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尚公主后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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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味辛苦,相隔甚遠(yuǎn),都能聞到那股難聞之味。 “殿下,您該喝藥了。”婢女瞧著眼生,動作倒是毫不生疏,熟練倒了一碗藥,就要送到她這邊來。 只是她才剛端起藥碗,門又是“咯吱”一響,送完孫太醫(yī)的方鏡辭回來,一抬眼便瞧見屋中俏生生立著的婢女。 安國公主依舊斜歪在躺椅之上,正垂眸瞧著指尖捏著的一枚果脯,好似那不是入口之物,而是什么值得把玩的珍玩名品。 他眉心頓時(shí)皺起,“誰讓你進(jìn)來的?”語調(diào)依舊溫潤柔和,卻無端讓人有種脊背發(fā)寒之感。 婢女滿臉無措,慌張道:“鐘管家吩咐奴婢送藥過來……奴婢擔(dān)心藥涼了,藥效不足,便想著服侍公主用藥……” 方鏡辭自她手中將藥碗接過,眉眼一片淡漠,“下去找賀安領(lǐng)罰。” 婢女眼中噙著淚,目光投向安國公主。只是還未看清楚安國公主樣子,便聽到耳邊方鏡辭淡漠的聲音繼續(xù)響起,“還在這里做什么?” 平日里聽著溫潤如玉的聲音,此刻不知為何透著徹骨涼意,她只覺涼意如同跗骨之蛆,自腳跟攀爬而上,戰(zhàn)栗遍布全身。 望著那婢女幾乎哭著逃出去,安國公主又捏了塊果脯放進(jìn)口中,“不過是個(gè)想趁機(jī)在主子面前獻(xiàn)殷勤的丫頭,哪里值得你這般嚇唬她?” 方鏡辭將那婢女剛剛倒的一碗湯藥全部倒掉,又拿清水洗了碗,這才倒了半碗藥,用湯勺攪拌著,“明知我在門外,卻還偷偷摸摸進(jìn)來,明顯居心不良?!?/br> 安國公主卻笑了笑,“都說了只是想在主子面前獻(xiàn)獻(xiàn)殷勤?!?/br> 方鏡辭將藥碗放到她手邊,“殿下遇到過多少回這種事?” “什么?”安國公主抬眼瞧著他。 方鏡辭微抬了下巴,沖著門輕點(diǎn)一下,“剛剛那種、向殿下大獻(xiàn)殷勤之事?!?/br> 第39章 探望 安國公主微微歪著頭, 朝門邊瞥了一眼。眼中狡黠一片,“數(shù)不清了?!?/br> 她身份尊貴,又是聲名遠(yuǎn)揚(yáng)、威震四海,阿諛巴結(jié)之人向來只多不少。 方鏡辭心中很是清楚, 卻還是倍覺一股難言的酸澀滋味爬上心頭。 他微微扭開臉, 還未說話, 就聽安國公主又說了句:“不過都被十一攔回去了?!?/br> 安國公主的十二騎, 個(gè)個(gè)都有將帥之才,不管在何處都是赫赫有名。 “殿下從前在軍中,都是十一隨侍在側(cè)么?” “傳令端茶,十一要做的事不少?!卑矅魍怂谎?,“不過他肯定不如你這般細(xì)致周到?!?/br> “景之又如何敢與殿下的十二騎相提并論?” 安國公主頗有章 奇怪的瞧了他一眼, “你本來就不是軍中之人,為何要與十二騎相提并論?” 這般淺顯易懂的道理,方鏡辭又如何能不知曉?只是心底那股微微酸澀之意始終在心頭縈繞著,揮之不去。 “殿下再不喝藥,只怕藥就要涼了。” 原本還一副神色淡然的安國公主驀地垮了臉,孩子氣地將藥碗往外推。只是才剛剛推出了三指遠(yuǎn), 便再推不動了。 她抬起眼眸便瞧見方鏡辭略帶著無奈的笑意,“殿下身子未好, 不可這般意氣用事。” 安國公主干脆往桌子上一趴,“但是藥真的很苦?!?/br> 臉的一側(cè)被壓住,她說話難免帶了上了幾分甕聲甕氣。方鏡辭微微失笑, “誰叫殿下病了呢?” 安國公主側(cè)趴著,目光落到他臉上,“一般這種時(shí)候,不該說‘喝完藥可以吃顆蜜餞’么?為何擱你這里, 卻還要怪我讓自己生?。俊?