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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除你的執(zhí)念[快穿] 第163節(jié)

    刺客事件,周大人越發(fā)不想再糾纏調(diào)查,既然已經(jīng)坑住了袁家,索性結了案,直接將相關奏章遞送入京。

    可憐袁家,什么都不知道,整個大家子還在皇子奪嫡中尋覓著時機,想要再投機一次獲得下一任皇帝的青睞,最好再來一個裙帶關系鞏固國丈的身份,咣當一下,被打成了勾結前朝反賊的內(nèi)jian。

    姓周的陰狠,借著皇帝分身乏術管不了那么多,而懷東又天高皇帝遠,直接先斬后奏,下令處決了袁家大爺和一眾反賊;而京城,皇帝正因為重傷不愈、兒子造反氣得脾氣暴躁無比,看到袁家竟然勾結逆賊,一股腦把氣撒在了袁家頭上。

    顫顫巍巍的袁家老爺子進了大牢才知道,袁家頂梁柱袁家大爺已經(jīng)被當?shù)靥帥Q,而袁家,也徹底完了……

    他昏迷之際忍不住想到了從前在宮里頗有話語權的女兒,以及在皇帝面前極受寵愛的外孫女。若是她們還在,袁家說不定還有一線之機……

    袁家本就靠裙帶關系起家,這倒塌的速度也快得不得了,皇子造反的余波還在沖擊京城,抄家砍頭的府邸不止一兩個,袁家倒臺竟也是無聲無息,沒多少人在意。

    懷東菜市口血流滿地那天,世子給蕭柳送來一壇梨花白。

    “看著天色,恐怕還會有大雪,所謂‘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溫著梨花白賞著梨花春,慶祝一門雙喜,正好。”

    大仇得報,大雪封路,可不就是雙喜?

    蕭柳這幾日習慣了世子越來越熟稔的態(tài)度,也不刻意維持邊界感了,直言:“若是真的打起來了,懷東……可能撐住如今這安穩(wěn)太平?”

    世子沉靜了一秒,語調(diào)少了幾分玩笑:“既是打仗,自然沒法像平時這樣安樂,不過西北大軍其實不孬,之所以和魏國交戰(zhàn)節(jié)節(jié)敗退,七成是后方拖了后腿。如今也不瞞公主,平洲王府與西北軍有些許來往,他們艱難時期我們出過力,他日真有內(nèi)交外困的時候,他們也不會棄懷東不顧?!?/br>
    恩?

    西北軍這些事蕭柳倒是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使節(jié)團里有一部分主戰(zhàn)的將領,對議和十分不滿,但當前朝廷局勢中,這些武將的話語權很低,就連兵部,尚書侍郎都是文人出身。

    世子簡單地與蕭柳說了說大遼西北軍的情況。

    駐扎西北的軍隊一共有三支,合計人數(shù)近十萬,魏國攻打大遼,連下幾城,西北軍損失了近一半,但究其原因,卻不是軍隊將士不行,而是長期以來,軍隊的糧草軍餉都被克扣,兵器更是劣質(zhì),餓著肚子拿著劣質(zhì)武器和人家彪壯、武器精銳的隊伍rou搏,勝負一目了然。

    但即便如此,西北軍也是浴血奮戰(zhàn),從未做出棄城逃亡之事。

    世子說,平洲王府感念于此,心中不忍將士白白流血,暗地里資助了其中一支軍隊一些糧草和武器,幫助他們暫時渡過難關。

    是被邊關將士感動才暗自資助還是早就和西北軍互通有無,這個真相蕭柳一時之間是不可能弄明白的,也就平洲王府和那支西北軍心里清楚,但這個結果倒是讓蕭柳心中一振,覺得輕松了一些。

