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鄭華出來，向他?們轉(zhuǎn)告了皇后的話?；屎笞屗?們先回去，還說眼下朝中的事務(wù)都?要仰賴他?們，所以他?們不能生病，讓他?們先回去，這話就給了他?們臺階下，他?們回去也能心?安理得一些了。

    于是他?們將?奏折交給了鄭華，千叮嚀萬囑咐等皇帝醒了一定?要盡快處理，鄭華接過奏折連聲應(yīng)是，目送他?們離開后，便抱著?奏折回到了內(nèi)殿。

    林禎剛給皇帝喂了藥，轉(zhuǎn)頭看到鄭華抱了厚厚一疊奏折進來，不禁蹙眉：“這么多？”

    鄭華也很愁，應(yīng)道：“都?是江南旱災(zāi)地區(qū)的急報，等著?陛下審批的?！?/br>
    林禎問他?：“本?宮可?以看嗎？實在著?急的話，也許本?宮可?以先幫忙出謀劃策?！?/br>
    鄭華猶豫道：“這個，奴才?也不能做主?！?/br>
    雖說本?朝沒有規(guī)定?后宮不能干政，但是皇帝也沒說過可?以讓后宮干政，鄭華怕皇帝醒了會責怪林禎和他?自?作主張。但是想到以前皇帝就經(jīng)常帶奏折去棲鳳宮一邊陪林禎一邊批折子，興致來時甚至還教林禎處理國事，想來應(yīng)該是不在意林禎干政的吧？何況眼下陛下還不知道要昏迷多久，災(zāi)區(qū)的事情可?不能久拖，拖一天就會有很多百姓因此喪命。

    權(quán)衡了一番，鄭華小聲道：“也許可?以？如果過后陛下要問責的話，就說是奴才?的意思?！?/br>
    林禎聞言便放心?地拿起奏折看起來，邊看邊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到時候陛下要是真的問起，本?宮不會將?責任推到公公你身上的?！?/br>
    鄭華看著?林禎坐在龍床邊上低頭認真看奏折的樣子，不禁感激涕零，為皇帝，也為自?己。他?多希望此時皇帝是清醒的，讓皇帝親眼看看林禎為他?做到了什么程度，讓皇帝記住林禎的好，以后更加善待林禎。

    第224章 224.晉江文學(xué)城獨家發(fā)表

    沈定中途昏昏沉沉地醒了幾次, 看?到林禎的背影后又安心地合上眼睛，他實在太累了，也很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安穩(wěn)地睡過一次好覺, 他只想這樣永遠地睡下去, 在林禎的?身旁。

    有?好幾次林禎并沒有發(fā)現(xiàn)皇帝醒來過，她包攬了大臣們遞給?皇帝的?奏折。之前在棲鳳宮的?時候，皇帝也經(jīng)常給她講朝廷和國家的事，加上她小時候也看?過不少史書, 對處理旱災(zāi)這種事情也有?一些心得, 因為災(zāi)區(qū)的?情況不能耽誤, 林禎就代替皇帝批了大臣們的奏折，并?且給?大臣們提供了處理的?方案。

    但因為拿不準大臣們對她越過皇帝批奏折這件事持什么態(tài)度，她也不敢親自出現(xiàn)在大臣面?前, 批好的?奏折她都是讓鄭華送出去給?大臣們, 對外聲稱這些奏折都是皇帝醒來的?時候批閱，由太監(jiān)代?筆的?，但皇帝還需要靜養(yǎng), 所以?暫時不能接見他們。

    大臣們看?著奏折上蒼勁有?力的字跡也不像是女子寫的?, 而且寫在奏折上的?備注見地也十分犀利獨到，所以他們完全沒有懷疑鄭華說的話?, 以?為真是皇帝批閱的?奏折, 就歡天喜地地拿下去照著辦了。

    林禎就這樣一邊批奏折一邊照顧昏迷中的?皇帝，十分辛苦，好幾次鄭華都于心不忍勸她回去休息, 她卻說：“如今陛下昏迷不醒, 朝中又有?要事，本宮作為皇后, 怎么能心安理得置之不顧，還是先等陛下醒來再說吧。”

