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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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久未親近,方才被打斷的事重新燃起?來時(shí)便格外熱烈,彼此都覺得有些難耐。 野火燎原。 受不住,忍不了。 吻描過蕭沁瓷唇上細(xì)紋,在她受不住啟唇時(shí)溫柔地逗弄。衣也被揉皺,在纏磨間軟成一池春水。 “對(duì)了,陛下?,”蕭瑜去而復(fù)返,這次站在簾外,語(yǔ)氣板正地說,“陸奉御說,余毒未清之前?阿瓷得好好休養(yǎng),不可太過勞累。” 蕭瑜在“好好休養(yǎng)”四個(gè)字上落了重音。 她話音落下?之后沒有立時(shí)走開,沉靜聽?著?里頭動(dòng)?靜。 “朕知道了?!被实勐曇艨崃?,聽?上去竟似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蕭沁瓷沒忍住,終于揪著?他的衣領(lǐng)低笑出聲,皇帝揉著?她,在她的低笑里滿懷期待地開口?:“真的,朕重新賜一座宅子給你阿姐怎么樣?” “陛下?,”蕭沁瓷拿下?他的手,“要?勤儉持家哦。” …… 賜新宅是不可能了,皇帝只好讓人趕緊重新把蕭府收拾出來。蕭沁瓷養(yǎng)了幾日?,瞞著?皇帝挑了個(gè)時(shí)間去見了龐儀最后一面。 龐儀被關(guān)在暗室,宮里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龐儀從御前?落到這步境地,不乏想要?來踩上一腳的人,蕭沁瓷最是明白不過,特意吩咐過不許人為難,此刻見她氣色倒還好,也沒有受多少磋磨。 “我以為,你不會(huì)?來見我。”龐儀久未見光,瞇著?眼看她。 蕭沁瓷仍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眼眸清澈,卻很深。 她是個(gè)討人喜歡的姑娘,龐儀跟在她身邊那么久,沒見到她身上有半點(diǎn)不喜。 “其實(shí)本來也不想來見你的?!笔捛叽傻溃霸S是我還年?輕,還有些心軟,聽?說你想見我,那見一見也無妨?!?/br> 龐儀像聽?了什么笑話,嘲弄道:“你心軟?” “我當(dāng)然心軟,”蕭沁瓷輕輕巧巧地說,“否則,在發(fā)現(xiàn)你動(dòng)?過我的東西之后我就該讓你去死了?!?/br> 龐儀瞳孔一縮。 她周身清冷,看向龐儀的目光不喜不怒:“我本來以為,你不會(huì)?蠢到用我的東西來對(duì)我下?毒。” 蕭沁瓷道:“是我高估你了?!?/br> 龐儀從她的話里聽?出點(diǎn)別?樣意味,她在霎那間明了一切:“你知道——” 蕭沁瓷仍是用那種冷然的目光望著?她,聽?她喃喃自語(yǔ):“你知道……” “有件事我不知道?!笔捛叽蓡枺霸谛?yáng)坊的那個(gè)人說,他不想傷害我,只是要?把我綁走。你一開始不想要?我的命,為什么?” 這是這樁案子里唯一矛盾的地方,蕭沁瓷想不通。 “我一開始確實(shí)不想要?你的命,”蕭滇該死,是因?yàn)楫?dāng)初是他引來了這一場(chǎng)禍端,龐儀道,“你不怕死,要?你跌落泥沼才更痛?!?/br> 蕭沁瓷撫掌:“說得不錯(cuò),可惜你沒機(jī)會(huì)?了。” 她來只是為了問龐儀這一個(gè)問題,既然問完了多說也無益。 “好歹你與?我也有舊時(shí)之誼,”蕭沁瓷淡道,“我念舊情,要?說恨你也談不上,今日?之后不會(huì)?再見,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龐儀沉默片刻,看著?蕭沁瓷身后天光,將她照得通身透徹。 陰影在身前?分割,酒上漂浮細(xì)塵。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了此生最后一句話:“我等著?看你的下?場(chǎng)?!?/br> …… 蕭沁瓷回到千秋殿之后便有些疲累,她見過的死亡不少,這也實(shí)屬稀松平常,但難免還是會(huì)?有波動(dòng)?,大抵還是因?yàn)槭鞘煜さ娜恕?/br> 龐儀在她身邊時(shí)沉穩(wěn)、細(xì)心、安靜,相似的出身讓她能洞悉蕭沁瓷的喜怒,進(jìn)退得宜,她對(duì)龐儀說的都是實(shí)話,她確實(shí)念舊情,可惜了。 蕭沁瓷心情低落,晚膳也未用便先去睡了。 再醒來已是夜半,被熱醒的。 她推了推枕邊人,迷蒙著?說:“熱?!?/br> “你身上涼。”皇帝不顧她的推拒攬住她,手臂重重橫在她身上。 蕭沁瓷推了一陣,見他始終不肯動(dòng)?,也就罷休了。 相觸間的潮熱很快就能適應(yīng),肌膚相貼時(shí)似乎能融為一體,那重量和熱度壓著?蕭沁瓷,終于叫她落到實(shí)處。 