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醋壇又翻了 第26節(jié)
江晚漁點點頭,“此前宮里差人送來匾額之時,已經(jīng)把縫制好的朝服和吉服都拿過來了,待會我去取來……罷了,我現(xiàn)在就去取?!?/br> 橫豎她現(xiàn)在沒事可做,大人還未歸,玉笙居那邊,老夫人和小姐說要好生休息,不讓人打擾。 她已經(jīng)和雙溪、青雨三人坐在廂房小半日了,閑著也是閑著。 江晚漁剛要開房門,迎面卻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她本想先揉揉額頭,抬頭時卻對上那雙如千年冰霜的鳳眸。 “大人,您回來了。” 現(xiàn)在才日跌時分,他怎會回來這么快? “嗯。” 祁屹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就站在房門擋著。 她出不去,更不敢往后退。 氣氛有些凝滯。 她小聲開口,“大人,明日除夕宮宴,奴婢去給大人準(zhǔn)備吉服?!?/br> “嗯?!?/br> 還是一樣的語氣。 江晚漁心中腹誹,嗯來嗯去的,也不知道給人讓讓道,這么大個人擋在這,她還怎么干活? “你明日也與我一同進(jìn)宮。” “啊?”她被這個消息驚得都忘了尊卑規(guī)矩,緩過神來后,才重新道:“大人,奴婢不過是府中一個普通的奴婢,何德何能與大人一同進(jìn)宮赴宴?奴婢惶恐,請大人三思?!?/br> “皇后命人傳來的口諭,你不得不去?!?/br> 她震住了。 皇后怎會特意讓她進(jìn)宮? 在帝后和眾臣眼中,她是一個罪臣之女,如今更是個上不得臺面賤籍女子。 為何? 思來想去,她只想到了一個人,李瑀衍。 若是如此,她進(jìn)宮只怕會…… “隨大人進(jìn)宮,奴婢可否能一直跟在大人身后?” “難道你還想入席而坐?”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心中害怕,皇后此次命奴婢進(jìn)宮定不會有好事,奴婢還想留在大人身邊,伺候大人左右?!?/br> “呵,說得好聽,不就是怕死么?” 心中想法被一語戳中,她也不藏著掖著,干脆就直率坦白。 “大人不僅武藝超群,還聰慧過人,奴婢確實惜命,千辛萬苦撿回一條命,奴婢不想就這么折在宮中?!?/br> “好處?” 祁屹最是拎得清,沒有好處的事情,他為何要幫忙。 對方是皇后,他不過是臣子,何必要為了一個奴婢與皇家之人對立? 可說破了天她江晚漁也只是個奴婢,能給祁屹什么好處? “奴婢……奴婢已是大人的人,大人亦是不缺那身外之物,奴婢能給大人的便只有這條命?!?/br> “不,你還有樣?xùn)|西能給我?!?/br> 江晚漁凝眸思索片刻,終是想不出她還能給他什么,“奴婢愚笨,請大人指點。” 祁屹抬起手,指尖點了點她的頭,“腦子?!?/br> 第36章 將軍他識人不清…… “老夫人,除夕宮宴的名單是一早就定好的,眼下您和小姐若是隨大人一同去赴宴,不合規(guī)矩不說,怕是會惹怒了圣上?!?/br> “我昨個都打聽過了,那些個當(dāng)官的大臣都能攜帶家眷赴宴,怎么到了我家屹兒這,就這也不能那也不能了?還是你個小丫鬟誆騙我們母女,看不起我們是鄉(xiāng)下來的?” 青雨惶恐伏低,“奴婢不敢!” 江晚漁剛給祁屹穿好吉服,出來拿上貢禮的時候,就看到這么一幕。 青雨渾身抖瑟地伏在老夫人腳下,老夫人則是一臉不悅。 “老夫人,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今日是歡喜之日,老夫人應(yīng)是要保重身子,切勿動怒,萬一氣壞了,大人和小姐得多難過呀?!?/br> 崔氏一看到江晚漁走過來,瞬間變了個臉,一把抓住她的手,訴起委屈,“晚漁啊,你說屹兒是不是嫌棄我們母女倆是鄉(xiāng)下來的?” 江晚漁安慰道:“老夫人請放寬心,大人不會這樣想的,如若不然,大人又怎會讓老夫人與小姐住進(jìn)府?大人既是認(rèn)下老夫人,就不會嫌棄?!?/br> 崔氏重重地嘆了一聲,“那你說為何,好端端的除夕宮宴,就是不讓我們娘倆一起去,旁人啊那是攜兒帶女、爹娘都一塊兒進(jìn)宮,我們就不能?我也不是說好面子,只是怕我家屹兒沒人撐腰,進(jìn)了宮受欺負(fù)!” “老夫人,您無需擔(dān)心,大人是將軍出身,是平定西北的大英雄,沒人敢欺負(fù)大人?!?/br> 聽到江晚漁說出這話,崔氏隱隱有幾分不悅,“這說不準(zhǔn),自家孩兒自己心疼,旁人怎會懂?晚漁,你與屹兒交情好,幫我和屹兒說說,好不好?” 江晚漁先是一愣,旋即,照著青雨的路子伏低在地,“奴婢只是大人撿回的一個賤奴,不敢高攀大人,請老夫人明察!” 是她的錯覺嗎? 她總覺得老夫人比起在醫(yī)館初遇之時,像是變了個人,雖說看起來還是平易近人,沒什么架子,但她還是隱約覺得不對勁。 