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她弱不禁風 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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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失了力,跪在地上喘著氣,她抹了把臉,可眼前的血紅不減,模糊了她的視野。 遠處似乎有馬奔騰而來,宋幼清想要起身,可剛撐住身子,又軟了下去。 滿目的腥紅之中,她見一道白色的身影朝她奔來,宋幼清有些想哭,為何她總出現(xiàn)幻覺,李承珺怎么可能來這兒…… “幼清,幼清!” 宋幼清還未回過神來,溫熱而又熟悉的氣息便包裹住她,她試探著喚了他一聲,“叔玄?” “是我,是我,對不住,我又來晚了?!崩畛鞋B抱著她,將她臉上的血都抹了抹,“有沒有哪里傷著了?” “沒有,不晚?!彼斡浊宥⒅拿纨?,瞧了許久,確認是他無疑,紅了眼眶,說起話來也語無倫次,“都是他的血,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br> 李承珺將她一把摟住打橫抱起。 “我沉不沉?” “你不沉,鐵甲倒是有點沉。”一想起宋幼清這般瘦弱的身子需穿戴沉重的鎧甲,忍不住心疼。 宋幼清摟上李承珺的脖子,“我身穿戰(zhàn)甲是不是英姿颯爽,威風凜凜,你方才沒瞧見……我殺人之時不知有多俊?!?/br> 李承珺一愣,這是宋幼清第一回 這般主動,他頷首回應,“是,威風極了?!?/br> “那我便不脫了,你現(xiàn)在多瞧瞧,日后可就沒機會了?!?/br> 李承珺步子一頓,不解其意。 宋幼清摟緊他,靠在他懷里,“叔玄,鎮(zhèn)北將軍我做膩了,如今我想做晉王妃了?!?/br> 那這身鎧甲便也不會再穿了。 李承珺環(huán)抱著她的手一緊,“你說什么?” 這男人怎么回事,今日與他說話這么費力,宋幼清喘了口氣,不由拔高了聲音,“我說我不想做側(cè)妃!要做正妃!” 方才她問隗瞿天下與她選誰之時,隗瞿答了天下,便是那時她突然想起李承珺來。 她篤定李承珺會選她,因為“天下”二字李承珺從未想過。 在今日前,她早已準備留在北域關,在這兒守一輩子,可若是這樣,于李承珺來說,太過不公了,他等了她那么多年,怎可以讓他再失望。 李承珺眼眸熾熱,他壓制了許久,只說了一個字,“好?!?/br> 他將宋幼清放在馬背上,翻身而上。 看著李承珺與交戰(zhàn)地背離而馳,宋幼清問道:“我們?nèi)缃袢ツ膬???/br> “回營。” “回營做什么?那頭戰(zhàn)事吃緊呢?!?/br> “無礙,方才來時我瞧見了曹彰了,隗瞿帶的兵馬沒你的多,他一死,北狄軍心便渙散了,曹彰他們能應付?;厝ナ亲屇銓憘€字據(jù)畫個押?!?/br> “李叔玄!你過分了,我還能跑了不成!”簽字畫押這種事都能讓他想出來! 李承珺靠在她耳畔,“若是你以后抵賴怎么辦?” “我是這種人嗎?” “怎么不是。”李承珺將她摟在懷中,“你可還記得五年前你跟我借了二十萬兩?!?/br> 宋幼清倒吸一口涼氣,“李承珺,你這是與我算賬來了?” 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我沒錢,要命一條。”她如今又沒個一官半職的,哪來的銀兩,在晉王府時她都是正大光明花他的銀錢。 誰曾想,這男人竟然這般計較,區(qū)區(qū)二十萬兩他都…… 嘶……二十萬兩…… 咳,好像是有些多。 宋幼清有些心虛,“我身上只有十兩,回去再給你一些?!?/br> 李承珺失笑,“不礙事,你慢慢還,每日十兩,五十五載便可盡數(shù)還清?!?/br> “你——”宋幼清面皮極厚,“若是我還不上呢?!?/br> “若是還不上,那便……rou.償。” “李叔玄!你……你太無恥了!” 馬漸漸遠去,峽道內(nèi)回響著宋幼清的聲音。 “那二十萬兩都是軍中將士們用的,我可沒花一文錢!” “我當真沒用,哎呀,王爺……” “叫夫君。” “不可能,你做夢,我死都不叫?!?/br> “叫一聲夫君抵一百兩?!?/br> “夫君,夫君,夫君……” (正文完) 第121章 番外 兩人走了一里地, 宋幼清才發(fā)覺李承珺并非去往軍營, 山谷間有一洞口, 穿過后便去往鎖龍坡。 “這條道你是何時發(fā)現(xiàn)的?”她在邊關那么些年, 從未見過有這么一處地方。 “三年前, 我命人在此鑿的, 這里正通南北, 與北狄相接,從此過,可足足省兩個時辰?!狈駝t即便他毫不停歇也不會這么快便趕到。 “你命人鑿的?那就是說, 軍隊可早兩個時辰到達北狄與謝常安會合?” “正是?!?