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沒回應(yīng)溫華，高叁開學(xué)她的重心又全在學(xué)習(xí)上，溫華不敢打攪她，要是害她高考失利，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忍了那么久不就是為著她好好學(xué)習(xí)嗎？

    事后溫華也懊惱自己為什么那么急功近利連多等一年都不能等，下蠱可以旁敲側(cè)擊一點(diǎn)，沒必要說得太明白。溫華自己也不清楚，也許是太害怕了，又或許是別的，他壓抑了很久，有的時候夢里都是她在自己懷里扭捏撒嬌的樣子。

    那個時候他特別舍不得醒來，一醒來性器翹得老高。他還是個處男，也有欲望。當(dāng)然有欲望，他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知道自己欲望是多么濃烈，沒欲望那得是不正常的太監(jiān)。

    說起來他朋友們都不信，在國外那么開放的性關(guān)系國度里待了幾年，溫華一不缺樣貌二不缺身材，大把大把的熱情金發(fā)女郎們往他身上撲，但溫華格外反感這種沒有感情的短暫的性關(guān)系。

    要怪就怪李決楚起了一個好頭，溫華覺得特別惡心，如果他也變成一個這樣的男人，那他的mama算什么？算活該被犧牲的物品？

    溫華只能靠著幻想方晚純潔的臉蛋滿滿蒙上一層紅霧里射出來，濃郁的白濁沾了一手，他就洗干凈，換上衣冠，再楚楚地去見她。方晚一定不知道在他骯臟的大腦里他們發(fā)生過多少次關(guān)系，用過多少姿勢，如果她知道，大概會嚇得跟他絕交吧。

    不知為何，溫華面對方晚總是有些自卑。

    某一次醉酒他這么跟朋友們說出來的時候，朋友們又在笑話他，他什么身價還需要對一個高中生小屁孩自卑。

    沒來由的情緒，可溫華就是像是遺傳的基因一樣深刻，他害怕她飛得太遠(yuǎn)又害怕她飛得不夠遠(yuǎn)，思來想去，還是希望她飛得更遠(yuǎn)，若要好風(fēng)憑借力，扶她上青云，他樂意成為那股清風(fēng)。

    方晚十八歲的生日很重要，這可是成年禮，自從上次海邊談話后兩個人一直都沒見過面，連電話都少了很多。

    雖然溫華覺得重要，但方晚顯然沒當(dāng)回事。

    生日是在星期五，席月萍替她請了晚自習(xí)的假，帶她去餐廳吃飯，還給她買了漂亮的白裙子，恭喜她步入了大人的世界。

    能跟家人吃飯方晚還是開心的，但當(dāng)她進(jìn)去餐廳看見早就落座的溫華時，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掛不住，溫華倒是笑得沒心沒肺，一臉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

    沒一個人知道溫華跟她表白，細(xì)細(xì)回味的時候方晚內(nèi)心里也有些說不上緣由的喜悅，但這種歡喜沒有她的男女之情，說得卑劣一點(diǎn)，她歡喜僅僅是因為溫華長得太好看，年少的女孩心事都想著有個英俊的男生當(dāng)白馬王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表白，贏得所有人的羨慕。

    但現(xiàn)實(shí)是現(xiàn)實(shí)，學(xué)校里有長得好看的男生，也有不少女生送情書，別說別人，就拿方展以前來說，方晚都見過有學(xué)校外小太妹也好，漂亮小jiejie也好堵他想當(dāng)他女朋友。

    有些男生仗著自己有點(diǎn)姿色，女朋友是一個接一個，甚至同時幾個還不怕對方知道，只放言說想分手就分手，他也不攔著。

    方晚有的時候會很惡劣地想，溫華已經(jīng)是二十四歲的大人了，方晚不信他沒跟女孩子接觸過。方晚查了查資料，新聞上有幾篇他的報道，不多，言簡意賅的只說了他創(chuàng)立的公司，說他年少多么聰慧，說他那些輝煌的履歷。

    這樣的男人，身邊會缺女孩子？轉(zhuǎn)頭看向她這個上高中的小女孩？

    “嗯……他果然是個變態(tài)?！狈酵砭瓦@么下了定論。

    溫華自然也不知道她背后那點(diǎn)小九九，但是都已經(jīng)表白了怎么還能臨陣退縮？

    送禮物的時候，溫華提著小禮盒等她主動來拿，面對父母的目光，方晚也不好拒絕，畢竟在他們眼里溫華就是二十四孝好男人，要被他們知道他喜歡她，他們恨不得就地把她嫁了，畢竟也算知根知底，知根知底才放心交付女兒終身。

    上學(xué)期間溫華仍然會默契地不去打擾，但他似乎很閑，時不時就能在學(xué)校里看見他，偶爾會有校領(lǐng)導(dǎo)陪著，偶爾他一個人在逛，穿得氣質(zhì)卓絕，引得人紛紛側(cè)目，且無一例外地都被她撞見。

    在“偶遇”不知道多少次后，方晚終于忍不住問：“我說你一天天的穿得這么帥跑我學(xué)校干什么？”

