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皇女府到沉府，一路上，沉清秋未發(fā)一言。

    凝香暗暗關(guān)注著沉清秋，連身子都不敢隨意搖晃，暗暗緊張著。難怪世人都說四皇女喜怒無常，如今看來此言非虛。

    就沉清秋這張美人面，凝香同為女人都會晃神。四皇女倒好，初次見面便先將人給毀了容。

    凝香神色凝重，心里不自覺地泛起了怨氣。

    明明沉家不過只想安安分分地招個贅罷了，是四皇女將沉小姐拖進(jìn)了永安這片渾水。若只是拖進(jìn)渾水也就罷了，畢竟機(jī)遇往往伴隨著風(fēng)險，可四皇女此舉簡直是將沉家的臉子往腳底下踩。

    可轉(zhuǎn)念一想，凝香又知道，四皇女天生便是這個性格。

    比起不過商戶的沉家，遙想那趙尚書、于刺史，還有周將軍等名門望族……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i 52y zw.

    想起那些有意無意惹惱四皇女勢力的下場，凝香心底發(fā)涼。

    怎就做了皇家伴讀？做的還是那四皇女家的伴讀？

    凝香在心驚著，對他人情緒向來敏感的沉清秋在下車時自也注意到了這點。對此，她只是拿出了四皇女賜下來的油膏，語氣淡淡，“不用擔(dān)心。這一關(guān)，過了?！?/br>
    聽到這句話的凝香下意識松了口氣?？删o接著她看著沉清秋臉上的傷口又格外緊張，“那主子，你臉上的傷?！?/br>
    “這是代價?！?/br>
    無論情緒如何，沉清秋的唇角仍是微彎。她不再提有關(guān)四皇女的一切，而是向凝香要了金瘡藥膏，至于陸永寧送她的油膏則被其束之高閣。

    可能是傷痕不深，更可能是因為年輕，沉清秋的臉恢復(fù)得很快，且并未留疤。

    太學(xué)的書也在幾日后被送到了沉府。

    不日沉清秋也開始正式上學(xué)。

    太學(xué)，和現(xiàn)代的學(xué)校很像卻不完全像，也與沉清秋的想象不一樣。

    在沉清秋的印象里，太學(xué)不過歷史書上短短的一行字。可真等接觸了，她震驚的同時卻還是恍惚。

    誠然，古代是落后的。女皇專制，皇家世家共同壟斷了知識典籍，寒門女難上四品官，商戶更是被禁止科舉，卻仍為下面的人留下一線生機(jī)。

    在太學(xué)，占大頭的固然是世家女，但還有便是出身或寒門或商家的女郎。

    在課堂上，老師會在上面主講，底下的弟子若干，一眼望去，數(shù)不到頭。

    文學(xué)禮義以及君子六藝是學(xué)生的必修課，音樂書畫歌舞鑒賞則是選修課。

    在課堂上，老師在上面講課，學(xué)生在底下聽。課堂氛圍也格外活躍，除卻某些紈绔子弟，有些世家女恃才傲物是真的，可才學(xué)也是真的。她們會因為一些觀點與老師爭辯起來，而學(xué)生與學(xué)生之間的指教也不勝枚舉。

    而且太學(xué)不僅重視學(xué)問，還很重視自學(xué)與社會活動。在太學(xué)期間，不止官員，甚至女皇本人都會蒞臨參觀。學(xué)生有參政議政的資格，每一位女郎都思維敏捷，世家女郎固然有優(yōu)秀傳承，可商家以及寒門女郎也未必比世家女差。

    這一切在現(xiàn)代社會是很難想象到的。

    雖說太學(xué)的考試花樣百出，學(xué)生與學(xué)生之間爭斗不斷、知識也相對落后，可對于太學(xué)的一切，沉清秋是倍感新鮮以及有趣的。除了必修課，沉清秋還選修了書畫。她似一塊海綿，飛快地汲取這個時代的知識以及文化，并為自己所用，速度極為驚人。

    而四皇女那邊顯然也沒有斷了與沉清秋的關(guān)系，每月沉清秋都必須接受四皇女的考教。沉清秋的恢復(fù)一次比一次得體，而四皇女也由一開始的不在意變?yōu)楹髞淼奶裘肌?/br>
    但對沉清秋，陸永寧從來都沒有放下警惕之心。

    對此，沉清秋同樣。

    可每當(dāng)沉清秋進(jìn)入陸永寧的書房，她都會看到自己曾畫的那副美人圖。陸永寧也會看，眼神也要比她深情得多。

    而這樣的日子一晃，便是四年。

    四年時間，讓沉清秋這皎潔如銀月般淡雅的美人面含苞待放，也讓原本四皇女綻放得越加濃烈，仿佛要滴出蜜來。

    雖說沉家清秋出身商家，雖說四皇女的性格桀驁，可二人仍是因相貌名滿都城。

    在永安，誰人不知四皇女容顏極盛？又有誰人不知沉家清秋如月風(fēng)華？

    女子都向往陸永寧的權(quán)勢，并對沉清秋的身世嗤之以鼻；但比起陸永寧的三夫四侍，沉清秋的潔身自好則更博男子的好感。

    每當(dāng)沉清秋出行，就算輕車簡行，都會引來男子夾道而立。他們將手中的果子丟向沉清秋的馬車，以此表達(dá)對沉清秋的喜愛。從此，擲果盈車不再是書中的一個典故，而成為了現(xiàn)實。

    對此，連陸永寧都時常調(diào)侃沉清秋在男子中的人氣程度，可沉清秋只是笑而不言，然后默默漲了凝香的月錢。

    而在她成年的這個冬天，江臺那邊來了封沉家的家書，讓她迅速趕往江臺與沉家月華成親。

    與此同時，四皇女也在出發(fā)前夕找到了她，并送她一份大禮——

    “時間過去得可真快，一晃便是四年。”

    說話的陸永寧還是四年前的那副紈绔模樣，可惜如今的她已經(jīng)失了圣寵。子強(qiáng)母壯這個局面一旦出現(xiàn)，就注定了會以悲劇收場。

    所謂圣寵，已經(jīng)不是女皇愛不愛自己孩子的問題了。如今的女皇與四皇女，是母女，更是對手。雖不至于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可在女皇特意偏愛其他皇女、削弱四皇女勢力的情況下，結(jié)局已經(jīng)無法善了。

    四皇女的成長實在太快了，快到女皇本人都駭然的程度。

    在權(quán)力受到威脅之時，快速切割母女親緣、將其發(fā)配封地，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是我的伴讀，受了我不少牽連，連參加文學(xué)禮義正式考試的資格都沒有，可惜了。但我在朝中也并非勢力全無。這任職文書你先拿去，就當(dāng)我送你的新婚賀禮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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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文＋找材料花了不少時間。

    明天還是更兩章，我盡量早點。

    爭取不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