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進(jìn)院門，那溫暖的燭火還點(diǎn)著，窗里還有輕輕的說話聲。人影透過他和秦翎的小窗，能看出里頭的人是秦翎和元墨、小翠。奶mama的偏室暗著，大丫鬟們的廂房亮著，四個小姑娘嘰嘰喳喳地聊著，可能手里還忙著針線活兒。

    童花呼呼大睡，白仙的貢品已經(jīng)吃得精光，這一切都是鐘言最為熟悉的，唯獨(dú)院里多了幾具死尸。

    “看來有人迫不及待要動手了，真不知道我把這孩子帶來是福還是禍，落地頭一晚就有人要他的命。”陳竹白走向死尸，扭過頭說，“別說，秦逸這命數(shù)倒像是秦翎，總有人想方設(shè)法要?dú)⑺?，真是一家人一家門，一條船上的螞蚱?！?/br>
    “師兄你別逗我了，我都愁死了。”鐘言在師兄面前嘀咕，對外人可不敢表現(xiàn)出力不從心。地上的死尸早就呈現(xiàn)出僵硬之態(tài)，五官扭曲甚是瘆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活活嚇?biāo)馈?/br>
    陳竹白蹲下?lián)炱鹨粋€竹管，只是聞了聞：“迷魂香?！?/br>
    “是誰家的人？”鐘言在尸首上面尋找，“八成是柳家的?！?/br>
    “我也覺著是。他們身上沒有護(hù)身法器，也沒有逃離的法術(shù)，顯然不懂奇門道法，都是些常人之軀?！标愔癜讎@氣，“怪我的陰兵下手不留余地，應(yīng)該留下一個當(dāng)作活口來拷問?！?/br>
    “拷問也問不出什么，柳家能找到的人說不定都是死士。”鐘言掀開他們的面罩，有幾個是陌生面孔，但是其中一個非常眼熟。

    “這人我見過，他是秦家的花農(nóng)?！辩娧悦靼琢T為何特意前來提醒，柳家的人可真多啊。柳老爺無兒無女，卻想盡法子妄圖吞吃其他人家的家業(yè)，這背后沒有高人指點(diǎn)鐘言萬萬不能相信。

    “看來往后咱們更要多多小心了?！标愔癜讓⒛切┦淄平o鐘言，“你餓不餓？”

    鐘言的肚子咕嘰咕嘰直叫，他就沒有不餓的時(shí)候。

    “吃點(diǎn)臟器就好，皮rou骨頭就不要了。我先進(jìn)屋，你吃飽了進(jìn)來?！标愔癜拙椭浪亲羽I才這樣說，心疼師弟時(shí)時(shí)刻刻承受煎熬。他拿著竹管先回了屋，一進(jìn)屋就覺著有點(diǎn)頭暈，搖搖頭之后才鎮(zhèn)定住。

    是師弟房里的高僧尸骨鬧的，那東西天生就克鬼邪，連自己都逃不過去，不能靠近。他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秦翎一個人出來了，先送上熱茶一杯：“辛苦大哥?！?/br>
    “誰是你大哥?！标愔癜纂m然嘴上不承認(rèn)，但心里已經(jīng)認(rèn)了秦翎這個人，他喝了秦翎的茶便是將他當(dāng)作了自己人。

    秦翎也是這樣想的，見他喝了茶，心里一陣放心?！靶量嗉倚趾托⊙砸归g出行，小言他人呢？”

    “一會兒就進(jìn)來?！标愔癜讓⒅窆芊旁谧郎希胺讲旁豪镞M(jìn)來了人，這就是他們落下的?！?/br>
    元墨好奇地湊來：“竹子？這竹子好細(xì)！”

    “里頭塞滿了迷魂香，若是把竹管探入窗縫，點(diǎn)燃另外一端，屋里的人都會被迷暈迷倒，再睜眼就是明日了?！标愔癜滓膊慌滤麄兒ε拢跋胍?dú)⑶匾莸娜艘呀?jīng)到了頭一波?！?/br>
    秦翎震驚在原地，他還沒從養(yǎng)育秦逸的喜悅中出來，就又陷入了失去他的擔(dān)憂。元墨氣憤至極：“天下竟然有這樣的惡人！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為何方才我不知道？”