    鄭華聽了這話?后感動不已，下意識地將林禎和孝德皇后做了對比。孝德皇后是賢惠穩(wěn)重，可是如今這種境況換做是孝德皇后在，孝德皇后不一定能做得比林禎好，她最多就能照顧好皇帝，安撫后宮嬪妃的?情緒，在政事上的?氣?魄可能沒有?林禎的?強。

    如此看?來，當初皇帝選擇了林禎作為繼后還是很明智的?。

    因為大臣們每日送來清心殿的?奏折都即使得到處理，大臣們就都以?為皇帝真的?醒來了，于是就安心了很多，按部就班地處理著江南旱災(zāi)區(qū)的?事務(wù)，除了不能面?對面?跟皇帝匯報進度以?外，朝廷的?運轉(zhuǎn)一切如常。

    正是因為大臣們以?為皇帝已經(jīng)?醒了，也有?不少大臣要求見皇帝商量要事，鄭華進來匯報給?林禎，林禎見不是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便讓鄭華告訴那些大臣將奏折留下就好，人就不要進去了，以?免影響皇帝休息。

    鄭華的?態(tài)度強硬，大臣們也不敢硬闖清心殿，加上他們找皇帝的?事情也不是很急的?事，只是多日未見皇帝，想借此機會來看?望皇帝，在皇帝面?前露個臉，顯得他們勤政愛民，于是只好訕訕地回去。

    這日林禎在處理大臣們送來的?奏折，鄭華又匆匆進來匯報道：“皇后殿下，中書令大人有?急事求見?！?/br>
    林禎這幾日聽多了這種大臣求見的?話?，已經(jīng)?習(xí)慣了，熟練地推脫道：“你?問他有?什么急事，不是很急的?將奏折遞進來就好?！?/br>
    鄭華便出去，笑瞇瞇地對焦急地等在外頭的?孫中書令道：“中書令大人，陛下有?旨，不是火燒眉毛的?事，您留下奏折就可以?先回去了，他批好奏折后會讓人送去給?您的??！?/br>
    孫中書令卻說道：“可是這件事十分急，事關(guān)?災(zāi)區(qū)百姓能否過個好年，明年能否耕地種田，還請鄭公公通融一下，讓本官進去和陛下商議。”

    鄭華哪里敢讓他進去跟皇帝商量，皇帝壓根就沒醒過來，讓他進去不就穿幫了嗎？于是他為難地對孫中書令說：“這個，這時候恐怕不是很方便，陛下剛歇下，他病還沒好全，需要休息?！?/br>
    孫中書令焦急道：“這并?不會耽誤陛下很多時間，本官只是來跟陛下要個審批，陛下只要同意之后簽字蓋章就好了?！?/br>
    見孫中書令的?著急不像是作假，鄭華也怕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耽誤不得，猶豫了一下只好對他說：“那還請中書令大人稍等片刻，奴才進去通報一聲?！?/br>
    孫中書令連忙拱手?道：“那就有?勞鄭公公了?！?/br>
    鄭華行色匆匆地走進內(nèi)殿，對林禎說道：“皇后殿下，中書令大人有?災(zāi)區(qū)的?要事要跟陛下商量，看?起來不容耽誤，您看?……”

    林禎頭也不抬地對他說：“那你?問一下，是什么要緊事?！?/br>
    鄭華只好出去詢問孫中書令，孫中書令沒想到如今見皇帝一面?居然如此困難，心想皇帝已經(jīng)?病得這么嚴重了嗎，這和皇帝以?往的?作風大相?徑庭啊。

    但此時他也沒那么多時間去質(zhì)疑了，他對鄭華說：“陛下早前撥了五百萬兩白銀去賑災(zāi)，現(xiàn)在第一批賑災(zāi)的?糧銀已經(jīng)?抵達了災(zāi)區(qū)?？墒菫?zāi)區(qū)來報，受旱地區(qū)進一步擴大，原定撥的?糧銀不夠用，需要再和陛下商議追加部分賑銀。此事事關(guān)?災(zāi)區(qū)百姓的?性命，非同小可，還請鄭公公通融通融?！?/br>
    聽了這話?，鄭華的?表情也凝重起來，他跟在皇帝身邊多年，關(guān)?于朝廷的?事他也耳濡目染，也深知皇帝脾性。事關(guān)?民生百姓，皇帝只要有?意識，哪怕病得動不了，也要優(yōu)先處理。如今皇帝是昏迷不醒所以?不知情也無法處理，但如果?他醒來知道自己錯過了最佳處理的?時間，造成了百姓的?損失，他一定會自責不已。

