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讀心神探 第2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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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邊吃一邊聊天, 話題內(nèi)容基本都是蔚藍之死。 有覺得惋惜的,有幸災(zāi)樂禍的,有難過傷心的, 還有……抱著獵奇心理不斷打聽八卦的。 一個身穿藏藍色西服的中年男子走過來的時候, 大多數(shù)坐下的作協(xié)成員都站起來, 熱情地和他打招呼:“袁會長?!?/br> 省作協(xié)會長袁侃, 教授,知名作家,文章偏現(xiàn)實批判向,多篇中篇小說入選當(dāng)代作家小說集, 拿各類文學(xué)獎拿到手軟,在京都某大學(xué)中文系任教, 為人端方, 溫文有禮,頗有君子之風(fēng)。 袁侃微笑點頭, 一一回應(yīng)眾人的熱情,他的眼瞼處有了深深的青影, 眼皮略有些浮腫, 顯然昨夜無眠。 在幾個人的簇?fù)碇?,袁侃隨便端一小碗湯粉,身旁一個面容清俊的年輕人給他端來熱咖啡, 加了一袋奶精、兩塊方糖, 恭恭敬敬地說:“老師, 您請?!?/br> 聽口音, 年輕人是京都人。 旁邊有人笑瞇瞇地恭維:“會長教育有方啊, 帶的研究生個個都這么尊師重道?!?/br> 年輕人垂手站在一旁, 眼觀鼻、鼻觀心, 仿佛沒有聽到旁人的贊美。 袁侃微微側(cè)頭,說了一聲謝謝之后,對學(xué)生說:“于義,趕緊去吃點東西吧?!?/br> 學(xué)生這才走到一旁,取了食物,單獨坐一桌,吃了起來。 這個名為“于義”的學(xué)生坐在趙向晚這一桌的左側(cè)十點方向,趙向晚把他的面容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他吃東西的時候,仿佛帶著憤怒,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哪怕只是吃一片培根rou,也要拿著刀叉,惡狠狠地戳成幾片,再往嘴里送。吃饅頭的時候更是拿牙齒撕咬,仿佛和食物有仇。 隔著大老遠的,趙向晚都聽到了他那毫不掩飾的內(nèi)心。 【無恥、無恥!】 【死得好,死得好?!?/br> 【只恨不是我親手結(jié)果的她!】 身后還傳來兩道憤怒的心聲。 一道是老蟲的,他似乎總在憤世嫉俗。 【偽君子?!?/br> 【今年不敢?guī)芯可鷣砹耍聞e人詬病吧?】 【對蔚藍那么奉承,誰知道是不是有一腿?】 一道是書呆的,給現(xiàn)烤面包片抹果醬的書呆,表面上找老蟲打聽蔚藍的生活細(xì)節(jié),似乎對蔚藍一無所知,其實是蔚藍的地下情人。 【看來,沒有人知道我和清芬的事?!?/br> 【唉!原本以為是花前月下會佳人,沒想到成了兇神惡煞遇惡鬼?!?/br> 【清芬前晚還和我廝混了一夜,都商量好了怎么和姓喻的談離婚條件呢,今天卻……】 趙向晚一邊傾聽,一邊留意著這些人的反應(yīng),對蔚藍之死有了三點基本判斷。 第一,蔚藍雖然是知名作家,在作協(xié)地位很高,袁會長甚至為了她把年會地點定在了羅縣,但她其實人緣并不好。 興致勃勃說蔚藍死了可惜、便宜了現(xiàn)任老公的老蟲,內(nèi)心對她十分不屑,暗自咒罵她死了活該; 袁侃的學(xué)生于義,對蔚藍充滿憤恨,恨不得親手殺了她,也不知道蔚藍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 第二,蔚藍的私生活比較混亂,道德感并不強。 先前因為火車晚點來晚,錯過與蔚藍見面的胖子柴定山,應(yīng)該是蔚藍的初戀情人,這次相見就是為了敘敘舊情。 書呆是蔚藍的地下情人。原本兩人約著趁著開年會的機會偷偷幽會,偏偏才廝混了一夜,蔚藍就被人殺害,這讓他很是驚慌,害怕被警方發(fā)現(xiàn)他與蔚藍的不正當(dāng)男女關(guān)系。 結(jié)合老蟲所說,蔚藍給喻惠民當(dāng)小三當(dāng)了六年,先借勢成名,后逼宮上位,寧可不生孩子,依然勇往直前,可見蔚藍是個目的性非常明確、為名利可以將善惡是非拋之于腦后的女人。 第三,蔚藍現(xiàn)在有了與喻惠民拆伙的念頭。 《荒唐》雜雜志社編輯黃亮曾說過,是蔚藍將他約到羅縣芙蓉酒店,說要和雜志社以及背后的出版社商議長期合作的方案。