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qiáng)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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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看法?”蕭玉洺手肘撐在桌邊,向桌對側(cè)靠近了些。 “世間大亂,民生艱辛?!苯掳自u價。 “我問你看法!沒讓你做總結(jié)!”蕭玉洺拍了下桌子,單手撐下巴傾身,“你就沒什么想法?” 江月白說:“那我該有什么想法?!?/br> “你不去救人?”蕭玉洺問,“你想不想去救人?” “我是用劍之人,不會回春之術(shù)。”江月白說,“你門下醫(yī)修眾多,還愁無人陪你懸壺濟(jì)世?” “不是一回事,”蕭玉洺擺手,“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清修久了,不太會聽言觀色,”江月白道,“你想讓我去做什么,直說吧?!?/br> “別裝傻了?!笔捰駴趁嫔蠜]了笑,“上一次天劫降世,距今整一千年,現(xiàn)下血尸禍亂災(zāi)事四起,各方地脈靈息干涸,天涯靈海早已枯竭無幾,我不信你沒半點察覺?!?/br> 江月白道:“縹緲閣不問世事。” “天劫每一千年重現(xiàn)人間。如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仙門各家對血尸束手無策?!笔捰駴车溃叭绻B你都袖手旁觀,那離三界覆滅不遠(yuǎn)了......” 江月白單手倒茶:“你是當(dāng)世修為最高的醫(yī)仙,若有一日天劫降臨,應(yīng)當(dāng)能在劫中保命,不會......” “什么意思?”蕭玉洺不敢相信,“你真要置身事外?” 江月白喝盡一杯,才不緊不慢地說:“我為什么不能置身事外,這不是我非做不可的事,上次破劫是為斬破我自己的三重境界,而今我已經(jīng)斬破了枷鎖,就算天劫再臨,也與我無關(guān),只不過是凡間這個地方不能繼續(xù)游覽了,到仙界暫避就好......” “行啊,你早就知道血尸不對勁了吧?!笔捰駴忱湫Γ翱~緲閣一直不出手,是你的命令?!?/br> 光影斜射,江月白微垂的眼睫輕顫了一下。 “你要清楚,天劫是這世間的輪回宿命,有劫難才能有新生?!?/br> “新生?什么時候新生?”蕭玉洺有些憤怒,無意識攥緊了手指,“六千年前那次天劫后整整一千八百年凡間寸草不生!‘新生’只不過是那些仙界的偽君子為自己的懦弱找的借口!他們不想干預(yù)人間事,當(dāng)然要說劫后新生,可你不一樣,你......” “我也一樣?!苯掳状驍嗔怂?/br> 蕭玉洺不說話了。 啾啾在大殿里跑來跑去,留下來來回回的“噠噠”聲。 卻顯得此處空曠死寂。 良久,蕭玉洺重新開了口,語氣帶了點懇求:“師兄,這個劫,只有你能破?!?/br> 江月白瞥了他一眼,對這個稱呼輕笑了下,道:“你喊我什么都沒用。三界人才輩出,亂世成就英豪,如今山河風(fēng)雨飄搖,當(dāng)有新的英雄承運(yùn)起勢挽大廈將傾,功成不是非我一人不可,我實在是沒興趣?!?/br> “這不是功名的問題!”蕭玉洺有些急了,“江月白,在我心里,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逆天而為,必遭天譴。”江月白整了下衣擺,似乎準(zhǔn)備起身,“我不想再賭了。” “你有破天劫的劍!”蕭玉洺不能理解,“霜刃未出已千年,你不愿再為蒼生出一次劍嗎?你難道不......” “祭劍以抵天罰,我的離淵劍毀于天劫,”江月白嗓音反常地有些低沉,“劍亡人存,它替我擋了劫數(shù),若沒有劍,死的就是我?!?/br> 天道的懲罰肯定不止“忘卻前塵”這么簡單——這不像是懲罰,幾乎是一個恩賜,賜給他這么多年無拘無束的逍遙。 江月白很清楚,真正的懲罰,定然是給了他同過天門的那把劍。 劍毀人存,這么多年他再也復(fù)刻不出那把斬天之劍。 蕭玉洺聞言怔了好一會兒。 “對不起......是我剛剛太激動了......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破劫之路艱險,你不該只身獨往?!笔捰駴惩掳椎膫?cè)顏,“上一次我生不逢時,這次有我陪你一起,不就是劍,你告訴我要什么樣的劍?我翻遍仙門百家也給你找過來!” “你找不來?!苯掳讻]看他,語氣很冷,“那把破天劫的劍,絕世無雙?!?/br> “仙門內(nèi)不缺寶劍,我想想......”蕭玉洺拍著額頭思索,“對!浩蕩峰的郭風(fēng)前輩,他是個劍癡,我去找......” “那是一把有生命的劍。”江月白說。 “什么......”蕭玉洺愣了下,“有生命?” “我在夢里見過無數(shù)次那把離淵劍。”江月白緩緩道,“每次握住劍柄,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劍身里有心臟跳動。那是一把活的劍。一把活人煉鑄的劍。” 蕭玉洺說不出話。 “那樣的劍,這世上不會有第二把了。” “沒有劍......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你別輕易就否定放棄,”蕭玉洺不死心,“你還有我?。∥覀儍蓚€人難道還敵不過天譴懲罰?” 江月白深吸了口氣,似乎有點無奈和不耐:“別犯傻了。有些事付出與回報并不對等,福澤新生是別人的,天譴懲罰卻是你的,你真能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么?!?/br> “當(dāng)然!我什么都不怕!”蕭玉洺態(tài)度很堅決,“千年過去,‘北辰仙君’這四個字依然是世上最讓人向往的傳說,不是嗎?名垂千古,永遠(yuǎn)有人記得,值得了。說句不怕你嘲笑的話,我這輩子最大的念想就是能在登仙臺的碑上和北辰仙君同留一行名,我知道你看不上名聲也看不上我,但我心不假,這件事我已經(jīng)想了很多年......” 江月白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輕哂一聲:“傻小子?!?/br> 啾啾新奇地四處扒著東西看,遠(yuǎn)處時不時響起物品掉落的聲響。 蕭玉洺沖遠(yuǎn)處喊了聲:“小心點,別又弄壞了什么東西?!?/br> 啾啾抓住一個瓶子坐在地上,嘴上答應(yīng)得很快“嗯吶!” “你看看,江月白,你看看周圍這么多活生生的人,”蕭玉洺道,“青崖山有我的弟子們,與親人無異,天劫降臨人間覆滅,我也許能靠著這身修為茍且偷生,但他們不能啊,我一想到,他們要一個個死在我面前,我的心都在流血!” “你呢?你那么多弟子,你一個都不愛惜嗎?”蕭玉洺盯著江月白,話音停頓了一下,“師兄......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一個你舍不得的人嗎?” 江月白依然沒什么表情:“就算有,過些日子也要忘了。” 蕭玉洺愣住,良久,苦笑了一聲:“是啊,也對,你是逍遙快活真神仙,體會不到凡人疾苦......” “天劫可怖,你若想保住身邊人,現(xiàn)在就該趕去日月湖?!苯掳字苯诱酒鹆松硪?,“而不是在這里與我廢話?!?/br> “你剛才也說了,我是當(dāng)世修為最高的醫(yī)仙,”蕭玉洺也跟著站起了身,“你卻要我拖家?guī)Э诙氵M(jìn)日月湖底?你這是要我遺臭萬年!” 一千年天劫降臨,劍開天門時無盡源泉翻滾而落,落點之處積聚成湖,湖底滋養(yǎng)出山河器。 山河器是空間寶器,內(nèi)里暗含一方小天地,因有上次破劫之福源,故而有修士認(rèn)為藏匿其中能夠躲避天劫。 但蕭玉洺不屑于去爭小天地里的位置,在他看來,有能力者該扛起破劫重任,而不是茍且偷生。 “罷了,故友相逢,不該爭吵,這里的餐食師傅手藝絕佳,我吩咐人去準(zhǔn)備酒水菜肴,我們晚間再敘?!苯掳字苯訌?qiáng)行換了話題,指了指桌上被蕭玉洺吃得只剩殘渣的點心盤,“你把我徒弟做的點心都吃光了,好意思么?!?/br> “你徒弟做的?”蕭玉洺神色一變,“你可千萬別說是我吃的!” 江月白看著他的表情:“你做什么虧心事了?” “我能做什么虧心事?是你那個徒弟不好惹,”蕭玉洺說,“我怕又得罪了他,他會報復(fù)我。” 江月白微微皺眉:“他有那么可怕?” “他可不一般啊,生得好看,但內(nèi)里恐怕是個蛇蝎心腸,你可得多防著點,”蕭玉洺總算找到了傾訴苦衷的機(jī)會,跟在江月白身后說,“我和你講啊,早先啾啾弄壞了他兒子的玩具,他張口就說要賠一百個!我都掏錢了,他突然又不要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很正常?!苯掳捉饬烁粢舴庾撸阶雍芸?,“弄壞了小圓的玩具,他自然得說要賠,才能安撫委屈的小圓,但他為人善良,看你真的要賠便說不用。有什么問題嗎?!?/br> 這一番離譜的解釋讓蕭玉洺啞口無言,他還要說些什么,江月白頭也沒回只向后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跟了,道:“我交代處理好山下的事情就回。晚上山亭設(shè)宴,我陪你嘗嘗紅塵美味?!?/br> 蕭玉洺一個人原地站了許久,忽然冷笑一聲,自語道:“懂了,一伙的?!?/br> ...... 落花流水,淺云環(huán)山。 此間的確可以稱得上亂世中的桃源。 “小兄弟,”蕭玉洺攔下過路的弟子,“方才那個叫‘小圓’的小男孩去哪里了,你有看到嗎?” “噢!”