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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嬋娟/我的蛇蝎娘子 第40節(jié)

    次日,陽光再次普照大地。蘇靈筠在江懷謹(jǐn)?shù)膽牙镄堰^來,她一動,江懷謹(jǐn)就睜開了眼,兩人對視片刻后,蘇靈筠想起昨夜一些片段,臉上不覺閃過抹羞窘,然后悄悄地挪開了眼睛。

    應(yīng)該是江懷謹(jǐn)?shù)姆椒ㄆ鹦Я耍K靈筠此刻覺得肚子不疼了,整個人仿佛又活了過來。

    “還覺得不舒服么?”江懷謹(jǐn)問,大概是看她還有些虛弱的樣子,說話的語氣便遺留著昨夜的溫柔小心。

    昨夜她睡得迷迷糊糊,不停地往他溫暖的胸膛上靠,又疼得不住呻.吟,直到后半夜才老實,江懷謹(jǐn)被她鬧得幾乎一夜沒睡,還要給她捂肚子,這會兒精神有些不濟。

    “嗯,肚子不疼了?!痹缟系纳搅秩耘f有些涼,蘇靈筠依偎在他舒適溫暖的懷中,有些舍不得起來。

    她的腦袋不自覺地蹭了下他,讓江懷謹(jǐn)有些不舒服,“不疼的話就起來吧,時辰不早了?!币娝f話的聲音有勁許多,江懷謹(jǐn)就收起了先前的溫柔,聲音有些冷淡,好像多一刻的溫柔,就能要了他命似的。

    蘇靈筠見他臉色有些難看,想到他昨夜一直照顧自己,不免有些愧疚,默默地從他懷里起來,內(nèi)心其實也不想太過于依賴上他。

    “我去找些吃的?!彼?,不等蘇靈筠回答,便徑自離去了。

    趁江懷謹(jǐn)去找食物之際,蘇靈筠把仍舊晾在山石上的小衣小褲拿下來換上,又用江懷謹(jǐn)留給她的匕首從干凈衣服上割下一長布暫充月事帶,將褲子牢牢系緊后,她才放下心,瞥見一旁帶血的布,不禁想到那是江懷謹(jǐn)貼身的衣服,卻被自己墊在那處私密的地方上,她臉上瞬間有些發(fā)燙,怕江懷謹(jǐn)回來看見,她把它埋下了土里,隨后在附近找了些枯樹枝堆放起來,她不想當(dāng)個什么忙都幫不上的廢物。

    江懷謹(jǐn)沒有去很久,回來時手里拎著野雞和一些毛芋,途中他看到一些野果,不過想到蘇靈筠不宜吃生冷之物,就不曾采摘。

    看到火堆余燼旁的柴火,江懷謹(jǐn)沒說什么,領(lǐng)著野雞去處理,歸來時,蘇靈筠已經(jīng)燃起了火堆,她回眸看向他,微微一笑,不說話,只看著他,那雙發(fā)亮的眼眸似乎有著隱隱??x?的期待。

    仿佛在等著他稱贊她似的。江懷謹(jǐn)心情不妙,自然是懶得理會她。

    蘇靈筠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內(nèi)心頗有些失望,但也不是很在意,她自己已經(jīng)用行動來證實自己并不是只會等吃等喝的閨秀小姐,雖然過程費力了些。江懷謹(jǐn)將野雞架在火上烤了起來,蘇靈筠見狀為自己幫上了忙而高興,一高興,話也多了些,她拿過一旁的竹筒,好奇地詢問:“這用來作什么的?”

    江懷謹(jǐn)揚起眼睫平靜地掃了她一眼,“燒熱水?!?/br>
    蘇靈筠一開始有些疑惑為什么要燒熱水,緊接著才反應(yīng)過來,是因為她現(xiàn)在不宜喝冷水,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酸酸澀澀,卻又有些甜意,這男人若是愿意,照顧起人來簡直是無微不至,明明之前待她那樣無情冷漠,為何突然間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總不能是喜歡上她了吧?