    “那些都是練家子，身上有功夫，你怎么可能知道？好在我和小言在院里放置機(jī)關(guān)，那些人接近不了也就走了?！标愔癜缀喴椎卣f，“這些人里說不定就有長期藏在秦家的柳家人，往后咱們要當(dāng)心再當(dāng)心?！?/br>
    話音未落，鐘言舔著嘴角跑進(jìn)門檻兒，先跑進(jìn)屋去看看孩子，而后才出來：“師兄都說了？”

    “你有沒有受傷？和那些人撞上了？”秦翎上下打量他，生怕看出一丁點(diǎn)兒血跡。

    “沒有撞上，沒事?！辩娧砸膊恢缼熜衷趺春退麄兘忉尩?，只好說，“大家先休息吧，明日咱們再細(xì)說。今日每個人都累著了，往后咱們院里的每個人都是同一條命，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br>
    元墨和小翠并不想睡，他們也不困，但這時(shí)候也只好裝作困倦去休息。陳竹白是最累的那個，走路都慢慢騰騰，還沒走上床就要睡著似的。外頭已經(jīng)很晚了，過不了多久天都要亮，秦翎也只好跟著小言上床歇息，只是一只手搭在床邊的搖籃上，時(shí)時(shí)刻刻地摸著秦逸那只小小的手。

    這孩子若是放在尋常人家里就沒這樣兇險(xiǎn)了，也是被自己連累的。

    五更天之后，雞鳴了。

    頭一個到院里來的人還是童花，這時(shí)候的氣有神農(nóng)最喜愛的濕度，每一次呼吸都格外清新。他揉揉鼻子，大口吸氣，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三百年靈芝的緣故，嗅覺比從前靈敏得多，能聞出土壤里藏的植物和草蟲。只不過這會兒他還聞出了其他的氣味……

    血？童花往竹林邊走去，一下就看出草地被翻過了。他自己親手種下的每一根小草他都記得，這會兒草皮的顏色也不對勁。

    沒有拿花鋤，童花蹲下挖了挖，不一會兒就挖出一只手來。他嚇了一跳，趕緊掩埋，但心里已經(jīng)猜到怎么回事，想必是少奶奶所為。

    少奶奶動手殺人，在院里藏尸，也就是說……昨夜院里有人來過？童花拍拍腦袋，氣自己睡得太死，竟然什么都不知道?，F(xiàn)下自己能干的就是將草皮修整修整，讓外人瞧不出翻過才好。

    花鋤在院門口，童花快速朝那邊跑去，只不過跑著跑著又停了下來，小小的鼻子聞出了更不一樣的氣息。他說不上來是什么，但氣息如同一條引線朝前指引，童花跟隨往前，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奶mama住的偏室門口。

    這個氣味有點(diǎn)兒熟悉，好像在哪里聞過？童花看著那扇門，卻不敢推開，總覺著門后面有什么東西在盯著他。

    而這時(shí)候的鐘言也醒了，卻不是被雞鳴吵醒，而是秦翎養(yǎng)的泥鰍蹦出來一條。掉在外頭的泥鰍拼命掙扎，胡須快速地?cái)[動著，身上分泌出大量黏液，不斷扭動。鐘言一下子翻身下床，看著它的模樣，心里掀起一陣軒然大波，震驚萬分。

    他沒想到秦翎真的將墜龍養(yǎng)成了，泥鰍也成了靈寵。

    但是他更沒想到，有人已經(jīng)開始偷秦翎的氣運(yùn)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作者有話要說：

