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620節(jié)
第616章 人情 這一覺,晏三合睡得又沉又深,連個夢都沒有。 醒來。 屋里一片漆黑。 晏三合伸手往邊上摸摸,床的一邊是冷的。 “她在和明亭斗嘴,明亭已經(jīng)快被氣死過去了,嗯,這會就差一口氣” 晏三合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窗下的貴妃塌上,懶懶的歪著一人。 “謝知非!” 她瞪著眼珠子,“這里是閨房,你能不能要點臉?” “太微找到了。” “???” 晏三合蹭的從床上坐起來。 這么快的嗎? “為了找這個人,我到現(xiàn)在眼睛都沒閉一下,累得腿上的傷都裂開了?!?/br> 三爺越說越委屈。 “我坐這屋里,是想等你醒了,好詳細(xì)和你說一下這人現(xiàn)在的狀況,哪知道你……你怎么能那樣說我呢?” 晏三合:“……” 謝知非:“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晏三合:“……” 謝知非見她不出聲,手撐著貴妃塌站起來,“朱青,朱青……” “我錯了?!?/br> 謝知非動作一頓,“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錯了?!?/br> “錯哪兒了?這得好好說道說道。” 晏三合眼睛適應(yīng)了屋里的光線,看著窗邊那道影子,咬牙深吸了幾口氣。 “不該那樣說你。” “那應(yīng)該怎樣說呀?” “辛苦了?!?/br> “誰辛苦了?!?/br> “謝承宇辛苦了?!?/br> “謝去掉?!?/br> “承宇辛苦了?!?/br> “態(tài)度不錯。” 謝知非毛被捋順了,笑得桃花眼斜飛起來,“但原諒不原諒還得看我心情。” 晏三合磨牙:“……”還沒完了? “太微就藏身在我們五城兵馬司的大牢里?!?/br> 聽到磨牙聲,謝知非見好就收,說起了正事。 “兵馬司就在朱府的西北角,朱遠(yuǎn)墨算得一點都沒有錯,可惜了我三路人馬,千里迢迢的白忙活一場?!?/br> 就在京城? 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這就說來話長?!?/br> 謝知非不緊不慢的把整個過程一一道來。 當(dāng)然,以三爺不要臉的程度,他著重刻畫了一下自己的警覺,以及當(dāng)機(jī)立斷的英明決策。 偏偏晏三合只關(guān)心一件事,“所以,他現(xiàn)在是沒有四肢,并且還是個啞巴?” 黑暗中,謝知非點點頭。 “你知道我在草垛下面的石磚上找到了什么?” “什么?” “幾千個字?!?/br> 晏三合大吃一驚:“他會寫字?用什么寫?” “用嘴!” 謝知非:“用嘴咬著石頭,一筆一畫在石磚上寫了幾千個字?!?/br> “他都寫了些什么?” “朱!” 晏三合腦子里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半晌才顫著聲道:“他這會人在哪里?我必須馬上見到他?!?/br> “不急,就在別院,半個時辰前才把人清理干凈,這會裴叔在替他看病?!?/br> “他身上有病?” 謝知非不問反答:“你知道他為什么這個時間點從大牢里跑出來嗎?” “為什么?” “他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想跑朱府門口放最后一把火自焚。” 晏三合眉梢狠狠一跳,“那你怎么不早點叫醒我?” “現(xiàn)在也不晚,裴叔給他喂了顆還魂丹,還能撐一撐的?!?/br> 謝知非:“再說不過子時,朱遠(yuǎn)墨也出不來,他這個苦主是一定要在場的,不如讓你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個好覺?!?/br> 晏三合看著窗邊的那道黑影,那黑影雖然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卻有一種歲月沉淀下來的踏實感。 想得真周到?。?/br> 算得真周到??! 要說謝嗎? 說,似乎把兩人的距離拉遠(yuǎn)了; 不說,這人情欠得有點大。 正在猶豫的時候,他喊了一聲:“朱青?!?/br> 這回只叫一遍,朱青就推門進(jìn)來,眼睛也不敢亂瞄,徑直走到窗戶邊,把三爺背起來。 晏三合目光跟著他們到了門口,門外透進(jìn)光,光打在謝知非微微翹起的嘴角。 他無聲說道:“等你。” 誰要你等? 晏三合摸著發(fā)燙的臉頰,心說這人哪兒哪兒都好,就是那股子招人的勁兒,欠抽。 …… 晏三合洗漱完,飯菜已經(jīng)擺到桌上。 她簡單的吃了點,又用茶水漱了口,才抬步走出院子。 沒有直奔小花廳,而是背著手慢慢往外踱步,理一理混亂的腦子。 一個臨死前寧肯溺在糞桶里,也要去朱家門口放把火的人,心里一定是藏著深仇大恨的。 可以預(yù)見,接下來這人身上藏的秘密,足以把朱旋久最后一層人皮給揭開來。 冷風(fēng)一吹,腦子異常清醒,晏三合直奔花廳。 走到拐角處,迎面匆匆走來兩人,她抬眼一看,微微詫異。 他怎么來了? 朱遠(yuǎn)墨瞧見晏三合的神情,忙道:“晏姑娘,我大妹夫他……” “往后的事,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謝而立的聲音十分平淡:“晏姑娘不會拒絕吧。” “不會。” 晏三合扔下兩個字,率先抬步走進(jìn)院子。 花廳里,燈火通明。 饒是她有心理準(zhǔn)備,在見到太微的瞬間,還是被驚到了。 光頭。 頭上斑斑點點,好多地方都生了瘡; 兩只耳朵一只還全乎著,一只被什么東西咬得只剩下一半; 因為長年關(guān)在牢獄里,他的身形萎縮的厲害,坐在太師椅里,整個人都在往內(nèi)扣,顯得特別小只。 余下的都遮掩在那件寬大的舊袍中,無從得知。 “頭發(fā)是才剃的,一頭的虱子,根本沒辦法清理?!?/br> 謝知非:“身上洗了足足二三十遍水,勉強(qiáng)算是洗干凈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