    別說蘇靈筠不明白江懷謹(jǐn)態(tài)度的變化,就連江懷謹(jǐn)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尤其是跟著她跳下懸崖一事,昨夜他睡不著,想了一夜都沒想明白此事。

    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這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他一向隨心所欲慣了,不管做什么決定都是當(dāng)下想做,愿意這么做的,無需任何理由?唯一確定的是,他并非因為喜歡蘇靈筠才這么做,他昨夜打量了她許久,都沒在她身上找到讓他喜歡的點。

    野雞烤得差不多了,散發(fā)著焦香,這樣腹中空空如也的江懷謹(jǐn)心情轉(zhuǎn)好了些,撕下一只油汪汪的雞腿包裹在葉子上遞給蘇靈筠,他笑了,“我可從來不曾這么伺候過人,這份恩情你記住了?!?/br>
    看著他臉上那皎如明月般的笑容,蘇靈筠晃了晃神,才接過雞腿,道了句:“多謝。”

    按理說,兩人是夫妻,他為她做這些事也實屬正常,不過他既這么說了,蘇靈筠也只能如他所愿表露出感恩戴德的模樣。

    “可別是口是心非才好?!苯瓚阎?jǐn)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他并非挾恩圖報,只期望她下次別往他吃的喝的里面下毒,他就滿意了,不然成日防著她,他也很頭疼。

    江懷謹(jǐn)以前覺得自己偽善,如今卻覺得,自己當(dāng)真是個大善人,不然怎么可能做到這種地步呢?

    江懷謹(jǐn)給蘇靈筠留了另一只雞腿,接著就直接就著整只雞啃了起來,蘇靈筠一邊默默地進食,一邊看他吃,他吃得很大口,不過依舊優(yōu)雅得像貴公子。

    今天他們就可以離開這里了吧?蘇靈筠忽然不是那么著急地想出去了,一旦出去后,或許一切又會回歸到原來的樣子。

    兩人吃好后,滅了火,帶了點水與烤熟的毛芋就準(zhǔn)備上路了。臨走前,蘇靈筠回眸看了眼那留有兩人生活痕跡的地方,眼里浮起幾分悵然。

    “怎么?還舍不得走?”

    耳邊傳來江懷謹(jǐn)無情的嘲諷,蘇靈筠內(nèi)心微嘆,當(dāng)即收回所有的神思,扭頭沖著他微微一笑,很平靜地解釋:“沒有。”

    見她態(tài)度柔軟,江懷謹(jǐn)覺得沒意思,待她來到自己身邊,蹲下去,“上來?!逼鋵嵾@處山勢平緩,蘇靈筠也能自己走,但江懷謹(jǐn)嫌她走得慢,不如她背得快。

    蘇靈筠其實不想麻煩他,但有自知之明,自己當(dāng)下這種情況,自己走只會影響行路速度,于是乖乖地爬上他的背。

    清晨的霧已經(jīng)散盡,暖煦的陽光透過濃密的樹隙照射下來,眼睛所到之處,峰巒秀麗,綠草蒙茸,野花爛漫,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江懷謹(jǐn)背著她一路快速飛馳,腳下平穩(wěn)得如履平地,蘇靈筠趴在他寬闊結(jié)實的背上,完全不會擔(dān)心摔下來,在經(jīng)過一段陡峭難行的路時,江懷謹(jǐn)沉聲提醒:“娘子,抱緊了?!?/br>
    蘇靈筠連忙摟緊他的脖子,他那一聲‘娘子’與往日不同,語氣沒有戲謔沒有譏諷,只是很平靜的口吻,卻讓蘇靈筠心口一陣悸動,緊接著心頭再一次泛起酸酸澀澀的情緒。

    蘇靈筠本來早就對他死了心,可這兩日的相處卻讓她又禁不住心生妄想。等到回去之后,她要如何面對他和程清清之間的牽絆?他內(nèi)心又是如何看待她的?

    當(dāng)擁有過他真正的溫柔之后,蘇靈筠就不禁貪戀上了這種感覺,她想要他的目光永遠(yuǎn)在她身上,想要他的心屬于自己,她好像不能接受他屬于別的女人了。

    這樣強烈的感覺與少女時青澀的悸動全然不同,讓她感到陌生又害怕。如果最終得不到他,她會不會恨上他,甚至不顧一切地想要毀掉他?

