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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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大感驚奇,她知道蕭沁瓷不喜歡她們家,但?對?蕭氏應(yīng)該還是有些感情的,當(dāng)年她換了蕭沁瓷屋中的擺設(shè),據(jù)說?抽屜里有一只蕭沁瓷堂兄給?她編的草螞蚱,也一并被扔了,所以蕭沁瓷才?氣得和她打了一架,被婢女拉開之后?也用那種冰冷刺骨的目光看著她,直接被趕來的蘇夫人?打了一巴掌,此后?蕭沁瓷才?變得恭順起來。 她以為蕭沁瓷知道這個?消息多少?會不可置信、傷心落淚,誰知她竟然如此平靜。 “你要說?的秘密就是這個??”蕭沁瓷偏了偏頭,望著她,“我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br> 什么? 驚訝的反而變成了蘇晴, 可她分明記得當(dāng)時在姑母的永安殿,蘇太后?拉著蕭沁瓷的手?,告訴她她的家人?還在邊境受苦,蕭沁瓷理應(yīng)為他們?nèi)幰粻帯?/br> 時隔多年,蘇晴覺得最終蕭沁瓷并沒有如姑母所愿成為嬪妃誕下子嗣,如今蕭沁瓷守著清虛觀清苦度日,自己便是將這件事說?出來也無妨的,也好讓蕭沁瓷為親人?點上一盞往生燈,添些香火。 但?蕭沁瓷竟然已經(jīng)知道了,難不成是姑母告訴她的? “姑母告訴你了?” 蕭沁瓷避重就輕:“當(dāng)初確實已經(jīng)尋不到?他們的消息,不過太后?娘娘告訴我她一直在著人?打探他們的下落,已有了些眉目。他們并不是病逝,而是離開了服刑地,往四方城去了?!?/br> 蕭沁瓷故意模糊了時間,并不提她是什么時候知道的,這么些年,太后?一直拿蕭家的消息做籌碼吊著蕭沁瓷,蕭沁瓷也有意露出一個?重情的把柄給?太后?拿捏,對?太后?拋出來的餌一直是咬住就上鉤,沒有讓她起疑過。 蘇晴不料蕭沁瓷已經(jīng)知道了,暗中惱怒,覺得把這件事當(dāng)個?秘密說?出來的自己簡直是蠢透了,蕭沁瓷不知會如何在心底嘲笑她,她最恨的就是在蕭沁瓷面前丟臉,如今卻是自己主動湊上去鬧了個?沒臉,蘇晴臉上一時火辣辣的。 蕭沁瓷倒沒有如她所想的在心里譏諷蘇晴,她只是覺得沒意思極了,還以為蘇晴能說?出什么石破天驚的秘密,原來也只是拿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來她跟前自討沒趣。 蕭沁瓷失了耐心,便在臉上表現(xiàn)了出來:“你還有事嗎?” “有,還有一件事,”蘇晴不肯在蕭沁瓷面前沒了面子,脫口而出,“你肯定不知道。” 蘇晴原本并不想告訴蕭沁瓷當(dāng)年她三叔寫信來要接她走的事,她潛意識也知道蘇夫人?曾找的那些理由并不足以立足,說?出來只怕反而會讓蕭沁瓷心中起了嫌隙,但?她沖動上頭,沒細想便說?了出來:“當(dāng)年那封信里還說?你三叔想接你去嶺南!” 蘇晴終于如愿以償?shù)乜吹?蕭沁瓷平靜的臉色有了改變,她忽然覺得暢快起來,只說?了這樣一句就不再往下說?,等著蕭沁瓷迫不及待地問她。 蕭沁瓷卻只詫異了一瞬,接著她像是聽見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嘲弄地看著蘇晴:“你說?我三叔,寫信來要接我去嶺南?” 