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鳴庭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目光，因?yàn)楸徽勼@蟄提起讓他感覺心里的不自在又多了一點(diǎn), 但聽到談驚蟄說沒聽清，他又松了口氣。

    “你真的沒聽清嗎？”

    談驚蟄點(diǎn)頭：“如果聽清了, 我就不會再問你一遍了?！?/br>
    檀鳴庭放下心來, 敷衍他：“我沒說什么，是你聽錯了?！?/br>
    談驚蟄湊近了點(diǎn)，故意問：“真的？我好像聽到了一個‘花’字。”

    檀鳴庭心又提了起來, 他并不想讓談驚蟄知道他心里的那個想法, 他一直覺得談驚蟄還小, 他們不太合適, 本來他是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談驚蟄的, 只是他太想要談驚蟄了, 他忍不住。但就算現(xiàn)在在一起, 他也沒辦法想象他和談驚蟄的未來，他理智上覺得他和談驚蟄能談一段戀愛就已經(jīng)足夠了，他就只耽誤談驚蟄幾年時間，三年，或者五六年，不能更久了。等幾年之后談驚蟄更成熟一點(diǎn)，他們或許還能有個體面的分手，談驚蟄肯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強(qiáng)迫他。

    但他的感情上并不甘心只占有談驚蟄幾年，他知道自己骨子里有些偏執(zhí)，可能不止是有一些，從前他沒有對誰上過心，所以他的偏執(zhí)一直隱藏的很好，直到他心里有了談驚蟄，他已經(jīng)快要壓抑不住心里那份偏執(zhí)了。

    他想談驚蟄永遠(yuǎn)都是他的，他想把談驚蟄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他想讓談驚蟄的目光永遠(yuǎn)只會停留在他身上，他想在談驚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和別人昭示他的存在，他想用感情，用婚姻，用他所能使用的一切，把談驚蟄緊緊地捆在他身邊，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談驚蟄是他的，就算死，他也要死在談驚蟄身邊。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株藤蔓，只想把眼前還在蓬勃生長挺拔高大的樹緊緊纏住，纏到密不透風(fēng)的地步，然后永遠(yuǎn)攀附著他的樹汲取能讓他活下去的養(yǎng)分。他真的很需要談驚蟄對他的愛。

    但這些偏執(zhí)晦暗，聽起來瘋狂又不堪的想法，他從來不敢告訴談驚蟄，他也不敢讓談驚蟄看出來，他怕談驚蟄會不喜歡。雖然談驚蟄對他也有濃重的占有欲，談驚蟄每次因?yàn)樗Э貢r那漆黑的眼睛里暴露出的占有欲，和想要將他撞碎的動作，都能讓他激動到心臟顫抖。

    但他和談驚蟄不一樣，他怎么都不敢把自己的偏執(zhí)暴露出來，他很慶幸談驚蟄之前大概并沒有看出來他吃醋時壓制不住的偏執(zhí)。

    他想談驚蟄大概更喜歡他溫和包容的一面，更喜歡他表面那副溫潤如玉的樣子。

    他又一次否認(rèn)，而后轉(zhuǎn)移話題，試圖讓談驚蟄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這個問題上：“你聽錯了，我沒有說‘花’這個字，你查到哪個城市最近要下雪嗎？是我說的那個城市嗎？”

    談驚蟄看出他有些抗拒，不再追問，順著檀鳴庭的話道：“嗯，兩天后會有一場大雪，我們可以明天去處理一下公司的事，空出幾天時間過去旅游。”

    檀鳴庭擔(dān)心他接下來又會問一次他之前想了什么，再一次轉(zhuǎn)移談驚蟄的注意力：“你不是說下午去看電影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了，我們要去看電影嗎？”

    談驚蟄收回手機(jī)，應(yīng)著：“好。”

    他又垂眸看了檀鳴庭幾秒，像是看出了什么，俯身和檀鳴庭平視，聲音輕緩平和：“不用擔(dān)心，你不想說可以不說，我不會逼你的，不過等你什么時候想要告訴我了，記得告訴我?！?/br>
    檀鳴庭愣了一下，才感覺有些耳熱，悄悄移開視線：“好。”

    -

    在回去的路上，談驚蟄抬眼瞄了一眼后視鏡，見檀鳴庭動作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一眼看去除了仿佛與生俱來的溫雅矜貴，還有戀人濾鏡里那溫潤如玉的表象下暴露出的可愛。

    談驚蟄唇角勾起，眼角眉梢都不自覺帶上笑意，沒忍住輕笑了一聲。他的輕笑引來了檀鳴庭的注意，本來低垂著眸子的檀鳴庭抬頭看了他一眼，問他：“你在笑什么？”