    既然平洲王府有留下后手,那應該,是能保住這一片凈土吧。

    如她對李正言坦言那般,自從見識過這里的民間生活后,她就不希望,她放的那把戰(zhàn)火會燒到懷東這片土地了。

    兩人正說著話,周大人氣勢洶洶地來了。

    的確是氣勢洶洶,帶著一群人,即便是平洲王世子在場,也沒給他什么和緩的臉色,進了門便直接對蕭柳說:“公主,和親之日近在眉睫,趁著天晴我們趕緊收拾一下啟程,天氣越來越冷,若是耽誤了行程誤了和親大事,我們誰也承擔不了千古罪人的罵名?!?/br>
    蕭柳原本掛在臉上的笑陡然消失,李正言提了提劍,起身站到蕭柳側(cè)前方。

    蕭柳的幾個暗衛(wèi)見狀立刻同時擋在蕭柳和李正言身前,將他們兩個牢牢護在了身后。

    這架勢一出,周大人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世子左看看右看看,打開扇子搖了幾下,突然笑了一聲:“周大人怎么這般著急?莫說看這天氣恐怕夜里又要下雪,就是非要啟程,至少也得給公主一個收拾行李的時間,這說走就走,也太過倉促了?!?/br>
    周大人彎腰作揖:“還請主子見諒,實在是事情重大時間緊急,公主,請不要再任性。”

    蕭柳穩(wěn)坐在眾人保護圈里,冷笑著說:“我任性?周大人今日好生厲害啊,一進門就給我安了好幾個帽子,什么‘千古罪人’‘任性’‘誤事’……周大人好大的官威,好大的煞氣,是剛砍人砍紅了眼,故意滋事想再砍幾個?”

    李正言冷冷掃了一眼周大人身后的侍衛(wèi):“我看誰敢在公主尊駕前動手。”

    蕭柳拖著語調(diào)陰陽怪氣:“怎么不敢啊,一個個都對我拔刀相向了一回,自然還會有第二回 、第三回……”

    周大人又被氣得腮幫子抖動,咬牙切齒,礙于世子在場,不好說出太過分的話,只冷冷放狠話:“公主不用拖延時間了,和親之事鐵板釘釘,您能在懷東躲一天,還能躲一輩子嗎?世子,公主天真爛漫,您喜歡與她相交臣理解,但和親是關乎社稷的大事,個人私情在江山社稷面前不足為道,還請您體諒。”

    世子冷下臉:“周仲仁,你這話什么意思?!?/br>
    周大人見他生氣,反而氣泰神閑起來:“下官沒什么意思,只是忠言逆耳勸告兩位主子,一切以江山為重――公主,收拾行李不用您動手,一切都交給下人辦理便可,有些不必要的東西也不用帶,魏國富饒,什么都有。”

    蕭柳穩(wěn)穩(wěn)坐在座位上,隔著暗衛(wèi)看著周大人:“看來周大人今天非走不可了。”

    周大人冷聲:“非走不可?!?/br>
    蕭柳:“那我問你,若半路下雪了當如何?”

    “自然有將士安營扎寨?!?/br>
    蕭柳:“這西北的雪一下就是幾天幾夜,安營扎寨?一夜醒來,人已經(jīng)埋在雪里了?”

    “這些雜事公主不必擔心,隊伍里有西北將士,他們直到如何應付雨雪天氣,也比我們更懂雪天趕路的事宜?!?/br>
    蕭柳笑了:“看來周大人想得很是周到。”

    “護送公主和親,自然要為公主事事考慮?!?/br>
    蕭柳笑得越發(fā)燦爛:“我堅持不走呢?!?/br>
    周大人收起了臉上的最后一絲恭敬:“那公主就別怪本官不留情面?!?/br>
    李正言輕輕一振劍鞘,幾個暗衛(wèi)蓄勢待發(fā)。

    蕭柳拍了拍胸口:“我好怕哦,周大人是砍了我舅舅不過癮又想砍了我嗎?哦不對,您還要把我送出去換錢呢,怎么會砍了我……哎,我這人就是寧可死不可辱,周大人對我這么兇,我覺得活著真沒意思啊――”

    “公主是在威脅我?”周大人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蕭柳嘻嘻一笑:“喲?您終于聽懂人話啦?對啊,我是在威脅你啊,我不想大雪天啟程,要不你聽我的,要不你帶著我尸首上路,反正去了魏國也不會有好日子過,我母妃沒了,外祖家也沒了,父皇也不要我了,一死百了,正輕松呢!”