/br> 宋幼清欣喜,別說兩個時辰了,援軍若能早半個時辰到達, 那有時局勢便可扭轉(zhuǎn), “你為何會想到在此開鑿一條通道?” 說實話,當初她也不是沒想過, 只是當時軍中將士食不果腹, 她哪還有精力去想這些。 “北域關去往北狄也只有這么幾條路, 若是都被北狄死守, 便難以攻破, 開鑿此道, 可繞至敵軍后方,出其不備。” “先前我說你不懂作戰(zhàn),想來還是小瞧你了?!?/br>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br> “我們?nèi)缃袢ツ膬海俊?/br> “北狄。” “你來前北狄戰(zhàn)況如何?” “那時還未交戰(zhàn), 不過想來應當沒什么問題, 謝常安的一萬兵和五千精兵與我的五萬兵足以把北狄拿下?!?/br> “可他……等等,你說什么?五萬兵?”宋幼清回過頭死死盯著他,“你哪來的五萬兵馬?” 李承珺笑而不語。 宋幼清察覺到一絲不一樣的意味,“李叔玄,你竟敢養(yǎng)私兵!” 宋幼清以為自己截圣旨、假造圣旨已是膽大包天,沒想到相較于李承珺來說,她那簡直不值一提。 養(yǎng)私兵可不是誅九族那么簡單了,挫骨揚灰都還是輕的,更何況,他還養(yǎng)了五萬!那么多人他往哪藏能不叫人發(fā)覺? “等戰(zhàn)事一歇,你我便簽了和離書吧?!?/br> 李承珺面色一沉,一把扣住宋幼清的腰肢,將她死死鎖在懷中,“再說一回?” “養(yǎng)私兵誒,李承珺,這可是要掉腦袋的,要是老皇帝突然清醒,要誅你九族,我是不是還得跟著遭殃,你想死我不攔著你,我還沒活過呢。” 當初她統(tǒng)領梁軍之時都不敢有一絲這些念頭,誰料李承珺不僅僅想了,還做了。也多虧這些年李承珺藏得好,否則他這個晉王之位哪里能安安穩(wěn)穩(wěn)坐著。 李承珺將她的臉掰過來,在她耳旁切齒,“小沒良心的,也不想想我這是為了誰?” 宋幼清一把將他推開,“你可莫要將此事賴我,兵是你養(yǎng)的,亦是你用的,與我有什么關系?!?/br> 可宋幼清自己心里清楚,她方才聽到那話時心中一閃而過的錯愕,她輕咳了一聲,掩飾起自己的尷尬,“這些兵……你養(yǎng)了多久了?” “八年?!?/br> 宋幼清一怔,她本以為李承珺會說三年或是五年,卻不想已是八年之久,可那時,她還并不認得李承珺。 李承珺瞧出了她的疑慮,“我原本只是給自己留一條退路,那時我皇兄已經(jīng)登基,他容不下我,將我驅(qū)逐于晉州,自幼時起我便靠著先皇留于我的暗衛(wèi)與兵馬茍延殘喘,這五萬兵馬也是他替我藏匿的,待所需之時可為我所用。” 皇家秘事她也聽過不少,傳聞先皇最疼愛的便是他的三子,也就是李承珺,那時也有意要將皇位傳給他,可那時的李容珺也就是如今的皇帝已是太子,而且兩人年歲相差甚大,即便先皇有意,可文武百官亦是不贊許,只因那時候的李承珺不過是個孩提罷了。 “他奪了本該屬于你的皇位,你恨他嗎?” “這東西本就不可說屬于誰,能者繼任,他能坐在皇位十余年之久也是有他的本事。實話說,我原有想過取而代之。” “那又為何放棄了?”從前李承珺與她從未說過這些。 “即便理由再冠冕堂皇,我依舊是謀權篡位,僅僅弒兄一點我便可背負天下罵名,我也就罷了……”李承珺靠在宋幼清頸間,情深至骨,“可我不想你也被人指指點點。” “八年前,我還在京城呢,你哪里與我相識了。” 李承珺失笑,“是五年前,遇見你后我便放棄了,那時我亦有過私心,若你愿意日后留在晉州,我便也甘愿一輩子不踏足京城,這五萬兵馬便留著護你?!?/br> 可不曾想,還是沒有護著她。 “李承珺!原來你那么早便覬覦我美色了!那時我可把你當兄弟?!?/br> 聽宋幼清的“美色”二字,李承珺笑出了聲,不過她說的不假,鎮(zhèn)國侯與其夫人將宋幼清生得極其俊美,因多年以來都當做男子養(yǎng),她身上有旁的女子沒有的英氣。 他在晉州時便常常聽聞宋幼清此名,不過都是些生性嬌縱、目無尊法爾爾,可見了人后才知,傳聞不可信。 “幼清,可我從未將你當兄弟,知道你女子身份后,我便想著,我的夫人定是你這般模樣的?!?/br> “你……”宋幼清輕咳一聲,轉(zhuǎn)過臉去,藏起羞赧,“快……快走吧,等等要趕不上了?!?/br> 李承珺拉起韁繩,“是,夫人?!?/br> …… 北狄城門已是大梁的守衛(wèi),宋幼清便知謝常安應當已經(jīng)攻下了,城內(nèi)百姓各個閉門不出,街上凄清,寥無人煙,零落散亂的攤販還維持著早先的慘狀。 有策馬的將士飛奔而來,在二人面前堪堪停下,“將軍,王爺,謝將軍讓我在此等候二位,請隨我來?!?/br>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