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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郎君他心思重在線閱讀 - 郎君他心思重 第48節(jié)

郎君他心思重 第48節(jié)

    誠然這樣的天,他更想窩在書房瞧書,他雖自負(fù)聰慧,但科考這事,還是要些勤懇的。

    來前,姚七便猜到是這么個(gè)結(jié)果,還好他做了兩手準(zhǔn)備,方才先去了一趟南巷,耳尖聽見外頭夏添的聲音,他急不可待提醒道:“二姑娘來了!”

    孟鶴之蹙眉,果不其然,外頭傳來“叩,叩”敲門聲,接下來便傳來夏添道:“公子,二姑娘來了!”

    孟鶴之疑惑地看了眼姚七,便將書頁合上,起身去敲門。

    她今夜穿的極應(yīng)景,紅色大氅披身顯得她肌透比蕊白,一彎柳眉更顯嬌俏,今夜的她更多幾分嬌憨,孟鶴之一眼便定住了。

    唐霜眼眸微顫,咬了咬唇開口道:“可忙?”

    孟鶴之回神問:“不忙,想做甚?”

    唐霜余光瞧見姚七,她道:“今夜外頭有花燈節(jié),很熱鬧,老爺子入京好幾日,也未出府過幾

    趟,想趁著今日帶他出去瞧瞧?!?/br>
    其實(shí)這話怎么都不該此刻的唐霜來說。

    可話既然說了,孟鶴之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回頭看了眼姚七,見他未來得及收回的笑,便知是他的注意。

    見他要怨怪,唐霜垂下眼眸,語氣里似帶了幾分委屈:“不成嗎?”

    孟鶴之哪里見的了如此,心咯噔一下,瞪了姚七一眼忙解釋道:“倒也不是,你不知道,外祖父他身子不大好,這雪天里怕……”

    一旁姚七忙搶話道:“要說老爺子喜歡二姑娘呢,姚七來就是老爺子有這個(gè)打算,還真是想到

    一塊兒去了,公子不必?fù)?dān)心,老爺子自己心中有數(shù),來前老爺子說了,他比旁人更了解自己身子,再者有姚七我在呢,有我在一旁看護(hù),必不叫老爺子勉強(qiáng)?!彼D了頓,嘆了口氣,眼神有些期期艾艾道:”老爺子難得來一次京,又恰遇見除夕,老爺子也是難得起這一回心思?!?/br>
    孟鶴之抿唇仍有些猶豫,姚七朝著唐霜使眼色,在他瞧不見的地方不停cao著唐霜作揖。

    唐霜綣了綣指尖,在眾人目光下忽見她那纖細(xì)白嫩柔荑拽住了孟鶴之寬袖,她鼓了鼓氣道:“走吧,成不成?”

    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巴巴地看著他,是孟鶴之能瞧見的祈求。

    孟鶴之身子一滯,姚七在他身后瞧得清清楚楚,他家公子的脖頸處有青筋冒出,姚七見此便知這事成了。

    果不其然,他喉結(jié)滾動(dòng),須臾點(diǎn)了點(diǎn)頭,唐霜見狀才展顏,輕喘一口氣,一副得逞的模樣,而后便想收回手。

    只是手剛要撤回,小手便被擒住,被他左手緊緊含在手心,唐霜眼睫驚顫,臉已紅透。

    姚七自也瞧見了,還未來得及偷笑,便瞧見孟鶴之狠戾的眸光掃射來:“還不去準(zhǔn)備?”

    聽聽這語氣,瞧瞧這神情,簡直天差地別。

    姚七撇了撇嘴,心下暗罵自家公子倒是有兩副面孔,但手腳極為麻利,忙應(yīng)了一聲,閃身出去。

    孟鶴之見他出去,眸光又定在唐霜面上,拇指細(xì)細(xì)摩挲她手背,唐霜只覺得密密麻麻好似有螞蟻啃咬,臉已經(jīng)紅透了,索性袖子寬大能遮掩住他的動(dòng)作。

    不然丫鬟在旁,她簡直不知道要如何自處了。

    孟鶴之自認(rèn)算是已經(jīng)得到了補(bǔ)償,而后才抬步往外頭:“走吧。”

    手忽從含握又被十指交扣,唐霜還沒弄清楚狀況,便見孟鶴之嘴角微勾,眼角好似都是愉悅道:“走吧?!?/br>
    下一刻便被他牽著往外走,今夜風(fēng)雪大,他接過夏添手中的油紙傘,一手替她遮擋風(fēng)雨,一手拉著她往外頭去。

    南院里倒是還好,自出了南院后,便頻頻有丫鬟小廝駐足偷瞧,孟鶴之眼角去瞧唐霜,見她除卻羞澀外,沒有厭惡,便輕松了口氣。

    除夕夜里,孟家上下都瞧見,二公子跟二姑娘一道兒出了府。

    要說好巧不好,其中恰有許管事勸了好久才出屋子的孟廊之,許管事瞧見時(shí)第一反應(yīng)便是擋在孟廊之跟前,只是還是晚了一步,那兩個(gè)大活人,如何擋得住。

    燈火搖曳,晚風(fēng)輕拂,恰吹拂去兩人交握的曖昧,不偏不倚地落入旁人眼里。

    只一剎,臉變青了。

    許管事自也瞧見了,此刻連頭都不敢回,此刻恨不能拿大耳刮子抽自己,好端端的勸什么,倒不如還在屋子里,眼不見為凈的。

    “二公子…..”

