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37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豪門逆子,在線養(yǎng)媽、命運(yùn)之輪(二戰(zhàn))、被宿敵錯認(rèn)后、和竹馬協(xié)議閃婚后、華夏導(dǎo)演,星際爆紅、共生(母女 futa)、唯念(兄妹骨科)
沈殿臣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些話不是他不會說,也不是非要趙盈說出來皇帝才想的明白。 歸根結(jié)底,是天子如今不待見他,他說什么,皇帝都會小題大做,借題發(fā)揮,跟他本身所言究竟是不是荒謬,根本就沒有關(guān)系。 要如何不動聲色拿下高士吉,具體如何還要同吏部兵部甚至徐照這個禁軍統(tǒng)領(lǐng)一并擬個章程出來。 趙盈是無心再插手這些了,她該做的做完了,就要往后退一退。 等高士吉被捉拿歸案問了斬,都不用她開口,涼州總兵一職出缺,自會有人首先想到徐冽。 而昭寧帝也是樂見徐冽上位的。 說來她倒該慶幸眼下這看似趙澄一枝獨(dú)秀的局面。 孫符送她出的清寧殿,沈殿臣當(dāng)然是留在殿中等著宋昭陽他們進(jìn)宮來議事了,趙盈伸了個懶腰,轉(zhuǎn)頭叫孫符:“我去慈仁殿看看澈兒,你不必跟著?!?/br> 他只誒聲應(yīng)下,又趕忙叫李寂,軟著聲兒幾乎是哄著趙盈的:“皇上吩咐奴才好生送了公主,這會子公主不想出宮,要去看看惠王殿下,叫李寂伺候著您過去吧?!?/br> 趙盈斜了李寂一眼,良久才短促的嗯了一聲,之后就再沒同孫符多說半個字,徑直邁開步子下了臺階,轉(zhuǎn)往內(nèi)宮慈仁殿方向而去。 她走得慢,孫符催了李寂一聲,李寂才小跑著追上去,一道遠(yuǎn)離了清寧殿這頭不語。 第327章 賜婚 清寧殿漸次隱在了二人身后,直到于宮道上再轉(zhuǎn)過一道彎,徹底不見時,李寂貓著腰叫了聲殿下。 趙盈下意識捏眉骨,腳步放緩。 周遭無人跟著伺候,只有李寂一人。 宮道上當(dāng)差灑掃的小太監(jiān)和小宮娥見趙盈是根本不敢直視的,一個個貓著腰請安見禮,更別說敢探聽她在與李寂說什么。 那可是最得寵的大公主,和大內(nèi)總管跟前最得臉的徒弟,半個兒子一樣對待的人。 等過了清安門,宮道上連宮人都變少了。 趙盈的腳步越發(fā)緩下來,李寂才壓了壓聲:“貴人叫奴才轉(zhuǎn)告殿下,昨兒貴人同皇上說起叫惠王搬出宮的這件事,皇上幾乎不假思索就答應(yīng)了?!?/br> 他就這么一句,趙盈聽來卻眉心一動。 她眼皮都跟著跳了兩下。 不假思索? “這是孫娘娘原話?” 趙盈冷不丁問了一句,李寂忙不迭點(diǎn)頭,跟著還特意補(bǔ)道:“貴人特意交代了奴才,一定要告訴殿下,皇上是不假思索答應(yīng)的。 貴人還說了,皇上看起來還是心疼昭仁宮,也心疼惠王的,可她瞧著,又不大像。 昨兒在貴人那兒說完這個事兒,也沒多坐坐,就說要去皇后娘娘宮里?!?/br> 去見了馮皇后? 趙盈嘖聲,轉(zhuǎn)而問李寂:“父皇昨日宿在了鳳仁宮嗎?” 她做晚輩的,無論如何也沒有打探長輩這種事的道理,何況還是君父。 可她既然問了,李寂還是如實(shí)答了她。 趙盈見他點(diǎn)頭,突然就明白了。 孫氏是會看人臉色的,昭寧帝明里對昭仁宮百般關(guān)懷,對趙澈也是如此。 但事實(shí)上孫氏不管是怎么開的口,昭寧帝都心生不快了—— 他自己也未必有多重視趙澈,畢竟趙澈如今成了個廢人,再指望不上,江山大業(yè),皇位傳承,與他無關(guān)了。 可那又怎么樣呢? 昭寧帝自己能嫌棄趙澈,孫氏卻不配。 在他眼里,孫氏之流也不過玩物罷了。 本該一輩子老老實(shí)實(shí)依附他,萬不該有別的想法。 自從未央宮一事,他把孫氏和姜氏一并疑心起,對昭仁宮就注定了不可能再似從前那般。 以往他或許也懷疑過,認(rèn)為她私下里與孫氏走的太近,不過有母親擺在那里,替她擋著,昭寧帝總愿意把她往好的一面去想,甚至?xí)J(rèn)為,是因?yàn)閷O氏眉眼之間同母親有幾分相似,她年幼喪母,重傷轉(zhuǎn)醒之后孫氏又真心待她一場,她才會對昭仁宮另眼看待。 彼時昭寧帝絕不會認(rèn)為孫氏不安分。 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小寵物,就像是當(dāng)日不知從何處跑到她上陽宮的那只白貓一樣,誰不喜歡呢? 時間久了,他慢慢發(fā)現(xiàn)孫氏也不是表面看來那樣柔婉和善的良善之輩,甚至生出自己的野心,那一切就都變了。 趙盈仰頭望天。 