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 第8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被獨占的殘次品影衛(wèi)、夏夜徐徐,浮光冬雪(gl)、指尖、(快穿)被狠狠疼愛的惡毒女配、對面的女人、是劫還是緣 (緣篇)(姊弟,兄妹)、多少一晚、關(guān)鍵句是死亡
太上皇蹲在溪畔, 利索地用匕首抹了野雞的脖子, 丟給旁側(cè)的吳將軍; 吳將軍將野雞放入燒開的熱水中,提著雞爪子翻滾幾圈, 擰出來?,三兩下拔了毛,又?放在火上烤去小絨毛,再丟給太上皇開膛破肚。 兩個大男人?,做起此等糙活,倒還有模有樣的。 太上皇手起刀落,快準(zhǔn)狠地破開野雞的肚皮,很快將野雞清洗干凈,就是從溪水里?撈起來?的時候,力道過重,險些將野雞掰成好幾截。 這力道,多少帶了些氣性。 太上皇:“你說咱倆這日子?和在邊疆的時候有啥區(qū)別?” 邊疆的戰(zhàn)士們過得苦,風(fēng)里?來?雨里?去,不?是在黃沙里?吃土,就是在馬背上數(shù)落單的羊。 每每孤獨寂寞之?時,彼此間會?相?互安慰——“熬吧,熬到回家就好了。” 回家哪里?好? 自然?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白天里?哄哄孩子,晚上摟著婆娘啃,神仙的日子應(yīng)該也比這好不?了多少吧? 所以?,太上皇和吳將軍想象中的“攜家眷出游”,大抵是兩個大老爺們躺在樹下的軟椅上,四五個貌美的婢女端了瓜果排成排,自家媳婦則親自將瓜果喂到嘴邊,女兒在溪邊熬著鮮美的濃湯...... 哪像現(xiàn)在? 全?反了! 女人?們窩在軟椅里?打馬吊,懶懶地坐等吃食,光指著兩個大男人?干活??! 吳將軍將烤魚翻了個面,嘆口氣:“太上皇,這都是咱倆的命!” 帶了這么多隨侍,哪里?需要他們兩個親自動手? 可三個女人?非得嘗嘗他們的手藝,也不?知從哪聽的言論,非說邊疆的男人?烤野味是一絕! 高帽子一戴,誰還能拒絕自家妻兒? 吳將軍瞥了眼不?遠(yuǎn)處三個女人?的方向,見她們沒往這邊看?,側(cè)過身子,壓低聲線對太上皇說。 “太上皇,這都幾日了,您留的線索到底皇上發(fā)現(xiàn)了沒?” 太上皇將野雞串在架上。 老實講,他暗示得已經(jīng)很明顯了,便是個傻子也該發(fā)現(xiàn)了。 而?且這一路上,他們兩個故意?折騰、故意?由著三個女人?玩鬧,不?就是為?了走慢些,等著筠兒追上來?么? 可六日了,愣是沒等到筠兒的影子或是任何尾隨的可疑人?! 難道筠兒真的沒發(fā)現(xiàn)?還不?知道纓兒活著的事? 太上皇:“不?會?的,我筠兒沒這么笨?!?/br> 吳將軍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他。 那?眼神委實詭異,讓他瞬間想起筠兒殉情的糊涂事。 也是,若是不?笨的話,怎會?被娘親和媳婦兒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太上皇不?言語,吳將軍則不?動聲色地在一棵古樹上劃了三道杠。 從出城開始,吳將軍一路留下標(biāo)記,只為?皇上能夠“輕而?易舉”地找到他們...... 吳將軍在烤魚上灑下香料,用胳膊肘捅了捅失神的太上皇,示意?太上皇給野雞刷一遍油。 太上皇不?耐煩地拿起刷子,低聲咒罵道; “逆子!這本該是他干的活,竟折騰我們!” 不?遠(yuǎn)處的大樹下,三個女人?一邊打馬吊,一邊商議接下來?的行程。 蘇霓兒故意?放給殷娘胡牌,趁著殷娘高興,笑道:“娘,咱們連續(xù)打了兩日的馬吊,您玩夠了嗎?要是夠了,咱們趕路吧?!?/br> 殷娘似是一愣,放緩搓馬吊的動作,干咳一聲,沒有回答蘇霓兒的話,而?是望向?qū)γ娴膮欠蛉?。 “也,也差不?多了。親家,你覺得呢?” “那?,那?就趕路吧?” 吳夫人?素來?沒什么主見,大多數(shù)時候都聽蘇霓兒的,獨獨在趕路這件事上,難得的堅持。她握緊蘇霓兒的手,半是商量半是要求。 “可不?能走快了,娘膝蓋不?好,你曉得的。” 蘇霓兒笑著應(yīng)下,反握住吳夫人?的手,“女兒知道!您不?擔(dān)心,絕不?累著您!” 又?瞥了眼弄野味的兩位爹爹,問兩位娘親,“娘,你們猜,兩位爹爹在嘀咕什么?看?樣子似乎不?太高興!” 殷娘:“能說什么?罵我們唄!嫌我們又?懶又?好吃!” 蘇霓兒:“要不?我們過去幫忙?” 吳夫人?攔下蘇霓兒,眼尾一挑,軟濃的江南音又?魅又?嬌,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教?導(dǎo)蘇霓兒。 “別,男人?就不?能慣著。皮糙rou厚的,干點活算什么?咱們女人?啊,大事上由著他們;這種小事啊,動動嘴皮子撒個嬌得了?!?