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歡/嫁給紈绔世子爺 第21節(jié)
他解了立冬的xue,扼要道:“母親今日還去了何處?” “侯夫人去楚府前,在聽濤樓和國公府的舒夫人聽小曲,說是早間被世子爺?shù)耐嘶閭饲椋卣埩死鎴@的班子去唱,但中途詞沒唱盡就散了.....” 立冬開了話匣,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堆,白川舟從中聽到了“聽濤樓”三字。 瞬間就明了。 他和楚引歌午間就是去聽濤樓用的膳。 想必是被母親看到了,她稍一盤訪,就能知道這是楚府的二姑娘,所以連小曲都未聽完,就殺去了楚府。 她根本就沒有料到楚老爺日后必會(huì)為了楚翎主動(dòng)上侯府的門,她想不到也不會(huì)去想這一層,自己先上趕著去了,只是想去看看那個(gè)和他一起用膳的女子。 白川舟面色郁沉:“她就只跟你交代了一句話?” 必然不是,立冬想起出府前,侯夫人喜笑盈腮地往他懷里塞了兩錠銀子,說著:“若是舟哥兒聽著高興,你就繼續(xù)往下說兩句.....” 立冬懷揣著沉甸甸的銀兩,不知眼下世子爺這算不算得是高興,明明臉色看著不善,但言辭中卻透了絲讓他往下多說幾句的意味,他一時(shí)間拿不準(zhǔn)主意。 “皮癢了?” 立冬聽言,嚇得一哆嗦,忙交了底:“侯夫人說.....” “等等。” 白川舟又怕他不顧分寸說出似剛剛那般的虎.狼之詞,他看向正豎耳展顏的那人,冷聲道:“你怎么還不出去?” 舒云帆被他喝得愣神,“這就跟我見外上了?” “世子夫人的事跟你何干?!?/br> “哦,世子夫人?!?/br> 舒云帆矯揉造作地重復(fù)了他的話,在白川舟沒踹上他之前,提著鎏金鳥籠,笑著閃出了雅間:“有人有香媳婦,有人只有臭八哥?!?/br> 那四只鸚鵡倒是聰慧,學(xué)得極快,“香媳婦,香媳婦......”跟著吆喝,滿廊散香。 白川舟沉聲道:“舒云帆,兩個(gè)月內(nèi)它們還背不下降罪書,你就等著瞧?!?/br> 言罷,就大力闔上了房門。 立冬忍笑,見世子爺轉(zhuǎn)了身,忙正色道:“侯夫人說她已經(jīng)知道世子夫人的閨名,問爺想不想知?!?/br> 他沒說想不想,呷了口茶,聲色緩和:“叫什么?” 他直言了當(dāng)?shù)鼐鸵馈?/br> “侯夫人說.......自己的媳婦自個(gè)兒去問?!?/br> 立冬看主子爺明顯被噎到,面容鐵青地瞅著他,他忙摸了把懷中的銀錠,才覺踏實(shí)。 “還有一句.....” “她話怎么這么多!” 立冬將脖子往后一縮,以為世子爺不想再聽,正欲退下,卻被喝住。 “讓你走了?” 立冬覺得世子爺有些奇怪,這種怪異他說不上來。 白川舟做事向來干脆,從不拖泥帶水,立冬極少看到他有這么絞纏的時(shí)候,似乎是想了解世子夫人的所有,但又怕侯夫人又說出什么戲弄之詞。 原來大刀闊斧的世子爺也會(huì)矜矜小意。 半晌,才聽到他續(xù)問道:“還說了什么?” “侯夫人說,世子爺頭回請姑娘吃飯,”立冬垂眼,不敢看他神色,邊往門處退,“就只請吃了陽春面,問爺寒不寒磣?!?/br> 言罷,他也沒等主子的答復(fù),帶著兩錠銀子飛奔逃出了雅間,這錢賺得真是難,差點(diǎn)賠了性命。 殘照將褪。 屋內(nèi)靜坐一人,影映西窗,仰盡杯中余茶,俄頃,于昏幽中呵出了聲還算暢意的低笑。 - 翌日,楚引歌照常去畫院上值。 她本以為自己即將出嫁,按照不成文的禮制,要留在家中備婚。 哪知侯夫人在臨走前,拍著她的手說道:“引歌,男子入仕已屬維艱,何乎女子?這編修之位來之不易,你就安心上值去罷。婚儀的大小事宜交予我,定讓你順順心心,舒舒坦坦地出嫁?!?/br> 而楚府上下,也知道二姑娘是救出大少爺?shù)年P(guān)鍵,雖在暗中嗤笑她嫁給了紈绔,但表面上不得不敬。 只有趙姨娘得知后,兩行清淚,直說是自己害了引歌,若非受她牽連,引歌完全可以逃出楚府。 楚引歌不得不違心道:“姨娘,其實(shí)我與世子爺見過幾面,他與外界傳聞不太一樣,相貌堂堂,恭而有禮,并非膏粱之徒?!?/br> “當(dāng)真?” 