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讀心神探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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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心慧自尊心強,氣得當(dāng)場吐血。但她也硬氣,不要他一分錢賠償,也不索取撫養(yǎng)費,簽字離婚之后抱著兒子離開,將兒子改姓梅,從此母子倆相依為命。 因為經(jīng)歷過背叛,梅心慧不再相信愛情,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黯然淚下,感覺自己一顆真心喂了狗,在鄉(xiāng)下苦苦等待的一千多個日子都是笑話。 想到前夫離去時冷漠的眼神、對兒子的絕情,梅心慧心中憋著一口氣,用心培養(yǎng)兒子梅清溪,一心想要將來站在前夫面前說一聲:沒有你,我們過得更好! 可是疾病將這一切毀滅,人死如燈滅,兒子也被前夫帶走。 此時此刻,兩人再次相遇,梅清溪變成了徐清溪,西裝革履、貴氣優(yōu)雅,在他父親徐俊才、繼母周荊容的安排下與趙晨陽訂了親,享受著父親財富所帶來的優(yōu)渥生活,不知道還記不記得當(dāng)年含辛茹苦的梅心慧? 回憶到這里,趙向晚眼簾微抬,看向徐清溪。她的眼睛不大,眼窩很深,琥珀色的眸子顯得格外深邃,看人的時候顯得非常專注,這讓站在她對面的徐清溪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徐清溪想要解釋幾句,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沉默良久,徐清溪問:“你在哪個大學(xué)?” 趙向晚:“湘省公安大學(xué),91級刑偵專業(yè)。” 徐清溪留意到她眉眼間英氣勃發(fā),身后站著的年青男女都腰桿挺直、正氣凜然,不由得贊了一句:“你這樣,真好?!?/br> 趙向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很好。你呢?” 徐清溪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母親梅心慧那邊沒有什么親戚,她生病之時正好父親過來尋他,兩人商量了一個下午,最后徐俊才把梅心慧送給醫(yī)院,承擔(dān)所有醫(yī)藥費,待她去世后安排喪事,并將徐清溪從黃田鄉(xiāng)帶到星市生活。 徐清溪早慧,他知道母親一人撫養(yǎng)他的艱苦,也見過她深夜流淚,更知道母親拒絕了所有追求者只為給他最完整的母愛。他憎恨父親無情,不恥父親為名利不惜犧牲一切,可是,母親臨死前拉著他的手,囑咐他好好生活,不要心中有恨。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 徐清溪被動地接受著父親給予的一切,用客氣而生疏的態(tài)度面對父親與繼母,默默地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學(xué)習(xí)中去。他成績優(yōu)秀、家境優(yōu)渥,父親未來的一切都將由他繼承,這一生順風(fēng)順?biāo)钊肆w慕,可是……他并不快樂。 想到這里,徐清溪搖了搖頭:“不好?!?/br> 分離近六年,徐清溪個子長高了、性格沉穩(wěn)了,可內(nèi)心依然是那個既自尊又自卑,既高傲又敏感,矛盾糾結(jié)的少年。 旁邊趙晨陽的視線在徐清溪與趙向晚之間移動,好不容易逮著空,趕緊發(fā)言:“清溪哥哥,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 徐清溪這才想起自己還站著未婚妻:“趙向晚是我母親的學(xué)生?!?/br> 得到徐清溪的回答,趙晨陽心中稍安,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原來是這樣?!