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推著走向這條路……

    當(dāng)時之時，招凝呆坐藏書樓，清醒的難過著。

    但還是義無反顧地踏上了。

    她沒有再多說，眾人便也不好多問，幾人便又說回了石磊之事。

    石越澤道，“這石磊到底是怎么回事？聽說是你們清霄宗天資不錯的弟子，百年時間就已經(jīng)金丹中期了，怎么會惹上火云宗?！?/br>
    “這我們也苦惱著?！焙榻苷f道，“現(xiàn)在的問題是，這石磊回來了，卻好像突然消失了?！?/br>
    “怎么說？”

    “剛才弟子回稟的消息，說他的身份令牌出現(xiàn)在外門，但是人搜遍了內(nèi)外門，甚至用魂燈去鎖定都沒有找到位置?！?/br>
    “要么就是回來了但卻故意扔下身份令牌便走了，要么就是有人用身份令牌故意吸引紅云老鬼的注意力……”紀(jì)岫推測道。

    但洪杰卻說，“這兩種可能性并不大，不說石磊的品性是經(jīng)過考驗的，就說這身份令牌的特殊，也無須直接引到宗門中來?！?/br>
    “所以，我還有一種可能，便是最可能的?！奔o(jì)岫沉聲道，“他在宗門中被什么人給帶走了，甚至是擄走了?！?/br>
    石越澤“哦”了一聲，“這好辦。”

    說著一道靈光打出，法決一轉(zhuǎn)，卻見繞著身份令牌轉(zhuǎn)了一圈，其上的氣息便被勾連而出，緊接著隱隱有些光影閃過，轉(zhuǎn)瞬即逝，但也足夠讓眾人看到真相了。

    石磊的卻是被“擄”走的，那是一個女修，五官明媚而濃艷。

    兩人在爭執(zhí)之中，石磊被女修氣急之下暗使手段，最后被帶走了，而石磊的身份令牌正是當(dāng)時落下的。

    “這是誰？”

    “不是清霄宗的人。”

    “瞧著很是眼生，不像是昆虛的金丹真人。”

    “嫣然仙子?！本驮谶@時，招凝忽而點出那女修的名字。

    眾人一愣，石越澤轉(zhuǎn)頭看招凝，“難道是掩月尊者的徒兒？”

    明面上，嫣然的確是掩月尊者的徒弟。

    招凝點頭。

    洪杰皺眉，“看來，我們得去炎州拜訪一下落月谷了?！?/br>
    “落月谷？”招凝疑問，“紫焰宗怎么了？”

    石越澤介紹道，“你不在的這幾十年，炎州發(fā)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紫焰宗便是最直觀的，他們兩個勢力直接分割出兩派，一派是紫焰宗，一派便是落月谷?！?/br>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招凝可能還認(rèn)識?！?/br>
    接受到招凝略有疑問的目光，他說道，“你可記得當(dāng)初斗劍大會上遇到的那個項鴻軒嗎？他毀了紫焰宗的祭壇，暴露出紫焰宗換金丹的事情，最后致使九州無數(shù)家族宗門來質(zhì)問，他們內(nèi)部的分裂便不再可能共存一宗，故而便分宗了。不少上品金丹真人因而離開或者死了?！?/br>
    當(dāng)年望仙死城項鴻軒以死來求紫焰宗滅宗，招凝并沒有應(yīng)，這項鴻軒倒是真的闖進(jìn)了紫焰宗。

    “現(xiàn)在雖說無聲無息了，但我們覺得他必是藏在了什么地方?！?/br>
    “嗯?！闭心龥]有多問，她抬眼看洪杰，“落月谷我去拜訪。”

    眾人沒有多想什么，招凝是清霄宗元嬰上人，自是比金丹真人去更合適。

    “那便勞煩了?！焙榻芄肮笆?，又說，“此事到底是石磊無緣無故斬殺李陽澤，還是因何原因，是罰是護(hù)，得找到他問清楚才可得真相?！?/br>
    招凝應(yīng)了一聲，她站起身，似是不準(zhǔn)備多留，現(xiàn)在就走。

    元嬰來回不過眨眼時間，故而他們也沒有在意。

    洪杰和紀(jì)岫起身送。

    招凝面前虛空緩緩碎了，形成扭曲通道，腳步邁出之前，她忽而轉(zhuǎn)身問道，“聽嵐在宗門嗎？”