她說?:“我怎么不知道?” 蘇晴心虛極了,含混地說?:“信被下人?弄丟了……”她聲音說?得極輕,含含糊糊地糊弄過去,緊跟著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理直氣壯地說?,“我阿娘覺得嶺南多苦瘴,你那時身體不好,長途跋涉前去嶺南只怕身體熬不住,就回信說?等你身子養(yǎng)好了,你三叔那邊也安頓好了再派人?來接你,可是后?來嶺南那頭就沒有后?續(xù)了,阿娘擔(dān)心你失望,便一直沒有告訴你。” 第40章 對坐 若是蕭沁瓷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 必是會驚嘆于蘇晴此時的聰明?伶俐和春秋筆法,能夠現(xiàn)編出這樣一套說辭想來也定是這十來年的聰明都用在這一刻了,被?她這樣一說反而像是蘇夫人處處為著?蕭沁瓷著?想。 可蕭沁瓷雖然體弱, 但只要好生將養(yǎng)著便無大礙,她是來了蘇府之后三天兩頭地被?罰禁閉, 生病時又缺醫(yī)少藥只能硬抗,這些蘇晴或許是真的?不知道,才能在蕭沁瓷面前拿這套說辭來搪塞她。 但蕭沁瓷不過略略一想便能將時間對上,倘若蘇晴說的?都?是真的?,那或許真有蕭滇要接她去?嶺南一事,不過不趕巧,遇上了皇后要她入宮,蘇家眼看著將個燙手山芋養(yǎng)成了鮮嫩果子, 怎么肯讓旁人來摘桃子, 必是寫信回絕了。 而信中自然也不會實話實說,依著?蘇晴話中透露的?, 多半也是寫了一些嶺南苦熱,蕭沁瓷不遠遠去?受苦的?話。 她也確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是么??”蕭沁瓷說,“那還要感謝夫人為我著?想了?!?/br> 蘇晴從蕭沁瓷面上窺不出喜怒, 便自顧自道:“那日?我見陛下要賞你恩典, 姑母也有心讓你還俗出宮, 這恰是你的?機遇, 你總不可能當(dāng)一輩子女冠吧?”大周不是沒有一心修道的?貴女, 但她們都?是自愿的?,而蘇晴想來蕭沁瓷也不會想一輩子被?困在道觀, “你還俗之后如果不想回蘇家,剛好可以寫信給你三叔去?嶺南, 嶺南那邊遠是遠了些,不過你不是一直喜歡看各地的?風(fēng)物人情嗎,那邊和長安迥然不同,你應(yīng)當(dāng)也喜歡。” 還有新鮮荔枝可以吃。蘇晴在心中偷偷補了一句。 她又?說:“你在宮里不方便去?信,我也可以先幫你寫信送去?嶺南,你三叔肯定還惦記著?你的??!?/br> 蘇晴的?話便是再柔軟一些,蕭沁瓷也不會信了她的?情真意切,當(dāng)下只說:“你既然說了嶺南那邊已沒有后續(xù)了,又?何必再添麻煩,我做著?女冠也沒什么?不好?!?/br> 初時聽到蕭滇原來惦記過她的?觸動都?散了,若說從前能去?嶺南蕭沁瓷自然是愿意的?,如今卻再生不起這個心思。 “你、你、你——”蘇晴覺得她簡直冥頑不靈,非要陷在宮里活受罪,但憋了半天也說不出什么?恰當(dāng)?shù)?詞來,口不擇言道,“你怎么?能這樣不求上進!好心都?當(dāng)成驢肝肺……” 不求上進?她要是真去?了嶺南,才是不求上進呢。 蕭沁瓷做戲做全套,仍是要在蘇晴面前做出一副感念自嘲的?模樣來:“我這樣的?身份,也不必去?給我三叔添麻煩了,三叔能念著?我,我心底很感激的?,也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 她在太后面前重視與蕭家的?