    “沒笑什么，”談驚蟄說完停頓了一下，感覺自己的話有些敷衍，又補(bǔ)充：“只是覺得你有點(diǎn)可愛，所以才忍不住笑的。”

    檀鳴庭有些怔愣，沒想到自己能聽到這樣的回復(fù)，他聲音遲疑：“我好像沒有做什么？”

    “嗯，我知道，”談驚蟄又透過后視鏡看了他一眼，而后收回目光，問他，“一會兒有沒有想看的電影？”

    “沒有，”檀鳴庭看著他，“等到了之后再說吧?！?/br>
    他其實(shí)剛才一直在恐怖片和愛情片里糾結(jié)，他覺得兩個都不錯，有些難以抉擇。他想著可以等到了電影院以后，看到具體的影片之后再選擇，畢竟評分和演員演技很重要，難看的影片很難營造出他想要的氛圍。

    但到了影院后，他發(fā)現(xiàn)在他選擇范圍內(nèi)的影片有點(diǎn)多，應(yīng)該都是談驚蟄沒有看過的，評分也高得不相上下。

    談驚蟄見他像是突然有了選擇困難癥，因?yàn)檫x擇不出要看的，眉心都淺淺蹙了起來。他俯身貼近檀鳴庭耳邊，問道：“有沒有想看的？”

    檀鳴庭點(diǎn)頭：“有?！?/br>
    談驚蟄“嗯”了聲，“那你慢慢選，我先去買爆米花，飲料想喝什么？”

    檀鳴庭看向他：“都可以?！?/br>
    談驚蟄提著爆米花和兩杯奶茶回來時，檀鳴庭依舊還停在原地，看表情似乎還沒有選好，他將一杯奶茶遞到檀鳴庭手邊，見檀鳴庭轉(zhuǎn)頭看他，才輕聲說：“熱奶茶，暖一下手?！?/br>
    檀鳴庭接過奶茶，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又聽到談驚蟄問：“選好了嗎？”

    檀鳴庭現(xiàn)在的進(jìn)度已經(jīng)進(jìn)行到了二選一，恰好是一部恐怖片，一部愛情片，他仰頭看了看站在身側(cè)的談驚蟄，問道：“你害怕鬼嗎？”

    “嗯？”談驚蟄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檀鳴庭的意思，“不怕。”

    檀鳴庭進(jìn)一步確認(rèn)：“一點(diǎn)都不怕嗎？”

    談驚蟄似乎是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才低頭回他：“一點(diǎn)都不怕。”

    “嗯，那選這部愛情片吧?！碧带Q庭做出了選擇。

    他想談驚蟄如果看恐怖片一點(diǎn)都不怕，那就沒有他想要的效果了，雖然平平淡淡地陪他看完一部影片也不錯，但他其實(shí)更想通過看電影促進(jìn)肢體接觸和感情。

    雖然談驚蟄平時在外人面前一副冷漠疏離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能被愛情片打動，但談驚蟄既然喜歡他，和他談了戀愛，那應(yīng)該能產(chǎn)生一點(diǎn)共情，被愛情片打動吧。

    電影開場后，影廳內(nèi)一片幽暗，談驚蟄把手里的爆米花遞到他面前，而后才把目光放到已經(jīng)開始播放的影片上。

    影片開始沒多久，檀鳴庭轉(zhuǎn)頭偷偷看了眼談驚蟄，見談驚蟄面色淡漠地看著屏幕，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談驚蟄下一秒轉(zhuǎn)過臉看他，朝他俯身，聲音放輕低聲問：“怎么了？”

    檀鳴庭搖了搖頭：“沒什么。”

    他轉(zhuǎn)回頭去，想著應(yīng)該是電影才開始，還沒有到最打動人心的地方。

    因?yàn)樘带Q庭突然轉(zhuǎn)頭看他又突然轉(zhuǎn)回去的動作，有些不明所以的談驚蟄：“？”

    談驚蟄因?yàn)樘带Q庭這個突然的舉動，之后開始注意著檀鳴庭，發(fā)現(xiàn)檀鳴庭會在一些電影劇情發(fā)生明顯起伏的時候悄悄側(cè)頭看他，只看他一兩秒，像是在確認(rèn)什么，然后在他目光里表情平靜地轉(zhuǎn)回去。

