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念爾爾 第24節(jié)
喻忻爾喉嚨苦澀,反問?:“是不是我回來了,你就能放過他們?” “別急,現(xiàn)在是我在算這筆帳?!标戫炑茏怂缮?,說話的同時有白霧從他嘴里吐出,他又覺得好笑,白煙隨著在半空輕顫,“你還想跟我談條件?” 喻忻爾只覺得這煙嗆到她幾乎窒息:“想做什?么直接來吧,我都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還不起欠下你的那些?!?/br> “動作?原來這么熟練?”陸頌衍仍是不緊不慢,沒表態(tài)過他的真?實想法,“你憑什?么認為我還對你這具身體感興趣?” “那你要什?么?”喻忻爾握拳抗住所有羞辱。 “先回答我的問?題?!标戫炑苓€是以強硬的態(tài)度道,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身上的壓迫感已經(jīng)沒有方才那么強。 換了個問?法:“他碰過你沒有?” “沒有,我跟他不是那種關(guān)系?!庇餍脿柤庇诮忉尅?/br> 但?當隔著煙霧對上陸頌衍的視線時,她又察覺自己又在簡短的幾個問?題中被狠狠恥笑。 “那么到底是多?好的關(guān)系,讓你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标戫炑軐⒅涣粝禄覡a的煙丟至垃圾桶,本準備再點燃一支,但?目光陡然在喻忻爾蒼白的臉上停留,半晌后只改為把玩煙盒。 喻忻爾答不上來,時間流逝,他的耐心耗盡,下了狠勁將煙盒丟至地面。 “說話?!彼?,語氣加重。 “不全是因為他?!庇餍脿柋粐樀?,眼眶重新泛上紅暈,“你接近我難道不是有你的目的嗎?不管你是不是想讓我卷入你們的計劃里,但?這對我來說都是很疲憊的事,我累了,厭倦這樣的生活,所以我要離開?!?/br> “厭倦。”陸頌衍復(fù)述她的話,笑得諷刺,“是我對你不夠好?傷害過你?還是做過什?么讓你失望的事情?還是你膩了,認為在我身邊讓你受了委屈,試圖通過離開我去尋求更刺激的生活?!?/br> 他的怒意?顯而易見,輕松摧毀喻忻爾的底氣。 她只能愣愣注視他的逼近,聽他從齒縫間吐出的寒聲。 “我是真?沒看出你是這種人,自私,虛偽,愚昧。你甚至希望從別人的口?中了解我,也不愿意?親自問?我?” 她的下顎被掐住,逼著她仰頭與他對視。 痛感從四?面八方傳來,與恐慌共同交雜,但?她沒敢讓眼淚掉落,麻木地盯著那雙寒氣四?溢的眸。 “說、話?!标戫炑茉俅螐娬{(diào)。 喻忻爾只能說:“我錯了。” “你真?的知道錯?還是一邊嘴上這么說,一邊又在心里罵我,再策劃下一次逃走的時間?!标戫炑苻糁牧Φ兰又亍?/br> 喻忻爾躲不了,唇色愈加煞白。 “不會?!彼谟绕浠靵y的思緒里邊努力拼湊出兩?個字。 那股力道稍松些許:“不會什?么?” “不會再走了?!庇餍脿柭曇艉艿?,幾乎是祈求。 陸頌衍卻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我是在強迫你么?” 喻忻爾想搖頭,但?她難以掙扎,稍一動彈眼淚控制不住往下墜。 握著她的那只手因隱忍而顫抖:“誰允許你哭了?忍著?!?/br> 世界一片空白,喻忻爾張嘴努力攝入新鮮空氣。 陸頌衍總算松開她,站在與她咫尺距離,嫌棄似的擦拭掌心。 他說:“既然有求于人,至少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誠意??!?/br> 喻忻爾含淚看著他。 他轟然命令:“轉(zhuǎn)過去,站好。” 她瞳孔縮緊,頭腦里每根神經(jīng)互相牽扯。 “聽不見?”陸頌衍沉聲。 喻忻爾身體不自覺哆嗦,眼里浮著難以置信,忍下委屈照做。 她背對著陸頌衍,看不見他具體動作?,但?隱約能察覺到——他從身上解出一條皮帶,緊握在手中。 嚇得渾身血色盡失,恨不得死在這一刻。 陸頌衍的手搭在她的肩膀處,感受她發(fā)涼的皮膚,卻輕笑:“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離開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一天?” 若再重來一次,喻忻爾絕對不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可事到如今,說什?么都太晚。 陸頌衍后退一步,皮帶的倒影偶爾投射在喻忻爾纖瘦的身上,不停搖晃。 