小弟子轉(zhuǎn)身指向遠(yuǎn)處,“去后山游泳了!” 瀑布落長河,小圓悠然自得仰躺在水面,煩惱已經(jīng)快要消散了,忽然聽到陌生的嗓音喊自己的名字。 他轉(zhuǎn)頭望去,方才的煩惱霎時間又回來了! 蕭玉洺一手抱著啾啾,一手舉著一個六角風(fēng)車:“小圓,賠給你一個新玩具?!?/br> “我不要!”小圓扭頭便往遠(yuǎn)處游。 蕭玉洺挑挑眉,抱著啾啾在石頭上坐下。 穆離淵正在河邊給小圓洗衣服,聽聞動靜抬起了頭。 蕭玉洺上下打量了一番穆離淵,笑道:“嘖嘖,江月白的徒弟,果然心性純良、勤勞質(zhì)樸,居然還親自來手洗衣物。不錯,是個好徒弟?!?/br> 穆離淵彎腰去撈下一件衣服,沒接話。 “嘶,倒也不必這么敬業(yè)吧?”蕭玉洺扭頭前后左右看了一圈,“這回江月白沒在,你弄出這么一副可憐樣子,也沒人欣賞啊?!?/br> 穆離淵低著頭:“我是真的在洗衣服。” “好吧好吧,”蕭玉洺指了指河邊的石頭,示意啾啾自己去玩,而后繼續(xù)對穆離淵道,“你知道你師父是什么人嗎?!?/br> 穆離淵將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收進(jìn)竹筐,站起身:“我們是師徒,自然互相熟識,不用旁人介紹?!?/br> “行啦,在我面前就別裝啦,”蕭玉洺拖長了腔,疊起腿,“瞧你這副模樣,我就知道你不想做他徒弟。” 穆離淵動作一頓。 “聽我句過來人的勸,旁門左道的心思趁早收一收,沒用的?!笔捰駴硴芘L(fēng)車,“他身邊這樣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閱人無數(shù),他什么看不出來,把你裝可憐的小心思當(dāng)樂趣享受罷了,你信不信,玩夠了他就走,解釋都不會有?!?/br> 穆離淵提了竹筐變要離開。 “哎別走嘛!我還沒說完呢,”蕭玉洺依然笑呵呵的,“今早縹緲閣主的韻事只講了一半,現(xiàn)下好不容易找到個聽眾,給我捧個場,來!” 穆離淵已經(jīng)背過了身走出了幾步。 “我知道你想聽?!笔捰駴城浦谋秤?。 穆離淵原地站了片刻,又轉(zhuǎn)回了身,坐在了相隔有些距離的石頭上。 “講吧,”他冷冷說,“洗耳恭聽。” 蕭玉洺笑了,摸摸下巴:“早先說到哪了來著?噢對,說我和他認(rèn)識的時候,我還在青崖山做外門弟子,他呢,也是外門弟子,偽裝的,估計是想學(xué)點醫(yī)術(shù),畢竟療愈是他這種劍修唯一的短板。我們兩個呢是舍友,睡一張床,他所有秘密我都知道......” “睡一張床是什么意思?”穆離淵對這句話很在意,“怎么睡的?!?/br> “睡一張床就是睡一張床,很難理解嗎?”蕭玉洺說,“我那時候年紀(jì)小,大概就是抱著他睡吧......” 穆離淵直直盯著蕭玉洺,每個字都像是咬著牙擠出來的:“嗯,然后呢......” “我知道他很多秘密,知道他的真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知道他中了天道的忘塵咒,都是他主動告訴我的?!笔捰駴痴f得大言不慚,完全不提當(dāng)年他差點被江月白一劍斬了的真相,“他很信任我,把我當(dāng)好友、兄弟、知己!” 蕭玉洺說話時一直注意著穆離淵的反應(yīng),很不道德地希望看到些對方難過的表情。早上交鋒的吃虧讓他想要扳回一局,這種奇怪的勝負(fù)欲他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么。 “他當(dāng)年在青崖山可是風(fēng)云人物,直到現(xiàn)在青崖山還流傳著他那個假名字的傳奇故事,假名字叫‘隨風(fēng)’,我當(dāng)時喊了他好多年隨風(fēng)師兄?!笔捰駴彻室馓魧Ψ讲粣勐牭恼f,“隨風(fēng)師兄早早就名動全山,除了長得好看外,還很會拿捏人心。弟子們天天去校場練功,他天天在山上閑逛,結(jié)課比試他也不去,直到掌門說魁首賞賜千金方秘藥,他才上了臺,一路過關(guān)斬將拿了魁首,獲取臺下芳心一片,但他最后卻把千金方送給了一個天生靈脈殘疾的小弟子,那小弟子借千金方重塑根骨,終于進(jìn)了內(nèi)門,后來不用說了,也成了他的忠實走狗,還要跟我搶睡在他旁邊的床位......”蕭玉洺拿風(fēng)車敲敲額頭,“嘶,我那時候的日子真過得太苦了,不僅要提防被他的崇拜者搶走床位,還得替他應(yīng)付來送信送花的女修,當(dāng)牛做馬累死累活......” “夠了?!蹦码x淵打斷了他,“這些我都能猜到,我了解他是什么樣的人?!甭犕赀@一段長篇大論,穆離淵表情反倒恢復(fù)了平靜,似乎看出來了對方在故意激怒自己,輕聲說,“算不上什么‘風(fēng)流韻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