    李正言向她靠過來,腿輕輕碰到了她的大腿外側(cè)。

    蕭柳正笑瞇瞇說狠話,一愣,余光看了看他,見他依舊冷氣凝然地看著姓周的,但腿卻的確實實在在碰著她的……

    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是她說了這番話,所以他靠過來告訴她,還有他陪著她,她不是孤身一人是嗎?

    想到這,蕭柳臉上的嘲諷都淡去不少,多了幾分真切的笑意。

    傻子,明知道她說的是假話,還這般當真。

    第149章 桃花約28

    公主和周大人撕破臉的事傳遍了和親使節(jié)團。

    本就人心不齊的使節(jié)團越發(fā)各有心思,有人站蕭柳,有人覺得蕭柳在逃避和親心中不屑。

    滯留在懷東的隊伍,成員之間沖突分歧越來越明顯。

    那天周大人被逼退后,蕭柳和世子談了一筆生意。

    京城的水越來越渾,大皇子逼宮失敗,但是皇帝重傷的消息徹底瞞不住,不僅京城家家戶戶知道了,各地的藩王也都知道了,除了東林王,好幾個藩王都有了動作。

    藩王異動還算小心翼翼,都是互相捏著各方情報靜候時機,民間起義卻不會顧忌這么多,皇帝被刺殺重傷的消息一出,被壓迫又不甘心的平民頓時仿佛受到了極大鼓舞,直接揭竿而起。

    一方動,各方效仿,恐怕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治下竟然如此民心渙散,起義軍一呼百應,草臺班子不出半月就人數(shù)可觀,廣受支持。

    天下亂象初現(xiàn),正下著大雪的懷東白茫茫一片,竟仿佛成了世外桃源。

    懷東的百姓已經(jīng)開始準備年貨了,這里的人擅長打獵制作臘味,走在街上,家家戶戶窗前都掛著過年的臘rou臘腸,看得人喜氣洋洋又口中生津。

    和周大人撕破臉當天晚上,懷東果然開始下大雪,周大人不知道是打臉不敢見蕭柳還是氣恨不理人,總之很久都沒再來sao擾她。

    蕭柳樂得自在,聽說平洲王府開始給貧寒難以過冬的百姓發(fā)放糧食衣物,命人從嫁妝里取了一部分銀兩采購了一批糧食布料,委托平洲王府一起接濟百姓。

    平洲王妃收到銀子后送了蕭柳一對玉佩,據(jù)說是她和王爺出門游歷時,在當?shù)赜忻姆鹚麻_過光求來的,玉質(zhì)不算好,但說是很靈,護佑平安。

    蕭柳當即和李正言一人一塊,掛在了腰間。

    看到成對的玉佩,蕭柳想起了四公主出嫁時送她的一對簪子,作為提前送蕭柳的新婚禮物……

    蕭柳立即去廂房翻箱倒柜,果真被她找到了這對雕成連理枝并蒂花的碧玉簪。

    她遞了男式的那支給李正言:“四姐送我的新婚禮物,這是你的?!?/br>
    李正言接過簪子,腦中重復回響著“新婚禮物”四個字,珍而重之地將簪子收進懷中。

    第二天,兩人打個照面,就看到彼此頭上的玉簪,腰間成對的玉佩,頓時心照不宣相視而笑。

    西北的冬天來得快速,魏國久等不到大遼的使節(jié)團,沒收到本該到手的賠款,開始催促。

    催促的信件由西北軍一路傳遞過來,到了周大人手上后,頓時把他嚇得夠嗆。他猜測蕭柳不知用什么手段搭上了平洲王府,若給她準備時機,必然不會輕易同意啟程,于是,直接帶上一整支隊伍,打算“逼宮”蕭柳,就算是綁也要把蕭柳綁去魏國。

    近百人的隊伍快速集結包圍了蕭柳的院子,姓周的躲在隊伍后面,直接揮手下令:“誰‘護送’公主上馬車,本官重賞!”

