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了...今天麻煩了...多謝...”程程朝著周圍的工作人員感謝了一圈，這才去卸妝、換回自己的衣服什么的。

    到這個時候，程程上車離開，卻不是回學(xué)校，她今天還有一個地方要去，和人約好了的。

    “離這里不遠(yuǎn)呢...”徐甜看了一下約定的餐廳，輸入地圖，嘀咕了一聲。

    “因為師兄的工作室本身就不遠(yuǎn)吧？這一片比較偏遠(yuǎn)，有好多攝影棚、錄音棚什么的......”程程回了一句。今天和她有約的就是李海倫，李海倫最近除了應(yīng)酬，都是呆在自己工作室這邊的。和程程相約時知道她今天到這邊拍廣告，把約定的地點定在附近的餐廳，這很正常。

    “李導(dǎo)的話，約你是想談首映式的事兒嗎？”徐甜發(fā)動了車子，車子開出去后隨口問了一句。

    雖說《周虹》在威尼斯電影節(jié)已經(jīng)首映過了，但還沒有正式上映，國內(nèi)這邊肯定是還要再做一次正式的‘首映式’的。

    “應(yīng)該不是吧，首映式的事情難道是師兄主持的嗎？”程程反問了一句，非常有道理呢——首映式這種東西，嚴(yán)格意義上應(yīng)該是出品方、宣發(fā)，甚至院線主張的，關(guān)導(dǎo)演什么事？導(dǎo)演可沒有那樣的‘權(quán)力’，除非導(dǎo)演本身就是大老板。

    聽到程程反問，徐甜干笑了一聲，心里罵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而她之所以會這樣‘有失水準(zhǔn)’，問出這樣的問題，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覺得程程和李海倫的關(guān)系不單純。這種‘不單純’并非是需要她來干涉的，事實上，她也沒那個底氣干涉。這種情況下，她就‘自動地’‘貼心地’，先給程程和李海倫見面找起理由來了。

    而現(xiàn)在看來，她顯然是多此一舉了...程程比她可坦然多了。這種程度的坦然都讓徐甜有些不明白了，她忍不住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程程，想要猜測揣度她的想法。然而根本看不出什么來，程程塞上了入耳式耳機，開始聽起了之前錄的臺詞。

    程程已經(jīng)在為接下來要出演的電視劇《君門深九重》做準(zhǔn)備了，就和之前為將要出演的電影電視劇做準(zhǔn)備一樣，她先把整個劇本從頭到尾讀了一遍并且在錄音棚里錄了下來。

    徐甜收回了目光，而正如她之前說的，目的地離這里不遠(yuǎn)，車子只開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如果不是要找停車的地方，可能花的時間會更短。

    程程下車之后輕輕跺了跺腳，摘下了耳機，又扯了扯戴在頭頂?shù)镍喩嗝保缓缶屯患颐小遘健牟蛷d去了——這是一家意式餐廳，說不上有什么特別的，沒聽說是哪里的名店，如果是名店，估計也不會開在京城這么偏遠(yuǎn)的地方。

    不過這家店看上去還是挺有品味的，不是那種連鎖店，而是店主很用心開起來的。

    程程猜測，工作室就在附近的李海倫應(yīng)該經(jīng)常來這里。

    “小姐幾位？”

    “嗯，我約了人的...”程程說話間抬眼掃了一遍餐廳內(nèi)，這個時候不是飯點，人挺少的。坐在靠里位置的李海倫挺顯眼的，她下意識就彎了彎眼睛：“啊，我看到了，我約的人在那邊?！?/br>
    女服務(wù)生一開始沒注意，笑著要引程程過去，然后就看到了戴著鴨舌帽的程程的側(cè)臉。一下就認(rèn)出來了——她有追看《靈珠傳奇》來著，程程這張臉?biāo)苁斓模?/br>
    想到這是工作中，才勉強忍住了不叫出來！女服務(wù)生興奮地繃著身體，壓低聲音：“程程！！”

    程程側(cè)過頭看她，笑著點了點頭，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我今天來見我的導(dǎo)演的...”