    檀鳴庭來來回回幾次，找到規(guī)律的談驚蟄看著因?yàn)橛捌锬信鹘墙游怯洲D(zhuǎn)頭偷看他的檀鳴庭，很輕地笑了聲。

    他好像猜到檀鳴庭是在做什么了。

    檀鳴庭還沒有發(fā)現(xiàn)談驚蟄一直在關(guān)注著他，只以為談驚蟄本來就敏銳，所以才能每次都察覺到他偷看過去的目光。

    之后的電影劇情讓人情緒起伏的地方是男女主角有了誤會和矛盾，檀鳴庭聽到前排有觀眾在小聲哭，他看著屏幕上女主打動人心的哭戲，承認(rèn)自己也被打動到了。

    他轉(zhuǎn)頭悄悄看向身旁的談驚蟄，看到了談驚蟄面對屏幕依舊淡漠的神色，和電影剛開始時一樣，但下一秒，他看到談驚蟄表情變化了。

    談驚蟄緩緩皺眉，神色略顯不耐。

    檀鳴庭有點(diǎn)疑惑地小聲問他：“驚蟄，你這是什么表情？”

    談驚蟄側(cè)著身子又湊近他，同樣小聲回道：“她哭起來有點(diǎn)吵，哭的時間太長了，已經(jīng)快三分鐘了。”

    檀鳴庭：“……”

    檀鳴庭看了一眼過半的影片，開始懷疑選了愛情片好像也是個錯誤，談驚蟄看起來一點(diǎn)都沒有被打動到。之前男女主接吻的時候他不小心看到了前排有情侶在接吻，但談驚蟄卻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被影片影響想對他做什么。

    他又轉(zhuǎn)頭看了談驚蟄一眼，而后又轉(zhuǎn)回頭，余光卻看到談驚蟄俯身過來，湊到他耳邊，像要說悄悄話一樣伸手擋在臉旁，放得又輕又緩的聲音低沉喑?。骸肮妶龊希瑒e勾我了?！?/br>
    檀鳴庭眼睫顫了顫，感覺被談驚蟄guntang的呼吸碰到的耳朵有些發(fā)熱，他有些不自在又很小聲地反駁：“我沒有?！?/br>
    下一秒，他聽到談驚蟄在他耳邊哼笑了聲。談驚蟄用手擋著，在檀鳴庭耳朵上輕吻了下，又順著耳朵吻到側(cè)臉。他用手把這些動作完全擋住，在別人看來也只是他們兩個人在說悄悄話，但檀鳴庭卻被親得面色也跟著guntang。

    他又聽到談驚蟄附在他耳邊低低啞啞，蠱惑人心的嗓音：“現(xiàn)在不能亂來，等回家再說，我想看你哭，我喜歡看你哭，回家以后哭給我看嗎？”

    檀鳴庭不想每次都在他面前哭，輕聲拒絕：“不行?！?/br>
    他想到剛才談驚蟄那些評價，給了談驚蟄他拒絕的理由，他有些難以啟齒，聲音很輕：“我哭起來也吵，哭的時間也長?！?/br>
    談驚蟄在他耳邊輕笑出聲。

    談驚蟄咬了咬他的耳朵，在他耳垂上輕輕磨了磨牙，見檀鳴庭要躲，他松了嘴，輕捏了捏檀鳴庭的下巴，又附在他耳邊，用帶著笑意的低啞嗓音，說著：“你哭起來不吵，哭的時間也不長，你哭的時候很漂亮，哭聲也好聽，像人魚唱歌，我每次都想聽你哭一晚上……”

    檀鳴庭紅透了臉，他推開在他耳邊污言穢.語的談驚蟄，想堵住談驚蟄的嘴，他伸手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jìn)了談驚蟄嘴里。

    談驚蟄嘴里塞著爆米花，被檀鳴庭打斷了還沒說完的話。他眼中笑意快要溢出來，唇角強(qiáng)忍著笑才沒被嘴里的爆米花嗆死。

    他還是用手抵著唇，閉著嘴悶咳了幾聲，檀鳴庭見他被嗆到，連忙把自己手里的奶茶遞到他嘴邊：“沒事吧？喝點(diǎn)奶茶緩緩?！?/br>
    談驚蟄瞥了他一眼，趁他沒注意，把手里的奶茶放到一邊，伸手接過了檀鳴庭的奶茶。

    檀鳴庭見他緩過來，又唇角勾起很輕地笑了幾聲，眼角眉梢都帶著笑，剛才看著屏幕時還表情淡漠，像是冷情冷性的談驚蟄，現(xiàn)在看上去生動又鮮活。

    這突如其來的改變格外吸引視線，檀鳴庭見談驚蟄目光專注地看著自己，意識到引起了談驚蟄這種改變的人是自己，他對談驚蟄來說是特別的。他大概，應(yīng)該是唯一一個能這樣改變談驚蟄的人。

    談驚蟄笑夠了才重新側(cè)身湊到檀鳴庭旁邊，檀鳴庭回過神，正要問他有沒有好一點(diǎn)，就聽到談驚蟄又附在他耳邊，又輕又緩說了一句。

    因?yàn)閯偛趴人赃^，談驚蟄的嗓音比剛才更啞了一點(diǎn)，又沉又啞，蠱惑人心。

    他聽到談驚蟄說：“檀鳴庭，你謀.殺親夫?！?/br>
    檀鳴庭感覺自己因?yàn)樗痪湓捘樕蟝untang，幸好周圍一片漆黑，沒有人能看到，但他還是覺得有些窘迫，他伸手捂住談驚蟄的嘴，因?yàn)樾呔?，連指尖都在抖。

