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們的愛人 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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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有慘叫聲響起。 到了后面,怪物顯然由捕獵演變成享受殺戮的快.感。 怪物四肢著地,經(jīng)過的地方滴落粘稠的泥漿,帶著股刺鼻的腥臭。 味道越來越近。 溫惠揪住手指,她想離開夾縫,可前后被涌入的人群擋住,汽車和墻角的夾縫空間本來就不大。她是想逃都沒有空間逃,正是焦急的時(shí)候,離得她最近的女人突然啜泣起來。 “怎么辦?我不想死?!迸丝s到男友的懷里。她旁邊的男人穿著背心,塊壘分明的肌rou鼓起,然而這些肌rou在怪物造成的壓迫場面下,沒有顯露出它們本應(yīng)該有的力量,顫抖著、布滿密密的汗珠。 他摟著顫巍巍的女友,兇狠目光掃視周圍。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男性白領(lǐng),最后定格在形單影只的溫惠身上。他立馬轉(zhuǎn)換面色,兇狠地威脅道:“就是你,出去!” 他想的是,要有人離開吸引怪物的注意力,而他則抱著女友快速離開。 男人話落,立馬有人接茬:“姑娘,我們是看你藏在這里才過來的。要不是你,我們早就躲到其他地方了,你是不是得負(fù)責(zé)任,引開怪物?這樣你也算是做了好事了,我們記你一輩子的好!” 多日和怪物的相處使溫惠心弦緊繃,她面色呈現(xiàn)病態(tài)的白,看了男人一眼。 兩人的身形差距懸殊,簡直就像是鳥和貓,脆弱的鳥怎能抗拒過靈巧的大貓? 可是這早就不是從前了!她和怪物生活了數(shù)月,甚至做盡親密的事,外強(qiáng)中干的男人怎么可能比得過怪物帶來的壓迫? 溫惠垂著眼,面容溫婉,淚痣點(diǎn)綴在眼下顯得她仿佛要哭出來,說話的語氣帶著股柔軟的狠勁:“就算怪物來到這里,要死也是你們先死。我有你們做伴也不孤單!” 她蜷縮在最角落里,怪物來先看到的自然不是她。 男人恨恨大罵:“你想死是不是!” 他感到自己平日里的權(quán)威受到挑戰(zhàn),然而就是他的高腔,引來了怪物。 越野車的胎盤猛地往下沉,玻璃碎片跌落。 怪物跳到車頂,居高臨下地盯著眾人。 血盆巨口遍布獠牙,殘留著碎爛的布條。 說不緊張是假的,溫惠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剛脫離“鄭松”,緊接著就要面對被感染的怪物。 她的運(yùn)氣怎么能這么差!溫惠使勁抿著唇,眼眶溢出淚珠,倒是沒有后悔離開“鄭松”,她只盼著怪物能夠一口將她斃命,不要太疼…… 她受夠提心吊膽的日子,恨死這些怪物了,能夠解脫也不算是絕對的壞事。 緊緊閉著眼睛,等待怪物的降落。 與此同時(shí),寂靜的停車場傳來腳步聲—— 噠、噠、噠。 越野車發(fā)出轟隆一聲,被怪物徹底壓塌。 蜷縮在墻角的眾人幾乎是同時(shí)尖叫起來,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他們睜開眼縫,映入眼簾的,是怪物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和泥漿般的軀體。 而它的脖子上則是纏繞著觸目驚心的猩紅,宛若一根堅(jiān)實(shí)的繩索綁縛著,怪物發(fā)出一聲尖嘯! 這時(shí)候,眾人的視線越過坍塌的越野車,看向背著光走近的男人。 那不能稱之為男人,而是又一只怪物。 他穿著一件純白色圓領(lǐng)衛(wèi)衣,休閑褲,蹬著雙運(yùn)動鞋,裝扮走的是舒適運(yùn)動風(fēng)。如果他們肯往旁邊看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男人和角落里的女人穿得衣服相似。 