    正午時分,兩人停下來休息,蘇靈筠低頭默默地吃著手中已經(jīng)冷掉的毛芋,江懷謹(jǐn)與她說了句什么話她都沒有聽。

    江懷謹(jǐn)停下進食的動作,目光掠過她沉靜的面龐,這山林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的注意力自然全在她身上,所以很快他就察覺到了她異常的反應(yīng)。

    “不舒服?”他問,語氣不覺帶上關(guān)切之意。

    蘇靈筠正出神著,聽到江懷謹(jǐn)?shù)穆曇趔@了下,一不留神被毛芋噎住了,不由嗆咳了幾下,一只手伸過來,給她遞來了水。

    蘇靈筠就著竹筒喝了好幾口水,水還是溫的沒冷,感覺身體順暢后,才推開竹筒,她緩了口氣,看向江懷謹(jǐn),“謝謝。”

    江懷謹(jǐn)?shù)班拧绷寺?,收回竹筒,也喝了幾口?/br>
    蘇靈筠注意到他嘴對著的地方剛好是她方才唇碰過的地方,這樣一來,兩人就像是間接的親吻了。

    蘇靈筠因這念頭微微紅了臉,再想到他方才關(guān)切的口吻,她內(nèi)心一動,也許她可以嘗試著去爭取一下?以前她仰慕他卻從來不曾將這份情意告知,也許說出來會讓情況有所改變。

    也許,他對自己也有一絲情意,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不然為何會這般護她照顧她?

    江懷謹(jǐn)在蘇靈筠的眼里看到了熟悉的眼神,他先是一怔,而后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佯裝看不到她眼里那不曾掩飾的情愫。

    他想,大概是自己這幾日的行為讓她誤會了自己對她有情,若是以往,江懷謹(jǐn)會無甚所謂,她想誤會便由得她誤會,但現(xiàn)在他總覺得他若表現(xiàn)得曖昧不清,會讓事情變得有些麻煩,也會往不可掌控的方向發(fā)展下去。

    不管蘇靈筠對他真情還是假意,有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蘇靈筠的真面目永遠(yuǎn)不可能像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溫婉無害,她同自己一樣心狠手辣,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

    是人都會有趨吉避兇的想法,江懷謹(jǐn)又不是嫌活得太舒服了,想給自己找點刺激,沒事去招惹這么個女人做什么?

    等出去之后,兩人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當(dāng)一對表面夫妻即可。這一刻,江懷謹(jǐn)內(nèi)心是有著清醒認(rèn)知的。

    江懷謹(jǐn)冷漠的反應(yīng)讓蘇靈筠原本鼓起的勇氣又xiele下去,她眼神黯下,心底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吃完東西后,二人繼續(xù)行路。

    日薄崦嵫,鳥獸歸巢。就在蘇靈筠以為兩人有可能還要在野外待一晚上時,卻看到了遠(yuǎn)處隱隱屋舍,看著屋煙囪的裊裊炊煙,蘇靈筠內(nèi)心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悵惘。

    天色已晚,兩人趕不回客棧,便在一對老夫婦家里留宿。老夫婦二人雖貧窮,卻十分善良,他們有一兒子,兒子成了家,帶著媳婦兒在城里住,老夫婦二人不愿意去城里住,一直守在這處小村落,他們的兒子一個月會回來看他們一次,老夫婦二人把自己兒子的收拾干凈給二人住了,還做了好飯好菜招待他們,雖然那些飯菜他們眼里不過是粗茶淡飯,不過蘇靈筠還是很感動,桌上那一小盆臘rou只有逢年過節(jié)他們才舍得吃,這是方才那對老夫婦燒飯時她不小心聽到的。

    江懷謹(jǐn)雖然是個富家公子,卻沒有富家公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不良習(xí)慣,他沒有讓那對老夫婦一直為他們忙前忙后,而是在用完膳后幫著收拾了碗筷,又借了鍋自行燒洗澡水,不過這水是替蘇靈筠燒的,老夫婦家中有一口水井,天氣熱,江懷謹(jǐn)打算洗冷水。

    蘇靈筠看著江懷謹(jǐn)忙碌,內(nèi)心也想幫忙,奈何身上不方便,只能眼巴巴地坐著看他做事。

    “你夫君心疼你,舍不得你干活啊。”老婦人看見了笑著與蘇靈筠道,眼里有些贊許,直把蘇靈筠打趣得面紅耳赤,十分不好意思。

    待那老婦人離去后,蘇靈筠看向屋內(nèi)那抹身影,嘆了口氣,江懷謹(jǐn)哪里是心疼她,只是逼不得已才做這些事。

    老人家睡得早,戌時剛到,老夫婦便睡下了。臨睡前,老婦人給他們拿了兩身兒子兒媳的衣服。江懷謹(jǐn)有些嫌棄是別人穿過的衣服,不愿意穿。同是女子,蘇靈筠則不覺得有什么,況且她的衣服被癸水弄臟了,她穿著很難受,就換下老婦人兒媳的衣服。