    他嗓音也是顫的，聲音很輕：“你別說了?！?/br>
    談驚蟄強(qiáng)壓下骨子里的惡劣，沒有繼續(xù)欺負(fù)他，但他沒能完全壓住，于是他抓住檀鳴庭的手，攥進(jìn)掌心里，垂下去，藏到別人看不見的隱蔽處，用手指一點(diǎn)一點(diǎn)或輕或重地揉著，打算把檀鳴庭的整只手揉過一遍。

    檀鳴庭掙扎了幾下，卻沒能把手收回去，反而被談驚蟄越攥越緊，他感覺自己整只手肯定已經(jīng)被揉紅了。

    “談驚蟄?！彼币姷亟辛苏勼@蟄的全名。

    談驚蟄動作瞬間停住。

    檀鳴庭見有效果，又往回抽了抽手，還是沒能抽回來，因?yàn)椴幌氡蝗俗⒁獾?，他往回收手的動作不大，制止談驚蟄的聲音也輕：“放開?！?/br>
    談驚蟄沒有聽話，但他也沒繼續(xù)動作，只是附在檀鳴庭耳邊輕聲問：“你的手帕呢？借我用一下。”

    檀鳴庭不知道他要手帕是想干什么，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他了。他看到談驚蟄拿著手帕，把手帕換到了正攥著他的手的那只手上，然后他的手掌被談驚蟄拿著手帕擦過，之后是手指。

    談驚蟄低眼看著檀鳴庭那白得不染纖塵的柔軟手帕，又湊到檀鳴庭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我不做別的，只是想幫你擦一下手。”

    他頓了一下，又用低低沉沉的舒緩嗓音說：“你怎么能這么干凈，連身上的東西都這么干凈。”

    檀鳴庭不想多想，但他還是忍不住覺得談驚蟄的每一句話都在暗示他什么，給他擦手的動作也讓他覺得異樣。明明只是擦手，就算談驚蟄只是想借著擦手的借口揉他的手，但談驚蟄的動作卻讓他覺得他被碰到的不是手，而是別的地方。

    他感覺自己臉上越來越燙，身上也有些沒力氣，但談驚蟄好像還不想放過他。

    他聽到談驚蟄在他耳邊輕笑，笑里帶著些隱藏不住的惡劣，他忽然開始意識到，談驚蟄平時對人總是淡漠疏離，但淡漠疏離的表象下，談驚蟄卻壞透了，好像骨子里都帶著欺負(fù)人的本能。

    直到電影結(jié)束，檀鳴庭都沒能收回自己的手，他完全不知道電影都演了些什么，特別是電影的后半段，他只顧著窘迫，只想把自己藏起來，甚至開始后悔看電影前想要通過電影促進(jìn)肢體接觸和感情的打算，后悔不該看電影時總是去偷看談驚蟄，他后悔選了愛情片，雖然選恐怖片大概也是同樣的效果。

    他就不該和談驚蟄出來看電影。

    談驚蟄終于松開他的手，起身把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蓋在了檀鳴庭臉上，檀鳴庭用手抓著帶了談驚蟄體溫和氣息的大衣，只把眼睛露了出來。

    出了電影院，談驚蟄俯身看向他，問道：“快要晚上了，我們晚飯在外面吃還是回家？”

    檀鳴庭垂著眼，沒有跟他說話，甚至沒有看他。

    談驚蟄知道自己欺負(fù)人欺負(fù)得有點(diǎn)狠了，但依舊忍不?。骸安徽f話就是聽我的？那我們在外面吃。”

    下一秒，檀鳴庭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口，聲音都有些干澀：“回家?！?/br>
    談驚蟄點(diǎn)頭應(yīng)了聲，將人帶到車上，他從后視鏡里看著檀鳴庭，見把大衣拉到了下巴下面抵著的檀鳴庭臉上還泛著沒褪下去的紅，眼睛也紅著，看著像要哭出來，表情卻還強(qiáng)撐著一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的沉穩(wěn)從容的樣子，讓人越看越想欺負(fù)。

    欺負(fù)到檀鳴庭哭著求他放過他。

    檀鳴庭注意到他的視線，十分罕見地瞪了他一眼，重新把大衣拉上去，只露出眼睛，聲音透過大衣傳出來有些悶：“別看我，開車?！?/br>
    談驚蟄低笑了聲，收回目光。

    車開出去一段路，談驚蟄突然問了一句：“晚飯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