這代表蔚藍想要甩開丈夫所開的藍玉出版社,單飛, 像蔚藍這么一個功利的女人,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讓她下定決心要與喻惠民離婚拆伙? 與書呆有情?趙向晚并不覺得清秀中透著柔弱的書呆,能夠給蔚藍這么足的底氣。寫了這么多年的愛情小說,蔚藍絕不可能是一個戀愛腦。 與喻惠民有了裂痕,喻惠民外面有人,或者說出了什么事,讓蔚藍感覺婚姻并不穩(wěn)定所以打算悄悄拆伙?這倒是有可能。 或者,蔚藍有了更大的靠山,要把喻惠民甩了另起爐灶,這也有可能。 總之,蔚藍之死,將所有矛盾集中在了一起,多條線索并在一起,估計羅縣警方很頭痛。 趙向晚有點手癢。 這么有趣的案子,怎么就發(fā)生在羅縣呢? 以前趙向晚接手的案子,還真沒有同時出現(xiàn)過這么多嫌疑人。 ——為了蹲到蔚藍簽名蹲守在樓梯間的忠實男讀者周浩漫; ——因為火車晚點耽誤了與蔚藍見面的出版社編輯黃亮; ——發(fā)了大財之后要與蔚藍約會的初戀情人柴定山; ——同在一個作協(xié),秘而不宣的地下情人書呆; ——不顧道德倫理,為她拋妻棄子的丈夫喻惠民; 哦,還有一個外表謙遜有禮,實則滿心都是憤怒的小研究生于義。 只是隨便這么一扒拉,可能的嫌疑人就有六個。 這么一想,趙向晚決定對案件多多關(guān)注。 就算不能親自上陣,好歹也要與李明楊保持聯(lián)系,隨時了解進展。 今天還有正事要辦。 吃完飯,趙大翠、范秋寒、趙伯文、趙仲武四個人來到酒店,領(lǐng)著趙向晚與季家人一起,趕往趙家溝。 季錦茂這次帶了三臺車、三個司機,其中一臺是商務(wù)車型,能夠裝六個人,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開往趙家溝。 錢淑芬、趙二福收到消息,可憐巴巴地等在屋檐下,伸長了脖子往村口方向張望。 自從趙向晚91年上大學(xué),寒假回來挑明真相之后,錢淑芬感覺日子越過越艱難。 村里人只要一見到她,就邊諷帶刺地說:“昧良心把親生女兒送到城里享福,還不肯好好對待別人家的孩子,結(jié)果呢?向晚聰明、勤快、心腸好,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進了公安局當(dāng)警察,工作特別優(yōu)秀,還自己賺錢買房咧。你家那個晨陽現(xiàn)在怎么樣???是不是穿金戴銀、年年大包小包拎回來孝順、感謝你們讓她過上了好日子?” 一想到趙晨陽,錢淑芬就感覺臉上無光。 這個四妹子沒良心,走的時候甜言蜜語哄得他們做了惡人,她卻拍拍屁股萬事不管,從來沒有回來過一次。 看到村里其他有女兒的人家,即使出嫁了也經(jīng)?;啬锛易邉?,一到大年初二更是回門積極,大包小包地提回來,給爸媽買衣服、買保健品,幫著招呼客人,錢淑芬眼饞得要命。 村委主任早就說過,趙向晚不必承擔(dān)任何贍養(yǎng)義務(wù),反過來錢淑芬還得為她蓋一間青瓦房。 房子倒是蓋起來了,可惜趙向晚從來沒有回家住過一天。 好好的一間屋,天天鎖著。 有村里人盯著,錢淑芬也不敢打開門來自己住啊。 大冷的天,趙二福穿一件厚棉襖,蹲在磚柱邊上抽旱煙,愁眉苦臉的,難受得很。昨天是小年,兩個兒子拖家?guī)Э诨貋沓粤藗€中飯,還沒說上兩句話又匆匆離開,說晚上三妹子未來的公婆要與他們商議婚事。 女兒要結(jié)婚了,可是親家卻不與自己見面。 商議婚事的女方長輩,是趙大翠。 仿佛有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臉上,趙二福這張老臉徹底是丟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趙二?,F(xiàn)在感覺到年邁力衰,對兒女的期待感越來越濃。有時候躺在床上他就想,如果當(dāng)初沒有把向晚、晨陽互換,坦坦蕩蕩地做人,是不是一切都會很好? 晨陽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就算考不上大學(xué)也沒關(guān)系,就和村里其他姑娘一樣,外出打工賺錢,然后相親結(jié)婚,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回來住幾天。 向晚是個有良心的娃娃,她就算出去了也會感激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不會忘記趙家溝這個地方,她混得好了,過年不是也會過來瞧瞧他們? 