毙闹邢胫麄冋J(rèn)得的時候年紀(jì)還小,倒也不至于有什么私情?,F(xiàn)在自己才是那個與徐清溪訂親的未婚妻,名正言順。 趙晨陽十歲進(jìn)城,一開始是送到周荊容身邊當(dāng)養(yǎng)女?;蛟S是雛鳥情結(jié),又或許是因為周荊容有意教導(dǎo),趙晨陽她處處模仿周荊容,努力學(xué)習(xí)如何脫離一身的土氣。 周荊容與徐俊才結(jié)婚這么多年,即使沒有生孩子依然能夠守住徐夫人的位置不變,她的隱忍與手段絕非一般人能夠比的。受她的影響,趙晨陽也在徐清溪面前努力逢迎,等到她考上大專之后兩家舉行盛大的訂婚宴,兩人的關(guān)系終于過了明路,以未婚夫妻的身份正式交往。 雖然訂了親,但趙晨陽總覺得與徐清溪隔著一層薄紗。徐清溪在她面前溫文客氣、進(jìn)退有度,外人都羨慕她找了個優(yōu)雅貴公子,可是趙晨陽卻看不透他。 他尊重她、愛護(hù)她,人前人后對她呵護(hù)備至,但他從來不失態(tài)、不熱情、不主動,面對趙晨陽的各種主動他永遠(yuǎn)是那理智而淡定的模樣。 可是今天,徐清溪見到趙向晚卻是另一幅面孔。他激動、興奮、主動,眼睛里滿滿都是歡喜的亮光,這讓趙晨陽心里莫名一酸,轉(zhuǎn)過頭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周荊容。 周荊容一襲墨綠色旗袍,外披一件長款白色羊毛衫,盤發(fā)斜髻,頸脖間一串白色珍珠項鏈顆顆渾圓瑩潤,總算給她那張白皙瘦削的臉龐添了幾分顏色。 接受到趙晨陽的求助,周荊容緩步走來,站在她身旁:“晨陽,你們在聊些什么?”周荊容身材瘦削,說話也細(xì)聲細(xì)氣,透著股陰郁。 趙晨陽看到周荊容頓時覺得有了主心骨,轉(zhuǎn)身挽住她胳膊:“周姨,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姐趙向晚是梅心慧老師的學(xué)生,還和清溪哥哥是童年小友呢?!?/br> 梅心慧!聽到這個名字,周荊容的面色微變。這個名字,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梅心慧,徐俊才深深愧疚的原配,徐清溪永遠(yuǎn)牽掛的母親。 徐俊才的身邊不乏女人,梅心慧卻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周荊容溫柔一笑,目光卻似帶著毒刺,盯著眼前趙向晚:“你是梅老師的學(xué)生?既然是清溪的朋友,有空來家里坐坐?” 【哼!梅心慧的學(xué)生?不過就是個無知少女,能斗得過我?徐清溪十五歲來我家,剛開始一身的刺,現(xiàn)在還不是一樣被我馴得乖乖的?】 聽到這話,趙向晚眼皮一抬,與周荊容目光相迎。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只是輕輕一眼,周荊容卻感覺到了鄙視。她深吸了一口氣,忍著脾氣,依然溫柔:“清溪,不給阿姨介紹介紹?” 徐清溪警惕起來,往前一步,擋在趙向晚與周荊容之間:“只是一個很久沒見的朋友,沒什么好介紹的。”他轉(zhuǎn)過頭沖趙向晚使了個眼色,“你先回去,回頭我來找你。” 【向晚,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周荊容是只笑面虎,喜歡暗箭傷人,要小心!】 聽到這里,趙向晚沖徐清溪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許嵩嶺說:“許隊,我們走吧。” 許嵩嶺手一揮,帶著重案組所有成員往門口走去。重案組都是氣宇軒昂的大個子,眾人身影一動,把胖乎乎的季錦茂露出來。 趙青云抬起頭正看到季錦茂,忙伸出雙手,笑著迎上前:“季總,你好。” 季錦茂并沒有與他握手,只敷衍地點了點頭。 真假千金這件事在趙家溝并不是秘密,與趙長興等人打過交道的季錦茂自然也知道了。在季錦茂看來,趙青云連親生女兒都能認(rèn)錯,發(fā)現(xiàn)真相之后繼續(xù)容忍假千金在身邊晃悠,這么拎不清的人,腦殼一定是進(jìn)了水。 趙青云的手懸在半空。 自己殷勤地與對方握手,對方假裝沒有看到,傲慢地背手而立。 ——這樣的場景只在趙青云剛剛進(jìn)入官場,汲汲無名時碰到過。 一陣羞惱情緒涌上來,趙青云暗自咬了咬牙,雙手有些不自然地下垂,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季總這么晚了還在工作?辛苦啊?!?/br> 季錦茂這回連客氣點頭都沒有了,高深莫測地看了趙青云一眼。趙青云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嫌棄。 嫌棄?趙青云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 “季總!啊呀,今晚真是有緣啊?!币坏缆曇魪内w青云身后傳來,將他從這種窘迫的狀態(tài)中解救出來。 一個小腹微微突起,面容斯文的中年男人走過來,熱情地沖季錦茂伸出手來:“季總,我是徐氏建筑公司的徐俊才。四季最近在珠市的酒店項目我們公司也參與了投標(biāo),希望能夠合作啊?!?/br> 季錦茂笑著與他握手,寒暄了幾句。 徐俊才?趙向晚認(rèn)真打量著他。梅心慧老師的前夫,拋棄結(jié)發(fā)妻子與兒子的渣男! 為了前程,拋妻棄子,功成名就;膝下空虛,轉(zhuǎn)頭又將前妻培養(yǎng)得十分優(yōu)秀的兒子領(lǐng)回來。這世上的一切,似乎都在為徐俊才添磚加瓦。 那梅心慧又算什么呢? 他無聊時的安慰、為他留下血脈的功臣,還是替他培養(yǎng)兒子的仆人? 善良的梅心慧老師早早過世,而傷害她的男人卻志得意滿,趙向晚腦中忽然閃過一句話——殺人放火金腰帶,修路補路無尸骸。 眸光暗沉,趙向晚低頭沉吟。 被季錦茂忽視,趙青云這才留意到趙向晚與許嵩嶺,走過來打招呼:“向晚,許隊,難得在這里遇到你們,有任務(wù)?” 趙向晚沒有回應(yīng)。 許嵩嶺黑著臉:“也不算難得,我們在這里遇到過兩次了?!睕]有一次相遇是愉快的——許嵩嶺在心里補了一句。 趙青云努力尬聊:“這次的司機劫殺案偵破神速,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我們省委大院還在說人是我殺的呢?!?/br> 魏美華見他哪壺不開提哪壺,老臉一紅,轉(zhuǎn)過臉去,假裝沒有看到趙向晚。 許嵩嶺說了句場面話:“職責(zé)所在,不必感謝。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帶著重案組所有人走出酒店大堂。 透明的玻璃門將兩隊人馬分隔開來,形成兩個世界。 酒店大堂內(nèi),趙晨陽撅著嘴拉住徐清溪的手,嬌滴滴、怯生生地央求著:“清溪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找趙向晚?她,她不喜歡我?!?/br> 面對趙晨陽的央求,徐清溪不置可否,反過來問她:“為什么你叫她jiejie?” 趙晨陽想著這事終歸瞞不的,與其讓趙向晚背后說壞話,不如由自己來說明更好,便小聲解釋著:“清溪哥哥,其實……其實趙向晚才是我爸媽的親生孩子。我和趙向晚從小當(dāng)雙胞胎養(yǎng),感情很好的。后來我親爸媽存了私心想讓我進(jìn)城讀書,所以擅自作主把我和jiejie替換了?!?/br> 我爸媽、我親爸媽,趙晨陽的話語有些混亂,但徐清溪聽明白了。 想到趙向晚那張與趙青云有七分相似的面孔,徐清溪內(nèi)心大受沖擊:“所以……向晚才是親生的,她應(yīng)該十歲時進(jìn)城,而不是在鄉(xiāng)下為了繼續(xù)讀書費盡心機?” 趙晨陽嘆了一口氣:“我,我也是后來才知道,只怪我親爸媽私心太重。我爸媽把我從鄉(xiāng)下領(lǐng)回來,一開始是送給周姨當(dāng)養(yǎng)女,這個你總知道吧?” 徐清溪點了點頭。 趙晨陽繼續(xù)道:“后來你回來了,我的戶口就轉(zhuǎn)到我爸媽這邊,我忙著讀書一直沒有和趙家溝那邊聯(lián)系,并不清楚我親爸媽對趙向晚不好。一直到趙向晚考上大學(xué)找過來,我才知道真相。我也知道對不住她,所以年前和我爸一起回了一趟鄉(xiāng)下,賠償了她一些錢,希望她能原諒我們。不過……趙向晚心腸硬,哪怕我爸承認(rèn)錯誤,她也不肯跟他回來?!?