    但如今宮里宮外主事的?人都是皇后，鄭華拿不準孫中書令看?到近期的?國事都是那個被?大臣們視為“黃毛丫頭”的?小皇后處理的?，會是什么態(tài)度，也不知道皇后愿不愿意接見孫中書令，所以?他只好對孫中書令道：“那請大人再等等，奴才再進去匯報一聲?！?/br>
    孫中書令雖然很急，但也只能等他進去匯報。

    林禎聽了鄭華轉(zhuǎn)達孫中書令的?話?后，也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筆和奏折，皺起眉頭很是凝重地想了想，才對鄭華說：“那就請他進來吧?！?/br>
    鄭華走了出去，將孫中書令請了進來，路上小聲地提醒孫中書令道：“中書令大人，如今陛下病重，一會你?進到內(nèi)殿，不論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太過驚訝，出去也不要聲張，咱們處理好要事最重要，好嗎？”

    孫中書令聞言心里詫異不已，心想難道皇帝真的?病得很嚴重嗎？他忐忑地應(yīng)道：“好，本官知道了，今日面?圣之事本官絕口不提?！?/br>
    得到孫中書令的?承諾，鄭華這才放心地撩起內(nèi)殿的?門簾請他進去，孫中書令低著頭弓著腰走進去，沒等看?到皇帝，就先對著前頭跪下叩首道：“微臣叩見陛下。”

    但是回答他的?卻不是皇帝的?聲音，而是一個和皇帝聲音相?去甚遠的?、稚嫩而清脆的?女聲。

    “中書令大人請起?！?/br>
    孫中書令驚訝不已，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只見跟他說話?的?居然是坐在榻上的?皇后。他又下意識地看?了眼龍床的?方向，床簾緊閉，皇帝應(yīng)該躺在里面?，他遲疑道：“皇后殿下，陛下他又歇下了嗎？”

    林禎這才愁眉緊鎖地對他坦白道：“實不相?瞞，陛下還沒清醒，這些天都是本宮在處理你?們呈上的?奏折。但為了不引起朝廷動蕩，本宮只好對外聲稱是陛下處理的?，這幾日求見陛下的?大臣本宮也都讓人打發(fā)了。只是你?今日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求見陛下，本宮才讓你?進來，還請大人過后不要聲張。現(xiàn)在大人有?什么事就跟本宮說吧，本宮看?看?本宮能不能幫上忙?！?/br>
    孫中書令聽了林禎的?話?后震驚不已，他看?過那些奏折，批閱的?注釋和解決的?方案都十分成熟有?道理，完全看?不出來是林禎這個才十幾歲的?小皇后能有?的?見解。他驚訝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接受林禎在朝政上的?實力也許完全不亞于朝中任何一個大臣的?事實，心中對林禎的?魄力敬佩不已，但敬佩歸敬佩，事關(guān)?國難，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跟林禎說，林禎又能不能真的?處理好。

    可是如今皇帝還未清醒，他不跟皇后說，也沒人可以?幫得上他的?忙，所以?他只好猶豫又為難地對林禎說道：“回皇后殿下，是這樣的?，災(zāi)區(qū)范圍擴大，原本撥去賑災(zāi)的?銀兩和糧食都不夠，江南巡撫請求陛下再開國庫撥款，但是國庫只有?經(jīng)?過陛下的?同意才能開，可如今陛下昏迷不醒，這事恐怕辦不成……”

    林禎卻想也不想就問道：“還缺多少？”

    孫中書令話?還沒說完，就被?林禎打斷了，他不知林禎為何這樣問，一時愣住，直到林禎再次問他：“本宮問你?，賑銀還需要多少？”