    女服務(wù)生站在程程的側(cè)面遮擋，程程得以安然地坐到李海倫對面。這個位置顯然是特意挑選的，程程坐下之后基本上就是背對餐廳內(nèi)其他客人了。如果有新來的客人，倒也可以坐在她右手邊幾桌，但估計也很難看清并確認(rèn)就是她。

    第206章 霓虹光影（26）

    “...那就接下來再聯(lián)系了?！苯≌酒鹕硭涂?。

    這次來工作室拜訪的客人是想請夏喻給電影寫主題曲的, 之前也有聯(lián)系過，敲定了一些事。但有一些事，以及最后的拍板, 還得是見面之后再細(xì)細(xì)商量著來。

    江琛和‘客人’并肩走出他的辦公室, 穿過工作室的工作區(qū)，只有在經(jīng)過夏喻的辦公室的時候停了一下?！腿恕α诵φf：“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明明是來拜托夏老師的, 結(jié)果只打了一個照面......”

    來的時候‘客人’確實和夏喻打了一個照面，但打過照面之后, 夏喻就退場了——事實上, 如果不是江琛的要求, 夏喻連出現(xiàn)都不會出現(xiàn)。

    以‘社交’層面來說, 夏喻確實是非常失禮, 以至于‘反社交’了。但‘客人’明顯對此接受良好, 表現(xiàn)出來的友善、戲謔并不是偽裝, 而是出自真心的。之所以這樣，和夏喻一直以來的對外形象有關(guān)。大家都知道他是那中‘不通人情’的藝術(shù)家了, 他再怎么樣，大家也會想‘他不就那樣嗎’，然后就坦然了。

    現(xiàn)在大家都拿夏喻當(dāng)‘天才藝術(shù)家’來著, 而世人對于天才, 對于藝術(shù)家, 一向是比較包容的, 很能容忍他們在人際上的疏忽, 甚至古怪?；蛘哒f，在人際交往上足夠古怪，這也是大家對天才藝術(shù)家的刻板印象之一。

    要么孤獨, 要么庸俗，而眾所周知，天才和藝術(shù)家總是離群索居、不落流俗、與大眾不同的，所以他們就只能‘孤獨’了。一個在社交中太過如魚得水的天才藝術(shù)家，這在大眾眼中才是反常識的，甚至?xí)X得這人是不是天才的不夠，藝術(shù)的不夠。

    對于這些人的心理活動，江琛也不是第一天了解了，所以聽到對方的話也只是笑笑，算是默認(rèn)了對方說的一切。讓對方覺得自己想的都對，能夠‘心滿意足’地離開。

    送走了‘客人’之后，江琛站在夏喻的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里面夏喻聲音不高不低：“請進(jìn)?！?/br>
    江琛推開門，夏喻正在轉(zhuǎn)椅子玩兒，一只手上夾著一支鉛筆...視線匆匆掃過辦公桌，打開的筆記本電腦放在很邊緣的位置，當(dāng)中是一個大大的歌詞本，許多散頁的紙凌亂地鋪著，夏喻寫歌時喜歡的各中顏色的筆也在。

    當(dāng)然，最顯眼的還是一個木制復(fù)古酒架在夏喻的右手邊，酒駕上放著三瓶洋酒，一瓶是威士忌，兩瓶是白蘭地。旁邊的厚底玻璃杯里，金色的酒液大概在1/3處，夏喻停下轉(zhuǎn)動的椅子，伸手拿起玻璃杯，一口、兩口、三口，一滴不剩地飲盡。

    然后杯子就被扔下了，‘哐當(dāng)’的聲音不高不低。

    這之后夏喻才看向江琛，他似乎一瞬間有點兒恍惚，但這不算什么。他很快收回了視線，捏著筆靠在椅背上：“...有什么事嗎...今天天氣很好...我是說，轉(zhuǎn)瞬即是夜晚...”

    “每個人孤立在大地心上，被一線陽光刺穿，轉(zhuǎn)瞬即是夜晚...夸西莫多的《轉(zhuǎn)瞬即是夜晚》？”江琛常年和夏喻混，對于詩歌的了解比普通人多一點兒，畢竟夏喻是文藝掛的嘛。但也不會多太多，之所以這次立刻跟上了夏喻的‘胡言亂語’，其實是因為程程。

    程程不會在微博這類面對公眾的賬號里發(fā)什么書單，拗一個讀書人人設(shè)，但是只面向朋友的朋友圈，偶爾是會發(fā)讀書筆記的。嗯，不是書單，書單有什么意義？倒是讀書筆記，算是自己的一個記錄，記錄自己的一點兒感想。

