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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真正開始愛自己 第13節(jié)

    陸荊面上未動聲色,心里卻明白蕭瑜的信號,敘舊就不必了,要問什么直接問,節(jié)省時間。

    陸荊沒有追究是不是真的只有兩分鐘,也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是兩分鐘就說得清的,于是直接將重點落在項目上。

    “我們剛才提出的條件,如果有可能,希望你們能再考慮一下。我知道最終拍板的是蕭總那里?!?/br>
    不管怎么說,陸荊沒有拐彎抹角藏著掖著,一下子就切中脈搏。

    蕭瑜朝門里看了眼,回道:“今天是第一場談判,這么快就要‘大決戰(zhàn)’么?你的問題,應(yīng)該和我方的項目經(jīng)理交涉,你跳步了陸經(jīng)理?!?/br>
    陸荊露出笑容:“我知道,但既然早晚都要走到這步,何必浪費時間去磨合,我只是想節(jié)省溝通成本?!?/br>
    蕭瑜:“磨合是必要的,我不覺得是浪費?!?/br>
    話落,蕭瑜看了眼手機(jī):“抱歉,時間到了,再會?!?/br>
    蕭瑜沒有給陸荊挽留的機(jī)會,越過他走向走廊的盡頭。

    她知道陸荊一直看著她,而她已經(jīng)不再是數(shù)年前那個從床上醒來,一臉茫然就被他一盆冷水當(dāng)頭澆下的女生了。

    她不需要豎起刺,將陸荊當(dāng)做敵人一樣迎頭痛擊,那只能說明她還在介意,還活在過去。

    從容,才屬于現(xiàn)在的蕭瑜。

    ……

    同樣的問題,當(dāng)?shù)谝惶斓恼勁薪Y(jié)束之后,項目經(jīng)理也來問過蕭瑜。

    雙方經(jīng)理在這一點上是同樣看法,既然兩家公司都決定投入項目,那么只要在談判和扯皮條款階段沒有出幺蛾子,沒有太過分的行為出現(xiàn),就可以直接步入正軌了。起碼就今天的談判來看,雙方在條款上分歧不大,只有幾個無傷大雅的細(xì)節(jié)在磨合。

    蕭瑜的回答是:“不要放松警惕,不要排除任何可能性?,F(xiàn)在磨合的不只是條款,還有你們雙方的互相了解。總得摸清楚對方是什么樣的人,有什么問題、貓膩,以后才好知道怎么應(yīng)對?!?/br>
    這恰好是項目經(jīng)理的第二個問題,他就是來跟蕭瑜打聽的。

    蕭瑜只說:“我們是同學(xué),但不熟,他有什么我不清楚。再說畢業(yè)這么多年,人是會變的,你自己盯緊了?!?/br>
    項目經(jīng)理不太相信這話,就算是不熟的同學(xué)總相處了四年,起碼有些耳聞。

    但不管項目經(jīng)理如何看,蕭瑜都不打算給出任何引導(dǎo),而且無論項目成與不成,她都不想做那個改變局面的人。

    ……

    第一次談判結(jié)束當(dāng)晚,雙方成員要在外面聚餐——這也算是應(yīng)酬場上的“傳統(tǒng)”,桌上見真章,桌下該喝喝該吃吃,也不要耽誤。而且有些情感都是在桌下建立的,都在酒里。

    蕭瑜沒有去,而且理由很正當(dāng),她要陪蕭固去另外一個局。

    項目經(jīng)理有點慶幸,蕭瑜不在,酒桌上的都是男人,有些事有些話也能敞開說。

    而所謂另外的局,是一個小型酒會,在游艇上。

    這里面文章就更多了,游艇最上層都是不上鎖的空房間,如果“只是”酒會,那就是來品酒談生意的,但如果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看對眼,就可以“就地解決”。

    蕭固屬于前者,別說他現(xiàn)在訂婚了,就是訂婚之前都沒有這種隨地野炮的癖好。

    蕭瑜和蕭固是下班后直接過來,臨行前已經(jīng)有秘書將休閑款的西裝送到蕭固辦公室。

    蕭瑜穿著褲裝,踩上甲板,瞬間就成了這里最“獨特”的存在,也在向外界發(fā)出信號,她不是來玩的。

    這里的女人,小明星小模特基本都穿比基尼、小洋裝,腳踩高跟鞋,一個比一個清涼,稍微有些身份的會布料多些,珠寶也更有分量。

    蕭瑜陪著蕭固在私人小酒吧里坐了半個小時,與游艇主人和另外幾位陪客相談甚歡,生意倒是沒正經(jīng)談幾句,但也不會說些跑偏不正經(jīng)的話。

    這才只是上半場,大家都還端著,到了下半場玩開了,自然會有人去甲板上找玩伴。

    待一杯酒見了底,游艇主人讓人再給蕭固續(xù)上。

    蕭瑜靠近蕭固身后,低聲說:“顧小姐囑咐了,讓您少喝一點?!?/br>
    顧小姐,顧荃,蕭固的未婚妻。

    蕭固端酒杯的手在空中一頓,又放下,側(cè)頭問:“她連你都收買了?”