    孫中書令像是終于反應(yīng)過來林禎在問他話?，連忙回答道：“回皇后殿下，臣等粗略估計，大概還需要一百萬兩白銀?！?/br>
    聽到這話?，林禎眉頭皺得更緊了，她思索了一會兒才問道：“這一百萬兩白銀很急著用嗎？”

    孫中書令回答道：“這一百萬兩是修建水利的?預(yù)算，原先撥去災(zāi)區(qū)的?糧銀足夠支撐那里百姓一個月的?生活，若說急，也不是非常急，只是水利能早日修好的?話?，災(zāi)區(qū)的?百姓就能早日恢復(fù)正常的?生活，來年春天也能及時耕種，不影響明年的?糧收和稅收。”

    聞言，林禎才松了一口氣?，她對孫中書令說道：“如今陛下昏迷，本宮也沒有?權(quán)力幫你?開國庫撥款，但是本宮私庫還有?一些黃金，折合成白銀大概有?十五萬兩，雖然遠遠不夠預(yù)算，但也許能先解燃眉之急，等撐到陛下醒來就好?！?/br>
    聽了林禎這話?，孫中書令不知怎么的?想起去年帝后大婚在即，西南邊界動蕩，朝廷來不及撥糧草，林敬則就從皇帝給?皇后的?聘禮中拿了部分黃金奔赴前線的?事。而皇后現(xiàn)在又能拿出那么多黃金出來，想來那些黃金就是當初林敬則拿剩下的?聘禮，否則皇后才進宮不到一年，以?她的?俸祿肯定沒有?這么多，也沒聽說過她或是林敬則受賄的?事。

    想到林禎居然將皇帝給?她的?聘禮都用在朝廷和百姓身上，孫中書令對她的?敬佩更上一層樓，至此他對林禎再無一點偏見，對于林禎越權(quán)處理朝政一事也沒有?任何意見了。像林禎這樣舍己為民的?皇后，跟那些獨攬大權(quán)只為了滿足私欲的?禍國妖女絕非是一路人，他也就不用擔心了。

    他動容道：“如此甚好，皇后殿下如此大義，災(zāi)區(qū)百姓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對您感激不盡的?。”

    林禎嘆氣?道：“本宮不用他們感激本宮，只要他們能重建家園，好好生活，就是對本宮的?回報了。只是本宮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時候才能清醒，這些錢能不能撐到陛下醒來開國庫撥款?！?/br>
    孫中書令是個很少阿諛奉承別人的?人，但現(xiàn)在也忍不住跟林禎說起了漂亮話?，他寬慰林禎道：“有?皇后殿下的?仁愛庇佑，一切都會順利的??！?/br>
    林禎微微一笑，道：“那就借中書令大人吉言了?！?/br>
    孫中書令拿到林禎給?他的?一萬多兩黃金時，看?到林禎眉頭皺都不皺一下的?反應(yīng)，好像一點都不心疼一樣，不禁在心里感嘆為何皇帝當初要力排眾議娶林禎為皇后，而他那個心比天高的?女兒也會心悅誠服地歸順林禎了。

    林禎她能當皇后，絕非是靠祖蔭和運氣?，也并?非偶然，而是她真的?具備有?當皇后的?能力和素養(yǎng)，國家能有?這樣深明大義的?皇后，實屬大幸。

    孫中書令帶人清點了黃金，又接過林禎的?懿旨，便匆匆地帶著這幾箱黃金離開了。玉蘭看?著主子攢了這么久的?財產(chǎn)就這樣被?拿去賑災(zāi)，還有?些替主子感到不值，對林禎說道：“殿下，您讓人把您的?私房錢全拿走了，以?后您在宮里還怎么打點??？這宮里的?人都是看?錢行事的?，您也不是不知道，今后該有?多難啊?！?/br>
    鄭華也是這樣想的?，他當時還勸林禎，若是這筆錢不急著用，可以?先等皇帝醒來再撥款，這些錢還是她留著用，沒必要委曲求全，但是林禎很堅定要把財產(chǎn)都捐出去，還說她在宮里不愁吃穿，用不著這些黃金，拿去賑災(zāi)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為災(zāi)區(qū)捐完了自己的?私房錢一事很快就傳遍了宮里宮外，這下所有?人都知道皇后的?大公無私了。她把皇帝給?她的?聘禮全用在了國家和百姓身上，真正地體現(xiàn)了一國之母的?氣?度和無私，一時間得到無數(shù)人的?敬愛和崇拜，不僅是災(zāi)區(qū)百姓，還是全國人民。

