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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小師弟又在演我/師弟你演我/惡犬 第1節(jié)

    書名:綠茶小師弟又在演我

    作者:繡生

    文案:

    沈棄這一生,從未懼過。

    被扔下無回崖底,受斷角之痛,拔鱗之苦,抽筋剔髓,亦無所畏懼。

    但那一日,眾人卻見高高在上的酆都鬼王,如同稚子一般去拉他師兄的衣袖。

    眼尾泛紅,眼神慌亂無助:“師兄,你信我,別不要我?!?/br>
    一夜之間,柔弱乖巧的小師弟成了雙手染血,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東窗事發(fā),所有人逼著慕從云親手處決這個孽畜,與妖魔道劃清界限。

    慕從云手持長劍,橫于身前:“誰要殺他,先過我這關(guān)?!?/br>
    這日之后,修真界傳言,玄陵首席大弟子慕從云,與師弟沈棄同墜妖魔道。

    ……

    很久以后——

    慕從云咬著錦被趴在榻上,身后沈棄拈一根極細銀針,在他后腰刻上自己的名。

    慕從云嗚咽出聲,咬牙切齒指責(zé):“你騙我!”

    弱小可憐無助不能沒有師兄的柔弱小師弟,全tm是假的!

    只有小畜生是真的!

    沈棄在他后腰刺青落下輕吻,語聲溫柔:“我愛師兄入骨是真的?!?/br>
    他這輩子從未擁有過什么,他只有師兄,也只要師兄。

    生時纏綿,至死不休。

    內(nèi)容標(biāo)簽:強強 仙俠修真 甜文 爽文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慕從云,沈棄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生時纏綿,至死不休。

    立意:身處深淵,心向光明。

    第1章 初次見面

    嘈雜的、難以分辨的話語聲在耳邊響起。

    那聲音隱隱綽綽、忽遠忽近。就好像有數(shù)不清的人圍著你,彼此之間交頭接耳發(fā)出的竊竊私語聲。又好像是無數(shù)人將你圍在中間,一雙雙眼睛看向你,一張張嘴巴張合發(fā)出模糊的囈語,呼喚著你的名字……

    慕從云只覺得心臟一陣緊縮,在整個人都快要窒息時,陡然睜開了眼睛——

    耳畔忽遠忽近的聲音霎時如潮水般退去。

    慕從云緊張地環(huán)視四周,確定屋里有且只有自己一個人后,才放松下來,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個夢。

    擦掉額頭沁出的冷汗,慕從云盤膝打坐,平心靜氣。

    自從穿到這個世界又被師尊撿回玄陵后,他就待在明月藏鷺專心修行深居簡出,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體驗過這種被人包圍的窒息感了。

    這個糟糕至極的夢境讓他久違地回憶起穿越之前,蒙了塵灰的久遠記憶化作一張張模糊的人臉將他包圍,嘴唇翕張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整天話都不說一句,他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成天癱著個死人臉,看著就晦氣?!?/br>
    “長得倒是不錯,可惜精神有問題?!?/br>
    “我沒有惡意,但人有病就得去治,你可別諱疾忌醫(yī)啊?!?/br>
    退去的潮水再度涌上來,整個人仿佛浸在了冰冷的深潭里,無數(shù)暗流拖拽著慕從云不斷下墜……他急忙摒棄雜念,定住神思,一遍遍地運轉(zhuǎn)心法。

    一刻鐘之后,慕從云平復(fù)了起伏不定的心緒,額發(fā)也被冷汗浸濕。

    抬手在空中隨意一劃,一面橢圓水鏡便浮現(xiàn)在空中。鏡面光滑平整,纖毫畢現(xiàn)。

    慕從云對鏡整理儀容。

    鏡中人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墨發(fā)一半束在白玉蓮花冠中,一半披散在身后,幾縷碎發(fā)滑落至胸前,虛虛貼在臉頰邊,愈發(fā)襯得膚如白瓷五官精巧。

