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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獨占的殘次品影衛(wèi) 第120節(jié)

    他伸出手,將周圍所有的光片聚集在手中,化作一把透黑的長矛,朝最前的慕長寧甩去。

    “長寧!小心!”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等慕長寧反應(yīng)過來時,那柄長矛,直直地捅進了飛撲擋在他身前的,紀連闕的心口。

    “哥!??!”

    慕長寧目眥盡裂,腦海中一片空白。

    第107章 終戰(zhàn)(下)

    長矛穿心而過,紀連闕整個人都仿佛浸在了血里。

    他再次推開朝前撲來的慕長寧,對陸展清說:“攔住他。他身上有傷,碰到我的血,會自焚而死?!?/br>
    慕長寧被陸展清的兩只手臂攔腰禁錮著,眼里映著化不開的紅,嘶啞著:“哥……”

    始作俑者在一旁仰天大笑:“哈哈哈!四家!你們流著的血,不過是我對你們的詛咒!四家血脈一天不相容,你們之間的齟齬和隔閡就永遠不會消失,我就會壯大,永生——”

    “極”根本就沒有消散,它以念力的方式,逃過了一劫,迷惑了眾人。

    晏修竹和謝淮意用盡全力擋下又朝紀連闕襲來的一擊,紅了眼眶。

    眼前的人,渾身散發(fā)著黑氣,是與“極”共生的辛懷璋。

    黑色長矛是“極”吞噬了辛懷璋的內(nèi)力后凝成的,帶著腐心草的劇毒,將紀連闕置于死地。

    紀連闕吐出一口發(fā)黑的血,一把攬過爬到他身邊的泠歡,一下又一下地拍著他的后背:“歡歡,不怕?!?/br>
    泠歡被他身上的血浸紅,慌亂地凝著白霧想要給他止血,聲淚俱下:“不、不要……”

    “歡歡?!?/br>
    紀連闕的話語愈發(fā)遲緩,也愈發(fā)低下:“等、等出去以后,歡歡先、先、先去四家待著、等、等過了一段時間,你身子完全好了、再回中川……”

    泠歡一個勁的搖頭,眼淚砸在紀連闕臉上:“不會的,不會的,我?guī)湍惆验L矛拔出來,你就不會死了……”

    “極”欣賞著這一幕,借著辛懷璋的身體,張開了嘴:“沒有用的——”

    “住嘴!!”

    慕長寧突然爆發(fā)出極致的力量,他掙開陸展清,攥緊無痕,迅猛到呼嘯的劍光屢屢穿透辛懷璋的身體,可辛懷璋臉上,仍是那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

    “極”一把卷過無痕,與辛懷璋共用的身體里伸出無數(shù)漆黑枝條,將無痕卷碎吞下的同時,化作一道黑綠色的長鞭,一把將慕長寧摜到地上,迎面跟陸展清纏斗起來。

    慕長寧摔在地上,身體被無數(shù)的枝條扎了對穿。

    “長寧——”

    紀連闕將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確保沒有血跡后,向爬都爬不起來的慕長寧伸出了手:“來,到哥這來?!?/br>
    慕長寧眼中蓄淚,看著紀連闕因失血過多蒼白發(fā)青的臉色,跌撞地朝他爬去。

    “哥——”

    兩人手掌相抵的瞬間,慕長寧泣不成聲。

    紀連闕用盡全力握了握他,眼眸渙散,道:“沒事,不難過,替哥殺了他,就行?!?/br>
    紀連闕微微直起身,將剩余的所有內(nèi)力,涌入慕長寧體內(nèi)。

    失去了所有內(nèi)力的紀連闕rou眼可見地萎靡下去,他靠著泠歡,嘴唇微動:“你知道嗎、長、長寧,當(dāng)初在千巧閣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我就知道,你就、就是我弟弟?!?/br>
    紀連闕呼吸微弱,還要跟慕長寧開玩笑:“你哥、就是你哥、你、你再厲害,也得、我、我保護你……”

    慕長寧失聲痛哭。

    半空中,陸展清一身衣袍都被鮮血染透,隨著“極”一聲凄厲的尖叫,與他相融一體的辛懷璋再度四分五裂。

    “我死不了!我死不了!你以為,這就是結(jié)束么——”

    無孔不入的聲音驟然響起,緊接著,天羅地網(wǎng)般地枝條纏住了紀連闕,沿著刺穿心口的長矛,瘋狂地吞噬著紀連闕的血rou。

    四家之人的血讓“極”迅速恢復(fù)。

    紀連闕連痛呼的力氣都沒有,四肢在急速萎縮。

    “歡歡。”

    紀連闕蠻不講理地要求著泠歡:“記住我。”

    他一把抓住泠歡的手,放在自己的眉心,將所有生機,渡給了泠歡。

    強大的生機涌入,泠歡的一頭白緩緩?fù)事?,逐漸染上墨一般的黑色。

    紀連闕緩緩地閉上眼,一直神采飛揚點著光的眼眸逐漸黯淡。

    他吐出最后一口氣,唇邊露了點笑,又好似有些遺憾:“可惜、看不到歡歡黑發(fā)的樣子——”

    伴隨著泠歡的嘶吼,是“極”的歡呼。

    長矛從空了的血rou中脫落,被重新凝結(jié)的辛懷璋,握在了手里。

    慕長寧怔愣地跪著,繼而發(fā)出了一聲絕望的咆哮。

    紀連闕——

    這是一個純粹到只管對他好不求任何回報的傻子。

    只因為那一聲,哥。

    慕長寧調(diào)動著體內(nèi)紀連闕的內(nèi)力,撐地而起,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力量。

