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農(nóng)場,不是動物園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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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 第4章 地主兒子救人犧牲的事跡,讓整個村莊陷入悲痛以及深深的自責氣氛。 農(nóng)村葬禮風俗,必須有孝子扛幡,如果沒有兒子或者太小,就找兄弟家的,沒有兄弟,那再遠一些的表兄弟,總之,必須有血緣關(guān)系。 強子扛幡。 命是人家救的。 書記親自主持葬禮,哭的老淚縱橫:“我們都錯了啊,世界上哪有絕對的好人壞人,更何況和咱們一樣的人?!?/br> 地主兒子下鄉(xiāng)這段時間里,可謂受盡屈辱。 哪怕村里的小孩子都可以肆無忌憚向他身上扔石頭。 可他,以怨報恩。 就這樣,地主兒子一夜之間完成華麗大變身,從人人唾棄的資本家后人,變成了英雄。 還登上了縣報紙。 強子沒有第一時間把看到還有個女人的事告訴家人,他嚇壞了。 地主兒子撈上來時白的嚇人,泡的都起皺了,父母狠狠摁著他跪下磕頭,感激救命恩人的大恩大德。 他第一次見尸體。 還是因為他死的。 再然后葬禮一系列折騰。 那個時候,他對于男女之間的認知停留在親親會懷孕,但是,他同樣多少知道,那么晚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蘆葦蕩,還光著身子,顯然不正常。 他不敢說。 村里人全都飽含熱淚議論地主兒子,看他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大概過了半年多生活才恢復正常。 父母聽到后目瞪口呆,問他:“那女的是誰?” 強子不確定。 當時都快淹死了,隱隱約約的,有點像村里的二嬸子。 二嬸子外地嫁過來的,一口別扭的外地口音,男人早先外地混,有說拐來的,有說不是良家出身,反正,她性格和村里傳統(tǒng)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她眼窩深,大眼睛,高鼻梁,皮膚白皙,有種異域風情的美。 她不怎么在意男女界限,想和哪個男人說話就說,同時也開得起帶點顏色的玩笑。 總之,村里的男人喜歡她,女人則厭惡。 某種程度上,她和地主兒子有點相似,同被孤立。 強子父母陷入長久的沉默。 父親咬牙切齒說:“你眼花了,看錯了,壓根沒什么女人,記住沒?” 強子還不懂,堅持道:“絕對沒有,那個女人當時看了我一眼才跑的?!?/br> 然后挨了頓暴揍。 如果說出去,打斷他的狗腿。 等長大后他才徹底明白父母的意思。 不管什么情況,他的命,是地主兒子的命換來的,他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 他不能敗壞恩人的名譽。 哪怕是真的。 一年年過去,他結(jié)了婚,有了孩子。 李奶奶,一直沒再婚。 強子這才意識到忽略了什么,就像梁錦繡說的般,如果他告訴李奶奶那天看到了什么,李奶奶或許不會再嫁,但絕對不會這么守著。 他間接害了她。 他幾次暗下決心走到李奶奶家門口,一次次返回。 怎么說? 過去那么多年了。 為什么當時不說? 牽扯到恩人,牽扯到李奶奶,還有二嬸子,以及太多太多。 他算不算恩將仇報? 就這樣,時間繼續(xù)流逝,勇氣就像個泡泡,越大越容易破,他顧慮越來越多,越來越無法說出口,反之,愧疚日夜啃噬。 李奶奶的一輩子,就這樣毀了。 他是半個罪人。 “嬸,我不是東西,這些年里,我都不敢正眼看您。”