    泥鰍：你別光看著啊，把我撈回去！

    第163章 【陰】怨鬼皮1

    秦翎坐在床邊,自然也看到了那只泥鰍，他雖然不太懂，但深深記著小言的話。

    泥鰍為墜龍,不易養(yǎng)育,有龍性而無龍運(yùn),故而只能在墮泥中翻滾求生。不易認(rèn)主且脾氣惡劣，但若是養(yǎng)成靈寵也有一道用處，便是護(hù)氣運(yùn)。

    換言之，這東西可以借運(yùn),也就可以護(hù)運(yùn)。這會兒它的反應(yīng)如此之大，想必是有人作怪,想要對自己的氣運(yùn)下手了。

    鐘言上前一步將那條泥鰍撿了起來,這一條比水缸里的那一條大許多，幾個月的時(shí)間就足足大出了翻倍的長度，已經(jīng)有小臂這樣長了。它是什么時(shí)候長的？鐘言竟然毫不知情,因?yàn)槠饺绽锒际乔佤嵩谡疹櫵鼈?，它們又總是藏在臟污的淤泥當(dāng)中，只漏出一個腦袋。

    “你是怎樣養(yǎng)的？”鐘言將泥鰍翻過來，這一看不得了，泥鰍的腹部多了一道長長的裂痕。

    這裂痕異常深刻,從它的嘴一直裂到了尾巴尖，像是要被人開膛破肚了,將整條泥鰍的皮活剝。它已經(jīng)奄奄一息,但仍舊兇狠,像是拼著最后一口氣也要咬下別人一口rou,吃飽了再上路。

    搖籃里的小秦逸偏偏這時(shí)候哭醒,秦翎立刻伸手去抱,一邊拍拍一邊哄哄。他動作生疏，昨夜里雖然學(xué)過可無奈還是沒有經(jīng)驗(yàn)，認(rèn)真的神色就像是抱著一個脆弱的大瓷瓶，稍不留神瓷瓶就要粉碎在懷。

    鐘言先把泥鰍放回淤泥當(dāng)中，問：“他是不是餓了？我去叫奶mama?！?/br>
    “可是他昨夜不是吃過了么？”秦翎對一個嬰孩的食量完全沒有深淺，還以為孩子如同大人一日三餐照常吃就好。可孩子的哭聲不假，哭得讓人揪心，秦翎趕緊叫外頭守夜的翠兒去叫人。

    翠兒和元墨就在外頭的椅子上休息，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奔向門外。秦翎這才再問小言：“泥鰍怎么了？你別瞞我，我知道一定有事不好?！?/br>
    “是有事不好了，有人在作法借運(yùn)，法術(shù)已經(jīng)蔓延入內(nèi)，只不過被它擋了一刀?！辩娧詫⒛圉q翻過來，“你瞧?！?/br>
    秦翎瞧見了那道口子，詫異地問：“這次想要?dú)⑽业挠质鞘裁捶ㄐg(shù)？”

    “不是殺你的本身，而是對你的氣運(yùn)動手了。泥鰍不保你身，因?yàn)樗鼈儗χ魅藳]有太多的情感，你養(yǎng)它，它心里明白是為何，不像靈龜、錦鯉那般衷心。它們只是護(hù)主人的氣運(yùn)，一旦主子死了，它們立馬忘得一干二凈，回歸野性惡行，而其余的靈寵則會記住自己的塵緣，潛心修行，等時(shí)候一到說不定就能飛升?！辩娧灾噶酥赣倌?，“你瞧，買回來的時(shí)候它們一般大小，這會兒它就比另外一條長出這樣多，也不知道它如何長這樣快的……”

    “哦……”秦翎抱著孩子，原本也是想要看看泥鰍，卻忽然莫名其妙地挪開了目光。

    “等等?！辩娧粤ⅠR警醒，“你該不會……”

    秦翎的目光繼續(xù)閃躲。

    “你該不會以自身血rou喂養(yǎng)它了吧？”鐘言馬上輕拍秦翎的腦袋，“是不是？”

    秦翎不敢躲，無辜的目光在鐘言的臉上一停：“唉，我原本也不想，只是它們不吃不喝，病氣懨懨，我看著著實(shí)心急才迫不得已……”