    屋里的蕭柳只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然后屋門直接被破,一群人呼啦啦闖了進來,為首的百夫長神色高傲不屑:“公主請上馬車,我們該啟程了?!?/br>
    蕭柳一個眼神都沒給,從袖口掏出一個東西,往窗外一拋,正好砸在了姓周的不遠處。

    一個爆炸聲從院外想起,姓周的大叫一聲,嚇得倒退幾步跌倒在地,灰色的煙霧緩緩從院子里升起,一直飄向高空。

    屋里的百夫長變了臉色,沖上來:“還請公主不要玩什么花樣,和親是你的使命責任!”

    李正言一劍出鞘,直接在對方身上劃了一道血痕。

    “阿正,你不許動武!”蕭柳立刻急道。

    李正言示意三個暗衛(wèi)盯住這些人,自己走到蕭柳身邊,解釋:“殺他無需內(nèi)力――聽你的,我不動便是?!?/br>
    兩人這旁若無人的輕視態(tài)度把百夫長等人氣得半死,尤其百夫長出師未捷先負傷流血,丟盡了臉面,揚手指揮手下動手。

    不過三個暗衛(wèi)一個病秧子,他們有近百人,還怕了不成?

    不過瞬間,三個暗衛(wèi)就和前赴后繼的侍衛(wèi)打了起來。

    對方也不算沒腦子,他們雖然武力一般,但是勝在人多,即便是車輪戰(zhàn),也能把蕭柳不過三人的暗衛(wèi)耗死。

    然而蕭柳的底氣卻不是暗衛(wèi)。

    屋里打得難解難分,滿室血珠子亂濺,蕭柳被牢牢護在窗下塌邊,還有閑心將小幾上的書本找了一塊毯子蓋上免得被血弄臟污了。若不是她的裙角有朵朵血色紅梅盛開,幾乎看不出她的一米之外,正在生死搏殺。

    一滴血珠朝著她的臉頰濺來,李正言抬劍橫擋,又輕輕一震,血珠順著劍尖彈落地面,蕭柳低頭看了看,忍不住鼓掌。

    外面的援軍便是這時候來的。

    “有叛軍刺殺公主,臣等前來護駕!”一群更顯精銳的衛(wèi)城軍直接沖進小院,仿佛沒看到一臉狼狽的周大人,進了院子就動手,勢不可擋。

    “住手!住手!本官是和親使節(jié),不是叛軍!”姓周的東躲西藏好不狼狽,扯著嗓子解釋卻沒人聽他說話,護著他的士兵像被砍菜瓜似的,一個接一個被砍倒。

    蕭柳趴在窗口,兩手做喇叭狀:“救命啊!救命?。∮帜尜\刺殺本公主!”

    喊完,看到姓周的腳下一滑摔了一個狗吃屎,又嘻嘻哈哈笑起來。

    哪有半點被刺殺的恐慌?

    可衛(wèi)城軍卻仿佛聽不到她的嬉笑聲,還朗聲回應:“公主莫怕,臣等前來救駕!”然后呼啦啦沖進了屋里。

    周大人像只被貓抓住的老鼠,身上十幾道傷口,卻又不致命,不斷被人追著繞著院子跑,耳邊還傳來蕭柳:“快跑,追上了!快快快!他要砍你啦!”

    他有時候不聽她胡言亂語,結果真的被砍了……他有時候當真了,實際上她卻是拿他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