    這語氣聽上去并沒有責(zé)怪,反而還有點與未婚妻之間的隔空調(diào)情。

    而兩人的對話不高不低,恰好每一個關(guān)注蕭固動向的老板都看到了,紛紛笑起來,關(guān)系稍近的還調(diào)侃了兩句。

    顧家可是相當(dāng)有分量的。搬出顧荃,沒有人敢再勸酒,蕭固不喝第二杯也不至于讓人以為是他不給面子。

    蕭瑜又低眉順目地退回去。

    事實上游艇會之后,蕭固還要去機(jī)場,凌晨登機(jī)。覃非和車會在一個小時后等在碼頭。

    然而就在蕭固準(zhǔn)備離開的十分鐘以前,周越登船了。

    周越來晚一步,笑著“賠罪”,被一群人要求罰酒。

    再看周越穿著,一身休閑服,是這里男士中最隨便的那個。

    周越剛從三亞回來,身上的襯衫和短褲還沒換下,嘴里說著“我是被抓來這里的,連口氣都不讓喘”,一手端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

    游艇主人似乎和周越交情更深,在周圍人起哄之后,說了句:“知道你酒量不好,但好歹給我點面子吧?這杯你干了,房間樓上就是。”

    周越搖了搖頭很是無奈,但還是將紅酒一飲而盡。

    蕭瑜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一手已經(jīng)摸向手包,里面裝了解酒藥,但她沒有遞給周越,而是四下尋找周越助理郭力的身影。

    周越被罰完酒,就坐在椅子上與幾人說笑,而他的臉上脖頸上也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待蕭瑜將藥交給郭力,郭力很快把藥和水遞給周越。

    游艇主人見狀,又調(diào)侃了幾句。

    周越被說什么都不還口,笑著將藥片吞下去,余光卻朝蕭瑜那邊瞥去。

    其中一位老板大概是喝多了,還問:“小藥片好吃嗎?”

    周越品了品舌尖的味道:“好吃。”

    那位老板不信,跟郭力伸手。

    可郭力沒有第二片,正在為難,周越說了句:“以后多準(zhǔn)備點?!?/br>
    郭力:“是,周總?!?/br>
    很快,蕭固準(zhǔn)備走人,蕭瑜一言不發(fā)地跟上。

    游艇主人將蕭固送下船,覃非已經(jīng)等在岸邊。

    蕭固上車后,囑咐蕭瑜:“我這里沒事了,后天回來?!?/br>
    蕭瑜:“明白?!?/br>
    目送蕭固的車離開,蕭瑜準(zhǔn)備取車。

    車子就停在碼頭停車場,走幾步就到了。

    只是剛坐進(jìn)車?yán)铮謾C(jī)就響了。

    是周越的來電。

    蕭瑜看著周越的名字靜了幾秒,這才接起:“喂,周總?!?/br>
    周越:“你也走了?”

    蕭瑜透過窗戶看向游艇:“我在停車場。”

    幾秒的沉默。

    周越:“能回來嗎?”

    蕭瑜看著游艇上的光,似乎還能聽到那上面的歡聲笑語,不過周越電話那頭倒是安靜得很。

    蕭瑜:“要是我回去了,這事就解釋不清了。周總您玩得開心點?!?/br>
    周越聲音里帶笑:“又不是讓你在這里過夜,也不是讓你跟誰解釋?!?/br>
    蕭瑜不接茬兒。

    大概周越也是要借這件事探知她的答案吧?

    如果她回去了,蕭固的助理重新出現(xiàn)在游艇上,還以照顧周越為名陪他去了房間,不用特意宣傳,今晚開始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們有一腿。

    但她不能回去。

    半晌,周越傳來一聲嘆息:“等我半個小時,我下船找你。”

    這話落地,電話也斷了。

    他沒給她拒絕的機(jī)會。

    蕭瑜沒有再撥回去,也沒有用微信拒絕,索性就用ipad收起工作郵件,并利用這短暫的時間回了幾封。

    期間項目經(jīng)理還發(fā)來匯報消息,說和陸荊那邊聚會愉快,項目上他會繼續(xù)努力爭取。

    蕭瑜只回:“好,你看著辦?!?/br>
    差不多四十分鐘以后,停車場多了一道人影。

    蕭瑜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手機(jī)也在這時響起。

    周越:“人呢?”

    蕭瑜輕輕按了下喇叭,那道人影朝這邊走過來。

    副駕駛座上還有文件和ipad,周越坐進(jìn)后座,身上還帶著酒氣。

    蕭瑜將車開出停車場,經(jīng)過周越的車看到郭力,郭力還朝這邊擺了擺手。

    蕭瑜透過后照鏡看了周越一眼,他依然紅著臉,休閑裝雖然布料柔軟,這會兒也有點皺巴,而他半閉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蕭瑜調(diào)出上次送過周越的地址,車子平緩地駛上主路。

    周越眼睛閉上了,沒多會兒傳來細(xì)微的呼吸聲,他是真的累,真的困。其實游艇上的房間是更好地選擇。

    蕭瑜播放了一首輕音樂,直到即將抵達(dá)周越的別墅。

    趁著等紅燈的時間,蕭瑜轉(zhuǎn)頭看向后座。

    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周越已經(jīng)醒了,也在看著她。

    車?yán)餂]有亮燈,只有路燈點燃微光,他沉坐在陰影中,皮膚上的紅看不清晰,目光卻如深海一般。

    “你醒了?”

    “嗯。”

    “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