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逝元配重生后 第33節(jié)
賀七娘頭一次知道,原來真的會有人的目光跟蛇一樣。只消被看上一眼,她都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正想松開自己的手,賀七娘卻是發(fā)現(xiàn)方硯清身后一道舉刀砍來的身影。 “當(dāng)心!” 驚叫出聲,她下意識想要推開方硯清,結(jié)果,他卻用另一只手瞬時鉗住她,扯她入懷。 面對身后的偷襲,卻是不閃不躲。 馬蹄聲打破黑夜的靜寂,羽箭自后飛來,在賀七娘目眥盡裂的眼神里,釘入那偷襲之人的后背。 見著那人啷當(dāng)?shù)瓜?,栴檀率兩隊約莫十來人沖進(jìn)這條街道,賀七娘猛地倒吸一口氣,這才恍覺,她剛才竟是連呼吸都忘了。 栴檀停下馬,揮手示意身后的護(hù)衛(wèi)捉拿帶傷逃走的蒙面賊人。 賀七娘眼見栴檀翻身下馬,朝二人跑來,忙是掙了掙被方硯清鉗制住的手,輕輕推了推他,小聲叱道。 “栴檀來了,你松開?!?/br> 今夜實在見到太多意料外的東西,賀七娘此時見著栴檀的身影,竟是一瞬熱了眼眶,險些再一次掉下劫后余生的淚。 賀七娘暗道,今天的這場劫難,應(yīng)該算是過去了。 就是除開現(xiàn)在鉗住她的手,按住她的后腦勺,叫她一動不能動,甚至還得寸進(jìn)尺將下巴抵在她頭頂?shù)姆匠幥濉?/br> 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將全身力道壓在她身上,重得叫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且隱隱還能聽到他咬緊后槽牙的動靜,聽上去很是奇怪。 偏偏她被他牢牢嵌在懷里,完全沒法察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人走得近了,賀七娘斜眼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栴檀竟也濺了一身的血污,慣是清冷的一張臉,如今更冷了幾分。 艱難抽出一只手,賀七娘擠眉弄眼地沖栴檀求救,卻聽其驟然驚呼道:“郎君!” 栴檀語氣里的焦灼,無法忽視。 想起方硯清剛才掐著她臉頰時的失態(tài),賀七娘暗道不好,正想告訴栴檀,方硯清剛才不管不顧地迎上了那群人甩出的白霧。 話未及出口,看清方硯清情況的栴檀停在二人一步之外,飛快同賀七娘央道。 “娘子,郎君應(yīng)是犯了頭疾?!?/br> “遠(yuǎn)松和我今日都被帶進(jìn)了圈套,眼下實在不能走開?!?/br> “還勞你幫照顧郎君?!?/br> 作者有話說: 晚上0點前再加一章 沒錯~~狗東西其實是個瘋子~~很好~~抱鍋蓋溜走~~~~ 預(yù)收文《公主今天很惆悵》 一個鯉魚打挺,披頭散發(fā)的小公主拖著錦被奔到書案后,抓起已經(jīng)分叉的毛筆含在嘴里潤了潤。 世人眼中不學(xué)無術(shù)的小公主在這一夜,挑燈疾書。 天色大明時,姜窈之咬著筆蹲在椅上,盯著眼前鬼畫桃符般的筆墨發(fā)呆。 依她夢中所見,太子阿兄下江南時遇了好大一朵白蓮,啊不,好大一個美人兒,一時沒把持住,竟隱瞞身份同那位娘子有了一段情緣。 阿兄帶了朵白蓮回宮,將人納作奉儀。 在這之后,東宮上演了極精彩一出“奉儀一哭,良媛遭殃,奉儀一逃,良娣被貶,奉儀一笑,太子妃嫂嫂郁郁而終”的大戲。 想到那奉儀竟是成了新太子妃,自此同她的太子阿兄一生一世一雙人????! 姜窈之恨恨磨牙,咬得筆尖開花,嘴唇發(fā)黑——啊,忘了還沒洗筆! 欺負(fù)她的太子妃嫂嫂,做出這樣恬不知恥的丑事,阿兄是當(dāng)父皇母后都崩逝了不成? 正盤算著該如何在父皇面前好好給阿兄上眼藥,視線卻落在另一人的名上。 霍云霽,太子妃嫂嫂的弟弟,她的死對頭,兼那出大戲里,因嫂嫂早逝而棄了同她的婚約,自此與太子阿兄針鋒相對的“反派頭子”。 雖說她也早就想同他退婚了,可他是她的竹馬耶! 她又不是阿兄那種,轉(zhuǎn)頭就辜負(fù)青梅竹馬的薄情寡義之人。 這口氣,她必須幫霍云霽出! 搓搓下巴,姜窈之竄出宮,攔下戎裝端坐于高馬之上的霍云霽。 “阿霽,你喜歡白蓮花不?” ———— 自小,霍云霽就知道,為著江北部曲,他的阿姊會是太子妃,而他,會是蓮城公主的駙馬。 牽著那只小小的手守她到及笄,他仍覺自己對她,只有不得不的責(zé)任。 直到那日,她在冬日暖陽中抬頭,眼底浸入他的倒影,問他。 “阿霽,你喜歡蓮花不?” 那一刻,心如撞鹿...... 閱讀指南: sc~架空~請勿考據(jù)~ 2023.07.07文案修改留存 第26章 晉江文學(xué)城獨家首發(fā)(二更) ◎像那壇能讓他安眠的酒◎ 意識為刺骨疼痛所左右, 徹底墜入混沌浮沉之前,方硯清眼中所見的最后一幕,是他托起賀七娘的下頜, 欣賞她面上為他所染的血污時,她由深藏驚懼、轉(zhuǎn)至慌亂凸顯的眼神變幻。 她不過普普通通的鄉(xiāng)間釀酒女, 無法分辨出風(fēng)中的馬蹄聲也屬正常。 可她在發(fā)現(xiàn)偷襲之人后, 想要推開他的動作, 倒令方硯清覺得有些意思。 想要再靠近一些,看清她那雙眼睛到底想說什么。方硯清就這般將人扯入懷中,卻又懶得去躲閃身后的偷襲。 反正, 遠(yuǎn)松他們會處理的。 他現(xiàn)在,只想看看賀七娘在發(fā)現(xiàn)她的擔(dān)心純屬杞人憂天后, 那雙映了他影子在其中的眼睛, 里頭又會有怎樣的情緒變化。 是不是,會跟方才一樣有趣? 可惜,方硯清還來不及看清,額角沿至百會xue的劇烈疼痛就已將他左右, 意識被徹底驅(qū)逐, 隨即被猛然投入一片混沌之中。 在這恍惚之間,方硯清感覺自己好似成了這片混沌里的一抹幽魂。 他能聽見, 亦能感知到, 卻無法控制真實的他, 趕緊睜開他的雙眼。 不過, 原來鬼魂也會感知到疼痛嗎? 感知到一陣比一陣激烈, 且一次比一次延長的痛楚, 方硯清冷笑著撣了撣衣袖, 靜靜等待。 疼痛再次洶涌襲來, 方硯清用力攥緊雙手,想要借助這股力去驅(qū)除腦內(nèi)劇痛。 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反正總會結(jié)束的。 忽地,一聲痛呼入耳,緊接著,有什么東西在他的手臂處試探著碰了碰,然后又躲開了去。 這樣的試探引起了方硯清的興趣,他盯著自己的手臂,并未如以往一般,將這不知好歹的玩意兒甩開,反而是饒有興致地等著它的再一次試探。 他看不見它,但這并不妨礙他對其故作不知,從而將它引入己方設(shè)下的陷阱。 這個計策,他尚是垂髫小兒時就已熟知。 只不過,等他抓到它的時候,他一定會立馬將它徹底捏碎...... 果不其然,那蠢笨的玩意兒沒過多久就再次攀上他的手臂。在他手臂上一點一點的試探,見他好似全然無知后,竟還得寸進(jìn)尺地伸向他的后背。 嘖嘖,無趣卻又蠢笨。 方硯清輕蔑地笑了笑,正想抓住那作亂的蠢東西,將其一寸寸捏碎,那家伙卻是一下一下,沿著他的脊背輕撫起來。 呵!摸狗呢? 面色晦暗,方硯清微皺起眉,看來,單是將它捏碎都是便宜了。 他低頭轉(zhuǎn)動手上被血弄得看不清本色的戒子,琢磨到底是將這玩意兒挫骨揚(yáng)灰還是扒皮抽筋,來得更解氣些。 未等他擇定折磨的手段,卻有一股淡淡的酒香穿過混沌,闖入他的鼻間。 這味道,不錯。 挺像那壇能讓他安眠的酒...... 貪婪嗅聞這股酒香,方硯清的頭痛得到一絲緩解。連帶著,便是那冒犯了他的蠢笨玩意兒,都變得沒那么難以忍受了。 那么這次,就放過它吧。 方硯清如是想著。 誰知,他不過才稍稍動了這個念頭,那抹酒香竟隱約有了消散的跡象。 方硯清眼神一冷,立時沖虛空中伸出手,在其徹底消散前,將這抹酒香牢牢攥入手中。 刺痛難忍的太陽xue為酒香所安撫,方硯清終是有了少許精力,得以將這片混沌巡視一圈。 只不過,他還是沒能找到出口。 反倒是疼痛而緊繃的肢體,得到了片刻的緩解。 見狀,方硯清索性找了塊地兒躺下。眼皮酸澀,他想要闔眼睡一覺。 可恨的是在半夢半醒之際,總有人喋喋不休地在他耳邊嘀咕。 “栴檀,栴檀!幫幫我,我,我的手快被他勒斷了!” 嘖,這聲音,聽上去像是賀七娘。她又叫栴檀做什么?日日跟她混在一起,栴檀都不似以往了。 “你快想法子啊?!?/br> 嗯?栴檀?她讓誰想法子?難道今日請君入甕的局被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