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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亡夫在仙界重逢后 第62節(jié)

    白魁身上的血,染了小年整個(gè)后背都是。

    小年擔(dān)憂地看著白魁,低聲對宿月道:“我手上并?沒?有丹藥,你呢?”

    宿月同樣搖頭。

    斥候營的的斥候,在仙人眼里,哪里比得?上丹藥有價(jià)值。

    “那我去外?面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些?草藥。”

    魔界與仙界靈植有差異,宿月對魔族草藥的了解不如小年,雖然有些?擔(dān)心,倒地還是同意了:“你小心點(diǎn),遇到危險(xiǎn)趕緊回來。”

    “放心,我知道?!毙∧昕戳税卓谎鄄趴焖匐x開。

    他離開不久,在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中,白魁再度醒了過來。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四周,在只看見宿月的時(shí)候,瞳孔微微縮緊,啞著嗓子問:“小、小年呢?”

    宿月無心去想他為什么會(huì)記住小年的名字,趕忙上前扶住他:“小年去外?面尋找止血的草藥了,仙君身上有沒?有丹藥?”

    白魁搖了搖頭,宿月以為他在說沒?有,誰知他卻說:“沒?用的?!?/br>
    他傷的是丹田,那一掌幾乎將?他丹田拍碎,現(xiàn)在還能活著,全賴一身仙元吊著命。

    宿月突然不知道能說些?什么。

    感謝他救了他們的命,還是寬慰他,說總有奇跡發(fā)生?可她自己都不信奇跡。

    白魁后腦抵在山石上,微微偏過頭,看見宿月臉上悲戚的表情,扯動(dòng)?了一下嘴角,用氣音說:“不用放在心上,本來救你也只是順便。”

    說完,他又重重地咳了兩聲,吐出一口血。

    “您……是為了小年嗎?”宿月想替他擦擦嘴角的血,白魁卻從懷里掏出一方絲帕。

    這絲帕已經(jīng)磨損了,上面繡著的花紋都看不清原本的模樣。但是看樣式,應(yīng)當(dāng)是女子用的。

    白魁似乎想要用絲帕擦嘴,卻又不舍得?,猶豫了一下,還是捏在手里,沒?有使用。

    他的喉嚨動(dòng)?了動(dòng)?,對宿月笑?了笑?:“你應(yīng)該猜到了?!?/br>
    宿月確實(shí)?猜到了,能夠舍了命去救小年的人,除了他父母之外?,不會(huì)有別人。

    小年的娘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了,但他還有爹。

    誰能想到,他親爹,會(huì)是白魁仙君呢?

    白魁看著手上的帕子,喃喃道:“他娘是個(gè)很善良的姑娘,可惜……可惜遇到了我?!?/br>
    仙與魔的愛情故事,都是以悲劇結(jié)尾,他的也不例外?。

    他們被強(qiáng)行分開,他心愛的姑娘回到了魔族,而他,觸犯仙律,被東辰仙帝罰入仙獄五百年。

    五百年后,他從仙獄出來,被貶至沉世淵。

    他那時(shí)候還不知道,他有了一個(gè)兒子,而他心愛的姑娘,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直到有一天,他意外?的在斥候營附近,看見了小年。

    他和他母親長得?真像,眉眼幾乎一模一樣,他是一個(gè)仙魔混血。

    白魁只看了一眼就能夠確認(rèn),這是自己的孩子。

    他暗暗的關(guān)注著他,為他謀劃未來的路,可是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就要結(jié)束了。

    宿月怔怔地看著白魁,甚至不敢告訴她,南溟仙帝的那一掌,根本就是沖著她來的。

    小年只是受她牽連,遭了無妄之災(zāi)。

    可現(xiàn)在,小年還好?好?的,他親生父親卻要為了救他們付出了生命。

    小年甚至還不知道,他父親是誰。

    第59章

    背負(fù)上這樣一條命, 宿月無法承受。

    她第一次這樣痛恨自己,不夠強(qiáng)大。一切的根源,來自于?她弱。在仙界, 犯了錯(cuò)根本不是罪,弱才是原罪。

    可以任人?宰割,甚至牽連身邊的人。

    任她算計(jì)再多,為?自己找好了所有的退路, 甚至讓玄蒼仙帝成?為?了她的靠山又能如何呢?

    她從一開始就錯(cuò)了。

    她的意識逐漸混亂起來,殺戮與黑暗侵蝕著她。

    隨著這些念頭的升起, 位于?虛空的裂隙中,來自混沌中的心魔拼命地想要鉆進(jìn)去, 它們嗅到了迷人?的香味兒。

    白?魁微微瞇著眼?, 沉浸在過去的記憶中, 并?沒有注意到宿月的失神。

    直到他丹田處傳來劇痛, 他的身上, 仙元開始迅速逸散,宿月才猛地恢復(fù)清明,她驚得一身冷汗, 只差一點(diǎn), 她就迷失了自己。

    她無暇顧及其他, 半跪在白?魁身側(cè),將?手按在他丹田處, 將?混沌原力轉(zhuǎn)化而成?的仙元輸送進(jìn)他的體內(nèi)。

    溫和的仙元大量輸送,讓白?魁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沒有直至宿月,只是從芥子空間中拿出一枚小印, 遞給她。

    “小年?是混血,只能留在沉世淵, 如果我不在了,沒人?護(hù)著他,我怕、怕他活不久?!?/br>
    宿月安靜地聽著他說。

    “我沒什么能給你的,這個(gè),是東辰仙帝當(dāng)初贈(zèng)與我的信物。若你將?來無處可去,可以拿著它去找仙帝?!?/br>
    “為?什么要留給我?”

