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尚公主后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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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主筆耕不輟,“讓十二率一隊輕甲兵守在定云城下,誰敢取,便一箭殺了誰?!?/br> 她說的輕描淡寫,卻殺意濃烈,戰(zhàn)意分明。 “殿下接下來是要對定云城開戰(zhàn)?” “開戰(zhàn)談不上?!闭f話間,安國公主已經(jīng)處理好數(shù)封文書?!岸ㄔ瞥潜揪褪俏掖髴c國土,不過是拿回我們自己的東西罷了?!?/br> 她素來性情剛烈,有仇必報。北魏聯(lián)合趙臻,兩次至燕云城于險境,死傷無數(shù),她若能忍下這一口氣,便不是威震四海的安國公主! “叮囑十月,務(wù)必協(xié)助守好劍閣關(guān)。”由她率兵圍攻定云城,靖南必定陷入危機,而她分身乏術(shù),北魏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勢必會反撲。 兩國交戰(zhàn),劍閣關(guān)便是首當其沖。 方鏡辭攜鑾駕恭迎皇帝的消息便是在這時通報于她。 安國公主依舊是眉眼未抬,甚至連手上的動作都沒半分停頓,只微一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十一跟在她身邊時日不短,因而察覺到她幾不可見的絲絲怒意,試探問道,“駙馬遠道而來,殿下不去看看么?” 安國公主筆尖微頓,“拜見過陛下后,他自會來找我的?!?/br> 誠如安國公主所說,方鏡辭入城后,先去拜見了趙琦。 趙琦依舊守在阿暖所在的小屋,只是門窗被安國公主下令強行拆除了一半,屋中亮堂不少,卻仍然滿是涼氣。 方鏡辭先是被涼氣撲面,而后一眼便瞧見正中擺放著的楠木棺木。視線短促停留一瞬,便驀然移開。他躬身行禮,“佳人已去,還往陛下節(jié)哀,以國事為重?!?/br> 趙琦的眼睛望著棺木方向,微不可覺點了點頭,“你是來迎我回長安的?” “是?!狈界R辭溫聲道。 “我要帶阿暖一起回去?!?/br> 方鏡辭并無異議。 “皇姐還在城中?!壁w琦終于舍得將視線從棺木之上移開,“你去見一見她?!?/br> 皇帝有令,方鏡辭自然要遵從?;蛘哒f,他原本就打算在見過小皇帝后,去見一見安國公主。 曾經(jīng)的城守府被收拾干凈,暫時充作了安國公主的府邸,往來傳送文書消息的人不少,可見安國公主這段時日事務(wù)尤其繁忙。 方鏡辭才剛踏進院子,便瞧見安國公主疾步而來。他到來的消息早已被人通傳,因而見到她親自迎出來,方鏡辭并無意外。 ——卻依舊欣喜不已。 只是來的路上,他曾設(shè)想過無數(shù)次見面時的場景,卻都不曾想到,他不過剛喚了一聲“殿下”,便換來安國公主狠狠一鞭子抽向他。 安國公主的鞭法凌厲狠辣,鞭鞭都是奪人性命的狠厲。方鏡辭曾于大婚當日見過她揮鞭的英姿,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一鞭會落到自己身上。 這一鞭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他大驚之下,只得反手抓住鞭子。 一鞭揮出,安國公主再無第二鞭。