    鐘言一下子全明白了，怪不得它養(yǎng)成如此之快，原來是喝了秦翎的血?！澳闵蛋。笏秤絹碓酱?，一口氣就能將你喝光。到時(shí)候你也喂嗎？”

    “我想著它也長不了那么快，往后我不再喂就是了?！鼻佤釠]想到還能喂出這種大事來，但這些日子他也看出了墜龍的兇惡。好比缸里都是兩只靈寵，兩只靈龜相處和諧，小的還經(jīng)常被老的馱在肩上玩兒水。兩條錦鯉更是沒得說，已經(jīng)成為了難舍難分的伴侶，連秦翎都看到好幾回了，它們會互相吐泡泡玩樂。

    唯獨(dú)這兩條泥鰍，恨不得將對方給咬死。每次喝血時(shí)小的那條要是多喝了兩滴，大的那一條必定要咬它幾口。

    鐘言也不是真心要怪罪秦翎，秦翎心善，他給他養(yǎng)這些活物其實(shí)就應(yīng)該想到會有這樣一天。“算了，我也不是真要怪你，只是擔(dān)心你放血對身子不好。不過今日多虧了這條泥鰍，若不是它，你命里不知哪條氣運(yùn)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了，我們還毫無察覺。”

    “這人會不會也是沖著咱們小逸來的？”秦翎想起昨晚那些死士。

    “不會，若是沖著他來，泥鰍根本不會受傷，因?yàn)樗鼈兒颓匾莶⒉幌嘧R，護(hù)住的是你的運(yùn)。如今秦逸剛剛落地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動手了，到底是要動你哪條運(yùn)？”鐘言沉思，秦翎的命其實(shí)已經(jīng)被毀得七七八八了，如今他沒法深修功課，沒體力考取功名，仕途、商途、家業(yè)全斷，命也早該斷了。

    那這個人為何這樣著急下手呢？到底還貪圖秦翎什么？鐘言打算一會兒和師兄聊聊，眼下，他和秦翎的孩子餓了。

    “來，我抱抱?！辩娧該Q上了笑容，從秦翎的懷中接過小逸，“你瞧，我?guī)熜肿蛲砟蔷湓捳鏇]說錯，他和你的命數(shù)好像。”

    “怎么像了？”秦翎偶爾也能從小言的口中聽出些矛盾，陳竹白一會兒是他家兄，一會兒又是師兄，但不管他是誰，秦翎都相信他和小言一樣不是什么惡人，而且他們師兄弟二人都是高人。

    鐘言掐了掐小秦逸的臉蛋，說：“這命數(shù)還不像?。恳宦涞鼐捅蝗俗窔⒆泛?，半點(diǎn)兒安生日子都沒有?！?/br>
    秦翎無奈地笑了笑，是，確實(shí)是像，簡直是如出一轍。

    院里，小翠已經(jīng)站在了偏室的門口，卻被童花擋住了道路：“你讓讓，小公子醒了肚子餓，我得趕緊叫奶mama起來?！?/br>
    “等等，你別去！”童花卻一步不讓，“有些不對勁，你先別去?！?/br>
    “不對勁？”小翠連忙停下，雖然她擔(dān)心小主子餓著，可事事還是小心為上，“怎么不對勁了，你說?！?/br>
    童花卻犯了難，他就是不知道怎么不對勁才站在這里不肯走：“就是……很不對勁。你聞見了嗎？”

    聞見？能聞見什么？小翠試著往前探探，可是什么都聞不到。

    “不對勁。”童花還是不肯讓步，仍舊搖著頭想要辨別那是什么。這時(shí)候眼前的那扇門忽然開了，兩個奶mama站在門口，像是剛剛從床上爬起來。

    “呦，小主子是不是餓哭了？”其中一位問。

    小翠看了看童花，不確定地說：“是哭了，少爺和少奶奶叫您去一趟?！?/br>
    “成，我們這就去?！蹦蘭ama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身去洗洗漱漱，沒多會兒就出來了。小翠心里起疑，帶著兩位往前走時(shí)，時(shí)不時(shí)回頭一眼。而童花干脆小步緊跟，把翻土埋尸這事拋之腦后，一眼都不敢錯開。等到了屋里，元墨已經(jīng)陪著主子出來了，秦翎和鐘言一起哄著小逸，無奈小孩兒就是哭，實(shí)在難哄。

