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66節(jié)
見人都在院里站著,她嘴一咧,露出一記甜美的微笑,然后走到晏三合身邊,捂著嘴巴低語了幾句。 晏三合聽完,扭頭看著李不言。 李不言微微一頷首。 裴笑的表情又有些龜裂—— 菩薩啊,這兩個(gè)神婆在打什么啞迷,就不能大大方方說出來嗎? 他娘的,我好想知道?。?/br> “晏姑娘?” 同樣好奇的,還有季陵川。 晏三合覷他一眼,冷冷道:“先去心湖?!?/br> “心湖我可以去嗎?”被冷落在一旁的謝知非笑了笑。 晏三合挑眉,“謝大人很閑?” “也算不得很閑?!?/br> 謝知非摸摸下巴,又笑:“主要是快到飯點(diǎn),我想向季伯討頓飯吃。” 心湖那頭老太太不會藏什么秘密。 季陵川忙道:“一起,一起?!?/br> 晏三合見苦主都不介意,自然不會多說什么,朝李不言遞了個(gè)眼神后,兩人并肩往外走。 謝知非一把揪住裴笑的頸脖,壓著嗓子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屁!” …… 晏三合原以為,心湖只是季府后花園挖出來的一條小河,等真正見到的時(shí)候,大吃一驚。 竟是一片很大的河,中間還有個(gè)河堤,河堤上還建了一座小橋。 季陵川指著河邊一處水榭道:“老太太就喜歡坐那里,一坐就是小半天?!?/br> 晏三合問:“這心湖是什么時(shí)候建的?” 季陵川:“大約七年前,從前還是片花園,老太太說水是財(cái),我便請人挖了這湖?!?/br> 一旁,謝知非與裴笑交換了一個(gè)眼神。 太子把漕運(yùn)交給季陵川,大約也是在七年前,那個(gè)時(shí)候他就開始貪了,否則,哪來的銀子挖這么大的一個(gè)湖。 “不言,你陪他們在這里呆著,我去水榭看看。” “晏姑娘稍等,我陪你一道過去?!?/br> 一條胳膊攔住去路。 李不言笑道:“季老爺就別跟過去了。” “這……” 季陵川看著裴笑和謝知非,有點(diǎn)不知所措。 謝知非猶豫片刻,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為什么我們就不能跟過去?” “因?yàn)椤?/br> 李不言眨了下眼睛,“男人身上的濁氣,會影響我家小姐的思考?” 男人們:“……” 裴笑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在拐著彎的罵人,火大呢,“李不言……” “我開玩笑的,裴大人怎么就當(dāng)真了呢?淡定,淡定!” 還淡定?? 裴笑心中咆哮。 菩薩啊,西湖邊的那個(gè)雷鋒塔還有空位嗎? 趕緊把這神婆壓下去吧! 阿彌陀佛! …… 水榭蓋的很精致,夏日乘涼看柳,冬日取暖賞雪,是個(gè)雅致的所在。 晏三合臨水則立,眉頭緊鎖。 剛剛李不言在她耳邊說了三件事: 頭一件,季府的確沒有狗,貓倒是見了好幾只; 第二件,老太太院子后面的小花園里,種的不是花,是菜園,因?yàn)闆]人打理,已經(jīng)荒了。 第三件:老太太從前不住這個(gè)院子,大約是八九年前,才搬進(jìn)來的。 菜園這一點(diǎn),可見老太太做少女時(shí)家境不好,到老都學(xué)不來京中貴女五指不沾陽春水,只愛賞花賞月的高雅。 院子這個(gè)讓晏三合又起了一點(diǎn)疑惑: 按理說,老人在一處地方住慣了,是極少會搬動的。 老太太真的是因?yàn)橄矚g那片竹子才搬來的? 還是另有原因? 如果另有原因,又會是什么? 化念解魔的過程就像在剝洋蔥,一層一層剝出這個(gè)人最清晰的真實(shí)面目,這面目或美麗,或丑陋,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老太太,你到底是個(gè)什么樣的人呢?” 這一刻,晏三合才對胡氏產(chǎn)生了真正的興趣。 這一刻,謝知非眼睛定住了。 她臨水而立,蒼青色的單衣隨風(fēng)而動,就好像破曉時(shí)分,天邊那一顆孤星,遠(yuǎn)遠(yuǎn)看著是那樣的孤單,又是那樣的出塵。 “孤星”向他們這里走過來,走到季陵川跟前。 “晏姑娘,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心湖很漂亮?!?/br> 季陵川:“……” 晏三合看著他,突然問,“老太太棺材蓋不上的事情,府里有多少人知道?” 季陵川沒想到晏三合會突然問這個(gè)。 “我誰也沒告訴,看墓地的那幾個(gè)老奴也是從莊上調(diào)來的,他們跟了我很多年,嘴巴很緊。” “舅舅,你還真沉得住氣,換了我……” “那么也就是說,季府除了你以外,目前任何人都不知道這件事,包括你的夫人?” 晏三合說完掃了裴笑一眼:這小子怎么這么喜歡插話? 裴笑無聲翻了個(gè)白眼:這神婆怎么這么喜歡打斷別人的話? 季陵川冷汗又下來,咬咬牙,道:“不瞞晏姑娘,自打我被罷了官后,府里人心慌慌,化念解魔的事情又太過蹊蹺,我……” 晏三合:“也是怕牽出一些老太太的私密來吧?” 季陵川被她說中了心事,一臉無奈,“她到底是我母親啊,萬一……” 晏三合:“你的想法沒有錯(cuò)?!?/br> “???” 這一聲啊,幾乎同時(shí)從季陵川和裴笑嘴里嘆出。 “現(xiàn)在面臨一個(gè)問題。” 晏三合:“老太太的東西你們都燒光了,丁點(diǎn)線索都沒有留下,想一點(diǎn)一點(diǎn)摸到真相,我要找三撥人問話?!?/br> “一撥是侍候過老太太的人;一撥是最親近的兒子媳婦;還有一撥是像明亭這樣的小一輩?!?/br> 謝知非:“晏姑娘,我說得對不對?!?/br> 晏三合:“所以,你不用曬太陽!”腦子夠用。 謝知非表情帶著一些玩世不恭:“多謝夸獎?!?/br> 晏三合沒功夫和他貧嘴。 “我是個(gè)無足輕重的外人,沒有神婆那層神秘,很多人不會講真話,而且會起疑心,裴大人,你說對不對?” 裴大人嚴(yán)重懷疑,你是在意有所指我! 裴笑哼哼道:“的確沒什么威懾力,也確實(shí)容易讓人起疑心!” “所以!” 晏三合冰冷目光再次落在季陵川身上。 “你必須做出選擇,是把事情坦承開來,還是為了面子繼續(xù)瞞著。前者,省時(shí)省力;后者,我們會走很多的彎路?!?/br> 季陵川臉色凝重,眉頭死死絞在一起,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有個(gè)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所有人的視線看向謝三爺,三爺對上季陵川疑惑的目光:“季伯信得過我嗎?” 這話問得,季陵川更不好回答。 “如果季伯信得過我,我就說是兵馬司查案,這樣一來,既能保證他們說實(shí)話,又不會讓他們起疑心?!?/br> 謝知非沖晏三合悠然一笑。 “晏姑娘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