/br> 方鏡辭端著藥碗,用湯勺攪拌兩下,舀起一勺藥汁,“殿下喝完藥,沒有蜜餞可以吃。” 他在安國公主的怒目而視下,唇角緩緩上揚(yáng),“不過可以吃塊果脯?!?/br> 安國公主瞪著他,又垂眼瞧了一眼送到唇邊的一勺藥,眉心緊緊蹙著,顯然內(nèi)心無比掙扎。 送到唇邊的湯勺一直很穩(wěn),安國公主還想垂死掙扎一下,“我想去自己挑選果脯?!弊源蠡橹?,她一直安分守己待在公主府中,甚至連皇宮都很少去。從前在西北邊境的日子,仿佛只是一場夢,與如今的歲月靜好相隔甚遠(yuǎn),有時(shí)午夜夢回,都會以為從前的征戰(zhàn)沙場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她的確在府中悶著太久,方鏡辭沒有半點(diǎn)兒遲疑點(diǎn)頭,“待到殿下身子大好,景之便陪著殿下出去。” 得到他的許諾,安國公主便再無遲疑,朱唇微微靠前,一口含住湯勺。 苦澀的藥汁順著舌尖,沿著喉嚨,一路往下,安國公主原本未曾徹底舒展開的眉頓時(shí)皺得死緊。 但她還未開口叫苦,便有一塊帶有香甜果香的果脯被送到了唇邊。 沒有半點(diǎn)兒遲疑,她將那塊果脯含進(jìn)口中,這才微微緩解了口中苦澀之味。 將口中果脯咽下,安國公主瞅著藥碗中剩余的半碗藥汁,眉頭緊鎖,“孫太醫(yī)年紀(jì)大了,開出來的藥方卻比以往更苦。”損人的功夫倒是半點(diǎn)兒不曾落下。 方鏡辭失笑,“良藥苦口。”說著,又要舀起一勺藥汁。 安國公主連忙伸手?jǐn)r住他,“不要!本來就夠哭了,這樣一勺勺喝下去,不死也要去掉大半條命?!?/br> “殿下還是不要這般胡言亂語?!彼捯粑绰?,就被方鏡辭微微皺眉訓(xùn)斥了一句。 雖是訓(xùn)斥,語調(diào)卻并不重,反倒帶著一絲絲無奈之意。 安國公主先是被他訓(xùn)斥得一蒙,隨后便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介意自己口中的“死”。 她說話向來百無禁忌,從前也不是沒有被十一訓(xùn)斥過,卻從未像這次這般心甘情愿,抿了抿唇示意自己不再開口。 方鏡辭這才微微展眉,將藥碗遞到她面前,“殿下確定要自己喝么?” 安國公主還抿著唇,輕又重地點(diǎn)了一下頭,而后視死如歸一般接過藥碗。 碗里藥汁呈墨色,還未入口便能聞到一股沖鼻的苦澀之味。 瞧著她面露勉強(qiáng)之色,方鏡辭心中微微不忍,正要開口,便見安國公主端著碗,一副大義凜然之態(tài),頭一仰,將一碗湯藥一飲而盡。 她囫圇吞棗般咽下湯藥,苦澀之味在口中還未蔓延開,便有一塊果脯抵在唇邊。唇一張,果脯便被送入了口中。 嚼了兩下,果脯的甜味很快沖淡了口中湯藥的苦澀,安國公主原本緊鎖的眉心也慢慢舒展開來。 方鏡辭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忍不住玩笑道:“殿下這般怕喝藥,從前都是怎么過來的?” 這幾年西北有她坐鎮(zhèn),還算安定,想來蜜餞果脯之類的東西并不難尋。但是早章 年,大慶戰(zhàn)火四起,民不聊生,即便她是安國公主,軍中諸事待定,又能到何處去尋蜜餞果脯? “所以剛開始我喝藥,十一他們能愁掉一頭頭發(fā)?!卑矅髯员P中撿了塊果脯送去口中,很是隨意道:“不過后來十一就學(xué)乖了,特意問了大夫,有什么藥材味甜。只要不與我所喝之藥藥性相沖,便能找大夫備著一大堆。” 她說著神色間染上一絲委屈,“就因?yàn)樗墓碇饕猓矣采懒巳甑奶鸩莞?!?/br> 這是她這一會兒時(shí)間第二次提起“十一”,方鏡辭微微垂下眼眸,細(xì)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遮住眼眸中所有其他情緒。“所以殿下回到長安城之后,才會這般喜歡果脯這類甜食?” “也不是回到長安城之后?!