卻不著急進行下一個動作?,漫不經(jīng)心把玩,在她身后來回緩步。 緩慢地將這賬一筆一筆算著。 “你我第一次見面,你那位曖昧對象吐了我一車,我沒介意?,也沒向你索要這筆賠償。后來你蓄意?接近我,手段拙劣,我看得出,但?沒戳穿,為什?么?因為我覺得你這個人還算有意?思?!?/br> “你想要什?么,我就派人去安排什?么,你說不要的事不會強迫你,為你準備過多?少份禮物,花過多?少心血,幫了你多?少忙?!?/br> “哦,對了,還有王懦的事,你以為真?對陸氏沒有任何?影響么?陸氏樹了敵,今后但?凡哪里出了漏洞,整個陸家?百年歷史?就此?結(jié)束。” “你告訴我,在一段關(guān)系里,做了這些還不夠么?原來在你眼里,這些甚至不敵其他男人的一句話?!?/br> “我以為你真?的愿意?為了他賭上自己的前?程,原來也不過如此?,這件事他知道么?他那么想保護的人為了他又回到我這個惡魔身邊來,就不怕我真?的如何?對你?” 陸頌衍都知道,喻忻爾的離開與梁俞哲脫不了干系,甚至,他們的開始也有他一半的功勞。 所以無論他做了什?么,她的心永遠在那邊。 就跟那個女人一樣,說走就走,他想挽留都沒有機會。 皮帶揮舞至半空,與空氣摩擦生成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聲音。 男人質(zhì)問?:“在他身邊比在我這會更開心么?” 喻忻爾是真?的害怕。 緊閉著眼睛,不敢看陸頌衍,也不敢回應(yīng)他的話。 “我在問?你話?!标戫炑芘稹?/br> “開心么?” 皮帶影子以奇快的速度在空間內(nèi)穿梭。 尖銳刺耳的拍打音落下。 喻忻爾發(fā)抖得厲害,驚慌到幾乎暈厥。 但?想象中的痛感并沒有降臨。 她一口?一口?吐著氣,哭到重心難穩(wěn)。 目光掃向右側(cè)凹陷出明顯印子的床單——陸頌衍沒打她。 皮帶被丟至地面,陸頌衍氣到笑出聲:“就這么點膽子?!?/br> 這個夜晚連空氣流通速度都混亂不堪。 陸頌衍不愿見喻忻爾,轉(zhuǎn)身離開,留下她癱跪在床上,身處于這個滋生了太多?難堪的地方。 孤身癱坐了很長?時間,理智才稍微回歸。 身后忽然傳來一陣聲響,她嚇得全身發(fā)顫,才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 心有余悸閉眸,抹去掉下的眼淚,下床赤腳回到客房。 雖然承載了太多?驚嚇,但?經(jīng)歷的事比她想象中好很多?。 至少陸頌衍沒有真?正傷害她,也沒有強迫她,更沒有用更加極端的方式逼她。 連燈都沒開,她一團身影縮在角落,面對著墻壁,無聲痛哭。 無人打擾,任由?她釋放所有壓力。 - 喻忻爾沒見到陸頌衍,他好似一整個晚上都沒回來。 她不關(guān)心,麻木洗漱換衣服,臨行前?看了眼時間。 她今天要趕飛機,務(wù)必趕去奶奶身邊照看她的情況。 但?她發(fā)現(xiàn),陸頌衍安排了人負責(zé)跟著她。 一開門便瞥見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警惕關(guān)注著她的每個行動。 喻忻爾諷刺似的問?:“我現(xiàn)在難道連出門的權(quán)利都沒有嗎?” 保鏢恭敬回答:“您可以出門,但?請允許我們跟著?!?/br> “請?”喻忻爾只覺得好笑,“難道我不允許,你們就會尊重我的意?見?” 明顯不能。 這是陸頌衍擔心她又要逃跑,為她上的一層枷鎖。 喻忻爾往前?一步,不吵也不鬧:“他還有沒有什?么要求?” 保鏢回應(yīng):“只要您在我們的視線范圍內(nèi)就可以?!?/br> “但?我今天要去a城?!庇餍脿柼拐\交代。 “您先跟陸總報備,他同意?后我們自然會允許您前?行?!?/br> “……” 她的自由?,原來真?的被禁錮。 喻忻爾無二言,當即給陸頌衍撥通電話。 她聲線平穩(wěn),已然沒了昨天的卑微與疲乏,陸頌衍亦然恢復(fù)一貫的愜意?,答應(yīng)得很爽快。 兩?位保鏢也會跟著過去,并承擔一路接送的職責(zé)。 - 喻忻爾一下飛機后立刻趕往醫(yī)院,早晨她與喻父喻母通過電話,說是奶奶還沒醒,檢查報告出來了一部?分?,情況不太樂觀。 她趕到的時候,喻父喻母還有她的叔叔嬸嬸都在,就著奶奶的醫(yī)藥費爭執(zhí)不休。 “誰不知道媽之?前?偏愛的是你們這一家?,憑什?么現(xiàn)在出了事要我們負責(zé)醫(yī)藥費?我們才不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