    蘇靈筠從那簡陋的浴房出來,江懷謹(jǐn)打量了??x?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嗯,這身衣服很襯你?!?/br>
    蘇靈筠不傻,聽得出這并非一句好話,本不想給他好臉色的,但一想到他為自己燒了熱水,她到底沒有與他計較,“嗯,我也覺得?!彼郎赝褚恍?,道。

    江懷謹(jǐn)語滯,他不信蘇靈筠聽不出來他話中的嘲意,那么就是……江懷謹(jǐn)摸了摸下巴,瞬間興致寡然。

    今夜的月似乎格外的大,格外的圓,一伸手仿佛就能碰到,清輝灑下,似水般清涼,不用點燈,就能看到小院里的景象。

    蘇靈筠有心事睡不著,加上不習(xí)慣睡他人的床,就坐在廊下的竹椅上乘涼。

    江懷謹(jǐn)和她一樣睡不慣別人的床,于是兩人就并肩坐在一起看夜景,蘇靈筠側(cè)目看向他,他還是穿著自己的衣服,身上有水氣,黑色的發(fā)散在后面,幾乎及地,他有一頭比女人的頭發(fā)還要順滑烏黑的頭發(fā)。

    蘇靈筠沉默半晌,輕喚了聲:“夫君……”蘇靈筠其實也想和程清清一樣喚他江哥哥,又或者像薛夫人一樣喚他的字,玄知,但這些稱呼都太過于親密了,她叫不出口,也不合適。

    “嗯?”江懷謹(jǐn)吹著夜風(fēng),頗有些愜意,問言懶洋洋地掃了她一眼。

    蘇靈筠定定地看著他慵懶的面龐,最后說出來的話卻非心中所想,“這里的夜色真美?!毖粤T就抬起頭不再看他。

    江懷謹(jǐn)隨著她的視線看去,夜空湛藍(lán),纖云如絲,星子漫天,的確挺美,“嗯?!苯瓚阎?jǐn)唇角微揚,回應(yīng)了聲,沒有說再多的話。

    蘇靈筠望著星空,想著的卻是江懷謹(jǐn)曾經(jīng)對他說的話,他說他永遠(yuǎn)都不會喜歡上她,叫她別白費心機,她的心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擰了下,他們之間兩人永遠(yuǎn)隔著程清清,她受夠了那種得不到回應(yīng)的煎熬。

    她深吸一口氣,回眸,開口:“夫君,你如果喜歡清清,現(xiàn)在還來得及,我可以成全你們。”

    蘇靈筠想要遏制這份心意,想讓自己對他死心,所以故意在他面前提起程清清,借助他來讓自己認(rèn)清事實,讓自己變得像以往那般冷靜。

    江懷謹(jǐn)?shù)姆磻?yīng)也如她所料,從愜意到冷漠只在一瞬間。

    江懷謹(jǐn)目光緊攫她的眼,“蘇靈筠,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真的很討厭?”江懷謹(jǐn)直呼其名,語氣隱隱透著些許厭煩,不知道這厭煩是針對蘇靈筠,還是針對她掃興的話。

    蘇靈筠抿唇不語,低垂的眼讓人看不到里面的情緒,江懷謹(jǐn)內(nèi)心有股氣,卻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這女人總喜歡在他心情好的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敗他的興。

    江懷謹(jǐn)越想越心煩,他長身而起,冷睨她一眼,“我與她的事還輪不到你管。”言罷轉(zhuǎn)身回了屋。

    身后腳步聲消失,蘇靈筠抬起眼眸木然地望著前方的某處,并不后悔說了方才的話,她應(yīng)該感謝他讓自己清醒了幾分,不然自己只怕又要重蹈覆轍。

    次日一早,蘇靈筠和江懷謹(jǐn)便離開了老夫婦的家。離去前,蘇靈筠把身上的首飾摘下來,悄悄放在了屋里,老婦人不肯要她的東西,但她不喜歡欠別人人情,而且老夫婦生活艱苦,他們比她更需要那些首飾,那些首飾值個十幾兩銀子,他們可以用那些首飾去換錢。蘇靈筠原本是想直接給那對老夫婦留銀子的,但她身上沒帶,江懷謹(jǐn)也沒帶。