    洪杰兩人顯然沒有想到招凝問的是這個問題，愣了片刻，洪杰道，“她并不在?！?/br>
    而招凝沒在多言徑直走了進(jìn)去，虛空碎裂恢復(fù)。

    洪杰忽而頓了頓，“說起來，這聽嵐好像也出去數(shù)十年了。好像同宗門報備就是因為去陽州，難道招凝的意思是跟石磊有關(guān)？”

    “連我都聽說了，你們家石磊真人和聽嵐真人天生一對，是道侶啊?！?/br>
    石越澤調(diào)笑著說了一句。

    洪杰竟不知石越澤有這種八卦心情。

    石越澤難得解釋了句，“當(dāng)初我元嬰大典上，你們宗門來的人可是聊得很歡?！?/br>
    洪杰赧然，就又聽石越澤問道，“既然招凝回來了，你們宗準(zhǔn)備何時為她開元嬰大典？”

    洪杰早就想好了，“等上人回來，我等請示之后，隨時昭告九州?！?/br>
    他鄭重說道，但說完卻感覺不對，一直沒有聽到紀(jì)岫的聲音，一轉(zhuǎn)頭便見紀(jì)岫還在發(fā)呆。

    “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我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奔o(jì)岫抹著下巴琢磨著，看著招凝離開的位置。

    洪杰一瞬發(fā)愣，緊接著便是茫然，“哪里不對？這不是和以前一樣？清清冷冷，安安靜靜?！?/br>
    紀(jì)岫想了又想，肯定有什么。

    石越澤忽而道，“我也察覺到了。”

    兩人目光對準(zhǔn)他，他斟酌著說道，“好像沒聽到她怎么提老秦?！?/br>
    洪杰和紀(jì)岫一眼對視，紀(jì)岫帶著幾分小心地說道，“當(dāng)年復(fù)宗之后招凝回來，聊起時，好像三句不離……”

    洪杰咳了一聲，“是我們多慮了吧。今日我們一直在說石磊之事，哪有機(jī)會提起首座?！?/br>
    三人視線一呼喚，也不知道誰附和了一聲，“好像……也對?！?/br>
    過了片刻，石越澤起身，“行了，也別多想，我回去了，回頭招凝元嬰大典記得第一個來通知我?！?/br>
    洪杰和紀(jì)岫拱手禮送。

    招凝破碎虛空一步便至炎州，大抵掐算落月谷的位置，再邁一步便出現(xiàn)在落月谷外。

    她沒有叩宗亦沒有提醒，只是站在門外，很快，便有幾名真人匆匆從谷內(nèi)出來，立于招凝身前見禮。

    一道聲音飄到招凝耳邊，“招凝，恭賀元嬰。”

    聲音輕柔，是掩月尊者的聲音。

    為首的是谷主莫朗，莫朗恭敬相請，“上人，請您隨我來?！?/br>
    落月谷光線黯淡，谷內(nèi)一切景與物，同炎州風(fēng)格有著很大的差距，這里的一切在昏暗中泛著淡淡的光華，顯得柔和而平靜，四周皆是花海，各色靈花在微風(fēng)中形成光華浪潮，點點螢蟲在浪潮中舞動，唯美的令人沉溺。

    山谷最深處是一座洞府，入內(nèi)便將光怪陸離的溶洞奇觀，處處都是自然的鬼斧神工。

    再向內(nèi)又豁然開闊，招凝跟著打量了幾眼，似乎有些出神，反而是最前方紗幔圍起的修行之地未能引起注意。

    “再看什么？”紗幔后女聲輕聲問著，她一揮手讓莫朗離開。

    招凝禮身，“掩月尊者?！?/br>
    又道，“感慨此洞府處處自然，處處有道?！?/br>
    “不過偶然尋得?！奔嗎Ｖ信犹鹨恢?，紗幔掀起，露出一張絕色容顏，天地好似都能為之傾倒，比嫣然仙子容貌幾分相似，卻勝之無數(shù)。

    “坐。”