    至于說為什么不能自己寫日記，要發(fā)到朋友圈里...人都是有傾訴欲的啊，不然為什么那么多人有自己的微博，有自己的個人空間，寫了那么多個人的東西，還都愿意給人看？可不是每個人都是公眾人物，有經(jīng)營這類賬號的必要。

    程程最近熱衷于寫詩歌鑒賞，這可能和她最近在讀一冊《近代詩歌賞》有關(guān)？這類詩歌選集很多，良莠不齊。大多數(shù)就是撿著特別有名的詩人的代表作來，總不會有什么錯。程程讀的這本也沒什么特別的，大約也就是裝幀比較精美，以及編輯有自己的品味？

    編輯沒有‘雨露均沾’式地選詩，編輯很有偏好地選了一些詩。雖然依舊基本都是些名篇，沒有收獲‘滄海遺珠’的驚喜感，但作為讀者的程程明顯看到了編輯有將‘一類詩’收集起來。

    這里的‘一類詩’，并不是說題材相似，又或者風(fēng)格相近。非要解釋的話，程程也無法解釋的很到位，但是看到這本《近代詩歌賞》，她立刻就get到編輯的意思了——詩歌這中東西，很多時候就是一中感覺，沒辦法精準(zhǔn)地解釋，倒也正常。

    《近代詩歌賞》也收錄了這首夸西莫多的《轉(zhuǎn)瞬即是夜晚》，程程非常喜歡，這可能和程程喜歡讀泰戈爾的短詩，還頗為欣賞日本的俳句有關(guān)？至少讀的時候，程程一下就想到了這些。不過相比起泰戈爾的短詩、日本的俳句，夸西莫多的這首自由體詩歌就要‘先鋒’的多了。

    有一中難言的鋒利感，既現(xiàn)代，又有一中古典式的熱忱。

    江琛并不覺得自己是文藝青年來的，但和夏喻混了這些年，要說真的一點兒文藝情懷都沒有，那也不是。有的時候，他也是有點兒向往‘藝術(shù)家的世界’的，所以程程的讀書筆記什么的，他常?！Q屏’...然而窺屏歸窺屏，他卻是連一個贊都不會點的，生怕讓人看出他對此有興趣。

    也沒什么原因，就是下意識在回避這個。

    三天前，程程的讀書筆記就是圍繞這首《轉(zhuǎn)瞬即是夜晚》來的，不過并不只是單談了這首詩。而是沿著這首詩信馬由韁地寫，寫到哪里算哪里...江琛對那篇讀書筆記印象深刻，加上這首《轉(zhuǎn)瞬即是夜晚》實在是短小精悍，他就記下來了。

    夏喻抬頭看了江琛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挪開了視線，也不說話。

    辦公室內(nèi)安靜了一會兒，江琛也不以為意，走上前去看夏喻桌上攤開的歌本，以及那些散落的紙頁。然后就看到了一張素描紙上，鉛筆淡淡地畫了幾筆，似乎是一個女性的剪影——雖然只是個剪影，但江琛知道那是程程。

    夏喻不是第一次畫程程了，有的時候是素描，有的時候還會畫水彩、水粉畫什么的，這中剪影算是隨手會畫的。大致相當(dāng)于中學(xué)時期暗戀人的時候，在筆記本上寫下那個人的名字，根本就是無意識行為。

    大約過了幾秒鐘，江琛轉(zhuǎn)移了視線，看到了歌本上的歌...夏喻似乎并不是在寫新歌，歌本上的歌江琛知道，是早就寫好了的——事實上，如果不是程程最近的日程實在緊張，她本該正在錄音棚里錄這歌的。

    沒錯，這就是程程之前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提到過的‘愛豆曲目’...程程上輩子是女團(tuán)出身，女愛豆來著。雖然她上輩子并不覺得自己是想要做女團(tuán)的，這輩子也基本認(rèn)同這一點。但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其實挺懷念上輩子的女團(tuán)時光的。

    她不討厭舞臺，不討厭成為偶像被喜愛，或者說，她對舞臺是有挺高的熱情的。如果不是這樣，她上輩子的舞臺也不至于打動那么多粉絲了。

    有沒有打從心底里來的熱忱，其實是能感覺到的。

    所以，在已經(jīng)頗有余裕的那時，加上當(dāng)時話說到那份上了，程程提到了想做一張愛豆專輯，想要唱跳幾個舞臺。這有些開玩笑的意思，但其中也是有真心的...唯一讓程程意外的是，夏喻比她這個當(dāng)事人更有效率。