兩個女兒都孝順,多好啊。 當(dāng)初怎么就豬油蒙了心,非要把這兩個孩子換了呢? 退一萬步講,換了之后哪怕對向晚好一點呢?不讓老伴打她、燒她的書,對她多一點點關(guān)心,向晚也不會那么恨他們,絕然地與他們斷了親。 趙二福在這份懊惱之中,啪嗒啪嗒地抽著旱煙,煙葉很嗆人,錢淑芬聞了半輩子原本已經(jīng)習(xí)慣,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格外煩躁,一把將他的煙桿子奪了過來,嘴里罵道:“抽抽抽!一天到晚只曉得抽!抽死你得了!” 趙二福被她壓制了一輩子,也沒敢反抗,只是嘟囔道:“大過年的……”過了小年就是年咧,死呀活呀地,多不吉利。 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出現(xiàn)在鄉(xiāng)村土路上。 錢淑芬頓時興奮起來,將手中煙桿丟回給趙二福,快步走出屋檐,眼睛里滿滿都是期望。村里現(xiàn)在重新修了路,汽車已經(jīng)能夠開進每家地坪前,看這小車的方向,是直奔自家而來。 她心里美滋滋地想,向晚這孩子心腸軟啊,五年過去,終于忘記了以前爸媽的不好,肯在結(jié)婚前過來看一眼。還好,還好,不枉她一大早起來把那間青瓦房打掃干凈。 時代進步了,趙家溝現(xiàn)在與縣城也通了公路,一到過年期間,時不時就會有出租車、小貨車、摩托車開回來,這輛黑色小汽車并沒有像五年前那樣引起轟動。 不過,因為趙向晚今天要回來,村委趙長興,還有當(dāng)年被趙向晚解救的趙清瑤全家老小,早早就守在村口等待,看到這輛小汽車,都駐足圍觀。 汽車停在趙二福家的地坪前,車門打開,下來的人卻讓錢淑芬眼里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 不是趙向晚,是趙晨陽。 趙長興等人一看,不是趙向晚,也沒了興致。 趙晨陽一只手拎著幾袋禮品,并沒有和其他村民打招呼,像個沒事人一樣,沖著母親一笑:“媽,我回來了?!?/br> 錢淑芬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怎么來了?”五年了,你個沒良心的還知道回來?你老娘為了你,被村里人罵得狗血淋頭,你倒好,沒事兒人一樣。你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完全忘記你親爸媽還在鄉(xiāng)下受苦吧? 趙晨陽知道錢淑芬肯定內(nèi)心有埋怨,不過她非常了解自己親媽,最現(xiàn)實、貪財?shù)囊粋€人,再生氣,只要給她錢,立馬就能買到笑臉。 想到這里,趙晨陽將手中幾袋禮品往錢淑芬手里一塞,笑嘻嘻地說:“媽,看看,我給你帶了什么來。這可是好東西哦,都是你未來女婿買來孝敬你的?!?/br> 錢淑芬將禮品袋提高了一些,看清楚上面的包裝。 除了海參、燕窩等高級補品,還有一個小袋子一看就是金飾。 錢淑芬的腦子里頓時閃過一大堆錢,整個人興奮起來,笑容也真心實意了許多。人一高興,反應(yīng)速度也快了許多:“你談朋友了?” 汽車停好,從駕駛室走下來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的小伙子,高個子,陽光帥氣,容貌與季昭有幾分相似,竟然是洛一輝。 洛一輝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從來沒有到農(nóng)村生活過,第一次跟著趙晨陽來到鄉(xiāng)下,看到這灰撲撲的土路、低矮的平房、一大片一大片空曠的農(nóng)田,眼眸微暗,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過他擅長掩飾,既然打定主意要與趙晨陽交往,誠心要膈應(yīng)一下把他“棄之于敝屣”的季家父母,那就必須和趙晨陽的親生父母搞好關(guān)系。 洛一輝走到錢淑芬面前,微笑頷首:“錢伯母,您好,我是洛一輝?!?/br> 錢淑芬上下打量著他的穿著打扮,越看越覺得他有錢,再一次興奮起來。 這個小伙子好!人長得帥不說,穿著打扮、舉止氣度一看就是城里有錢人。唉喲,我這親生的女兒有眼光,一抓就抓了個金龜婿。再想想趙向晚找的那個季昭,雖然家里有錢,雖然會畫畫,可惜不會說話,哪有眼前這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