只是她這一鞭力道又狠又足,帶著滿是宣泄的怒意,長鞭劃破長空,發(fā)出清脆響亮地“啪”。 驚慌之下,方鏡辭只抓住鞭子末端靠前的位置,尾鞭卻依舊狠狠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紅鞭痕。 火辣辣的痛感自手背傳來,方鏡辭卻并無半分惱怒,眼中滿是無奈縱容之色,“殿下為何……” “布局燕云城所有發(fā)生的事,引陛下到燕云城,一切都是你在幕后cao縱!”安國公主面上并無慍惱之色,容色淺淡,但眼眸之中滿溢怒氣,語氣也滿是難言憤怒。 積攢多日的怒氣在這一刻得到爆發(fā),周圍負責警戒的守衛(wèi)軍瞧見這一幕,都忍不住脊背發(fā)寒。 方鏡辭瞧著她滿是幾欲噴火的雙眸,依舊從容雅致,張弛有度。他雖然遠在千里之外的長安,但燕云城發(fā)生的一切,卻有專人一一傳送到他的案頭之上。 或者說,對于燕云城的一切消息,他甚至比安國公主知之甚細。 此時被安國公主當面揭穿所作所為,他不惱不氣,右手依舊抓著鞭子,笑得溫和有禮,仿佛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是?!?/br> 斬釘截鐵,毫無推諉。 安國公主眼眸之中,憤恨之意清晰浮現(xiàn)而出,“阿暖之死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方鏡辭微微閉了閉眼,“殿下不是早已知曉么?”他依舊笑得溫潤雅致,灼灼其華?!拔覐膩矶疾皇秋L光霽月的君子,機關(guān)算盡,狡詐多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br> “可是阿暖何曾得罪于你?”安國公主握著鞭子的手背青筋畢現(xiàn),眼中情緒復雜。“她不過就是個與世無爭的小姑娘,你何至于這般算計于她?” 方鏡辭微微笑著,不緊不慢,從容雅致?!暗钕麓罂梢愿嬷诒菹?,讓陛下治我的罪?!?/br> 安國公主微抬著下巴,眼中憤恨之意有如實質(zhì),“你以為我不敢么?” 方鏡辭唇角笑意染上三分苦澀,望著她的眼眸滿是情深,“殿下如何不敢?在殿下心中,我何時比陛下重要過?” 握著鞭柄的手微微一緊,安國公主呼吸一頓,當日在蔚縣他的字字句句不由得回響在耳邊。 眼前此人從來不是什么謙謙君子,內(nèi)里的陰鷙癡狂,常人聞之膽怯。一年多的相處,他未曾刻意隱瞞這章 ,只是自己被他表象上的謙遜有禮迷惑,才會一心覺得他也是以家國大義為先之人。 方鏡辭的眼眸從未自她身上離開,她一點一滴的細微變化都難逃他眼睛。此時見她緊抿著唇,不言語,對她心中所想便能猜測幾分。 微微輕嘆一聲,他松開鞭子。“倘若抽我一鞭能讓殿下解氣,殿下便不要手軟?!?/br> 他仍然是這副風淡云輕、從容雅致的模樣。 安國公主從前有多欣賞他這一面,如今便有多憎恨這一面。 “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怪罪于你,只是你不該將陛下置于險地?!毖嘣瞥侵恤~龍混雜,一旦趙琦被擒,于大慶而言,便不亞于滅頂之災(zāi)。 “倘若陛下不親來燕云城,燕云城守軍與百姓又如何受到鼓舞,奮勇抵抗北魏與叛軍?”方鏡辭雖不是武將,卻也知鼓舞士氣之重要性。安國公主不在,奪回燕云城之戰(zhàn),有小皇帝在此,效果也是不錯。 話已說出,方鏡辭便不再遮遮掩掩?!暗潜菹卤囟ú粫桨谉o故來到燕云城,但有阿暖就不一定了?!彼琅f從容淡然,仿佛先前燕云城的生死一戰(zhàn)不過是他舉手投足見輕描淡寫的一局棋。 “倘若沒有阿暖,我還真不能保證陛下一定會到燕云城?!卑⑴瘯蚣疚膩淼窖嘣瞥?,雖然是意料之外,但方鏡辭卻沒有放任此事,而是趁機將阿暖遠走之事告之于小皇帝,再于半路安排月姑娘跟隨,一路將小皇帝引到燕云城。 這其中的謀劃算計,不得不讓人贊嘆一聲。 然而安國公主卻只覺得遍體生涼?!肮奈枋繗馐裁慈瞬荒茏?,你為何一定要將陛下引來這里?” “殿下雖然對外聲稱在蔚縣,但只要有心人稍加查探便會知曉,殿下早已四處聯(lián)絡(luò)邊境守軍,伺機平定靖南戰(zhàn)亂?!闭f到此事,原先一直從容不迫的方鏡辭微微低斂著目光,無形中透露出幾分陰郁氣息。 “陛下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猜忌之心不小。燕云城之戰(zhàn)于殿下而言,是切斷靖南與北魏的關(guān)鍵一戰(zhàn),至關(guān)重要??晌酚诒菹虏录?,以免落主和派口舌,引起不必要麻煩,殿下便不能親臨此戰(zhàn)?!彼p抬眼眸,目光柔柔切切落于安國公主身上,如雪落湖面,微不可查,卻又實實在在,讓人無法忽視?!氨菹虏粶实钕聟⑴c平定靖南戰(zhàn)事,緣由便是燕云城中人人對殿下感恩戴德。不管此戰(zhàn)殿下有沒有出面,燕云城百姓對殿下的感激之情不會消散。” “但引得陛下助戰(zhàn)燕云城,則會使得城中百姓感激陛下,樹立陛下在燕云城的威信,也是化解陛下心中憤恨猜忌最好的做法?!?/br> 他籌謀劃策,步步為營,所作所為,為的終究只是安國公主。家國大義于他而言,從來不是至于心頭的重要之事,他只為自己的心而活。 “你殫精竭慮,費盡心思,我是不是還要感激你?”安國公主的臉色很冷,眼眸如刀?!翱蛇@一切不是你拉著陛下涉險的理由!陛下是一國之君,身陷險境,一旦發(fā)生危險,憑你如何能擔待得起?” 方鏡辭臉上笑容不變,依舊從容優(yōu)雅,“當真走到那一步,殿下不會幫我么?” 安國公主的唇緊緊抿著,半晌才決然道:“身為大慶的安國公主,我會第一個問罪于你!” 第74章 離開 鑾駕來迎, 趙琦決定休整兩日,再返回長安。 剛與安國公主不歡而散的方鏡辭并無異議。 倒是入夜之后,沈季文拎著一壺酒找他喝酒時,打趣道:“就這么走了, 你甘心么?”他眉宇間還帶著深深的倦色與哀傷, 神情卻是微微放松的。 安國公主與他爭執(zhí)之事并未避開人耳目, 雖然外人不得知他們究竟為何而爭吵, 但沈季文如今掌握整個燕云城情報消息,自然難逃他耳朵。 方鏡辭瞧了他一眼,接過酒壺,斟了兩杯酒,才面帶微笑、眼含低落道:“不甘心又能如何, 殿下正在氣頭上,不管我如何解釋,她也消不了氣。”他明知安國公主最為看重大慶,卻還是讓小皇帝孤身犯險,直接觸了她逆鱗,她如何能不氣? 別說安國公主會生氣, 換做是他,只怕把對方挫骨揚灰, 都難以解氣。 沈季文拿過酒杯,“解決皇帝對安國公主的猜疑,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你為何一定要用這種做法?”引小皇帝到燕云城,看似簡單,其中謀劃布局,不能有半點差錯, 否則將至小皇帝于萬劫不復之地。 也難怪安國公主會這般生氣。 只是他想不明白,方鏡辭素來聰明過人,怎么會想不到更加穩(wěn)妥的辦法? “穩(wěn)妥的方法固然好,但是解不了當務(wù)之急。”方鏡辭指尖輕瞧著杯沿,語氣淡淡,“如今靖南反叛,北魏虎視眈眈,南齊局勢又未明,大慶可以說是腹背受敵。倘若再慢慢解決小皇帝的猜疑之心,只怕屆時大慶又是山河淪陷大半?!敝慌碌侥菚r,安國公主身上的擔子會更重。 