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813節(jié)
新帝看著面前的太子,面色陰郁道:“太子這會進(jìn)宮,又有何事?” 趙亦時上前,“鄭家案子的事情,有一些進(jìn)展?!?/br> “你說?!?/br> “兒臣派人去齊國打探,得到一個消息,齊國流亡君主吳關(guān)月在位時,把國花蓮花,改成了木棉花?!?/br> 趙亦時把兩塊腰牌一并送到新帝手邊,“這枚完整的腰牌,是吳關(guān)月在位時真正的腰牌。” 新帝抖著手,翻了翻那枚腰牌,面色剎那間煞白。 “這枚腰牌,太子從何而來?” “從齊國的民間找來的?!?/br> 趙亦時:“兒臣還打聽到,除了腰牌外,吳關(guān)月的印章,扳指等私人物品上,也都刻的是木棉花。” 新帝沉沉看著太子:“所以呢?” “所以?!?/br> 趙亦時硬著頭皮道:“鄭家的案子,當(dāng)真是朝廷查錯了?!?/br> “朝延?” 新帝蹙起眉頭,“當(dāng)年這案子是朕主持的,太子是不是想說,是朕弄錯了?”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br> 新帝撐著椅把手,慢慢站起來,冷笑一聲。 “你還想讓朕詔告天下,朕錯了,朕無能,朕罪該萬死!” 第802章 施壓 趙亦時看著面前的肥胖男人,一時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聽到的,只有屈膝跪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兒臣不敢,兒臣只是想,三大營的戰(zhàn)馬能早一日……”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殿內(nèi)響起,角落里的兩個小內(nèi)侍,嚇得身子往里蜷縮了一下。 新帝整張臉因為憤怒,而顯得扭曲。 “三大營的戰(zhàn)馬因為朕,鄭家的墻榻因為朕,先帝靈堂的異響因為朕,甚至鐘敲不響,也是因為朕?!?/br> 他臉上有趙亦時從未見過的瘋狂。 “太子啊,朕是不是不配坐在這張龍椅上,該直接讓位給你??!” “陛下!” 趙亦時只覺得胸口憋悶到了極點,悲憤道:“兒臣若有此心,當(dāng)天誅地滅,死后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地獄……哈哈哈哈……” 新帝大笑起來,笑聲似瘋似癲。 “哪來什么地獄,這人間便是地獄,太子啊,你、我早已是在地獄里的人?!?/br> “陛下!” “父親!” 趙亦時忍無可忍的高喊:“您是帝王,要慎言吶!” 新帝渾身狠狠一震,瘋狂漸漸褪去,又是一張陰郁冰冷的臉。 他漠然地看著太子,良久,開口道:“太子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沖朕大吼大叫了?去外頭跪著自省一下吧?!?/br> “陛下?!?/br> 趙亦時聲音沉得不像樣。 “臣跪三天三夜也無妨,只是鄭家的事,戰(zhàn)馬的事迫在眉睫,臣懇求陛下冷靜下來,仔細(xì)想一想輕重緩急。” “給朕滾出去!” 新帝抄起手邊的玉盞,狠狠砸向趙亦時,“朕是天子,用不著你來教我!” …… 別院。 沈沖臉色不怎么好看。 “三爺,小裴爺,宮里傳出消息,殿下的額頭被陛下砸出了血,這會被罰跪在御書房外?!?/br> 懷仁還真的進(jìn)宮了。 裴笑瞪著謝知非,“我說什么來著,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這下好了,他又得受罪?!?/br> 謝知非不理這人:“陛下為什么不同意?” 沈沖搖搖頭。 “還能有什么為什么?天子啊,九五至尊呢,要臉的!” 裴笑真是憂心忡忡:“謝五十,現(xiàn)在怎么辦?” “等!” 三人扭頭看去,不知什么時候,晏三合站在了數(shù)丈之外,面色很平靜。 沈沖擰眉:“晏姑娘,等什么?” “等時機(jī),等結(jié)果,等一切不可能變成可能?!?/br> 晏三合沉沉道:“希望他不要退縮,一旦退了,便是前功盡棄?!?/br> …… 時機(jī)沒等來,等來了一場瓢潑大雨。 滴雨的屋檐下,宮女們都十分同情地看著這位俊秀的太子。 自打先帝過逝,新帝上位,太子便三天兩頭的罰跪,真真是可憐死了。 遠(yuǎn)處的傘下,皇后張氏心疼的眼淚都落下來。 好歹還有血脈親情呢,陛下怎么能這么搓揉自己的親生兒子? 大雨中,趙亦時跪得一動不動。 他忽然對一個人產(chǎn)生了莫大的同情——廢太子趙霖。 他想,在趙霖?zé)o數(shù)次的罰跪中,是不是也有一次是在這樣的瓢潑大雨中? 他身上是不是也很冷,心里是不是也有一團(tuán)火,喉嚨里是不是也有一句想脫口而出的話—— 憑什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憑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憑!什!么! …… 雨下了整整一夜; 太子跪了整整一夜; 別院書房的燈,也亮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清晨,雨勢不僅不減,反而越下越大,像是要把天都下漏了一樣。 大雨中,司禮監(jiān)隨堂太監(jiān)秦起,撐著傘匆匆來到顧美人的寢宮,見宮門緊閉,他奮力的砸起來。 片刻后,宮人開門。 秦起把那人往邊上一推,徑直往內(nèi)殿去。 守在門外的太監(jiān)遠(yuǎn)遠(yuǎn)見是秦起來了,忙冒雨迎下去,“秦公公,您這一大早的……” “快,快去通知陛下,北邊送來密信,有情況?!?/br> 太監(jiān)一聽這話,扭頭就跑…… …… 同一時間,別院的門也被砸得砰砰直響。 片刻后,剛剛?cè)胨闹x知非,被人從床上一把揪起。 他睜開眼,迷迷糊糊道:“步六,你怎么來了?” 步六整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三爺,大事不好了,北邊探子傳來秘信,韃靼暗下有動作啊。” 剎那間,謝知非整個都僵住了。 韃靼有動作,那就意味著…… “三爺,鄭家的案子什么時候能水落石出?戰(zhàn)馬什么時候能恢復(fù)原樣?這他/娘的……十萬火急??!” 謝知非一掀被子,“我去問問晏三合?!?/br> 來不及披上外衣,趿拉著兩只鞋就往外走,走到門口,見步六還站著,他大喊道: “愣著干什么,跟我一起去??!” 這一聲喊的石破天驚,把所有人都驚醒了。 書房的燈剛滅不久,又亮起來,連傷著的丁一和黃芪都匆匆趕來。 晏三合聽完謝知非的話,看了看窗外瓢潑的大雨,半晌,輕聲說一句: “既然時機(jī)來了,那么結(jié)果也就不遠(yuǎn)了?!?/br> “我的神婆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