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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開醫(yī)館聞名全世界 第108節(jié)

    檀越忍著心尖上的怪異,又回了一句:“還有點(diǎn)麻。”

    “再針灸兩天知覺更明顯,大概會(huì)疼。”白蘇拿著銀針走到檀越身后,開始幫他針灸,“我扎了?!?/br>
    針灸時(shí)的疼痛感再次襲來,檀越心底的旖旎消散,臉上又有些發(fā)白,“這兩天肩膀以上針灸都不太疼了?!?/br>
    “因?yàn)樯厦娼?jīng)脈通了,通則不痛嘛?!卑滋K繼續(xù)幫他針灸后背,“會(huì)一天比一天好的?!?/br>
    檀越相信白蘇,“再等幾個(gè)月,我是不是就有希望站起來了?!?/br>
    “有。”白蘇覺得銀針的效果還是比金針差了一些,可她拜托老黎打聽的老手藝人還是沒有消息,“要是有金針就好了?!?/br>
    檀越之前聽她說過,“我有讓寧遠(yuǎn)去找,找到告訴你?!?/br>
    “好啊?!卑滋K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多一個(gè)人多一份力量,她繼續(xù)幫檀越針灸著雙腿,全都針灸一遍后就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守著,“要喝水嗎?”

    “不用?!碧丛降碾p手都插著銀針,沒辦法動(dòng)。

    “你想喝的時(shí)候和我說?!卑滋K自己端著梨水,靠在椅子上望著窗外的夕陽,夕陽傾瀉灑進(jìn)屋里,光影斑駁,襯托出老房子的幾分厚重感。

    此時(shí)院子隔壁、前面都傳來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玩游戲的,跳繩的,捉迷藏的,聽著特?zé)狒[,白蘇不由感慨一句:“好熱鬧?!?/br>
    檀越也聽見了,“是很熱鬧?!?/br>
    白蘇有些羨慕他們的無憂無慮:“小孩子就是好玩?!?/br>
    檀越問白蘇:“你小時(shí)候也是這樣嗎?”

    “我小時(shí)候?”白蘇怔了下,沒想到他會(huì)提及自己小時(shí)候,她仔細(xì)回想了一下,家里巷子里沒有同齡小孩,要么比自己大,要么比自己小很多,大部分時(shí)間她都自己一個(gè)人玩,“我小時(shí)候很無趣的,基本上都是跟在爺爺身邊背藥材、背醫(yī)書。”

    檀越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幼時(shí):“我小時(shí)候也挺無趣的?!?/br>
    “怎么會(huì)?”白蘇詫異地看向檀越,她覺得檀越這種出身的人應(yīng)該什么都玩過才對(duì)。

    “是真的?!碧丛浇忉專昂苄【蛯W(xué)各種東西,也沒怎么玩過?!?/br>
    白蘇忽然生起一股同病相憐的感覺,“那看來咱們倆的童年都挺無趣的。”

    檀越輕輕嗯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傳來嬉笑聲的方向,語氣有點(diǎn)羨慕:“小鎮(zhèn)里總是這么熱鬧嗎?”

    白蘇點(diǎn)頭,“人多就熱鬧?!?/br>
    “不過我們家人少,一直都挺冷清的?!?/br>
    檀越聲音淡淡的:“我家也是?!?/br>
    “除了年底,其他時(shí)間都很難聚一起的?!?/br>
    檀越出車禍后,父親也只是匆匆來看了一眼又去忙工作了。

    白蘇想著檀越治病這么久,身邊一直只跟著助理,沒有親人陪同,就連中秋節(jié)也是孤零零的一個(gè)人,也不知道家里是個(gè)什么糟心情況,心底忍不住同情起來。

    檀越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針,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沒事,都習(xí)慣了?!?/br>
    越是這樣,越覺得可憐,白蘇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要不我們晚上一起過中秋吧。”

    檀越怔忪抬眼,恰好對(duì)上了白蘇同情的目光,知道她是誤會(huì)了。

    其實(shí)白蘇說完后就有點(diǎn)后悔了,太沒邊界感了,想想還是算了吧,“你應(yīng)該也不方便,要不……”