    勢不可擋的內(nèi)力攪動著風(fēng),卷動著水,帶著慕長寧的恨意,一舉擊潰了再度凝結(jié)而起的“極”。

    慕長寧恨透了辛懷璋,恨透了“極”。

    與“極”共生的,托舉著這空間的黑水被慕長寧盡數(shù)聚合,又被泠歡的白霧吞噬凈化。

    當(dāng)“極”再一次被慕長寧的內(nèi)力粉碎后,它終于無法作祟,將身體的cao縱,被動地還給了辛懷璋。

    慕長寧脫力到接近昏迷,從空中一頭栽下,被一直護在他身后的陸展清眼疾手快地抓在了懷里。

    他的一身內(nèi)力也早就耗光,只用力地抱著慕長寧,撫慰著他的疼痛。

    慕長寧緩了很久,才慢慢地探出手,碰了碰陸展清。

    陸展清握住了那冰涼的指尖。

    辛懷璋歪著頭,站在原地許久,毫無動作。

    自“極”進了他的身體,就掠奪了他的意識,強行cao控著他,消耗著屬于他的一切,包括內(nèi)力與生機。

    “力量呢——”

    辛懷璋看著自己兩只殘缺的手,質(zhì)問著體內(nèi)的“極”:“讓我一統(tǒng)天下的力量呢?!”

    他原以為,只要融合了“極”,就能獲得無上的力量,就能帶他殺出重圍,帶他君臨天下。

    可如今,他除了滿腦子“極”吸收的那些邪念外,一分力量也沒有,甚至還愈發(fā)虧空。

    多年心血的一朝破滅似乎讓他沒反應(yīng)過來。

    他露出些笑容,偏又流下眼淚,而后發(fā)瘋般捶著自己的心臟:“我問你!力量呢!力量呢!讓我千秋萬世的力量呢!”

    “極”已然虛弱到極致,躲在他體內(nèi)一動不動。

    辛懷璋得不到回答,流下血淚的眼睛里理智全無,抓撓,撕咬著自己身上的rou:“不是說,只要得到了‘極’,就擁有一切,就可以、就可以實現(xiàn)一切么!”

    他怎么也不相信,耗盡了自己所有心血,賭上了所有前程,最終換來的,只是一個什么力量都沒有,只會吸收邪念的一塊木頭。

    不,甚至連木頭都算不上,只是一點虛無縹緲抓都抓不到的氣體。

    辛懷璋神情癲狂:“我忍辱負重幾十年,為的就是今天!憑什么!憑什么我從出生開始就要被丟進井里淹死,憑什么那個廢物皇帝就可以一統(tǒng)天下,高枕無憂!”

    “那本來都是我的東西?。 ?/br>
    虛弱的“極”在不斷吞噬著辛懷璋的力量,與它共生的辛懷璋站都站不穩(wěn),跌坐在地上。

    窒息的沉默中,辛懷璋終于意識到,也不得不相信,“極”,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謊言。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重塑血脈,鍛骨重生的“極”,也沒有能夠助他洗去前塵,睥睨眾生的力量。

    辛懷璋徹底落入了絕望。

    他咆哮著,赤手空拳地向所有人打去。

    “憑什么!那個位置本來就是我的,論能力,論實力,我什么沒有?你們說我是異族人,在我看來,你們才是那些異族人!”

    他說一句喘三句:“我告訴你們,你們在我眼中才是狗都不如的異族人,這天下,都應(yīng)當(dāng)是我辛懷璋一個人的,什么朝廷,什么江湖,你們都不配!”

    “要不是我、被jian人所害,被、被你——”

    辛懷璋游離渙散的目光終于定格在慕長寧身上:“都是被你耽誤的??!”

    陸展清一把捏住他打過來的拳頭,用力地折著他的手腕:“你的身世根本就不是阻擋你的理由,是你的貪欲和不切實際的幻想,喪心病狂的東西,滾遠點?!?/br>
    辛懷璋被陸展清推搡在地,他拼命地否認著,揮著拳頭又朝慕長寧打去,想要把慕長寧一起拉進這無間地獄。

    慕長寧扯住了陸展清替他的出氣,咬著牙起身,二話不說與辛懷璋扭打在一起。

    兩人的內(nèi)力都已經(jīng)耗光,此時像兩個莽漢一般,握著拳頭,腿腳相爭。

    “你還有臉說——”

    慕長寧一拳揮上他的臉:“你我之間的仇怨,還少嗎?”

    辛懷璋被他壓制在地,咆哮著掙扎,換來慕長寧又一記重拳:“要不是你的貪戀,我會被你關(guān)在侯府里不停地放血嗎?要不是你那些癡心妄想,會有那么多人被牽連,死于非命嗎?”

    “我告訴你辛懷璋,你這一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都只能像‘極’一樣,沒有任何力量,只能躲在一個見不得光的角落里,茍延殘喘。”

    慕長寧臉頰淌血,語帶寒意:“你想要獨霸天下,奴役眾人,結(jié)果呢,作繭自縛,自己成為了被奴役的人,失去一切?!?/br>
    “你多可笑啊,辛懷璋。”

    “從今日起,明日,后日,百年之后,大家都只會記得,你是一個異族人,一個心思不純行為惡劣的異族人,遭萬人唾罵,卑賤如泥?!?/br>
    辛懷璋被慕長寧這幾句激得心神崩潰,徹底瘋魔。

    他毫無理智地嘶吼著,一把掀開慕長寧,揮舞著雙臂,沖破了這空間,站到了外頭:“我!我才是這天下第一人!”

    黑色空間原本是“極”的溫床,如今它們感知到“極”已然破除而出,認為是“極”的化繭成蝶,開始劇烈地震動,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