情分,也不能轉(zhuǎn)頭來了蘇晴面前就變了副刻薄寡恩的?模樣。蘇晴告訴她的?這件事對她而言確實算得上一個秘密了,如果沒有蘇晴告訴她,那她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 蕭沁瓷不喜歡無故得利,她有債必償,她見蘇晴連這等?事都?能告訴她,看起來是真心想要去?掖庭局看蘇善婉了,這個忙她幫了蘇晴,這個人情也就算抵了。 “你是真的?想要去?掖庭局看蘇善婉?” 蘇晴因著?好勝的?性子險些將此?事拋諸腦后,被?蕭沁瓷這樣一問還有些懵然:“是……”她聽出了蕭沁瓷話中的?松動,不料峰回路轉(zhuǎn)竟還能讓她松口,當(dāng)下眼睛一亮,“你肯幫忙了?” “幫忙談不上,”蕭沁瓷淡淡說,“掖庭局的?人不許外出,所?以你想見二娘子只能進去?,我在宮里這么?多年也沒認識什么?人,只能說先幫你問問?!?/br> 蕭沁瓷沒給準話,反而讓蘇晴心里生出篤定,蕭沁瓷就是這種人,她沒把?握的?事是絕不會應(yīng)承下來的?。 蘇晴連忙道:“好好,我等?著?你的?回信,不過你得抓點緊,我只怕過兩日?就要出宮了,你有了準話差人來永安殿告訴我就行,”她言語中得寸進尺,想了想,又?說,“不行,你差人來永安殿找我得找個好理由……” 蕭沁瓷直接道:“你后日?這個時間來清虛觀尋我,成了我會直接帶你去?掖庭局,不成我也告訴你,你若不想太后娘娘知道你的?去?向,就記得避開永安殿的?宮人?!?/br> 蘇晴想了想,尋個借口單獨溜出來也不是難事,連連應(yīng)了:“好?!?/br> 她們在內(nèi)室說幾句話的?功夫耽擱的?時間不長,出去?后綠珠也沒有起疑,蕭沁瓷送蘇晴走的?時候后者靈機一動,拉著?蕭沁瓷的?手親熱道:“阿瓷jiejie,那我后日?再來尋你,到時候你再與我細說。” 蘇晴一貫在旁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都?是小孩子心性,高興了就同人親親熱熱的?,不高興了就甩臉子,心眼子漏成篩的?長輩們反而喜歡她這種清澈的?愚蠢,憑此?蘇晴討了不少?人的?歡心,綠珠也不意外她這樣的?舉動。 蕭沁瓷從來對她這種虛情假意的?動作無感,但也不會拒絕,她沒有直接應(yīng)下,反而去?看綠珠的?反應(yīng),道:“我是日?日?都?在,你能不能出來還要看娘娘的?意思。” 蘇晴卻不看她,頗為任性地說:“姑母巴不得我來尋阿瓷jiejie說話呢,她日?日?在永安殿中見到我,只怕都?見煩了?!?/br> “太后娘娘見了您高興都?來不及,怎么?會煩呢,”綠珠道,“您在永安殿這幾日?,娘娘瞧著?都?舒心不少?。” 綠珠知曉太后對于蘇晴和蕭沁瓷的?接近必然是樂見其成,也不再提旁的?,只說太后肯定是愿意見到她二人姐妹情深。 這幾日?太后旁敲側(cè)擊,也是明?里暗里提及蘇晴難得進宮一趟,應(yīng)當(dāng)多去?尋姐妹說說話,蘇晴起先沒明?白太后的?意思,以為她是想讓自己去?看蘇善婉,結(jié)果她順?biāo)浦鄣?提了出來,卻被?太后駁了,還讓蘇晴琢磨了好半天,才依稀弄懂太后的?意思是讓她多去?找蕭沁瓷。 她原本才不耐煩來,纏了太后幾天都?不見她松口,這才將主意打到蕭沁瓷這里來,最后還真叫她賭對了。 綠珠臨走時腦子里忽地極快地閃過一個念頭:她們都?來了這么?長時間了。清虛觀中伺候的?宮人怎么?還是不見人影,她欲細想又?被?蘇晴分去?了心神,再回到永安殿時想起剛才那個念頭,仔細算了算清虛觀地處偏遠,到這闔宮任一處來回都?