從一開始的不適到現(xiàn)在完全化成了熟悉,她甚至熟悉皇帝的重量、身上的熱和壓下?來的角度,昏帳隔了暗光,隱秘得只剩下?她二人,叫人能卸下?心防,所以無論做什么都是能被接受的。 “你怎么來了?”蕭沁瓷睡得太久,音有些啞,還有綿綿的嬌。 他們說好蕭瑜在的這幾日?要?收斂一些,白日?里蕭沁瓷能去兩儀殿和他一道看折子,晚上皇帝就不能過來了。 “你今日?去見了龐儀?”皇帝問。 “嗯……”蕭沁瓷半夢(mèng)半醒著?,被抱得不舒服。 “將死之人,有什么好見的?”皇帝的聲音落在蕭沁瓷肩頭,很沉。 蕭沁瓷漸漸清醒了,她掙了掙,卻不是往外躲,而是把自己更深地埋進(jìn)他懷里:“她今日?說,我不會(huì)?有好下?場(chǎng)?!?/br> 她睜著?眼,眼卻只能看到皇帝衣上云紋,飄渺遠(yuǎn)闊的一筆。 “不甘而已,不必在意?!被实劭?上這樣說,心里卻強(qiáng)按下?怒。 蕭沁瓷指尖逡巡在皇帝頸上,燙得她微微蜷縮。 “那天的話,我聽?到了,”蕭沁瓷問,“你知道我在門外,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嗎?” 那日?之后蕭沁瓷沒問過,挑了此時(shí)才開口?。 “對(duì),”皇帝貼著?她耳,吐息很沉,“朕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蕭沁瓷仰頸,被迫舒展。 “你求什么?”她閉著?的雙膝被分開,說話間觸到他臂上跳動(dòng)?的筋。 皇帝喟嘆似地說:“求你?!?/br> 嘆息從喉間逸出來,胸腔的振動(dòng)?是一致的頻率,蕭沁瓷被往上帶,掛住了他的頸,在水色迷蒙里看清皇帝身上的衣。 “你這衣裳……”蕭沁瓷睜大眼,辨認(rèn)出熟悉的針腳和顏色。 “挺合身?!被实坌Γ霸趺戳砍鰜淼??” 梁安是個(gè)貼心人,在搜查時(shí)一眼就看到了這件衣袍。 身高、腿長(zhǎng),手臂、肩頸、腰背,一切都剛剛好,行動(dòng)?時(shí)的幅度也不至于讓人覺得拘束,柔軟的布料覆蓋著?他,分明是合身的,在此刻又覺得緊。 “用手量出來的嗎?”他壞心眼地問。 蕭沁瓷答:“眼睛也能看出來?!?/br> 她針線活其實(shí)不好,衣裳做出來也普通,但皇帝穿什么都好看,穿這件尤其好看。 “好像有點(diǎn)緊了?!彼罩?蕭沁瓷指尖,讓她重新以手丈量過,“你再仔細(xì)看看。” “做都做好了,”蕭沁瓷欲抽回手,在昏光中閉眼,故意不遂他的心意去看,“就算小了也沒法改。” “改不了?”皇帝問。 “改不了?!?/br> “那就重新再做一件?!?/br> 蕭沁瓷睜眼睇他:“不做?!?/br> 她手垂在半空,被皇帝用力握住。 “手疼。”蕭沁瓷半真半假地說。 “疼?”皇帝看她的指腹,他知道刀劍劃出來的傷口?,卻不會(huì)?分辨針扎的眼。蕭沁瓷指腹干凈,粉變成了紅。 “疼。”她音很軟,短短一個(gè)字有撒嬌的隱意。 指腹的血點(diǎn)好得很快,因生疏而受的疼痛卻不會(huì)?因此淡上一分,蕭沁瓷幾度想放棄,又因?yàn)橥度肓藭r(shí)間和精力,不想讓自己吃虧,那些受過的痛也不能算了。 因此要?說出來,沉默的人沒有糖吃。 他只好握了她指尖吻。 “那朕今天不該穿這件的?!?/br> “嗯?”蕭沁瓷不解。 “容易弄臟?!?/br> 唯一的東西便珍貴,該妥帖收藏,就像他待蕭沁瓷。 深夜里動(dòng)?靜不顯,都還記得要?避著?人。 他貪婪地盯著?她瞧,眼也不眨:“沒有第二件了?!?/br> “你求我,說不定能有?!彼?,說話都是斷續(xù)的,這句話卻意外順暢,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李贏——” 但皇帝聽?得清清楚楚。 他撩開蕭沁瓷額前?的發(fā),順著?鬢角摸到她頸后,那樣一截柔潤(rùn)的花莖,在他手下?顫顫巍巍的綻放。 “你叫朕什么?”似呢喃似絮語(yǔ)。 “不——”她已然忘了。 皇帝道:“求你。” “求你的事,”他在她耳邊說,“朕還做得少嗎?” 皇帝生了逗弄她的心思,他偏愛蕭沁瓷在喚他名字時(shí)的反應(yīng),因此故意要?逼著?她說他的名字,逼著?她失措,在自己懷中哭泣,再主動(dòng)?地纏繞上來。 她那樣倔強(qiáng),仍是不肯服軟,喉間被逼出的都是不成字的碎語(yǔ),淚水沾濕了皇帝的頸項(xiàng)。 到處都是潮的,燙的。 睡下?已經(jīng)很晚了。 夜很深,這樣安靜。 他在漫長(zhǎng)的昏夜中看著?蕭沁瓷,看她平靜安睡,那種隱約的不安定又浮現(xiàn)出來。 蕭沁瓷會(huì)?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余生都能在太極宮同?他共度,可他還是覺得不夠。他總是在對(duì)蕭沁瓷索取,而她也一直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