    檀越怎可能錯(cuò)過這個(gè)機(jī)會(huì):“方便的?!?/br>
    白蘇怔了下,看他答應(yīng)得痛快,好像沒有為難的意思,“那想吃什么?我去弄?!?/br>
    中午她簡單吃的剁椒魚頭、椒麻雞和白灼菜心,晚上多了檀越就不能隨意糊弄了。

    檀越眼睛都透著笑意:“都行?!?/br>
    臨時(shí)決定一起過中秋,保姆阿姨將做好的飯菜送到了白蘇家中,原本只擺了三個(gè)菜的桌子一下子擺滿了菜,雞鴨魚海鮮全都有,一下子就豐盛了起來。

    白蘇看著滿桌的菜,感覺吃不完:“好多啊?!?/br>
    “白醫(yī)生,今天過節(jié),當(dāng)然要多做一些了?!北D钒⒁虒⑼肟陻[好,然后小聲說道:“謝謝你陪檀先生過節(jié),這樣檀先生就不用孤零零的一個(gè)人吃飯了?!?/br>
    白蘇看了眼坐著輪椅過來的檀越,過去推他到梨樹下。

    兩人就坐在梨樹下的桌旁,兩雙碗兩雙筷,在夕陽的光影下慢慢吃起了飯。

    檀越嘗了嘗白蘇做的香煎糍粑,外酥里糯,味道很香,“這個(gè)是什么,糯米做的?”

    “這是糍粑,你沒吃過嗎?”白蘇好奇問檀越。

    檀越點(diǎn)頭:“吃過紅糖糍粑,但是長條的,和這個(gè)不一樣?!?/br>
    “這是王婆婆手工做的,可能和購買的口感不太一樣?!卑滋K和檀越解釋了一下。

    檀越又指著旁邊第一次見的黃粑又問:“這又是什么?”

    白蘇又同他解釋了一下:“這叫黃粑,是糯米粉做的,里面加了紅糖,我們這邊家家戶戶都有做這種的?!?/br>
    檀越嘗了嘗,覺得還挺好吃的。

    白蘇提醒檀越:“是糯米做的,你別吃太多,小心積食?!?/br>
    檀越點(diǎn)頭,但最后還是沒忍住多吃了一些。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覺得今晚的飯菜特別香。

    為了配合中秋,白蘇也飲了幾口桂花酒,香甜甘醇,綿柔爽凈,不過也僅限幾口了,喝多了她會(huì)醉。

    吃過晚飯,天漸漸黑了下來,月亮升起,高高懸掛在空中,又圓又大,清皎月光傾瀉而下,將小鎮(zhèn)照得亮堂堂的。

    巷子里的小孩不知道從哪里拿了小煙花出來,在空曠處放了起來,五顏六色的,燦爛極了。

    白蘇本想推著檀越回家的,看到煙花后不由停了下來,就坐在路邊的臺(tái)階上,安安靜靜的看著小孩們玩鬧,無憂無慮的,特別開心。

    “白蘇jiejie,你吃過晚飯了嗎?”王婆婆家的小孫女貝貝跑了過來,眼巴巴地問道。

    白蘇給她理一理頭發(fā),“吃過了。”

    貝貝又問:“你怎么不來我們家吃飯?”

    白蘇和她解釋:“因?yàn)榻裉靾F(tuán)圓日啊,這是和家人一起過的?!?/br>
    “噢噢,白蘇jiejie也要和家人一起吃飯?!必愗惓蛄搜叟赃呡喴紊系奶丛?,這個(gè)好看哥哥是白蘇jiejie的家人嗎?

    不過小孩子玩性大,看了眼就跑開繼續(xù)去拿焰火玩去了,“白蘇jiejie你看,我是小仙女~~”

    周老三家的兒子也拿著小煙花轉(zhuǎn)圈圈,“我也是會(huì)放煙花的小王子。”

    白蘇笑瞇瞇地看著小孩子們:“小孩子真快樂?!?/br>
    “是啊?!碧丛侥抗鉁貪櫟目粗蝗烘倚ν骠[的小孩子,看著很快樂,眉宇間積久不散的郁氣也逐漸散去。

    他轉(zhuǎn)頭看向光影里一直笑瞇瞇的白蘇,眼里都是光,神色也極為鮮活,像個(gè)小姑娘,和平時(shí)冷靜把脈的白大夫很不一樣。

    察覺到他一直看著自己,白蘇扭頭望去,恰好對(duì)上他溫和清雋的臉,眉宇間沒有了郁氣的檀越有著和師兄一模一樣清風(fēng)霽月。

    昏黃燈光下,喝了幾杯酒的她恍惚地覺得師兄就在眼前,情不自禁出聲:“師兄?”

