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敗給了小皇后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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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里訓(xùn)練受的皮rou傷都是常態(tài),涂上藥膏,紗布繃緊個(gè)一旬就不會(huì)痛了。 可每一次她都會(huì)心疼,瞧著那猙獰的傷一邊掉眼?淚,一邊問他疼不疼。 霍止舟在這悖逆的禁忌里一遍一遍痛苦,而現(xiàn)在,她終于愿意說給她時(shí)?間。 她終于愿意不再把?他當(dāng)成哥哥,而是會(huì)慌亂臉紅地將他當(dāng)做成熟兒郎看待了。 …… 對(duì)于戚延的文?書,那日霍止舟回以?客套禮節(jié),寫下的回信由使臣帶回了大盛。 初冬的青州也逐漸降溫,入目的庭院樹木一片蕭瑟凋敝的景象。 戚延聽著燕國來的回信,燕帝文?字簡練,客套地回會(huì)留意,卻并未在字里行間提及奉還乾、嘉二州的事宜。 戚延不知這燕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像對(duì)兩座城池并不動(dòng)心。 這幾日里,常善治說沉船已經(jīng)打?撈完畢,沒有皇后娘娘的蹤跡。 戚延自?然慶幸,可也更猜不透溫夏會(huì)往哪里去。 青州應(yīng)該是沒有她的消息了。 云匿派去江湖中打?聽的暗衛(wèi)也并未帶回有用的消息。 幾日的恢復(fù),戚延雙目已能瞧清,只是不能久睜,會(huì)畏光灼痛,徐華君依舊讓他覆上藥紗養(yǎng)著。 陳瀾的腳步聲傳進(jìn)殿中,戚延聽力敏銳,聽出身后還跟著兩人。 “皇上,長寧侯世子?與梁大人來青州見您了?!?/br> 戚延沒有心思,淡聲問:“你們倆來做什么?” “自?然是勸皇上。”兩人行了君臣之禮后,才如友人那般嘆氣,苦口婆心。 “阿延,你已經(jīng)把?自?己傷成這樣?了,就回去吧,派人去找便是?!?/br> 戚延緊繃薄唇,不發(fā)一言。 梁鶴鳴這是不知道溫夏于他有多重要。 阮思棟:“雖然我也想勸你回京,也是太后派我二人來勸你回京的,但我想你不自?己找下去是不會(huì)甘心。” 戚延這才有些松動(dòng):“朕不知道夏夏如今過得?好不好。” 他多日不曾開?口的嗓音帶著嘶?。骸八龐缮鷳T養(yǎng),吃不了宮外的苦?!?/br> “朕想明白了,等尋她回來,她就與太后、她母親住到皇宮里。朕就住榆林離宮,等哄好她了再回去?!?/br> 梁鶴鳴:“你眼?睛都快找瞎了,還怎么找?” 阮思棟瞪向梁鶴鳴,倒也是嘆了口氣:“阿延,有個(gè)事我覺得?得?跟你分析一下。” “皇后逃宮,太后自?責(zé),寫了放妻廢后的詔書給溫相,溫家都在舉國尋找皇后的下落……” “母后寫了廢后的詔書?” 阮思棟點(diǎn)頭,才憶起戚延看不見,忙應(yīng)了一聲。 戚延緊捏手上扳指,卻沒有再多惱羞,只有苦澀的笑意:“她倒是一直將夏夏當(dāng)成女兒,可沒有朕的璽印,那詔書不過是一張廢紙。” 那不過是太后慰藉心中的愧疚罷了。 阮思棟:“你聽我繼續(xù)說,溫家都在找皇后,你查到什么線索,他們便派溫家軍一同查找??此剖墙辜钡貛椭?,可曼娘跟我分析,皇后這般金尊玉貴的人物,自?小?都未受過一絲苦,偌大的溫家怎么可能放心她流落在外?除非溫家知道她的蹤跡?!?/br> 戚延不覺得?意外,他自?然想過這些:“溫家不會(huì)告訴朕,你覺得?朕能嚴(yán)刑逼迫溫家?”他用了刑,溫夏就再也不會(huì)回來了。 阮思棟急道:“哎呀你是當(dāng)局者迷啊!我是說他們既然也能找的地方,就肯定不是皇后所在之處!你只要找他們沒去過的地方不就行了!” 戚延握著茶盞的手倏然停下。 腦中已在迅速回想這些時(shí)?日以?來,暗衛(wèi)調(diào)查的溫家所找過的地方,排除著剩下的城邦。 “云州,許州,?城!”戚延當(dāng)即下令讓陳瀾去查這些地方,可他又忽然道:“還有燕國。” 阮思棟不以?為然:“咱兩國連貿(mào)易都沒打?開?,皇后能去燕國?那里是有她哪個(gè)嫡親的人她才敢去吧?!?/br> 戚延喉結(jié)滾動(dòng),想起了溫家消失的四子?