    溫華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開屏?！?/br>
    “什么什么？”

    “沒看過孔雀開屏嗎？你覺得公孔雀開屏的時候是為了什么？”

    方晚愣了會，臉色一下子紅了，抬腿就踹了溫華一腳，然后轉(zhuǎn)身氣呼呼地走了，像個熟透了的小蘋果似的一蹦一跳。

    十二月份，京勇市已經(jīng)被大雪覆蓋了，行路的小道上早就被清理干凈，方晚跑進(jìn)了閑暇區(qū)踩雪。

    溫華緩慢地跟在她身后一步之遙的地方，方晚知道他跟著，心思還是分出了兩分在漫天大雪里一起漫步的浪漫感，兩個人走了一路，在方晚滑了一跤快要摔倒的時候，溫華還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回頭就撞上他的視線，藏在金絲邊眼鏡后，帶著一層濕潤的薄霧，眉間藏雪，專注地看著她，看得她心跳加速。

    晚上，方晚在陽臺外給溫華打電話。這是這么久以來她難得主動給他打一次。

    “喂？”溫華的聲音透著奇怪的慵懶感，渡入方晚的耳朵里，癢癢的。

    “你能不能少來學(xué)校啊?！?/br>
    “為什么？”

    “……大家看我眼神都很奇怪，還有不少女生來問我你的情況?！?/br>
    招蜂引蝶的家伙！

    方晚甚至有些不耐煩地說：“這個社會上，還有你的身邊都有很多優(yōu)秀的女孩子，比我漂亮的比比皆是，你就不能去喜歡她們嗎？”

    電話那端一下沉默了很久，久到方晚都要以為他掛斷電話或者是不是手機(jī)出問題了。

    就在她再次要出聲時，溫華說：“方晚，說些讓你難過的實(shí)話，我也并不是要拿你跟別的女生比較，但我這些年見過的女人實(shí)在太多，比你好的漂亮的性格好的成績好的家世好的身材好的確實(shí)比比皆是，你不是這個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那個，也不是最好的那個。你于我而言實(shí)在算不得多么特殊的特別，但你又偏偏那么特殊那么特別。方晚，你總以為我有的選，其實(shí)我早就沒得選了。我一顆心一整個人都掛死在你這棵樹上了，我還能再死第二遍嗎？我要的很簡單，我喜歡你，你也得喜歡我！”

    溫華說得霸道又帶點(diǎn)流氓耍賴的語氣，方晚還聽出來了一絲絲他動了真怒。

    “……”

    “……你好強(qiáng)盜邏輯啊?！狈酵砼欤劬︼h忽不定，手指勾著陽臺上的綠植，一上一下亂晃著，有些被震住后心虛的低聲下氣。

    她也不知道她心虛什么，只是慶幸溫華不在她眼前，如果在她眼前，估計就輕而易舉地看到她眼底的慌亂了。

    但她還是繼續(xù)說：“你喜歡我不能影響我的主觀想法，也沒有哪條道德線，哪條法律線說一方的一廂情愿可以強(qiáng)制另外一方的感情吧？”

    她這么說，臉頰還是紅彤彤的，像天邊落幕的云彩，但她還是新生的太陽，也許是朝霞云動。

    “對不起，我不該這么說?！睖厝A呼了一口氣，果斷道歉，對她的伶牙俐齒真的又愛又恨。

    這下方晚真的有些內(nèi)疚了。

    “方晚，我也是有底線的。”溫華又開口，語氣凝重。

    “然后……？”

    “但是如果是你，我的底線可以退?！?/br>
    “……溫華。”

    “嗯？”

    “有沒有人說過你說情話的樣子真的很惡心?！?/br>
    一點(diǎn)都不符合他的人設(shè)，從溫華的外觀和通身氣質(zhì)看來，方晚覺得他應(yīng)該是高高在上的冷傲型總裁，不茍言笑，惜字如金。

    不知為何，方晚覺得有些幻滅。

    “哈哈，哥哥我只對你說過情話。”

    溫華一番話把她緊張內(nèi)疚雜七雜八的混亂心情一下子澆滅了，最后溫華讓她好好讀書，不要因為他的事瞎想，什么事都可以等到她高考完之后再談。

    他這么說，方晚就真的安心很多，在下半期距離高考越來越近的時間里，方晚有些緊張，甚至?xí)胪?，溫華擔(dān)心，假期的時候把她接到了公寓里，親自下廚給她滋補(bǔ)身體。

    方晚剛踏進(jìn)他的公寓就后悔，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時腦熱就答應(yīng)了。

    溫華的廚藝沒得說，方晚已經(jīng)領(lǐng)教多時，他也不打擾她，如果她房門關(guān)著，他會敲門，有的時候方晚補(bǔ)覺睡得沉，溫華見沒反應(yīng)就不再繼續(xù)敲，方晚醒來的時候，桌上已經(jīng)放好了早餐，溫華還給她留言，讓她熱熱再吃。