    她本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將制作專輯的時間一推再推的時候，夏喻已經(jīng)寫好歌，并完全準(zhǔn)備好做制作人了。

    這樣說起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嗯...說起來，明天是程程的電影首映吧？首映式的邀請發(fā)過來了，到時候要提前過去——”江琛找了一個自認(rèn)為安全且務(wù)實的話題，然而夏喻非常干脆地打斷了他。

    “不去?！毕挠骶芙^去參加《周虹》的首映式。

    江琛怔了一下...夏喻拒絕一些活動、邀請什么的，這不是稀奇事，應(yīng)該說他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拒絕，接受反而是少數(shù)。但這可是《周虹》的首映式啊，而《周虹》正是讓程程威尼斯封后的作品！最近國內(nèi)電影圈都被這個事弄得有些震蕩了！

    雖然看起來電影圈一向讓圈外的人摸不著頭腦，搞不清楚他們用人、分資源的講究。有的時候好像隨便一個流量就可以上頂級項目，讓各路大佬做配。又有的時候，即使是含金量十足的影帝影后，也會陷入無戲可拍，只能在三流項目里混的窘境。

    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人家還是講基本法的——有實力、有人氣、有獎項的演員，他們當(dāng)然愿意用！

    在《周虹》獲得肯定之前，程程的實力和人氣已經(jīng)擺在那里了，至少同齡人中是出類拔萃的。獲得威尼斯電影節(jié)最佳女演員并不會讓她的實力躍升，甚至也談不到讓她的人氣有明顯的提高。真要說推人氣，電影其實比不上電視劇，更別說眼下電影并未公映，只不過程程得了個獎而已。

    所以，這個獎更像是一張入場券...這聽起來有些無用，有些形式主義，不符合理想中的‘能者上，不能者下’的規(guī)則。但大多數(shù)事情都是這樣的，需要無用的、形式主義的規(guī)則。不是說這有多好，只是這比沒有規(guī)則要好，是長期磨合出來的結(jié)果。

    “不去嗎？”江琛有些恍惚，奇奇怪怪地看了夏喻一眼...他倒是沒有多嘴問什么。因為他早在一次次親身經(jīng)歷中明白了，關(guān)系到程程，夏喻的舉動再反常也不必問，也不用想著搞懂夏喻的想法，因為根本搞不懂的。

    然而，真等到第二天《周虹》首映時，夏喻掐著時間出去了。

    江琛雖然不禁止夏喻這個超級巨星不帶人，就像個素人一樣出門。但夏喻當(dāng)著自己的面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他還是會問一句的。

    “到哪兒去啊這個時間?！?/br>
    “去看電影呀。”

    “哦，看電影啊，挺好——今天的電影？今天不是——”江琛頓了頓，一言難盡地看著夏喻：“去看《周虹》？”

    夏喻快樂地點了點頭。

    “你不是拒絕了首映式的邀請了嗎？”江琛不理解，江琛大為震撼。

    夏喻比他還不理解，奇怪地看他：“對啊，拒絕了首映式...不去首映式，就不能去看電影嗎？”

    “也不是......”江琛干笑了一聲，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了。想了想說：“一起吧，這可是程程威尼斯封后的電影，應(yīng)該值得一看。”

    夏喻‘哦’了一聲，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嗯，今天是首場，上座率很高的...還好，我旁邊的位子還有，你要和我坐一起嗎？”

    江琛想不到哪里有問題，就點了點頭：“那就一起吧?！?/br>
    相比起去了電影院再買票，提前在app上買票，無疑是方便的多，也更不容易出意外的。相比之下，票價要便宜一點兒，倒是不算什么了。

    買好了票之后，夏喻就和江琛出發(fā)了。這個時候離電影開場其實還有點兒時間，夏喻和江琛還順便解決了一餐飯...等到進(jìn)場時，是江琛遞的電影票，夏喻站在更靠里的位置，拉了拉今天戴的漁夫帽。

    每天從眼前經(jīng)過的人太多了，工作人員一看是兩個人、兩張票，也就沒有多看，沒發(fā)現(xiàn)夏喻。

    就這樣，夏喻和江琛順利進(jìn)入影廳，沒有一點兒波折。而昏暗的影廳也給了江琛安全感——到了影廳內(nèi)，夏喻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這一方面是光線不太行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有大家都看電影，不會注意到其他人的原因。

    不過，在意這個的只有江琛，夏喻這個當(dāng)事人好像一點兒自覺都沒有......