    他穿到這具身體里時只有十歲,如今長到二十歲,面容竟與前世別無二致。

    只是就像那些人說的那樣,再好的相貌到了他這里,一天天板著張沒有表情的死人臉,也是惹人生厭。

    慕從云對著鏡子扯動嘴角,嘗試露出笑容。

    鏡子里的青年回以僵硬的笑臉,

    第三千二百八十五次練習(xí),以失敗告終。

    慕從云頹然抿起唇,恢復(fù)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拂袖揮散水鏡,慕從云出門去尋其他師兄弟會合。

    老舊的木門推開時發(fā)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明明正值盛夏朝陽初升的時間,卻沒有絲毫陽光照射進來,目之所及的天空皆是灰霾一片,空氣中還有淺薄的灰霧浮動,整座農(nóng)舍被籠罩其中,連院中枝葉繁茂的老樹都顯得頹然陰沉起來。

    穿過窄小局促的前院,跨過正門,便能瞧見彎曲向前延伸的道路,路面以磚石鋪就,只有三人寬左右寬窄。兩側(cè)有屋舍錯落排列,路邊還有附近人家隨意堆放的破舊水缸和簸箕等雜物。

    這本是極其尋常的鄉(xiāng)鎮(zhèn)景象,但此時整個南槐鎮(zhèn)都被灰霧所籠罩,寂靜悄然,甚至連雞鳴狗吠都不聞一聲,便顯出幾分難以描述的詭異來。

    但慕從云一向?qū)θ诉^敏,這樣寂靜無人的環(huán)境反而叫他感到安全放松,邁步時連頭發(fā)絲都透著幾分輕松。

    直到行至旁邊相隔不遠的屋舍,他才再度繃緊了精神,抬手敲門。

    “咚咚”的敲門聲突兀地打破了沉寂,安靜的街道仿佛一瞬間活了過來,四面八方陸續(xù)有細碎的“嘎吱”聲傳來,而后便是一道道隱秘窺視的目光落在了慕從云背上。

    主家久久沒來開門,發(fā)給師弟金猊的傳訊也沒有回應(yīng)。如芒刺在背的窺探目光叫慕從云有些呼吸困難。但表面上,他只是面無表情地抬起手,又“咚咚咚”敲了幾下門。

    主家總算開了門。

    穿灰藍粗布衣裙的老婦人謹(jǐn)慎地只將門拉開一道縫隙,一只眼睛從縫隙里看過來,粗重的嗓門透著nongnong的警惕和不耐:“做什么?”

    慕從云:“……”

    他們到南槐鎮(zhèn)攏共就三日,第一日在鎮(zhèn)上尋地方落腳時,正是這老婦人十分和善好客地將他們一行迎回了家中,只是老婦人家中空房有限,他們一行人才分了三家落腳。

    這才過去兩日,老婦人卻換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面孔。

    變臉可真快,心里嘀咕了一句,慕從云往門縫中央站了些,好叫她看清楚自己,然后才簡潔道:“來找我?guī)煹??!?/br>
    誰知那老婦人看清楚他的模樣后,卻見了鬼一般驚聲道:“你怎么還在?”

    “?”

    這話說的……好像在問你怎么還活著一樣。

    慕從云緩緩蹙起眉,覺得她這話透著不對勁。但他并不是善于和人言語機鋒的性子,因此只得又重復(fù)了一遍:“我來找我?guī)煹??!?/br>
    黏在后背的視線已經(jīng)叫他感到焦躁了,慕從云很想扭頭就走,但理智將他釘在了原地,等著老婦人給他開門。

    只是他蹙眉忍耐的樣子落在老婦人眼里,就又是另一番意思。老婦人沒敢再多打量他,不太情愿地將門打開,口中訕訕解釋著:“仙師們一早就往后山去了,我還以為你們一道走了?!?/br>
    后山?