需要不短的?時間,倒也不奇怪。她因著?太后的?話對蕭沁瓷上心,回去?向太后復(fù)命時便悄悄提議再給蕭沁瓷身邊多撥兩人。 太后沉吟片刻之后還是否了:“此?時往阿瓷身邊放人不妥,”落在皇帝和蕭沁瓷眼里都?是一樁難看事,太后深諳其中的?道理,“叫蘭心警醒一些便是了?!?/br> 送走喜滋滋的?蘇晴之后,清虛觀似乎陡然寂靜下來。蕭沁瓷細致地將寢殿收拾干凈,這才推開了一旁那間房頂破損的?偏殿。此?前掉下的?瓦礫也無人清理,屋中積了許多塵灰。腳印會在浮灰上留下痕跡,蕭沁瓷只站在門口往里望了望,里間的?一切仍不可見,只有矮桌上還放著?那日?吃剩的?冷茶,來不及收拾。 好在這幾日?沒下雪,沒叫這屋子塌得更?厲害。蕭沁瓷搖搖頭,也不知皇帝到底是上心還是不上心。 不過蕭沁瓷重要的?東西一早便搬走了,否則她此?時還得進去?取出來,蕭沁瓷略站了一會兒?,出來時將門關(guān)好,這才回去?西苑。 雖說她應(yīng)下要幫蘇晴去?掖庭局,但具體如何做她還沒考慮好,若換了從前她想法子偷偷讓蘇晴進去?也不是難事,如今她人在西苑,想做些不被?發(fā)現(xiàn)的?動作倒成了樁難事。 更?重要的?是,蕭沁瓷記得蘭心姑姑提過,那位龐才人就是掖庭局出身。蕭沁瓷原本想直接借她的?口過了明?路,如今看來也不可行。 不知怎地,蕭沁瓷對龐才人總有些耿耿于懷,可要她細究,她又?說不上來那種古怪感源自何處。她答應(yīng)蘇晴的?請求,一半的?原因也是想要探一探這位龐才人的?底。 蕭沁瓷回到寒露殿,便覺寒露殿氣氛有異,龐才人守在殿外,并不詢問蘇晴二人來尋她都?說了些什么?,只提了一句:“圣上來了。” 蕭沁瓷下意識蹙了蹙眉尖,皇帝真是好靈的?鼻子,這頭剛把?他要的?梅花采回來,那邊就循著?香氣過來了?;实廴裟苈犚娝牡椎?話只怕也要出言為自己辯解——巧合罷了。 殿中圍上清音小屏,擺了紅泥暖爐,皇帝滾了沸水,此?時正燙著?茶杯。素來只挽弓批紅的?手做起這等?風(fēng)雅事也是賞心悅目。 “陛下萬安。”蕭沁瓷拜了一拜。 “蕭娘子回來了。”皇帝也剛來不久,見蕭沁瓷不在本是要走的?,龐才人卻說她要不了多時就回來了,皇帝猶豫一瞬,還是留下來等?了。 龐才人慣常地服侍蕭沁瓷凈手,蕭沁瓷道:“陛下來得真是巧,是知曉我今日?去?折了梅,特地來幫我窨茶的?嗎?” 皇帝遞給她一杯暖茶:“窨茶朕是不會,不過給蕭娘子打打下手還是可行的??!?/br> 這樣的?晴冬,就該把?殿中的?槅門槅窗大開,氈簾掛起,讓晴光入戶照出一室香涌情動。 蕭沁瓷才從殿外回來,身上尤帶寒氣,熱茶一捧模糊了眉眼,倒生出幾分歲月靜好。 龐才人事先把?她窖茶所?需的?器皿都?找了出來,蕭沁瓷將梅花用清水沖過,又?將其放在熏籠旁瀝干水珠,等?待的?間隙里兩人相對而坐,梅花的?香氣幽浮,蕭沁瓷似無意的?問:“今日?我去?清虛觀,見到觀中似乎無人修繕,陛下可知還要多久才能修葺好呢?” 皇帝似乎沒有領(lǐng)會到她的?言外之意,神色如常地為她添茶:“蕭娘子可是在寒露殿住得不舒心了?若有不如意之處你盡可提出來,朕讓梁安去?換?!?/br> 她欲言又?止:“這里處處妥帖,我怎么?會不滿?只是不好在寒露殿久住?!?/br> 第41章 淡紅 皇帝不語。 “夫人?不必掛心, 圣上?有言,夫人想住多久都是無妨的?!绷喊蔡嶂豢跉?,輕輕扇著熏爐, 時刻掛心著要?幫兩人?緩和?氣氛,“清虛觀一時半會兒也修繕不了那么快, 夫人?不必著急,想來?