    皇后的?壯舉傳到民間，一時間各地富豪也紛紛效仿皇后，有?錢出錢有?糧出糧，有?力出力，賑災(zāi)物資從全國各地源源不斷地運往江南受災(zāi)地區(qū)。

    原先還愁云慘淡的?江南巡撫沒想到還有?這一出，這些物資完美地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都不需要他為了重建災(zāi)區(qū)而犯愁了。他帶人去清點了已經(jīng)?抵達的?物資和路上的?物資，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完全不用朝廷撥款了，一時感動不已，這將會在他就任江南巡撫的?一生中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政績，而這些都是皇后的?功勞，他甚至想在家里為皇后立個長生牌把皇后供起來。

    災(zāi)區(qū)的?百姓也是這樣覺得的?，后來重建好家園后，他們在當?shù)毓俑?支持下，用沒用完的?捐款在當?shù)亟俗屎髲R，廟里供奉的?正是林禎的?神像。

    第225章 225.晉江文學(xué)城獨家發(fā)表

    林禎幫忙處理了幾天國事, 感覺好像朝廷處處都要錢，終于讓她對金錢有了危機感，想到?自己平日?在宮里花銷那么大, 不禁有些心虛, 也許自己今后?該節(jié)約一些，能給國庫省點錢就省點錢。

    她這段時?間不僅要替昏迷不醒的皇帝處理?國事，宮里的庶務(wù)也需要她來處理??；实圻@邊離不開人，她只好讓尚宮將賬本直接送到清心殿來。

    看完宮里的開支, 林禎沉默了一下, 對尚宮說：“如今國難當頭, 國家正是要錢的時?候，這個月開始，每個宮的開支都減少五分之一, 直到?江南旱災(zāi)結(jié)束?！?/br>
    尚宮應(yīng)道：“是, 奴婢知道了?！?/br>
    鄭華將尚宮送出?門，就看到?孫修媛遠遠朝清心殿這邊走來，身后?的宮女好像還提著什?么。

    皇帝病重?這段時?間, 即使林禎下令不許嬪妃靠近清心殿打攪皇帝休養(yǎng), 但還是有不少急于邀功的嬪妃每日?都過來一趟，拿著吃食想以此為借口進?去看望皇帝?？墒腔实鄄]有真的醒來, 鄭華也不想讓她們?進?去打攪林禎批折子, 每次她們?來都軟硬不吃地把她們?勸回去了。

    現(xiàn)在看到?孫修媛過來，鄭華第一反應(yīng)就是孫修媛跟其他嬪妃的目的一樣，都是想進?去看皇帝邀寵的, 下意識就有些不喜。他守在殿門口專門等孫修媛來到?跟前, 皮笑?rou不笑?地對孫修媛說：“喲，今兒是什?么風把修媛娘娘吹來了？”

    孫修媛大概是行?得正坐得端, 并沒有發(fā)覺鄭華的陰陽怪氣。她走到?殿門前，讓宮女將裝著點心的食盒拿上來，對鄭華說道：“本宮過來，是給皇后?殿下送些吃食的?；屎?殿下這段時?間照顧陛下辛苦，還要處理?后?宮的事務(wù)，本宮不能幫皇后?殿下分擔，屬實慚愧。所以只能做一些皇后?殿下愛吃的點心過來，希望皇后?殿下笑?納，還請鄭公公幫忙送進?去給皇后?殿下?！?/br>
    聽了孫修媛的話，鄭華沉默了一下，覺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羞愧極了，連忙接過孫修媛遞給他的食盒，賠著笑?道：“原來是這樣，修媛娘娘有心了，皇后?殿下要是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奴才這就幫您把點心送進?去。”

    孫修媛道：“那就有勞鄭公公了，沒什?么事本宮就先回去了?！?/br>
    鄭華對孫修媛大為改觀，之前他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孫修媛如此懂事，對皇后?這么友善？看來從今日?起，他在后?宮要討好的人又多了一個。