    他好不容易措辭,將要轉(zhuǎn)身,便聽到身后“砰‘的一聲萌被猛烈摔上的聲音。

    不出意外,許管事回頭,身后已空蕩無人了,唯有那因劇烈摔上而晃蕩的門框。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許管事“嘶”了一聲,冷,真冷啊,今天。

    看著那晃蕩不停的屋門,許管事眼里都是怨懟,得,又白勸了,哎,冤家,真是冤家。

    要說姚七辦事穩(wěn)妥呢,兩人到府門前時(shí),車馬已經(jīng)套好了,就連賀老爺子都已經(jīng)到門口了,由此可見,這本就是早有準(zhǔn)備的。

    孟鶴之當(dāng)沒瞧見,扶著唐霜上馬車,唐霜在掀開車簾前,乘機(jī)甩開了孟鶴之的手,喊了聲賀爺爺,便鉆了進(jìn)去。

    孟鶴之眼里劃過郁悶,不過只是一瞬,便也鉆了進(jìn)去。

    唐霜本就不是什么活潑的性子,孟鶴之話更是少,尤其此刻跟老爺子憋氣的時(shí)候,話就直接沒了,一路上,唐霜已竭力找了不少話題,可這祖孫兩,脾氣是一個(gè)賽一個(gè)的硬,與她說話時(shí),皆都溫柔以對(duì),兩人說話時(shí),便是都不吭聲,你不說話,我也不答話,這倒是出乎意料的默契,一連幾次,唐霜算是徹底泄氣了,今日這和事佬,實(shí)在不好做。

    本以為今日也就這樣了,只是下馬車時(shí)的插曲倒是讓祖孫兩人關(guān)系緩和了些許。

    賀耽年歲畢竟大了,手腳遲鈍得很,下馬車時(shí),雖手扶著車廂門框,但搖搖晃晃實(shí)在叫人心驚,唐霜瞧著都心驚膽戰(zhàn),要說怕什么來什么。

    賀耽眼前有一瞬間的暈黑,雖只是一瞬,但他人卻失重,在車架上搖晃。

    眾人都是一驚,卻見他忽然又穩(wěn)下身形,原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孟鶴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

    老爺子愣了下,看了眼他扶著自己的手,孟鶴之抿唇,話有些咬牙切齒說出口:“站好!”

    賀耽面色古怪的了下,也并未發(fā)怒,反倒干巴巴的應(yīng)了一聲:“知道!”

    兩人關(guān)系緩沒緩和不知道,但是孟鶴之沒松手,老爺子也由著他扶,唐霜瞧見眉眼彎彎。

    這除夕夜果真熱鬧,萬家燈火通明,屋檐處處可見明亮燈籠,街邊鞭炮響徹,地上隨處皆是禮花,煙花亮在天際,孟鶴之幾人便在這景象之中。

    姚七寸步不離守在賀耽身側(cè),孟鶴之則是兩頭都要顧著,既要仔細(xì)著唐霜的安危,又要注意老爺子的體力,負(fù)手跟在兩人身后。

    見前頭有人擠來,孟鶴之上前便護(hù)住唐霜,低聲囑咐:“今夜人多,且小心仔細(xì)些。”

    唐霜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低道了聲知道了。

    可孟鶴之放心不下,想了想便扯起自己衣袖,遞到唐霜跟前,唐霜看了一眼有些不解。

    “牽著?!泵销Q之一臉認(rèn)真交代。

    唐霜有些哭笑不得,這人是將自己當(dāng)成小娃娃不成?

    她搖了搖頭正要拒絕,孟鶴之挑眉:“要么我牽著你走,你自己選?!?/br>
    唐霜瞳孔地震,儼然不可置信,但見他神色,好似不是說說,見她不應(yīng),孟鶴之也不耽擱,行動(dòng)上儼然迫不及待,上前便要去捉她的手。

    這眾目睽睽之下,他倒是毫不避忌!

    唐霜一驚,忙避開,一把便牽扯住他的衣袖,聲音有些磕磕絆絆道:“我牽了,牽了?!?/br>
    孟鶴之看了一眼,才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嘴角微微上揚(yáng)。

    唐霜一直跟在孟鶴之身后,也不知怎的,她越瞧著他背影,越覺熟悉,再加這場景,好似格外似曾相識(shí)。

    她腦海中忽閃過一模糊身影,可又實(shí)在想不起是什么時(shí)候,她募得頓下腳步。

    孟鶴之衣角牽扯不動(dòng),他忙回神看去,見她安然無恙,才輕松了口氣。

    只是氣還未喘息,便聽她忽問道:“孟鶴之,我們之前是不是在除夕夜的街上見過?”