他身材健壯而不過分健碩,有一具堪稱完美的軀體,然而視線上移,蜜色修長的脖頸上,是被猩紅血rou覆蓋的臉,暗紅眼眸宛若黑夜里刺目的兇光,由他的腳底漫生出汪洋般的黏物質(zhì),幾秒鐘的功夫,就席卷到墻角。 女人發(fā)出一聲尖叫,等她回過神來,就發(fā)現(xiàn)她那向來仗著強(qiáng)壯身體作威作福的男友將她推到身前。 溫惠的心沉到谷底,她眼神飄忽,不敢落在男人的臉上,心底不停地在喊:完了、徹底完了! 鄭松被她逃跑的行為激怒,即使他表現(xiàn)出來的是溫和的性子,可是到手的食物從身邊逃走,誰能有好心情呢?他連鄭松的面貌都懶得維持,恐怖的面容透露出極端的癲狂、暴虐、恨意…… 溫惠呆滯般盯著,眼淚驟然涌出。 在她的視野里,那只怪物被猩紅血rou裹著往后拖,在地面留下一道長長的顯目的污濁痕跡。 他殘忍、恐怖,下一刻就會像對待怪物那樣將她撕碎。 溫惠更加蜷縮起來,淚水糊滿整張臉。 她完全是嚇傻了,直到鄭松走到她的面前,一腳踢開擋在她周圍礙事的東西,她還沒有反應(yīng)。 “惠惠?!编嵥刹皇怯幸鈬?biāo)模遣煊X到怪物在附近,怕溫惠有意外。顯露原型能夠使他更加準(zhǔn)確地尋找到溫惠,人類的皮囊就像是保護(hù)膜,像刀鞘,將他的力量封鎖在里面。同時(shí),也將他的氣息封鎖。 他半跪到她的面前,不敢貿(mào)然觸碰,盡力低聲安慰她:“惠惠,你別怕呢。我來了,我?guī)銡⒐治锖貌缓??掌握殺死怪物的方法,就會不害怕了。?/br> 溫惠抽噎了一聲,抬眼,望著怪物恢復(fù)的面貌。 蜜色的皮膚,俊美的五官。 眼底深情洶涌。 她略顯緊張地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想到車?yán)镉袞|西來拿的,我……” 沒撒過謊,尤其被怪物充滿壓迫的眼神盯著,說話結(jié)巴,聽起來就是假的。她急得不得了,臉頰漲紅。 “不要著急,”鄭松憐惜地盯著她,指腹如愿觸到她的眼底,抹去淚痕,說道:“惠惠,我相信你說的話,你說什么我都相信呢。” 溫惠愧疚得不知道該回答什么。 鄭松說:“那只怪物,你想要試試手嗎?惠惠,要戰(zhàn)勝恐懼,不要被恐懼支配?!?/br> 溫惠咬住唇,她知道怪物看穿她的把戲,但他沒有生氣,反而及時(shí)地趕到她身邊。 她沉默了會兒,眼淚仍舊往下流,擦都擦不干凈,帶著哭腔問道:“你不生氣嗎,你,你會不會傷害我?” “傻惠惠?!?/br> 溫惠不明所以,頂著滿臉淚水目露緊張。 寂靜的車庫里,幸存的人大氣都不敢喘。怪物的尖嚎聲伴隨著詭異的聲音傳進(jìn)每個(gè)人的耳膜。 安慰情人般細(xì)膩溫柔的嗓音,在車庫里回蕩。 “傻惠惠。” 鄭松又說一遍,用干凈的袖口擦干凈她臉頰的淚痕,牽著她把她放到胸前。 凝結(jié)出一股觸足般的黏物質(zhì)放到她的掌心,另外又掰斷坍塌的越野車前蓋的車撐。 “試試吧惠惠。有我在呢,我相信你可以殺掉它的?!?/br> 溫惠傻愣愣地盯著掌心的黏物質(zhì),它們纏住她的手腕,溫?zé)帷⑷彳?,親昵地蹭來蹭去。 她可不敢拿這東西!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可是鄭松的軀體呢,她接過車撐,眼淚仍舊嘩啦啦往下掉,和地面那只被鄭松捆綁的怪物四目相對,她險(xiǎn)些吐出來! 鄭松說得頭頭是道。 說什么要戰(zhàn)勝恐懼,可溫惠完全不想戰(zhàn)勝這么丑陋、惡心的東西,她見到了只想躲著,打不過就閉著眼睛等死好了! 鄭松還在耳邊指揮:“這是最低等的怪物。沒有威脅,甚至不需要用槍,支彈,藥,只需要用力敲擊它的頭部。敲碎了,就能夠殺死它?;莼菰囋嚢?,你可以的呢?!?/br> 他自以為這是溫惠需要的技能,教會妻子戰(zhàn)斗怪物的技能,就能減輕她的恐懼。 溫惠鼓勵自己要勇敢,可當(dāng)她一步步靠近怪物,胃部翻涌,她連忙甩掉車撐,掙脫開鄭松的雙臂,躲到他身后扯住衣服,帶著哭腔地喊道: “我不行、我不行!你別逼我……” 鄭松頓時(shí)懊惱。 