    招凝在她斜側(cè)坐下。

    掩月尊者目光在她身上劃過，嘴角是溫柔的笑，“初見你，還是嫣然去昆虛貪玩的時候。后來見你，小小的仙子在黑龍手中掙扎成就先天造化功德金丹，著實不凡。而今再見，已是元嬰了。時間當(dāng)真過得快啊?！?/br>
    招凝也道，“自修行而來百年過去，至今還覺恍惚?！?/br>
    “不過是百年?！毖谠伦鹫哐谧煨Φ溃捌浜筮€有千年，萬年，不必執(zhí)著于當(dāng)下。”

    招凝靜靜看著她，并沒有說什么。

    掩月尊者便又換了話題，“我知你為什么回來。嫣然那個孩子，和我當(dāng)年一樣，為情所困。”

    她搖了搖頭，“孩子之間的事情，我不想摻和，嫣然不是我，石磊也不是……昊陽?！?/br>
    “嫣然仙子如今年歲似乎與我差不多?！?/br>
    “對，這不是什么秘密?！毖谠伦鹫叩?，“當(dāng)年我陷于孽緣之中，讓她未足月便夭折，后來費勁心力以秘法送她如輪回，尋了她三千年才找回她轉(zhuǎn)世?！?/br>
    卻是不知道轉(zhuǎn)了多少世了，才喚醒血脈，故而對外只以師徒相稱。

    失而復(fù)得，掩月尊者心疼至極，自是萬事縱著她，唯有一事不讓她參與，便是……昊陽之事。

    “那年招凝在昆虛幸遇嫣然仙子贈極品避火符，才避開昊陽傳承之人的手下暗算?！闭心忠欢Y身，“招凝一直記在心上，感激不已?！?/br>
    掩月尊者輕笑，“不用多掛心。這孩子不過是想破壞那人傳承者的伎倆。我曾經(jīng)和她說過我與那人的過去，這孩子一直對那人忿忿著，當(dāng)年一聽到有類似那人的人出現(xiàn)，便趁著我天宮值守之時，跟著宗門代表去了昆虛。她這般一鬧，不知道強(qiáng)扯了多少因果在身上，好在一切隨著那人和他傳承者的灰飛煙滅而消散了?！?/br>
    她語氣很溫柔，不愿提起昊陽之名，但對昊陽已經(jīng)完全掀不起什么情緒波動了，也不知當(dāng)年又是何般心死。

    許是提起昊陽與昆虛，她又搖搖頭，“都是罪孽啊?！?/br>
    招凝便問，“他是九洲之人？”

    “是。”掩月尊者道，“他想從時墟回到九洲，不僅失敗了，還失了本心，與天魔為伍，變心臟為魔種。”

    當(dāng)年清霄宗凌霄上人哀嘆，昆虛放任他肆意胡來，初聽不甚明晰，而今卻是明了，昆虛期待著他能不能從時墟打開一條通往九州的通道，卻不想?yún)s打開了一場不該有的劫難。

    “去九洲何其之難。”

    掩月尊者感慨著。

    她忽而傾身，手掌輕按在招凝手背上，“招凝，你是例外的，你得天道接引，證就元神便可直入天道所在的九洲，是整個九州的例外?！?/br>
    連掩月尊者眼里都是期待，“不著急，不過是千年時間。”

    從元嬰初期到元嬰大圓滿，再從元嬰大圓滿步入化神，千年時間是理想，更多的是壽元耗盡化神無望的悲哀。

    “時墟之期就要到了，千年時間似乎太遙遠(yuǎn)了。”

    “原來你已經(jīng)知道時墟之期了。”掩月尊者訝異，“不過你不用掛心，這五千年，天宮也不是毫無準(zhǔn)備的，只安心修行，證就元神便好?！?/br>
    言下之意，沒有其他去九洲的方法，但凡可以，他們也不會困于九州，困于元神第一劫，而滿心期待著招凝這此間唯一的例外。

    招凝垂眸。

    許久未說話，便起身道，“不知石磊在何處，他與嫣然仙子之間的恩怨，我等雖不參與，但他似在陽州闖了不小的事情，惹得火云宗紅云老鬼親自上清霄宗討伐，這個中緣由還是得了解清楚的?！?/br>
    掩月尊者恍然，“他們在幽風(fēng)澗，你讓莫朗直接帶你去吧。這兩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