溫斯和。 溫夏對(duì)溫斯和的依賴有多深,他從前與她在水中那次便已經(jīng)知道了。 他只是這般猜想,并不認(rèn)為那溫斯和會(huì)是燕國人。 派出人去查這三座城邦,戚延終于重新又燃起了希望來。 他沉聲命令陳瀾:“備馬車,朕要一同去?!?/br> 陳瀾與阮思棟他們都勸戚延先養(yǎng)好眼?睛。 阮思棟道:“你好歹等他們先摸清那三個(gè)地方,你好再直接過去。” “阿延,你與小?皇后鬧成這般,我也挺為你可惜,也為小?皇后可惜。當(dāng)務(wù)之急自?然是先找著她,曼娘與我說,要你回想回想她離開?之前你看見的異常。” “她離開?之前一直都在離宮,朕有三日不曾見過她,見她的那夜里她做了夢……” 戚延嗓音暗沉,回想起那夜他聽宮人說她病了,趁她睡著前去看她,卻聽到她在夢里喊太子?哥哥。 他心都揪到了一起,去抱她時(shí)?被醒來的她扇了一耳光。 她要他走。 那時(shí)?的她便還是她,不是那個(gè)易容的女子?。 后來他便不敢再去打?擾她,被阮思棟邀去了運(yùn)城喝酒。 修長手指忽然敲擊在膝上。 戚延沉聲問阮思棟:“你可記得?從運(yùn)城回來那次,朕說有一女子?有幾分像皇后?” 問到這里,戚延好像倏然抓住了迷霧里的一縷光,沉聲命令陳瀾:“那是八月二十幾日,把?朕出城的日期查明白,把?那一天進(jìn)出城門的所有名錄送到朕面前,即刻去辦!” 阮思棟搖搖頭:“皇上啊,那女子?我也看過了,她普普通通,別說臉不是皇后,就連身材也不是,你哪只眼?睛覺得?她像皇后?”如今戚延眼?睛看不清,阮思棟說完這句便有些后悔,忙請(qǐng)罪。 戚延覆著藥紗,雙目看不見后好像思緒越發(fā)清晰起來。 目中是那女子?的背影與憶九樓那豐姿玉立的掌柜。 那女子?明明與溫夏全無二致,是哪里會(huì)讓他覺得?像? 怕生時(shí)?怯意的躲避? 垂眼?的姿態(tài)? 不管是什么,他都只有在那一次,僅僅是那一個(gè)陌生女子?身上瞧出了溫夏身上的親切。 ——她極有可能就是被易容過的溫夏。 戚延心臟蓬勃跳動(dòng),可忽然整個(gè)人又頓住。 他想起了那女子?身邊憶九樓的東家。 他猛地扯下藥紗,冷冷盯著睜眼?處耀眼?的天光:“查封憶九樓,我要背后東家所有的消息,把?掌柜帶來見朕?!?/br> 憶九樓。 十九。 溫斯和。 戚延冷冰冰睨著這灼痛著雙目的天光,到此刻,他好像終于才摸到了一絲線索來。 阮思棟他們雖不理?解,但也并未打?斷他。 …… 陳瀾派出會(huì)輕功的禁衛(wèi)去查此事,三日后帶回了憶九樓的肖掌柜與八月二十七日進(jìn)出京都城門的名單。 戚延審問著肖掌柜。 肖掌柜已嚇去了半條命。 食樓被封,官兵二話不說押著他來到此地。 戚延雙眼?已復(fù)明,深不可測的眸底只有狠戾的殺氣,他薄唇吐出的每一個(gè)字都冷得?不帶溫度。 肖掌柜哆嗦地答著:“草民從來沒見過東家,東家每次都是派家中管家來,那管家說話有些女氣,像以?前退下來的皇宮太監(jiān)一樣?的聲音?!?/br> 戚延瞇起一雙幽邃的桃花眼?:“那長身玉立的英俊男子?是東家?” “不是,那是東家的家眷,他說他姓溫,拿出一枚玉牌給草民看,連續(xù)五日都來。” 五日。 戚延審問著具體日期。 而肖掌柜的回答讓他頃刻便明白了。 那日樓中所見之人恐怕真是溫斯和。 溫斯和連續(xù)五日都來,是在等溫夏,她當(dāng)時(shí)?正在皇宮,還未到榆林離宮。 可既然溫斯和不是東家,那東家是誰? 戚延緊瞇眼?眸,不愿相信東家是溫夏。 他恍惚憶起了第一次知曉那鹵食時(shí)?,正是白蔻去為溫夏買回宮的。 她不是去買,而是在尋找她四哥哥的下落? 那憶九樓是她所建,為了溫斯和所建? 一切都憑猜想,可戚延目中一片狠戾,差一點(diǎn)捏碎手上新的扳指。 “他們還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肖掌柜哆嗦地回憶:“他留下了住址,說若東家回來,要東家去那里找他?!?/br> “草民如今記不清了嗚嗚,是真的記不清了,只記得?他的小?廝說找李家忠……” 戚延冷睨陳瀾。 陳瀾與阮思棟、梁鶴鳴都在那城門出入名冊(cè)上翻找這個(gè)名字。 耳邊全是竹簡的碰撞聲,愚鈍沉重。 戚延滾動(dòng)喉結(jié),腦中是憶九樓中那個(gè)男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