    方晚覺得老是讓他這么辛苦也不好，也會比他早起下廚干點(diǎn)什么，或者一起吃完晚飯后她去洗碗。

    傍晚的時候兩個人會一起出去散步，方晚原本沒有這項計劃，是溫華覺得她一天悶著看書寫試卷不好，提議她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四月份的天還有些微涼，溫華帶她拐進(jìn)小吃街，道路兩側(cè)屋檐上連接了一線紅燈籠，來這散步的特別多，人來人往的，鋪?zhàn)用媲岸紨[滿各種好吃的。

    方晚晚飯沒吃多少，看著小孩子人手一份小吃，她也饞了起來，溫華瞅準(zhǔn)她在哪項食物上停留的時間長一些，就裝著自己要吃的樣子買了兩份，又裝模作樣地說要分她一份。

    “你故意的吧?！狈酵砥乘谎邸?/br>
    “很明顯嗎？”溫華說。

    “你演技一點(diǎn)都不好?！狈酵硪е呛J，“臉長得可以，但演技不行不適合進(jìn)娛樂圈。”

    “是么，我覺得我演技還行啊。”

    “自戀狂。”

    走在路上，方晚覺得跟約會似的，溫華話題說得很遠(yuǎn)，最后還是繞回了學(xué)習(xí)上：“還是別太緊張了，對你的身體不好?！?/br>
    方晚搖搖頭：“我怕我考不好，還有兩個月就要考試了，我覺得我焦慮得每天都要掉很多頭發(fā)，你看看我是不是要禿頭了？”

    溫華看了一眼她的發(fā)頂，說：“學(xué)習(xí)掉不掉頭發(fā)我不知道，但月亮不睡你不睡的話，你一定是禿頭小寶貝。”

    其實(shí)溫華知道她很要強(qiáng)，父母被查的階段她吃了來自周圍人的苦頭，他們那么期盼著她跌落懸崖，這樣就能少一個競爭對手，但她怎么可能甘心。

    在這方面，溫華從不勸她放棄，苦讀書這么多年，不能因為這一下就放棄。

    第二天下午方晚得回學(xué)校，溫華工作忙沒空送她，方晚就自己坐車。

    住他公寓這兩天一開始方晚還挺忐忑的，相處下來還是跟以前一樣舒服，方晚喜歡且非常適應(yīng)這種舒服，她還有些羞愧，覺得不答應(yīng)人家還無所顧忌地接受溫華的伺候是不是不太好。

    說一點(diǎn)喜歡都沒有那是假的，面對一個長得帥還無條件對你好的男人，尤其是對方還表明了好感，方晚的心也在這片云海里日漸飄揚(yáng)。

    于是方晚突然想，如果她高考考得很好，那么她就答應(yīng)跟溫華交往試試看，雙喜臨門！

    正收拾行李箱呢，方晚聽到外面的門響了響，以為是溫華，走過去開門，卻撞上一張與溫華極為相似的面孔。

    李決楚挑眉，顯然沒想到會在溫華的公寓里碰上方晚。

    之前有人說碰見溫華跟一個女孩子在公園逛，之后一起回了公寓，問是不是交了女朋友，李決楚還好奇，但又感覺哪里不對勁，于是趁著自己休息空閑但溫華又上班的時候來，好嘛打開門一看，還真是方晚。

    方晚呆住了，反應(yīng)過來才支支吾吾開口：“……李伯伯?！?/br>
    李決楚“嗯”了一聲，沒什么禮貌地走進(jìn)去，方晚下意識像小時候家里來客人似的去廚房給他倒水，還說：“李伯伯你是來找溫華的嗎？他去上班了?！?/br>
    李決楚沒聽方晚說什么，第一時間看向兩間房，都打開各自看了看，又瞅了一眼垃圾桶，沒什么可疑的。

    其實(shí)真發(fā)生關(guān)系李決楚也不害怕，他兒子睡個女人而已，多給點(diǎn)錢就好了。

    李決楚坐到沙發(fā)上，看了一眼桌上的白開水，還有一邊站著的顯然局促不安的方晚。

    李決楚是個老干部了，一身的當(dāng)官毛病，也沒喝方晚倒的水，就問：“你們倆交往了？”

    方晚瞪大眼，呆住，又立馬說：“不不不，沒有沒有，我只是……只是住幾天……”

    “我倒不知道你已經(jīng)是留守兒童了，還需要睡到別人家里，孤男寡女的，很有意思?！?/br>
    李決楚說得很帶有侮辱性，還是溫華的父親，方晚一下子沒話說了，臉色微微發(fā)白。

    “我也不打算多跟你說別的，畢竟是女孩子臉皮薄，說重了也不好，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也要注意點(diǎn)。開門見山的說，溫華很喜歡你，你知道嗎？”

    方晚不知道該點(diǎn)頭還是搖頭，兩只手握在一起，感覺腦子都是空白一片。

    “不管你知不知道，我要說的就一句，我不支持你們兩個在一起，也不會同意，因為你對他一點(diǎn)用都沒有。溫華得跟他同等層面的女孩兒在一起，雖然你爸媽現(xiàn)在都是副廳了，但無論是對于溫家還是李家來說，呵呵，所以，我希望你能離他遠(yuǎn)點(diǎ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