話說出口,強子有種釋然的解脫,那秘密,沉甸甸的,讓他無時無刻背負著良心折磨,他狠狠抽了自己幾個大耳光,一點都不痛,“您打我罵我吧,殺了我都行,只求您別氣著自己的身子?!?/br> 他比梁錦繡更擔心。 為愛跳井,為愛不顧那個時代最忌諱的出身,為愛守寡幾十年。 到今天,全是泡影。 他早已不是當年的小孩子,他成了經(jīng)歷過一些事的中年男人,非常清楚,那晚上發(fā)生了什么。 什么樣的男人才會大半夜和一個有婦之夫幽會。 李奶奶,幾乎沒有一點反應,靈魂好像不知道飄去了哪里,盯著夜色中的某一點,好一會,才輕輕攙扶起強子。 她聲音如往常般溫柔,她說:“好孩子,起來吧,嬸不怪你?!?/br> 她太平靜了。 平靜的讓人說不出一句勸慰的話。 月亮爬上了樹頭,滿地婆娑,晚風吹過,像一地碎了的時光。 李奶奶慢慢站起來,轉(zhuǎn)身走了,她好像沒看到兩人,甚至連陪伴她大半輩子的草龜都忘記了。 強子想追上去,梁錦繡拉住,輕輕搖了搖手。 就像那只到現(xiàn)在依舊不吃不喝等死的白頭翁般,現(xiàn)在的李奶奶,身處另一完全封閉的空間,回來還是走,取決于她自己。 梁錦繡慢慢跟在后面。 走了一會發(fā)現(xiàn)不對,不是回家的方向。 二奶奶家的方向? 李奶奶找她去做什么? 都說歲月從不敗美人,二奶奶比李奶奶大七八歲,七十多了,依然是美的。 她不像別的老太太穿大紅大紫,她喜歡淡雅的,有時候光線不好的時候,從后面看,還有年輕時候的影子。 但眼睛早花了。 她瞇著眼,好一會才看清來人是誰,詫異道:“老寡婦,怎么是你?” 整個村里,敢這樣喊李奶奶的,只有她一個。 李奶奶把蒲扇放在石頭上,坐下,反擊:“老狐貍,我來謝謝你?!?/br> “謝我?你不會老年癡呆忘了平常我都怎么罵你了吧?!倍棠陶痼@地睜大眼,然后意識到什么,盯著李奶奶的臉好半天,笑了,“你該不會知道那事了吧?!?/br> 李奶奶輕輕點下頭。 丈夫走后,村人內(nèi)疚不已,但已經(jīng)無法彌補。 她成了村里的團寵,整天有人送東西,她不收,直接放門口,半夜往院子里扔。 二奶奶不,別說送東西了,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好像第三年吧,當眾說她趕緊改嫁,不要留在村里當祖宗。 她還辱罵地主兒子,說都被他騙了,其實壓根不是個好東西,為此,差點成了村里的公敵,幸好是女人,如果是男的,估計早挨揍了。 二奶奶長嘆口氣:“可還是沒把你罵走,你說說你,咋就那么死心呢,再好的男人,至于搭進去一輩子嗎?” 不像強子般背負救命之恩,她無所謂的,說不是她的權(quán)利。 她有孩子,得為孩子著想,有這么一個娘,以后婚事絕對老大難。 李奶奶不想討論這個話題,盯著眼前的老冤家,認真道:“有些事,我想問問你?!?/br> 二奶奶爽快同意:“隨便問?!?/br> 李奶奶一字一句道:“你先勾搭的他,是嗎?” “我勾搭他?哈哈,一個人人喊打的地主崽子,你以為天下的女人都像你那么蠢?”二奶奶像聽到天大的笑話,指著鼻子道,“再說,你覺得我缺男人嗎?” 一口陳年惡氣泛著沫往上涌,二奶奶不顧李奶奶此刻臉色發(fā)白,惡狠狠問道:“一些話,我本來不想說的,既然你這么想,我就讓你徹底死心——你知道那個死男人經(jīng)常打我對吧?!?/br> 村里人,應該沒有不知道的。 那個時代,打老婆常見。 二奶奶沒有娘家人撐腰,她的娘家,在距離好幾百公里的外省。 好在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被打了,照樣嘻嘻哈哈的。 但那是表面。 有天晚上,被打后趁男人睡著,她悄悄跑到河邊,想著干脆死了算了,日子看不到頭,沒意思。 她遇到了地主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