    南槐鎮(zhèn)的后山是一片遮天蓋日的老林子,抵達南槐鎮(zhèn)的第二天他們就已經(jīng)去探查過一遍,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金猊怎么會忽然又去了后山?

    不對,慕從云心里打了個突,金猊若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行動前不可能不和他打招呼。

    這次探查南槐鎮(zhèn)異變,是由他與師弟金猊帶隊。

    一個月前蝕霧海出現(xiàn)異變,十方結(jié)界受沖擊出現(xiàn)缺口。蝕霧侵入西境邊界的村鎮(zhèn),導(dǎo)致不少村鎮(zhèn)都出現(xiàn)了異變。各大門派聞訊后,就近派出門中弟子處理異變救助百姓。而玄陵作為道門之首,又是西境最大的宗門,負責(zé)中州和東州邊境的救援。

    南槐鎮(zhèn)原本是玄陵九宮之一的金匱宮的內(nèi)門弟子蘇銘帶隊前往處理,但蘇銘一行在抵達南槐鎮(zhèn)后便失去了聯(lián)系,其置于金匱宮的魂火也逐漸微弱。之后金匱宮又接連派出兩批共計十六名弟子前往南槐鎮(zhèn)探查情況,但皆是泥牛入海杳無音訊。

    眼見事態(tài)愈發(fā)嚴(yán)重,此事才轉(zhuǎn)由天機宮處理,由他與師弟金猊帶隊前來探查。

    今天是他們抵達南槐鎮(zhèn)的第三天。

    先前兩天,他們分頭將整個南槐鎮(zhèn)里里外外都探查了一遍,卻連半個玄陵弟子的影子都沒見到。向鎮(zhèn)上的百姓打聽,不是搖頭便是說未曾見過,更多的則是閉門鎖戶,視他們?nèi)绾樗瞳F,連交談都不愿。

    若不是尚有幾戶人家愿意收留,他們恐怕只能露宿荒郊野外。

    但如今想來,這主動收留他們的老婦人前后態(tài)度變化也十分可疑。

    慕從云疑心出了事,也不再同老婦人浪費時間,繞過她大步往金猊等人居住的客房走去,但客房已經(jīng)空空如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立即又去了另一家落腳的人家尋人,亦是撲了個空。

    主家說辭與老婦人一樣,一行人去了后山。

    后山能有什么蹊蹺?

    慕從云按下焦急,當(dāng)即往后山方向去尋人。一路上窺探的目光如影隨形,催促他加快了速度。

    后山本就是南槐鎮(zhèn)的一部分,離鎮(zhèn)子也就兩里左右的路程。慕從云御劍抵達后山,卻沒有貿(mào)然進入,思索著老婦人那些話的真實性。

    鎮(zhèn)上百姓雖然詭異了些,但確鑿都只是普通百姓。而金猊雖然平日修行不甚用心,但也已是脫凡殼境大圓滿,只差臨門一腳就要步入忘塵緣境。這些普通百姓絕沒有能力威脅到金猊。

    但這并不代表老婦人的話就百分百是真話。

    之前金匱宮的兩批弟子也是這么忽然間就失去了聯(lián)系,如今金猊一行同樣忽然失蹤,已足以說明鎮(zhèn)子有問題。

    慕從云御劍凌空,居高臨下地將下方的老林子逡巡一遍,確認沒有任何異樣,才回劍入鞘,緩步踏入林中。

    只是剛邁出一步,他就渾身一震,只覺頭皮發(fā)麻快要炸開,本能就收回了腳,驚疑不定地看著前方樹林。

    ——在邁入林中的剎那間,他感覺有無數(shù)道目光朝他看來。

    就好像面前立著的不是一棵棵樹,而是一個個人。

    在他踏入老林子邊界之時,一個個靜止不動的人轉(zhuǎn)過頭來,默不作聲地注視著他。

    這感覺叫慕從云毛骨悚然。

    他寧愿和活尸妖魔廝殺,也不想被這么多“人”注視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