這四方的天,她確實(shí)是愈發(fā)看不得了,怎么瞧著都極不順眼。 “李寂?!?/br> “奴才在。” “昭仁宮,一貫還冷清著嗎?” 李寂默然一瞬:“前陣子冷冷清清,好在貴人平日與人為善,又有您交代吩咐,奴才平日留心著,才沒叫人為難了貴人和三公主。 如今……如今皇上又往來昭仁宮,恩寵看似不如從前,但后宮眾人之中,也還是貴人最得圣心,是以,殿下多慮了?!?/br> 可總有哪里是不一樣的。 趙盈倏爾笑了:“你回清寧殿當(dāng)差吧,我自己走走?!?/br> 李寂什么都聽她的,便不會忤逆她意思。 趙盈想著孫符是個人精,昭寧帝也不知如何防備著她,便又叮囑李寂:“你師傅要是問起,你便說臨近慈仁殿,我想起惠王腿傷,又傷心難以自持,恐見了惠王越發(fā)招惹他難過,便一個人到御花園散散心去,不叫你跟著,打發(fā)了你回去,旁的也不用多說什么,他精明的很,不會追問你?!?/br> 李寂又說好,就再也沒跟上趙盈的腳步。 這時辰金輪已高懸,今日日頭絕算不上毒辣,溫和的陽光灑落下來,打在人身上最是暖洋洋。 那位殿下今歲十五,背影卻似老嫗——李寂被這樣的念頭嚇了一跳。 若給殿下知曉,他恐怕死無全尸。 莫名的,他便是覺得,殿下的心是孤寂的。 無人與她相伴為伍。 這條宮道那樣長,她一個人,拖長一地剪影,走在宮墻之下。 紅磚碧瓦映襯著,她本該多姿多彩的人生,不知從何時起只剩下了一種顏色——黑色。 · 高士吉的事真要擬定也不多難,他在涼州多年,除去每年回京述職之外,也不得召見。 不拘尋個什么由頭,傳召他回京就是了。 如今三月里,他原本也就該是四月與十月各回京一次來述職,偶爾提前,并沒什么值得懷疑。 趙清在京城出了事,他固然害怕,但是京中傳旨,召他回京,他若拖延不回,反而是心虛壞事。 這些都是宋昭陽說給趙盈的。 其實(shí)是一件高興事都沒有。 原本宋懷雍和崔晚照的婚事是最該喜慶熱鬧一場,叫眾人都換換心情,偏宋太后一去,又行國喪,婚事只能暫且擱置。 結(jié)果也沒人曉得昭寧帝怎么想的——早朝的時候,他大手一揮,給趙乃明和唐蘇合思賜了婚。 婚期是禮部早就定下來的。 當(dāng)初柔然派遣使團(tuán)入齊,為和親而來,禮部就已經(jīng)著手準(zhǔn)備大婚事宜。 大吉之日選了三個,一個在五月,一個在八月,還有一個趙盈記得是在次年的七月,上上大吉,只是時間太久,未眠夜長夢多,昭寧帝給否決了。 現(xiàn)在要賜婚,婚期也只能選在八月,國喪終究還是要考慮進(jìn)去的。 但明明可以等到那個時候再賜婚的—— 唐蘇合思在京城待的久了,對這些中原禮數(shù)有了不少了解。 賜婚的旨意下來,她自然歡喜,內(nèi)府司也送了不知多少珍寶到四方館去。 她挑挑揀揀,尋了頂好的,帶去跟趙盈和宋樂儀分享。 趙盈對這些沒什么感覺,宋樂儀是一貫就不喜歡穿金戴銀,她是好心要分享好東西,二人不愿掃她的興,也就隨手挑了兩樣。 她就是孩子心性,坐下沒一刻,張口就問趙盈:“中原人說守孝,太后喪期不久,前陣子我還沮喪了一場,想著不知到何時才能得你們大齊皇帝的賜婚,可是怎么突然就賜了婚呢?” 她小腦袋歪了歪:“我們?nèi)崛灰灿袊鴨?,不過不是這樣的說法,國喪期間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也了解了好多的。 太后娘娘是常恩王爺?shù)拈L輩,婚期盡管定在八月,那時候是出了國喪,但現(xiàn)在賜婚做什么呢?” 沒有人知道昭寧帝心里在想什么。 婚是他賜的,沒有人能挑趙乃明的不是。 何況昭寧帝說的很清楚,于常恩王府而言,是雙喜臨門,永王在天之靈,也會倍感欣慰,趙乃明總算是長大成人,既為朝廷立了大功,又成家娶妻。 都說成家立業(yè),他是立業(yè)之后即刻成家,如此一來,可不是雙喜臨門嗎? 只是連唐蘇合思都明白的道理,昭寧帝未免太心急了些—— 送走唐蘇合思,宋樂儀把她帶來的東西信手放在一旁,都沒再多看一眼。 趙盈笑了笑:“表姐不喜歡這些,姚玉明卻最愛穿金戴銀,回頭都給她送去?!?/br> 宋樂儀是沒心思與她玩笑的:“元元,皇上現(xiàn)在賜婚,是為了抬舉常恩王。 可是趙澈是在他和杜知邑的看顧下受傷的,斷了腿,胡泰都說治不好。 這些天他性情大變,連我在宮外都有所耳聞,據(jù)說慈仁殿里近身伺候他的小宮娥,已經(jīng)被他吩咐人活活打死了五個。 皇上就算不責(zé)罰常恩王,也不該如此恩典,國喪期間要憑他福建之功給他賜婚——元元,父親說恐怕皇上有心要你離朝,你怎么一點(diǎn)不知道著急呢?” 趙盈端茶盞的手頓了一瞬,也僅僅一瞬而已:“他想讓我離開朝堂,我就一定要離開嗎?” 朝堂是天子的朝堂,天下也是天子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