就像是眼下,老夫人竟會提起她和祁屹的關(guān)系,以此讓她勸說祁屹…… 可老夫人的語氣還是那般和善,她沒法往壞處想。 興許真是她的錯覺吧。 “哎唷,你起來起來!你這姑娘怎么動不動就跪下呢,若是為難你直說就好了,我是長輩怎么會跟你一個小姑娘過不去?” 崔氏上前扶起她,見她還是不愿意站起身,便沖楊月棠使了個眼神。 楊月棠也上前拉起她,“江姑娘,我和娘親無意為難姑娘,只是我們從鄉(xiāng)下過來,沒見過世面,一聽說有機(jī)會能見圣上一面,心中不免歡喜,可仔細(xì)想想,我們確實不應(yīng)該跟著阿哥進(jìn)宮,我們不知道規(guī)矩,萬一丟了阿哥的面子,這終歸是不好的……” 江晚漁淡抿唇瓣,“小姐雖寒門出身,但談吐、格局卻堪比都城貴女?!?/br> 她原本還在糾結(jié)如何勸說她們,沒想到楊月棠卻這般明事理。 這也省去了她費唇舌的功夫。 而她不知,楊月棠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看到祁屹剛好從房中走出,又恰恰聽到了這一番話。 祁屹盯著她們看了一小會兒,走上前去,“一刻鐘,幫老夫人和小姐準(zhǔn)備好,一同進(jìn)宮?!?/br> “可是……”江晚漁驚訝于他的決定,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卻不敢多言,“是,奴婢這就去辦?!?/br> 她順手拍了拍青雨的背,“去把廂房的貢禮拿出來。” “是?!鼻嘤赀@下才敢從地上爬起,快步朝廂房走。 “老夫人、小姐,請隨奴婢來。” 崔氏高興得嘴巴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嘴巴不停念叨著:屹兒真是好孩子,他爹沒白養(yǎng)! 楊月棠則含羞帶怯地應(yīng)了一聲好,隨江晚漁走之前,還柔柔地向祁屹說:“小棠多謝阿哥?!?/br> 祁屹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輕點了點頭,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等著。 崔氏和楊月棠也才到將軍府一兩日,府中丫鬟沒有提前找人裁定新衣裳,但好在江晚漁心細(xì),昨日提前讓青雨給她們量了身,匆忙置辦了兩套現(xiàn)成的。 雖不是精工縫制的,但穿起來倒也顯得人精神了不少。 一切準(zhǔn)備好后,她帶著崔氏和楊月棠到了府門外。 母女兩人一前一后上的馬車,祁屹站在她身后,似乎在等她先上。 平日里出行她是跟著祁屹坐馬車,可那會兒只有他們兩人,現(xiàn)在多了老夫人和小姐,她一個奴婢與主人平起平坐,不合規(guī)矩。 她欲要側(cè)開身子,只聽得身后那道低沉的聲音鉆進(jìn)耳朵。 “上車,再磨蹭,宮宴結(jié)束了。” “是。” 她沒有拒絕的機(jī)會,只能聽從祁屹的安排。 祁屹的馬車不大,坐四個人還是很輕松的。 她剛鉆進(jìn)馬車,看到崔氏單人坐在左邊,她便挨著崔氏坐,卻不料崔氏大手一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將身邊的位置擋住,叫她無從落身。 “老夫人,奴婢……” “誒唷,晚漁你也上馬車?。亢呛?,我就是個鄉(xiāng)下來的村婦,還以為都城的規(guī)矩也是下人不能與主子同坐,沒想到這都城還真是不一般啊!哎小棠,你還記得嗎,上次高老爺家的奴婢和主人一同上車,被他家大夫人教訓(xùn)得皮開rou綻,嘖嘖嘖!” 崔氏顯然話里有話。 江晚漁垂下頭,“奴婢自是不敢與老夫人同坐一車,只是大人擔(dān)憂老夫人和小姐坐得不習(xí)慣,特意讓奴婢上來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奴婢安排的?” “屹兒真是有心了,我啊就是一個村婦,沒什么講究!你若是沒別的事情,就下去吧,宮宴可耽誤不得。” “是?!?/br> 她退下馬車,不敢抬眼看祁屹,“大人,請上馬車,奴婢跟著馬車走便可?!?/br> 將軍府離皇宮不遠(yuǎn),但也不近,以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要走去皇宮,估計半條腿要廢掉。 就算不廢,也得磨出好些水泡。 祁屹張了張嘴,想要跟她說些什么,卻被突然從馬車?yán)锩俺鲱^的崔氏打斷了,“屹兒,快上車??!這宮宴哪里能耽誤,咱們可不敢惹怒圣上!” 第37章 只有她能陪jsg將軍進(jìn)宮 江晚漁真的跟著馬車走了一路。 到宮城外的時候,她的腿竟沒有軟,尚且還能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