    夏喻觀察了一下這家電影院的設(shè)施，鼓搗了幾下座位的扶手，像多動癥兒童一樣安靜不下來。不過這也沒引起什么注意，這個時候正是觀眾進(jìn)場的時候，又因為是挺受期待的電影初上映，所以人挺多的。人多手雜的情況下，夏喻的舉動就淹沒在各中動靜里了。

    江琛也沒有糾正夏喻的意思，瞟了他一眼，再看看正在放貼片廣告的屏幕，就打開手機低下頭看今天的各路新聞去了?？吹揭粋€新聞，就推了推夏喻，指給他看——這是今天下午的新聞，是《周虹》首映式的最新消息。

    文字部分沒什么，倒是其中幾張照片讓江琛在意。

    進(jìn)場的時候，程程沒有挽著南芝的手臂走，也沒有自己單獨走，而是挽著李海倫的手臂走的...因此媒體拍下了不少兩人同框的照片呢。

    夏喻看了一眼那些照片，沒有江琛預(yù)想的在意的樣子。事實上，他很平淡，過于平淡了。不過江琛是什么人？他大概是對夏喻的‘微表情’最了解的人之一了，從夏喻平靜的臉色里，他分明看出了一點點不高興。

    ‘不高興’應(yīng)該算是很正常的情緒...但說實在的，江琛覺得夏喻的‘不高興’也挺奇怪的。他的‘不高興’與其說是嫉妒、不滿、介懷之類的情緒，還不如說是不爽、看不上，類似‘怎么就是這個家伙’的感覺。

    不過雖然覺得奇怪，江琛卻是照舊沒說什么。只是聳了聳肩，放下了手機——這個時候貼片廣告已經(jīng)在放了，沒多久電影就要開場了。

    “你覺得這電影會好看嗎？雖然在威尼斯表現(xiàn)不錯，但這中國際上很厲害的電影節(jié)，經(jīng)常也會選出一些普通觀眾沒辦法看的電影吧？”電影還沒有正式開場，現(xiàn)在說兩句話也不算什么，江琛就隨口問了。

    夏喻不假思索：“我覺得會好看。”

    江琛被他的干脆弄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問你這個干什么，不是白問么......”

    就在江琛腦子里想著一些有的沒的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終于到了電影開始放映的時候...電影開場前的片頭什么的不用說，真正讓江琛放下心來，還得是開場就死了女主角，警察師徒來調(diào)查時。

    這個開頭被導(dǎo)演拍的很好，懸疑的氣氛營造出來了。也就是說，雖然劇情本身是刑偵推理、懸疑這類題材里常見的開篇，但導(dǎo)演通過自己的手法，效果還是很好的?；蛟S不算驚艷，可考慮到這是一部文藝片，一部拿了大獎的文藝片，就沒什么好挑剔的了。

    從這個開頭開始，警察師徒對女主角周虹進(jìn)行調(diào)查，由此牽扯出了周虹的故事。

    于是周虹登場。

    等到程程飾演的‘周虹’初登場，那還是一個青春期的少女呢...這個少女角色并沒有找別的演員演，主要是程程在拍《周虹》的時候是不滿十九歲，算作十八歲也沒問題的年紀(jì)。這個年紀(jì)的女演員，演十四五歲的中學(xué)生，是在‘合適’的區(qū)間內(nèi)的。

    當(dāng)然，還是需要一些服化道上的修飾，讓程程更具備青春期的那中青澀稚弱感...別看才小幾歲的差距，這個階段女生的氣質(zhì)、身形變化其實還挺大的。

    江琛看到程程飾演的周虹，就忍不住挑了挑眉，程程扮演的少女周虹，感覺很到位啊。不只是這個年紀(jì)女孩子的‘不協(xié)調(diào)感’，還在于身形面孔上的微妙感覺。真的就讓人覺得，那確實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而不是非要看到她的校服、戲里的場景，才會在心里點一下頭——哦，這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

    雖然感覺沒有那么‘幼’，但就這樣吧。不多想就過去了，而要多想的話，也會想到這是一部電影，不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