他又做錯了。 第191章 丈夫28 最低等的怪物形貌丑陋, 像只被剝皮的老鼠,面部是類人的輪廓,渾身遍布腥臭的泥漿。 溫惠見識過鄭松的真面目, 一團(tuán)混沌的沒有具體形狀的粘稠血rou, 在面對不屬于認(rèn)知經(jīng)驗(yàn)的怪物的時(shí)候,感到的是滔天的恐懼。不像此刻,那只被鄭松固定在地面的怪物, 因它樣貌似人、形體似鼠,恐懼之余, 又增添惡心。 她躲到鄭松的身后,捏住他的衣服探頭去看。和怪物對視的瞬間,喉嚨里溢出聲不自知的叫聲,緊接著,眼睛被綢緞般的柔軟東西裹住。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 觸感滑膩溫軟。她手指抖了抖,意識到是鄭松的軀體, 還沒等她做出反應(yīng),那截變化成綢緞的黏物質(zhì)勾住她的手指,輕輕地蹭了蹭。 溫惠抿住唇,眸光動容。 停車場昏暗、寂靜,充斥著難聞的腥臭味道,怪物凄慘的嚎叫響徹場內(nèi)。她耳邊響起啜泣的聲音, 她卻在混亂恐怖的環(huán)境里, 感到被保護(hù)的踏實(shí)感。 “藍(lán)城市的怪物不止一只, 這里發(fā)生過爭斗, 有怪物死亡。”當(dāng)著妻子的面,鄭松沒有食用那只食物, 況且他最近有意朝著人類的生活方式邁進(jìn),不愿意再食用這種臭烘烘的東西。那樣會使他也不可避免地沾染臭味。 他說:“惠惠,我們盡快離開這里吧。再等一會兒,就會有更多變異怪物出現(xiàn)了?!?/br> 溫惠急忙應(yīng)道:“我們快點(diǎn)回家吧。” 她一手扯著鄭松的衣服,一手成握拳狀放到胸前,緊張地環(huán)視四周。角落里蜷縮的人同樣聽到鄭松的話,都隔得很遠(yuǎn),卻又暗暗靠近鄭松。 恐懼使他們的大腦短路,完全忘記眼前這個(gè)面貌俊美的男人在前一刻,是面目全非的怪物。 停車場幸存的人都跑出來,場面再度混亂起來。 溫惠下意識地貼近鄭松:“要是怪物突然出現(xiàn)怎么辦?你有把握離開這里嗎?” 她越想越覺得形勢危急,視線四處尋找在最近處抱起攔路用的三角錐。純白衛(wèi)衣被噴濺的血液染臟,三角錐的積灰倒也算不上什么了。 緊接著,她小跑到鄭松的身邊,扯住他的袖角,催促他快點(diǎn)回到停車的位置。 鄭松捏住她的手腕,動作很輕,把她扯到自己的懷里,給她安了顆定心丸:“惠惠不要害怕呢。就算它們的數(shù)量遠(yuǎn)勝于我,也絕對靠近不了我們?!?/br> 頓了頓,他語氣炫耀地說道:“惠惠,我是很強(qiáng)壯很厲害的呢。而且,我的原型不像最低等的怪物那樣丑陋,事實(shí)上,我沒有具體的形狀,可以捏造出任意的你喜歡的模樣……”他垂低腦袋,猩紅眼眸流露著深深的哀求:“不要怕我好嗎惠惠?” 溫惠怔了怔,避開他的目光,“我感覺胃里很不舒服,我們快點(diǎn)離開這里吧。太恐怖了,我看到想吐……” 鄭松嗯了聲,護(hù)著她走到停車的位置。 經(jīng)過人群的時(shí)候,溫惠很明顯地貼近鄭松,走路的過程中,依賴目光時(shí)不時(shí)地劃過他的臉。鄭松面色如常,心臟卻擂鼓般振動起來。 他產(chǎn)生了一個(gè)很不道德的念頭—— 惠惠因恐懼而依賴他。 那他是不是可以帶她到怪物聚集的地方,讓她知道只有待在自己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念頭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垂頭,就看見緊緊貼在懷里的妻子。 自從暴露身份后,她再沒有做出這樣親昵的舉動,就連夜間休息,兩人雖然睡在同一個(gè)被窩里。可只要他靠近,溫惠便會不受控制地顫抖,他沒奈何,只能獨(dú)自吞掉苦澀,期盼妻子能夠適應(yīng)他的存在。 此刻的她,渾身染著臟污的血跡,懷里抱著停車用的三角錐,臉頰蒼白,黑亮眼睛警惕盯著周圍,發(fā)絲凌亂披散在腦后,透露著股引人憐惜的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