卑矅鲉问謸沃橆a微微歪著頭,“在西北的時(shí)候還算安定,十一尋到一間干貨鋪?zhàn)?,那里剛好有不少各類果脯,尤其是酸甜可口的山楂?!?/br> 她說著,就好似酸甜山楂入口,口中生津。 方鏡辭垂眼瞧了瞧她面前的盤子,里面各色果脯不少,但唯獨(dú)缺了山楂。 “不過山楂吃多了牙酸。”安國公主說著,又拈起一塊桃干果脯,“還是長安城好,連果脯的種類都比西北多不少?!?/br> 方鏡辭倒了一碗茶,而后放到她手邊,“果脯雖好,但也不宜吃太多?!?/br> 安國公主輕輕笑著,“倘若我吃得多了,不是還有你會提醒我么?” 她眼眸清澈,并無尋常女子許出諾言之時(shí)的嬌羞憧憬之意。方鏡辭一邊覺著心頭微微激蕩,一邊又有隱隱失落之感。只覺自己仿佛至于水火兩重天之中,半是付骨灼熱半是寒入心扉。 安國公主撐著臉頰的手揉了揉眼睛,隱隱露出幾分困頓之狀。方鏡辭見狀,將她面前的藥碗拿過,“殿下可要再去歇息片刻?” 她畢竟在病中,身體有所不適,易勞易疲。 安國公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便要往床榻去。 才邁出了一步,就被方鏡辭抓著手腕扯住。 這會兒困頓之意襲來,安國公主已經(jīng)覺得眼皮有章 睜不開,卻還是強(qiáng)撐著精神歪著頭問他,“怎么?” 方鏡辭松開她的手,只遲疑片刻,便上前。手指搭在她脖頸之下,作勢要為她寬衣,“殿下還是褪去外衣歇息方好?!?/br> 安國公主依舊保持著歪頭看他的樣子,聞言只是輕輕“哦”了一聲,模樣乖巧,很是可愛。 方鏡辭便再無遲疑,親自為她寬了外衣,而后服侍著她在床榻之上歇下。 屋內(nèi)雖然燃著暖爐,但方鏡辭擔(dān)憂她受涼,將被角掖了又掖。一直到安國公主在舒適溫暖的被窩之中微微闔上眼,他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昨晚驚懼擔(dān)憂之下,他幾乎未曾好好瞧過一眼安國公主的睡顏。 睡著的安國公主如同天底下尋常女子,窩在被子之中,愈發(fā)襯得小臉巴掌大小。只是眉心不自覺微微蹙著,像是在睡夢之中也不得安生一般。 讓人很想將這褶皺撫平。 方鏡辭手抬了一般,才像是怕驚擾到她一般,緩緩放下。 他又瞧了一眼安國公主的睡顏,這才起身要離開。 只是才剛轉(zhuǎn)身,衣角便被拉住。 他扭頭,便瞧見安國公主依舊微微闔著眼,只是瑩白如玉的纖手自被底伸出,緊緊抓著他衣角。 稍一猶豫,他便覆手而上,將那只玉手握緊掌心。“殿下?”聲音又輕又淺,像是不忍驚擾停在指尖的蝴蝶。 安國公主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聲音又軟又糯,仿若尤在夢中?!澳阏f過……要帶我去果脯……” 握著玉手的掌心微微出汗,他卻并未松開,而是微微握緊,“嗯,我說過?!?/br> “……等我好了便去?!币陆亲ё≈邢В菩闹械挠袷忠卜路鹗チ酥?。 方鏡辭又等了片刻,見安國公主徹底熟睡過去,這才微微掀開被子一角,將她的手放入其中。 安國公主這一睡,便睡到了午時(shí)。 她醒來的時(shí)候,只覺得渾身酥軟,懶洋洋的窩在被子之中,一點(diǎn)兒也不想動。 只是有人卻存心不想讓她繼續(xù)睡下去—— “殿下睡了許久,該起來吃章 東西了?!?/br> 她在被子底下伸了個(gè)懶腰,這才掀被而起。 只是才剛一坐起,便有外衣披于肩上。隨后方鏡辭溫潤雅致的聲音自耳畔響起,“殿下小心著涼。” 她拉了拉肩頭的外衣,在方鏡辭的服侍之下,穿好了鞋襪,又凈了手,擦過臉,這才坐到桌邊。 桌邊不知何時(shí)已備好了午膳,較之早膳多了兩道菜,還多了一副碗筷。 她微微笑著,“駙馬這會兒是要陪我吃午膳么?” 方鏡辭為她盛湯,微微含笑反問:“殿下不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