    瞧見奶mama來了，鐘言先松了一口氣，可是瞧見童花疑慮的神情這口氣又提上來了?！霸趺戳?？出什么事了？”

    童花上前一步，先看看鐘言的臉色，又看看兩位奶mama，最后和少奶奶小聲耳語：“有事不對勁?！?/br>
    鐘言不露聲色，但心里已經(jīng)信了幾分。他只能分辨邪祟道法，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必定有他不能參透的東西。童花并非凡人，他既然覺著不對，那就是有地方不對了。剛好，陳竹白補(bǔ)了一覺也跟著醒來，進(jìn)屋就看到這些人全部站著，誰也不肯吭聲，只有孩子在哭。

    “這是怎么了？小逸哭成這樣都沒有人哄哄？”陳竹白從鐘言懷里接過孩子，輕柔地顛著他來哄。

    鐘言干脆直問：“師兄，你瞧著這屋里有人不對勁嗎？童花覺著有事?！?/br>
    陳竹白手下的動作一停，但馬上反應(yīng)過來是出了事。小翠和元墨不是活人，童花是神農(nóng)，唯有可能出事的就是奶mama。他看著面前這兩位，這都是自己精挑細(xì)選出來的，絕對不可能被邪祟上身，他再走近去，兩位奶mama趕緊低頭，不能這么近直視主子，可陳竹白繞著看了幾圈也沒看出什么不對來，這才看向了童花。

    “你來吧?！标愔癜淄瑯酉嘈帕怂?。

    兩位奶mama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一起床不讓給小主子吃奶，好像她倆也有什么不對。

    而童花則再次鼓足了勇氣：“嗯，我再試試。”

    這一回他直接走到了兩位奶mama的跟前，不再隔著門觀察她們。他先是看她們的五官，從眼睛看到唇色，隨后是印堂和耳后，最后讓她們伸出舌頭來看看。他覺著自己聞出了一股很熟悉的草藥味，只是眼前的人明明是人，不該有這味道的。他想著是不是有人下毒，但是一旦下毒他必定能找出端倪，不可能束手無策。

    “你懷疑她們被人下毒了？”鐘言看出他在找什么，這分明是察言觀色，找下毒的痕跡。

    “是，她們身上有藥草味，我想著是不是被人下了毒藥卻又不知情，先不說會不會害了別人，恐怕也會危及她們自身。”童花點(diǎn)點(diǎn)頭。他這一點(diǎn)頭直接嚇壞了兩位奶媽，眼瞧著兩個人的臉色就白了起來。

    其中一位更是開口說：“回少奶奶，我們連這院都沒出過，吃的也是院里廚房做出來的吃食，水都是姑娘們給的。”

    另外一位說：“是啊是啊，這中不中毒我們肯定最是清楚，必定是頭一個難受。哪有人中了毒沒有發(fā)覺呢？”

    “會不會是慢毒？”陳竹白推測。

    童花直接搖了搖頭：“不會，慢毒我也能看出來、聞出來，尤其是如今我鼻清目明，任何毒物都逃不過，要是爺爺在就好了，爺爺對百毒了如指掌……”

    “莫非……不是毒？”鐘言猜測。

    “不是毒？”童花陷入了迷茫，“不是毒，不是毒，不是毒……莫非是……”

    秦翎看他還是有所顧慮，于是讓他放寬心：“你若察覺出什么直說就好，這里都是自己人?！?/br>
    “我只是猜測，心里并沒有準(zhǔn)頭，只能一試。”童花鼓足勇氣，走到其中一位奶mama面前說，“得罪了，能不能讓我……咬一口？”

    “?。俊蹦蘭ama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