

    男人站在她身后停下,頎長的身影落在她的身上,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愈發(fā)的明顯。

    江絮清臉色煞白, 被綁在椅子后背的雙手都好似僵硬的不似自己。

    男人看了她許久, 終是走到身前來, 緩緩傾下腰身。

    感覺到男人離她愈發(fā)的近,江絮清下意識地身軀后退, 忽地, 她坐著的這張椅子,被一只掌心用力按住。

    “莫動, 讓我再好好看一看你?!?/br>
    當這聲音出現(xiàn)時,江絮清整個人如同石化, 僵硬地不知如何呼吸。

    裴、裴幽?

    他不是應該已經(jīng)被燒死在地牢了嗎?

    望著江絮清慘白的小臉,裴幽輕輕笑了聲:“怎么, 在想我怎么還沒死是嗎?”

    江絮清將臉挪開,不愿回答他的問題。

    裴幽眸中戾氣閃過, 用力掐上她的下頜,“你就這么討厭我,恨我?連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她緊咬著唇, 仍是一言不發(fā)。

    “好, 很好!”裴幽氣極反笑, 松開了她的下頜便站直了身子。

    “你說,你的裴小九大概要多久才能來救你?”

    江絮清動了動眼睫, “你究竟想做什么?”

    裴幽冷聲道:“非要我提他,你才愿意同我說話?慕慕,你究竟還有沒有心?”

    江絮清冷笑一聲:“我有心,那也不會對你?!?/br>
    是嗎?裴幽轉(zhuǎn)身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了江絮清對面。

    他目含癡迷地望著她這張姣好的臉龐,越看心中的愛意與恨意交纏,越不斷地洶涌。

    他將她的臉掰過來面對他,咬牙切齒道:“為什么不愛我,為什么眼里看不見我,既然如此,當初你為什么又要將我救回江府?”

    江絮清奮力掙扎,又實在拼不過他的力氣,冷言道:“我當初撿你回去,只是看你可憐,倘若我會知道你心性如此卑鄙惡劣,當初我定是看也不會看你一眼!”

    “不——我不信你心中沒我的位置,當初裴懷徵去北疆那幾年,他不在的時候,我與你在江府不是很好么?你分明說過你不喜歡他,為何他回來后,一切還是變了?”

    他近乎嘶啞地喊。

    說什么討厭裴懷徵霸道的性子,可裴懷徵回來后,她分明比任何人都要開心,當初他竟相信了她這種鬼話?

    江絮清沉默了片刻,“從來不是因為他回來了才變的,是無論他在與不在,我都不會喜歡你。只是他回來后,我的眼里才能看見他?!?/br>
    裴幽神思一晃,“你說什么?!?/br>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她嗓音愈發(fā)的冰冷:“還是說讓我再說的清楚一些?”

    這時,江絮清聽見室內(nèi)響起了一道椅子被用力往后一推的刺耳聲響。

    裴幽慢悠悠地站起來,笑意含著蒼涼與癲狂,輕聲道:“好,也好。那一年,我偽裝的那般溫柔體貼,你也不曾愛上我,甚至還置我于死地,你說我心性冷漠殘忍,對我如此狠心的你,又何嘗不是?”

    江絮清皺眉,什么置他于死地?

    她還沒明白裴幽這段話是何意,忽然一雙大手繞到她腦后,慢慢解掉了那抹遮眼的黑布。

    視線漸漸清明,屋內(nèi)燭火搖曳。

    江絮清不適應地顫了顫眼睫,隨后掃向四周,見這處完全陌生,且看起來荒廢已久,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裴幽站在她面前,微傾身子靠近,笑意溫柔:“慕慕,快睜開眼看看你上輩子的夫君?!?/br>
    **

    裴扶墨趕回了鎮(zhèn)北侯府,見到他一臉冷肅的模樣,周嚴等人也嚇了一跳,“世子?”

    裴扶墨疾步進了里屋,推開門往里看去,等看到床榻和屋子內(nèi)空無一人,心里猛地一沉。

    周嚴和安夏進去,同時震驚。

    安夏急忙道:“夫人呢?夫人怎么會不見了?”

    夜里她和周嚴一直守在這間屋子里沒有出去過啊,就連門窗的聲響都未曾聽見,好好的人怎會不見了?

    裴扶墨拳頭攥緊,冷冷地掃了屋子一圈,視線落在屋內(nèi)的那巨型博古架上。

    這處的密道機關被人動過。

    這不可能,侯府當初設下這些密道機關時,除了他和父親,并沒有任何人知道,就連母親和慕慕都不知情。

    怎會有人從這密道進了這間屋子?

    裴扶墨內(nèi)心不安的感覺越發(fā)的強烈,沉聲道:“周嚴,速速吩咐下去,即刻封鎖城門不允許任何人混出去,還有,將長安城翻起來也要盡快查到夫人的行蹤!”

    周嚴一臉嚴肅應下,急忙去實行了。

    ———————

    “慕慕,我們來賭一賭,如何?”

    裴幽坐在桌邊,反而興致極好地向江絮清打著商量。

    江絮清臉色蒼白,從得知裴幽也有了前世記憶后,她便已心如死灰。

    “賭你的裴小九,他今晚能不能找到你?”

    “你究竟想做什么!”

    裴幽緩聲道:“我想做什么,你還不清楚?”

    上一世他要裴懷徵這條命,這一世仍舊要。

    江絮清登時激動地掙扎起來,“你不要妄想了!你根本傷不了他一分一毫!”

    裴幽搖頭輕嘖:“有你在,還怕他不過來?”

    “你說,他能知道這里是何處?”

    恐怕他今晚將長安城翻起來了,都想不到他把人帶到了哪里。

    裴幽現(xiàn)在就是個瘋子,一個根本什么都聽不進去的瘋子。

    倘若他為了將裴小九引過來,設下了什么卑鄙陷阱該如何是好?

    江絮清根本不敢賭。

    “你放開我!”她啞著嗓音哭喊。

    “放了你?”

    燭光搖曳在裴幽冷漠的面容上,望著她杏眸中的緊張與擔憂,他心里的火不斷地往上涌,“裴懷徵還沒死,你就擔心了?你就這么喜歡他?”

    “為何所有人都只看得見他?就連你的父親,口口聲聲夸贊我非池中物,可在挑選女婿時,還是只會要裴懷徵!”

    江絮清恨恨道:“你拿什么同他比?”

    裴幽臉色鐵青,眼里透出森冷的光:“我憑何不能與他比?他不就是出生比我高貴些,倘若我的生父不出那檔子事,我若沒有流落在外,又怎會比他差?”

    “那首輔……”提到此人,裴幽心中的恨意愈發(fā)的洶涌。

    “他同你父親都是他人口中的清流文臣,那般德高望重,實際上還不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背地里竟說我如何都比不上裴懷徵!”

    前世他使用手段娶了江絮清后,便是一次夜里去江府時,意外聽到宋初岐與江義承的交談,那晚二人似乎飲了不少酒。

    江義承喝多了便胡亂說起混話:“早知道啊,我就該早點讓我閨女和鎮(zhèn)北侯府把親事定了……”

    宋初岐問:“你的閨女不是嫁給了鎮(zhèn)北侯府的公子?”

    江義承遺憾道:“實際上,我和她母親最想要她嫁給的是裴世子,那二人自小便是青梅竹馬,本該可以順利結為夫妻,誰知我那女兒竟……”

    “原來如此,不過比起裴世子,那尋回來的裴大公子的確差了許多,這的確是可惜啊可惜?!?/br>
    當時他聽了那翻話,又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