    自從昨夜說了那些話后,如非必要,蘇靈筠和江懷謹(jǐn)幾乎不說話,一夜之間兩人之間仿佛膈了道無形的屏障,兩人偶爾目光相撞,蘇靈筠能夠感覺其中透出的疏離冷淡。

    蘇靈筠落在江懷謹(jǐn)?shù)纳砗螅拟?,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讓她心生妄想。

    衛(wèi)無和白芷這兩日一直在尋江懷謹(jǐn)和蘇靈筠,只是山太大了,兩人縱是有三頭六臂也沒辦法把整座山翻個遍,午時,兩人在客棧稍作休整后,準(zhǔn)備繼續(xù)去找人,剛出庭院門,就看到了江懷謹(jǐn)和蘇靈筠。

    “大公子。”衛(wèi)無向江懷謹(jǐn)躬身抱拳,臉上沒什么反應(yīng),好像早就料到江懷謹(jǐn)不會有危險一般,站在他身邊的白芷則與他不同,那張不茍言笑的臉隱隱有些撕裂,流露出一抹激動的情緒,這兩日她一直心懷愧疚,無數(shù)次責(zé)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蘇靈筠,害得他們二人陷入危險。

    “公子,我們抓到的拿名死士說您和少夫人掉落了懸崖,卑職以為您……”人好端端站在他們面前,再說死字不吉利,白芷頓住不說了。

    “以為我死了?”江懷謹(jǐn)卻毫無避諱地笑著說了出來,盡管他身上狼狽不堪,卻仍舊一副輕裘緩帶,優(yōu)雅閑適的模樣,好像并非遭遇了一場死劫,而是從山上游玩歸來,讓人不由得從沉重壓抑的情緒中抽離出來,變得輕松起來。

    白芷恢復(fù)冷靜,微點了點頭,正要稟報事情,江懷謹(jǐn)卻側(cè)目與衛(wèi)無道:“備水,我要沐浴?!币路┝藥兹?,他早就難以忍受。

    “是。”衛(wèi)無恭恭敬敬道:“公子和少夫人先進屋休息吧?!?/br>
    衛(wèi)無話音剛落,素竹就從屋里面沖了出去,還有一人跟在素竹的身后,蘇靈筠看過去,先是一怔,而后內(nèi)心不由嘆了一口氣。

    她怎么都想不到程清清會跟到這來,她是打定主意要和江懷謹(jǐn)糾纏不休了么?

    “小姐,您總算是回來了,您有沒有受傷?”素竹抓著蘇靈筠的手臂,禁不住喜極而泣,而后看到她脖子上纏了布條,“小姐,您的脖子……”

    蘇靈筠微笑搖了搖頭,安撫她道:“不礙事,不必?fù)?dān)心?!?/br>
    程清清先是來到蘇靈筠面前,一臉關(guān)心地道:“表姐,你沒事就好,我衛(wèi)無說你和江哥哥出了事,心里擔(dān)心得不得了。”

    她臉上的關(guān)心之色不似作假,不過蘇靈筠猜測這份關(guān)心大約是沖著江懷謹(jǐn)?shù)?。果不其然,程清清與她說完之后,便轉(zhuǎn)身去看江懷謹(jǐn),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江哥哥,你怎么這副模樣?”又看到他衣服傷沾著血跡,“你受傷了?”程清清攬著他的手臂,絲毫不避蘇靈筠,語氣關(guān)切道,若叫不認(rèn)識的人看見,只怕要誤以為他們二人才是夫妻。

    “無妨?!苯瓚阎?jǐn)?shù)?,言罷下意識地往蘇靈筠那邊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根本沒有留意他這邊,仍在小聲地與素竹說話,內(nèi)心莫名地感到不自在,他不動神色地避開程清清的觸碰,往前走去,“先進屋吧?!?/br>
    程清清不在意地笑了下,然后又改去拽蘇靈筠的手臂,“表姐,走吧?!?/br>
    蘇靈筠瞥了眼她那只纖白如玉的手,目光微冷,卻沒有躲開,再望向前方的身影時,眼眸平靜而堅定。

    第38章

    ◎,蘇靈筠對于他與程清清的關(guān)系似乎很不在乎?!?/br>
    蘇靈筠帶著程清清回了自己的屋,坐下后,開口詢問,“清清,你怎么過來了?”方才在外頭礙著江懷謹(jǐn)在,她沒好問她,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也敢亂跑,膽子著實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