她淺笑頷首:“自然是真,我何曾騙過你?而且姨娘也曾受謠傳之苦,理當(dāng)知曉這流言蜚語害人,等您身體好些,我找個(gè)機(jī)會(huì)讓你們見個(gè)面,您就知道了?!?/br> 姨娘這才松了口氣,但楚引歌卻上了心,她得和那浪蕩子提前照會(huì),讓他這段時(shí)間少去柳陌花衢之地,多學(xué)恭而有禮之行。 這般細(xì)思著就走到了院內(nèi)。 宋譽(yù)不在其中,想必已早早去了攬?jiān)聵牵@人對畫是真癡迷,若是宮中不下鑰,恐怕他能十二個(gè)時(shí)辰都趴在畫上修修補(bǔ)補(bǔ)。 楚引歌端著青石杵臼,內(nèi)裝有已搗成細(xì)粉的孔雀石,往院外走去。 她還沒跨出宣極門,就見來人一席紅袍華服,劍眉星目,端得是恣意桀驁,似從攬?jiān)聵堑姆较蚨鴣怼?/br> 她斂眸欠身:“世子爺?!?/br> 白川舟眉頭一擰,“都快過門了,作這些虛禮作甚?” 楚引歌雙靨一紅,若初綻薔薇。 他眼里閃過一絲玩味:“楚編修,昨日頭回見未來婆婆,感覺如何?” 這不都是問婆婆見媳婦如何么,她還是頭回聽說問媳婦婆婆如何的。 楚引歌舒眉軟眼,清音素言:“世子爺,這是在宮中,不可妄來?!?/br> 他雙眸凝視著她,似笑非笑:“宮中有條規(guī)不允新婚夫妻見面閑聊了?” “沒,可我們.....” “沒有就可以,”白川舟往她那走了一步,唇角微微翹起,“說說看?!?/br> 他離她是這樣近。 楚引歌怕他又作出何狂妄之舉,輕咬嬌唇,低語道:“侯夫人很好?!?/br> “她人好,我就不好?” “嗯?” 楚引歌抬眼,不明白他和侯夫人比較個(gè)什么勁,但見他極其認(rèn)真,便軟聲淺哄,“世子爺也很好。” “既如此,”白川舟緩緩瞇起修眸,長睫低垂,刻意拖腔帶調(diào)地問道,“你怎么只同她說了閨名,卻不與我說?” 作者有話說: 世子爺:我狠起來連親媽的醋都吃。 第20章 拜托我 咫尺幾寸,他的氣息仿若就在她的耳邊輕輕拂過。 他們實(shí)在太近了啊。 近到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烏木香,泛點(diǎn)苦和細(xì)微的醉。 可她又從中嗅到了若有若無的酸味,那是來自他骨子里的,他這是在和侯夫人因她的閨名被誰先知而......吃醋? 吃醋,楚引歌被自己冒然浮現(xiàn)的詞嚇了一跳。 她轉(zhuǎn)念又覺得不是,世子爺不過是不甘落于人后罷了。 他連婚事都得第一個(gè)告知于她,他說,“你是我未來的夫人.....” 所以恐怕他想知道閨名,也只是因?yàn)樗玫谝粋€(gè)知曉自己未來夫人的小字而已。 楚引歌往后退了一步,對上他的視線,輕啟朱唇:“棠棠,卑......閨字棠棠?!?/br> 她記得他說過在他面前得改口,忙將卑職呑了回去。 她見白川舟似愣了下,爾后眉梢微抬,輕笑了聲:“確實(shí)挺甜?!?/br> 楚引歌是受不了他這樣笑的,漫不經(jīng)心地就會(huì)勾人酥麻。 這是一種難以克制的滾顫,沿著后脊攀爬席卷,恍惚迷離,銘肌鏤骨。 這和皮開rou綻的感受很類似,她的左臂在受傷時(shí)也經(jīng)歷過這般身心震蕩。 但她不懂的是,需見血的活,他怎么無意一笑就能輕易做到。 待心緒平復(fù),楚引歌才反應(yīng)過來他似是誤會(huì)了。 “啊,不是那個(gè)糖,”剛剛晃神久了,她有些著急,詩句脫口而出,“是棠梨樹下香風(fēng)來的那個(gè)棠。” 出言才覺不妥,他一個(gè)紈绔,怕是不知這樣的詩詞.......倒顯得她在賣弄了。 楚引歌向來不喜在人前太過招搖,惹得他人難堪,剛想解釋,手中忽地一輕。 就見他單掌接過她手上的杵臼,另一只手心向上,勾了勾唇:“寫寫?!?/br> 他倒是對自己的蒙昧坦然,掌心白熠熠地在她眼前展著。 陽光晃神,楚引歌半瞇著眼,伸出食指,余指微蜷,筆畫點(diǎn)勾在他盤曲的掌紋中穿梭。 “楚引歌,你故意的是不是?” “嗯?” 她剛落完“棠”的撇捺,就聽白川舟的話笑著劈來。 “手打開。” 楚引歌不明所以,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