/br> 這番話殷娘實在不?要太贊同,對蘇霓兒說,“學(xué)著點啊。你娘在后宮斗了十五年,拿捏男人?這一塊兒,比我有經(jīng)驗多了!” 吳夫人?笑笑,現(xiàn)場演示給蘇霓兒看?。 “吳郎,你快來?看?看?,我這肩膀酸得很......” 吳將軍聞言立即將手上的活扔給太上皇,應(yīng)了句,“馬上??!”,轉(zhuǎn)身去溪水里?凈了手,又?用帕子擦干,大步走到吳夫人?身后。 他先是給吳夫人?檢查了一番,詳細(xì)地問了有沒有旁的癥狀,確認(rèn)無礙后,給愛妻捏起了肩膀。 外形粗狂的糙漢子,做起憐惜的事,是一點不?粗魯。 吳將軍:“你就是這兩日打馬吊打多了,歇歇就好了。這力道夠不??重不?重?” 吳夫人?軟言軟語地應(yīng)著,同時私底下給蘇霓兒使眼色,蘇霓兒就差當(dāng)場給吳夫人?豎大拇指了。 蘇霓兒又?看?向殷娘,殷娘笑笑,轉(zhuǎn)身對溪邊的太上皇說。 “老爺,你手藝真好!你女兒饞著了!” 柔軟的聲音不?似平日里?的正色,亦沒有太后的威嚴(yán),就像是尋常的老夫老妻。 沒有哪個男人?不?希望得到女人?的褒獎,一掃先前的陰霾,太上皇笑著端來?烤魚。 “來?來?來?,這條是給我女兒的,這條是給我夫人?的!吳常,你婆娘的你自個弄去??!” 說話間,太上皇仔細(xì)地踢了魚刺,將魚rou單獨夾到一個小盤子里?,示意?殷娘吃,“別燙著??!” 殷娘眼角的皺紋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蘇霓兒知道了,所謂的“馴夫”,就是將“撒嬌”發(fā)揮到極致,得拿捏剛剛好,既不?能不?明顯,也不?能太過,堪堪讓男人?升起保護(hù)欲最佳。 不?過,“撒嬌”得有個前提,那?就是對方足夠愛你。 不?知為?何,蘇霓兒想起為?她殉情的陸衛(wèi)青、想起他在大火中的絕望、想起他在雨夜刨墳時的崩潰、想起兩人?假裝同i房時他不?經(jīng)意?間的親吻...... 蘇霓兒眸底閃過一絲晦暗。 她煩躁地垂下眼瞼,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用過午膳,探路的侍衛(wèi)來?匯報,說是前方的驛站在修繕,驛丞安排了附近的一座莊園接待。 眾人?決定趕在天黑前到達(dá)莊園。 * 莊園里?,陸衛(wèi)青著一席月牙色錦袍站在窗畔。 事實上,他昨日便到了。 為?了不?惹霓兒起疑,一路上他硬是強忍著沒去打擾,更沒有看?她一眼,就連探子探查到太上皇和吳將軍留下的記號時,他也只是淡淡地叮囑。 ——“莫要靠近了?!?/br> 莫要靠近,莫要嚇著她。 他再也承受不?住她任何方式的離去! 窗外,霧蒙蒙的天變得陰沉,山那?頭濃云壓得很低,看?樣子快要下雨了。 下雨好。 下雨能讓前方的道路變得泥濘,下雨能讓霓兒的行程變得不?順,指不?定她能在這里?多呆上幾日。 陸衛(wèi)青雙手負(fù)在身后,白皙的俊顏沒有多少表情。 他斜睨著眸子,問地上跪著的驛丞:“都安排妥當(dāng)了?” 驛丞:“回皇上的話,一切都安排好了?!?/br> * 莊園距離小樹林并不?遠(yuǎn),馬車行得慢的話約莫一個時辰。 不?過天色陰沉,似乎會?下雨,眾人?用完午膳便出發(fā)了。 太上皇窩在馬車?yán)?小憩,吳將軍行在隊伍的最前方,三個女人?同坐在另一輛馬車?yán)?。 沒了男人?的干擾,吳夫人?和殷娘逮著蘇霓兒說心底話。 吳夫人?握著蘇霓兒的手,感慨道:“纓兒,這些日子我們絕口不?提皇上,你也看?出來?了,我們是擔(dān)心你難受??墒沁@人?吧,總得朝前看?,不?能老活在過去的糾結(jié)里??!?/br> 在四位爹娘看?來?,陸衛(wèi)青確實有諸多對不?起霓兒的地方,無論是有意?還是無心,錯了就是錯了,辯解不?得。 既然?老天爺讓兩個孩子重活一次,不?就是為?了改變前世悲慘的命運么? 他們熬了這些年,解決了陳國輔、提前奪回帝位、四位父母也都平平安安地活著,就差兩個孩子的人?生大事了。 怎叫人?不?著急呢? 殷娘:“女兒,不?是娘為?了筠兒說話,而?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他對你的情你是知道的。如今他悔改了、曉得錯了,你何苦執(zhí)拗不?給他一個機(jī)會?、也給自己一個機(jī)會?呢?” 蘇霓兒沉默著,望向馬車窗外向后遠(yuǎn)去的紅杉樹。 時值深秋,紅杉樹從夏日的翠綠色漸變成金黃色,若是到了冬日,會?變成深紅色。 滿目的黃,在微醺的陽光下刺目,刺得蘇霓兒睜不?開眼,就快要看?不?清前方的路,如同她此刻看?不?清自己的心。 吳夫人?:“莫非你心頭還恨著他?便是他把命都給你了,你也無法原諒他?” 這話問到蘇霓兒的心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