    “你叫我什么?”檀越聽到她的聲音,眸中溫柔漸漸少了幾分,她叫師兄?師兄是誰?

    白蘇眨了眨眼,忽然清醒過來,他怎么可能是師兄?都怪自己喝了那幾口桂花酒,都開始胡言亂語了,她捏了捏眉心:“沒什么。”

    “是嗎?”檀越總覺得她像是在透過自己看誰,心底隱隱泛著起一絲妒忌。

    “真的沒什么?!卑滋K手支著臉,遮掩了大半的情緒。

    檀越輕聲道:“可你的眼神告訴我,不是這樣的?!?/br>
    這么明顯嗎?

    白蘇重新抬眼看向檀越的臉,有時(shí)候她會(huì)想,這么像,他是不是就是師兄啊,或者是師兄的子孫后代?

    就是這樣的目光。

    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

    檀越覺得白蘇在透過自己看誰:“我是不是和你認(rèn)識(shí)的人長得很像?”

    他記起在醫(yī)院時(shí)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所以你第一次見我時(shí)才會(huì)很震驚?”

    白蘇沒想到他這么敏銳,“沒有啊,只是看你長得好看?!?/br>
    檀越并不信她這話,“你可以告訴我,興許我可以幫上忙。”

    說出來你也幫不上忙的,白蘇輕輕嘆了口氣,猶豫了半響后還是沒忍住的問了一句,“你家一直都姓檀嗎?”

    檀越頷首,卻也有些不明所以。

    白蘇猶豫著開口:“……那你祖上有個(gè)叫檀青的人嗎?”

    檀越聽到這個(gè)名字心臟重重地跳了下,但腦中仍舊有些茫然,“我不清楚,我可以回去查查?!?/br>
    “算了,不用了?!卑滋K肩膀微微下塌了一些,知道也沒有任何意義。

    檀越輕聲說道:“但你看起來有些難過?!?/br>
    “沒有難過,只是羨慕他們熱熱鬧鬧的。”白蘇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問過,朝檀越揚(yáng)起一抹溫柔淺笑,“只有咱們倆是一個(gè)人過中秋。”

    檀越糾正:“我們一起過的?!?/br>
    “對(duì)啊,謝謝你啊?!卑滋K說著站起來,拍拍褲子上不存在的灰塵,推著檀越回家,“時(shí)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br>
    檀越看她不愿多說,也不再追問,任由白蘇推著自己回到隔壁。

    送到門口后,白蘇就不進(jìn)去了,站在門口同檀越說了一聲:“中秋快樂。”

    檀越也回了一句:“中秋好?!?/br>
    兩人互道了一聲祝福,相視一笑后白蘇就轉(zhuǎn)身走了,穿過灑滿月光的小巷回到家中。

    腦袋昏昏沉沉的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地似夢見了在藥王谷的日子,白蘇幾乎每日都跟著檀青一起學(xué)醫(yī)制藥,因此和他最親近。

    夢里的她發(fā)現(xiàn)自己藥箱里面的救命丸不多了,語氣親近地對(duì)檀青說:“師兄,分我?guī)最w吧,我回頭做了還你?!?/br>
    檀青含笑分她。

    白蘇又翻了翻筆墨紙硯,“師兄,將你的筆墨借我一套,我下山買了還你一套新的?!?/br>
    檀青直接送她一套新的,“回頭幫我抄醫(yī)書吧?!?/br>
    白蘇又跑到師兄的院子前,“師兄,你順帶幫我炮一下生附子吧,我改天給你做附子豬蹄湯?!?/br>
    “師兄師兄……”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蘇才睜開眼,望著窗外灼灼月光,無聲的嘆了口氣,許諾了師兄好多,可還沒等她一一兌現(xiàn)承諾,她就被洪水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