    他目送孫修媛離去后?，這才拿著點心進?殿里。不過他也不敢疏忽，嬪妃們?送進?清心殿的東西一向是要先試毒的，他讓宮人試了毒，一切正常后?，才拿到?林禎跟前。

    林禎還在伏案批閱奏折，忙了大半天估計也是餓了，見他進?來就可憐兮兮地跟他哀嚎道：“鄭公公，殿里有沒有什?么吃的，我好餓?！?/br>
    鄭華連忙應(yīng)道：“哎，皇后?殿下，有的有的，奴才這就給您拿來。是孫修媛剛送過來的點心，奴才看了一眼，還熱乎著，您趁熱吃?！?/br>
    林禎聽說是孫修媛送來的點心，也來了興致，她湊上來問道：“這是孫修媛送來的？她怎么想起來給我送點心了？”

    鄭華解釋道：“孫修媛說您這段時?間辛苦了，她也沒什?么能幫得上忙的，所以只能給您做一些點心吃?！?/br>
    林禎看了眼食盒里精致香甜的點心，迫不及待拿起一塊放進?嘴里，酥軟香糯，入口即化，好吃得讓她連連感嘆道：“這也太好吃了吧，孫修媛的廚藝原來這么好，以后?有空了我要多去她宮里蹭吃蹭喝才行??！?/br>
    見林禎吃得這么開心，鄭華也打心底高興，笑?著對她說：“皇后?殿下您慢點吃別噎著，奴才給您倒杯茶過來?！?/br>
    林禎吃飽喝足，又有精神投入到?政事上，她現(xiàn)在可算是明白為什?么皇帝每天都那么忙了，這些奏折是壓根就看不完啊。

    皇后?推崇節(jié)儉的消息傳到?后?宮，嬪妃們?都不太樂意，特?別是那些低階嬪妃，本來分到?她們?手中的東西都是剛好夠用，現(xiàn)在還要扣掉五分之一，那她們?豈不是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張淑妃大手大腳過慣了，一聽說今后?吃穿用度要少掉五分之一，她就特?別不滿意，在自己的寢宮里跟林依和依附她的嬪妃指桑罵槐道：“怎么好端端的要節(jié)省，皇后?她到?底知不知道后?宮的情況啊，說節(jié)省就節(jié)省，后?宮的嬪妃做什?么不要花錢？她皇后?用的都是最好的，得到?的也是最多的，衣食無憂，肯定不會理?會我們?這些嬪妃生活有多困難，本宮還有四?個孩子要撫養(yǎng)呢，皇后?這是要本宮和孩子們?喝西北風去嗎？”

    嬪妃附和道：“就是，嬪妾的日?子已經(jīng)?過得夠清貧了，嬪妾一餐就三菜一湯，每天就一份水果，木炭更是緊巴巴地用，要是再少五分之一，嬪妾都不知道嬪妃該怎么活下去了。”

    “皇后?就是沒孩子所以才有恃無恐，她怎么能懂淑妃娘娘要養(yǎng)孩子的辛苦，估計她也沒機會懂了?！?/br>
    林依道：“皇后?要推崇節(jié)儉，她自己卻不帶頭做榜樣，我們?這些嬪妃肯定不服。她這個月底的千秋節(jié)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她怎么不干脆取消掉，那樣不是省下更多錢？也省得我們?替她慶祝生辰?！?/br>
    說到?千秋節(jié)，張淑妃等人就想起來這回事。以往的千秋節(jié)都是提前一個月準備，但是今年林禎的千秋節(ji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皇帝病倒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皇帝身上，所以忘了有這一回事。而林禎自己作為當事人居然?也沒一點反應(yīng)，是忘了還是什?么原因？

    不過不管怎么說，最好就是不過，她才不要去祝賀林禎呢。

    林禎是真的沒有意識到?她生辰快到?了，她這幾天忙得暈頭轉(zhuǎn)向，每天睡覺前是奏折，睡醒看到?的第一樣?xùn)|西就是奏折，連自己叫什?么都快忘了，更別說過生辰了。

    還是內(nèi)侍省的大太監(jiān)求見，說要給她過目今年千秋節(jié)的清單，她才猛地想起來有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