    兩人都未發(fā)覺,不遠(yuǎn)處的酒樓窗扇半開,里頭有人趴在憑欄處細(xì)細(xì)瞧著他們,端著酒杯的男子長得俊秀,目光落在唐霜身上,一聲音尖細(xì)的男人湊到憑欄前手伸蘭花的指了指唐霜道:“二皇子,那就是唐溫伯之女唐霜,奴婢去唐家查案時(shí)瞧見過她,奴婢沒說錯(cuò)吧,當(dāng)真國色天香吧?”

    第58章

    高朝看了眼他,眼里閃過幾分興味道看向李幕道:“狗東西。原是打的這個(gè)主意?!?/br>
    李幕諂媚笑了笑道:“有好東西,自然要先孝敬給殿下,只是殿下回來的有些遲了,叫孟家搶了先,不過殿下主意多,定有的是法子?!?/br>
    高朝又側(cè)眸看了眼漸行漸遠(yuǎn)的唐霜幾人,眼里閃過糾結(jié),須臾便見他興致缺缺的搖了搖頭:“女人而已,倒不配本殿費(fèi)心思,何況是唐溫伯之女,眼下唐溫伯的案子在緊要關(guān)頭,你也給本殿消停些?!?/br>
    李幕聞聲眼里有些失望,又垂涎的看了眼唐霜的背影,只是見高朝冷眸射來,忙溫順收回視線,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道:“是,還是殿下睿智,思量思量周全?!?/br>
    美人只為賞心悅目,高朝見瞧不見唐霜,便收回了視線,好整以暇地看著李幕:“信還沒截到手?”

    李幕心咯噔一下,他今日原也是交不了差,才想獻(xiàn)上美人好暫時(shí)糊弄一回,卻不想高朝不為所動(dòng),深知大禍臨頭,有些惶恐垂首應(yīng):”快了,快了,殿下也知道,圣上最在意鄒將軍,這所有往來私信都是黃緋直接收著,奴婢也在尋法子,只差個(gè)機(jī)會(huì)。”

    高朝面上也未見怒色,只是嗤笑一聲,可這一聲,李幕卻忍不住打顫,眼里皆是懼怕。

    高朝淡淡道:“你跟在父皇身邊也有二十幾年了吧。”

    李幕點(diǎn)頭:“自圣上登基后,奴婢便一直服侍在圣上身側(cè)。

    高朝聞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站起身來,走到李幕身前,李幕見狀頭也不敢抬,只是匍匐在地,看著高朝的繡金線的靴子。

    只見他微微躬身,手中酒杯傾斜,杯中酒水水流而下,如注全滴在了李幕身上,李幕察覺到身上溫?zé)岢币?,身子都不敢顫?/br>
    只聽他邊倒邊道:“這么久了,還不叫父皇信任,李幕,你既如此不中用,本殿何須留你?”

    “殿下,殿下!李幕有用,再給李幕些時(shí)日,李幕必能交差。”

    高朝未應(yīng),只是問:“這酒溫不溫?”

    李幕不明高朝用意,身子都在發(fā)抖,生怕說錯(cuò)了便沒了性命,不知該如何作答。

    “嗯?”高朝語氣輕揚(yáng),李幕忙如實(shí)答:“溫的,溫的?!?/br>
    高朝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玩手中的空酒杯道:“是吧,溫得很?!?/br>
    見高朝應(yīng),李幕心喜忙點(diǎn)頭道:“是,是!”

    只是他嘴角笑意還未來得及攀上,耳畔便傳來高朝森冷聲音:“只是不及活人鮮血溫?zé)??!?/br>
    李幕心驀地一沉,臉都白了。

    高朝面露狠戾道:“三個(gè)月,至多再給你三個(gè)月,不然下回該流的,便是你身上的血了?!?/br>
    說罷便輕嗤桀桀笑了一聲,而后“咣當(dāng)”一聲,手中杯盞摔了個(gè)細(xì)碎。

    李幕身上冷汗一層又一層,忙連連應(yīng)道:“是,是,李幕明白,李幕明白……”

    只是高朝卻未在應(yīng)他一聲,轉(zhuǎn)身便出了廂房,李幕聽見動(dòng)靜,小心小心翼翼地抬看了一眼,見當(dāng)真沒人,整個(gè)人便倒下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皆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而被偷窺許久的唐霜幾人卻渾然不知,幾人在街上約莫待了有一個(gè)時(shí)辰,老爺子覺得有些乏了,在花燈節(jié)還未結(jié)束前,便上馬車回府。

    馬車上,唐霜頻頻抬頭看向孟鶴之,想起方才他的答案,她便有些氣惱,且有些摸不著頭腦。

    方才問他,孟鶴之真愣住一瞬道:“為何這樣覺得?”

    唐霜如實(shí)回答:“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sh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