    白?魁的每一次喘息,都很痛苦,但仍然堅(jiān)持將?話說完,“你和小年?也?算同生共死過,若是他遇到危險(xiǎn),我希望你能拉他一把?!闭f完,他看向手中的小印,“這方印,小年?拿著無用,給了你,希望換你的承諾?!?/br>
    白?魁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宿月最?終接過了那方小印,緊緊握在掌心:“我會(huì)的?!?/br>
    他笑了一下:“我死后,就不要告訴小年?我的身份了。”

    如果一開始就沒有相?認(rèn),那么對小年?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永遠(yuǎn)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別輕易說死。”宿月眼?眶泛紅,“你的命還長?著呢?!?/br>
    就在這時(shí),宿月突然想到了玄蒼。

    對,她能夠聯(lián)系到玄蒼!

    就算玄蒼過不來,可他是仙帝,說不定會(huì)有辦法。

    她翻出玉鏡,拼命去呼喚鏡子對面的人?,但是鏡面一直沒有任何變化,她的呼喚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希望破滅,宿月狠狠將?玉鏡砸到山石上。

    而此時(shí),白?魁已經(jīng)緩緩垂下眼?,呼吸聲也?越來越弱,她傳入他體內(nèi)的仙元無法在他身體中久留,便又?迅速的逸散出去。

    這是仙人?隕落之?相?。

    就在這時(shí),她聽到了腳步聲響起,并?且是兩個(gè)腳步聲。

    她的手抵在白?魁丹田處不敢移開,只能轉(zhuǎn)頭去看,最?先出現(xiàn)的是小年?,在他后面的,竟然是一身白?色僧袍的墟空!

    “宿月,我遇到這位大師……”

    小年?還未來得及將?話說完,宿月便急道:“墟空大師,快來看看他。”

    墟空沒有耽擱,迅速來到白?魁身旁,俯身檢查了一下他的情況,神色凝重道:“這位施主傷勢嚴(yán)重,救他的辦法很簡單,可我們都做不到?!?/br>
    仙人?的身體,丹田就是核心。

    丹田處凝聚了大量仙元,并?時(shí)時(shí)刻刻在提升著。rou身隨之?強(qiáng)大,神魂也?更為?凝練。

    一旦丹田破碎,就等于?身與魂的平衡被打破,rou身崩潰,神魂碎裂。

    “什么辦法?”

    “用大量的仙元維系他rou身與神魂之?間的平衡,能夠暫時(shí)讓他活下來,就如同你現(xiàn)在的做法一樣?!?/br>
    宿月聽懂了墟空的意思,她的修為?比白?魁低,哪怕混沌原力強(qiáng)大,轉(zhuǎn)化來的仙元也?遠(yuǎn)遠(yuǎn)不夠白?魁的消耗。

    小年?就更不行?了。

    而墟空……他修為?或許可以,但他是個(gè)佛修。

    宿月一手抓著頭,眉頭緊皺,就在目光落到墟空身上時(shí),她突然一愣,身體猛地挺直。

    “等等,我有辦法了!”

    小年?與墟空全都望向她。

    宿月臉上露出了掩飾不住的狂喜,她從芥子空間中搬出了翠玉酒壇,上面的蓋子掀開,濃郁逼人?的酒香伴隨著一股龐大的仙靈之?氣瞬間充斥著整個(gè)山洞。

    墟空當(dāng)即布下結(jié)界,以防引來危險(xiǎn)。

    宿月晃了晃酒壇,伸手將?里面暈陶陶的魂魄小人?拎了出來,塞給墟空,然后直接把酒壇拎了起來。

    她對小年?道:“把仙君的嘴打開?!?/br>
    小年?不敢耽擱,強(qiáng)行?掰開白?魁的嘴,宿月則拼命往他嘴里灌酒。

    這種時(shí)候,就不管會(huì)不會(huì)浪費(fèi)了,也?不管這酒里到底泡過什么奇奇怪怪的靈魂,但有一點(diǎn)她可以保證,酒中的仙靈之?氣,絕對夠用!

    墟空手忙腳亂地把帶著酒氣的魂魄小人?塞到懷里,也?上前幫忙。

    如宿月所料,這壇酒只灌下去一半,逸散出的仙元,遠(yuǎn)遠(yuǎn)不如灌進(jìn)去的多,白?魁正在崩潰的rou身停住了。

    并?且,因?yàn)?釀酒時(shí),玄蒼用了許許多多的靈花異草,酒里竟是帶著藥性的。白?魁破碎的丹田,竟開始緩慢的自我修復(fù)。

    三人?緊張地觀察了半天,確認(rèn)白?魁的情況確實(shí)在好轉(zhuǎn)。

    墟空在一番檢查后,給出了結(jié)論:“這位施主的傷勢穩(wěn)住了,待他意識恢復(fù),便可以依靠這些仙靈之?氣修復(fù)丹田了?!?/br>
    宿月舉著半壇子酒,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把酒壇放到一邊,雙手捂著臉,半晌沒發(fā)出聲音來。

    小年?靠坐在白?魁仙君身邊,雙手還在微微顫抖。明明只是灌酒而已,可他卻緊張的,像是發(fā)生了什么驚天動(dòng)地的大事一樣。

    “太好了?!彼?。

    宿月抬起頭看向他,突然說:“小年?,我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父親,他是個(gè)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