/br> 徐清溪問:“為什么?” 趙晨陽說:“或許她怨爸媽認(rèn)錯了人,恨我占了她的位置吧。其實我爸也說了,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沒辦法回頭,將來兩家當(dāng)親戚走動,我和她都是他的女兒,將來等她大學(xué)畢業(yè)幫她找工作,結(jié)婚時出豐厚的嫁妝,可是,趙向晚不同意?!?/br> 徐清溪忽然笑了:“你們不懂她。”趙向晚性子倔,愛較真,趙青云想要和稀泥?休想。 聽到徐清溪一口一個“向晚”,稱呼親昵而熟稔,再看到徐清溪笑容里滿是懷念與溫暖,趙晨陽的心被刺痛:“你認(rèn)識趙向晚才兩年,哪里就懂她了。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到十歲才分開,可是再見面她一點面子也不給,想想挺傷心的?!?/br> 徐清溪看了她一眼:“你很委屈?” 趙晨陽咬著唇,不知道如何接這句話。 徐清溪淡淡道:“親生父母讓你頂替向晚的身份進(jìn)城;養(yǎng)父母知道真相之后依然對你不離不棄,你委屈什么?” 趙晨陽抬起頭,大眼睛里盈滿淚水:“清溪哥哥,我是你的未婚妻,趙向晚只是你的童年朋友,誰親誰疏,難道這還要別人提醒嗎?我知道,是我對不起趙向晚,可是……我并不知情呀。我已經(jīng)賠禮道歉,還能怎么樣?時光沒辦法倒流,已經(jīng)發(fā)生的沒辦法改變,不如大家捐棄前嫌,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是不是?” 想到趙向晚那雙清冷的眼眸,徐清溪搖了搖頭:“你覺得好,可是向晚卻不覺得好?!?/br> 淚水劃過面頰,趙晨陽的心隱隱作痛。 小時候,趙向晚是家里最老實、勤快的那一個,對自己呵護(hù)有加。上學(xué)路上只要自己喊一聲累,趙向晚就會蹲下來背她;在家吃飯時只要自己喜歡吃什么,趙向晚就會留給她吃。幫她削鉛筆、寫作業(yè)、洗衣服……趙向晚真的是個好jiejie。 可是,趙晨陽回報趙向晚的卻是欺騙。 這一刻,趙晨陽有些后悔。如果不偷換身份呢?趙向晚哪怕到了城里依然會愛護(hù)她、關(guān)照她,過得好了也會回報爸媽吧? 可是,做了就得認(rèn),即使錯了也得咬牙往前走。趙晨陽深吸了一口氣,既然沒有退路,那就走著瞧,自己一定能過得比趙向晚好! 趙晨陽看向酒店大門處,透過玻璃,趙向晚的高挑背影似一棵青松,挺直而堅定。 趙向晚正在聆聽許嵩嶺的教誨。 “以后見到趙青云,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他自己腦袋不正常,身邊也沒有一個正常人?!?/br> “是?!?/br> “你周老師說得對,人吶,有氣場可言。他一身的邪氣,和他走得近了都沒什么好結(jié)果。先是翁萍芳丟了命,后有王德堂被劫殺。這樣的人,離遠(yuǎn)點好?!?/br> 朱飛鵬“喲”了一聲,“難得聽許隊講出這么有學(xué)問的話?!?/br> 許嵩嶺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你受傷,我一巴掌就呼上去了?!?/br> 趙向晚點點頭,正色道:“許隊說得對。我看趙青云和徐俊才兩家走得近,恐怕徐俊才也有問題?!?/br> 許嵩嶺皺了皺眉:“什么問題?你想做什么?” 夜風(fēng)吹過,四月的風(fēng)里帶著絲暖意。 開車的劉良駒、??颠€沒來,站在酒店門口等候的間隙,趙向晚決定實話實說:“這個徐俊才不是什么好東西,我想調(diào)查他?!?/br> 許嵩嶺與朱飛鵬還沒開口,殷勤站在一旁的季錦茂先說話:“你和他有什么過節(jié)?” 趙向晚點頭:“是,有過節(jié),過不去的節(jié)。” 將徐俊才與梅心慧的過往簡單說出來之后,趙向晚補充了一句:“我考公安大學(xué)當(dāng)警察,就是要讓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徐俊才這樣的渣滓功成名就,梅心慧老師這樣的好人卻含恨而死,我心里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