沈季文倒是毫不在意,“又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方鏡辭笑出聲,“是啊,又不是沒有發(fā)生過?!贝髴c能有如今的安定和寧,全仰仗安國公主多年來出生入死,為大慶拋頭顱、灑熱血,鞠躬盡瘁。 然而即便她將整個人都奉獻給大慶,換來的依舊不過是小皇帝滿滿的猜忌,與主和派的敵視。 “所以說,你在急什么?”沈季文望著他,滿是疑惑。雖然方鏡辭從未說過,但是他往日的行事作風無不是穩(wěn)妥行事,但近來一連串舉動早已將“穩(wěn)妥”二字拋之于腦后。 雖然效果意外不錯,樹立小皇帝在燕云城百姓心中的威望,從源頭解決小皇帝再在意燕云城百姓對安國公主的追隨崇拜之意。 但隱患也著實不少—— 瞧著方鏡辭一臉郁卒喝悶酒的模樣,便知曉他心中不是沒有懊惱。 “你該不會……” 他望向方鏡辭的眸光滿是調(diào)侃,“遇見安國公主的事,便按捺不住性子吧?” 仔細想想,方鏡辭做事素來算無遺策,甚少有不足之處。僅有的幾次,偏偏都是栽在安國公主身上。 方鏡辭倒是沒有否認,微笑中含著一絲苦澀,“偌大的大慶,行軍打仗之事,全部仰仗一個女子,你難道不覺得荒唐么?” 他從未覺得,保家衛(wèi)國全是男兒的責任,即便是女子,亦能以柔弱之軀,誓死捍衛(wèi)家國。 但是當整個朝堂無一個可用男兒之時,卻只有區(qū)區(qū)一介女子站出來,平定叛亂,驅(qū)除敵寇,成為美談之時,也注定會變成一個莫大的笑話。 尤其是所有人都不曾覺得這樣有什么問題,甚至全天下都在稱贊該女子時,就更覺得可笑至極。 太平若能男兒定,何須女子上戰(zhàn)場? 沈季文微微嘆息一聲,為兩人各斟一杯酒,“可是安國公主的來歷成迷,旁人不清楚,你難道還不清楚么?” 大慶皇室從未公開過安國公主的身世,世人也只知安國公主乃是先帝自須臾山帶回的公主。大慶皇室對外宣稱,安國公主乃是為大慶而生,為平息大慶戰(zhàn)火而來,世人將之奉為傳奇神話,卻從未有人想過,安國公主究竟是何人,從未有人探究過,她的生身母親又是何人? 大慶男兒數(shù)以萬計,難道還找不出一人率領(lǐng)三軍,攘外安內(nèi)么?更何況當年安國公主受封之時,不過剛剛豆蔻年華,尋常人家的女子這般年紀,還被父母捧在掌心,她卻已經(jīng)跟隨著老元帥征戰(zhàn)四方,殺敵無數(shù)。 所有人都稱贊她的戰(zhàn)績、歌頌她的不敗,將她所有的奉獻視作理所應(yīng)當??蓲侀_這章 ,她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有著天下所有女子都有的憧憬期待。 她身上的謎題太多,母親是何人?為何在須臾山上?先帝為何獨獨封一個年幼的女子做安國公主,讓她輔佐幼帝? 方鏡辭也曾動用手下情報勢力去查探,可除了知曉她是先帝自須臾山上領(lǐng)回來的,別的一無所知。 并非沒有好奇過,只是處處皆不可查,便只得將好奇不安按捺下。 “‘安國’二字,便是安定國家之意?!鄙蚣疚耐豢陲嫳M杯中酒,“先帝為她賜下‘安國’封號,為的便是讓她輔佐陛下,使大慶安定和順?!?/br> 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之事,偏偏方鏡辭像是入了魔怔,瞧不清這章 。 方鏡辭自嘲一笑,再給自己斟滿酒,“我怎么會不知?”可拋開“安國”二字封號,她又該是何人? ——什么人考慮過這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