年后殿中?省的人?騰出手來就能加緊趕工了。” 果然是要?拖到年后去了,蕭沁瓷并不意外,只?是太后那邊怕是瞞不了這么久。 梁安揣摩著皇帝的意思是讓不必急著將清虛觀修葺好,年后再著人?去也不遲。但?沒料到今日蕭沁瓷竟然回了清虛觀,還發(fā)現(xiàn)了無?人?修葺的事實,梁安攬不攬這個鍋都已然遲了。 皇帝不欲她糾纏此事,學(xué)?著蕭沁瓷的樣子翻揀著竹篾上?的臘梅, 岔開問:“這窨制的法子朕還是頭?一次見?!?/br> 蕭沁瓷便也由著他轉(zhuǎn)移話題:“這是南方?的法子, 聽說原是有岷州的客商來?北方?做生?意時發(fā)現(xiàn)放在船上?的藥材和?茶葉串了味道,索性就賣了一個‘奇’字出來?, 岷州原本就喜歡喝花茶,不過他們多是拿鮮花曬干之后泡水喝,后來?又想出了這窨制的法子, 將花香入茶味。” 蕭沁瓷只?挑半放半蕊吐香的, 將那等殘缺的都挑出來?扔進爐中?, 又給皇帝說了這其中?的許多細節(jié)。 “我也不過是從書上?看來?的, 同?岷州正經(jīng)的窨制手法是不能比的。”許多步驟為了省事還讓蕭沁瓷篡改過, 她是圖這制茶的風(fēng)雅,來?打發(fā)時間?, 否則深宮寂寥,再是能耐得住寂寞, 在日復(fù)一日的死水中?也會生?出厭倦。 “朕瞧著倒頗為好看?!?/br> 當(dāng)然好看。蕭沁瓷細致的將瀝干的花朵揀到八寶描金漆盒中?,持著竹簽的手指細長漂亮,影子落在席上?成了朵含苞待放的蘭花。 那樣一雙好看的手,撥弄過琴弦,掐折過梅花,指尖不染纖塵,拈起的梅瓣似從她袖中?開出來?的,讓皇帝想要?握住細細把玩。 他能讓蕭沁瓷的指尖掐上?紅痕,因執(zhí)筆而生?出的薄繭會在那樣日復(fù)一日的把玩下變得柔軟,最后只?剩下淡淡的印記。 男人?于風(fēng)月上?似乎慣會無?師自通,他不過一眼便生?出了這許多妄想,而蕭沁瓷對此一無?所知。 蕭沁瓷一雙手不僅生?得美,還生?得巧,拌花之后又剪了些細碎的薄荷葉放進去,這樣泡出來?的茶仿佛帶了冰雪的涼意。 “您只?瞧著當(dāng)然覺得好看,”蕭沁瓷睇他一眼,“這做起來?可費著功夫呢?!?/br> 這一日的功夫是做不完的,往后還有窨、通、起、出等繁瑣步驟,蕭沁瓷自己喝的只?窨制一次也夠了,可要?獻給圣上?的便準備六窨六出,也討個吉利數(shù)。 她將梅花和?茶葉都密封好,今日的步驟便算完了。 “年前陛下是喝不到了,”蕭沁瓷命人?將東西妥善安置,“只?看著等清虛觀修葺好那時這梅花茶能不能窨制成。” 皇帝吹了一口茶湯上?的熱氣,冷峻眉眼都在那熱氣中?化開了:“那時朕若不能喝到,便只?能讓蕭娘子窨制好這一罐才能搬走了?!?/br> “那我可得努努力,免得讓陛下尋到借口來?拖修繕的工期。”蕭沁瓷從善如流,將帝王的心思在玩笑間?戳破?;实蹎舅捘镒?,又不愿蕭沁瓷自稱貧道,她與皇帝相處難免便少了謹慎謙卑。 蕭沁瓷偶然展露出來?的性情實在不像是她的香氣一般柔軟甜蜜,她身上?有暗刺,總是要?時不時的戳人?一下,不疼,就是讓人?不自在。但?她要?真心實意同?你閑聊時也實在讓人?挪不開眼去。 一如此刻,她話語里是不動聲色的帶刺,但?面上?卻抿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唇角薄淡的弧度里盛著嗔怪和?媚態(tài),竟如這冬日晴光一般好看到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