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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同人)開局撿到一只名偵探 第202節(jié)

    耳邊的蜂鳴終于逐漸平息了下去,沖田岡垂著頭,大口大口喘著氣,心臟還在后怕地狂跳。他喉頭上下滾動了幾下,低頭看向被自己抱在懷里的外甥女,小蘿莉似乎被嚇傻了,睜著滾圓的眼睛,面色慘白。

    “沒事,沒事的,不怕……”

    沖田岡連忙把孩子又往懷里攬了攬,他背后,那對昔日的搭檔爆發(fā)了劇烈的爭吵,仿佛六年前的時光重現(xiàn),他聽到了志摩哥幾乎暴怒的聲音,只是幾次深呼吸之后,他似乎強自將自己的怒氣按捺下來。

    時間到底還是帶來了改變。

    “香板,六年前你雖然犯了錯誤,但目的是好的,我不認同你當(dāng)時的做法,但從未懷疑過你作為警察的正義之心。所以現(xiàn)在,你到底在干什么?”

    趁兩人似乎都沒注意自己,沖田小心地借著阻擋把手機摸了出來。他剛撥通源輝月的電話,就聽到了志摩調(diào)整情緒之后重新開口的話,他忽的一愣,覺得香板這個姓氏好像有點耳熟。

    第251章 暗殺者(二十四)

    “……六年前我沒有聽你說話,那件事是我做錯了,我也一直在后悔。所以這一次你說什么我都會聽著,香板,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你這些年沒有死,你去了哪兒?到底參與到了什么事情里?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志摩一未的聲音在汽車里響起,帶著一點強制按捺情緒的喘息。車里的另外兩人立刻回頭看來,源輝月抬起手指,靠在唇邊比了個“噓”的姿勢。

    兩人了然,真壁唇邊動了動,無聲比了一個口型——志摩警官找到?jīng)_田了?

    源輝月點點頭。

    柯南往她身邊湊了湊,凝神聽著那邊的背景音,蟲鳴、鳥鳴、樹葉摩挲的聲音,還有隱隱約約的水流聲。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開始翻熱帶樂園的地圖資料。

    好一會兒,電話里終于傳來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聲線聽起來還很年輕,帶著莫名的生澀干啞,似乎許久沒有跟人說話了,連語言能力都退化得帶著一股拙氣。

    “……我知道?!?/br>
    “這也是,為了正義?!?/br>
    “什么樣的正義能夠讓你對著一個六歲的孩子舉起槍?警校畢業(yè)時候的宣言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我是為了正義,是正義!”

    纖長的眼睛輕輕往上掀了掀,源輝月的眸光冰冷如水,“他被洗腦了?!?/br>
    這時候柯南忽然把手機遞過來,園區(qū)地圖上有個位置被涂了個圈,野生與太古之島。

    【他們就在這兒】小偵探緊接著在手機上輸入。

    源輝月立刻和他交換了手機,一邊聯(lián)系樂園工作人員調(diào)監(jiān)控,一邊把位置發(fā)給了西多磨警署以及已經(jīng)趕到的松田陣平。

    他們開始調(diào)集警力的時候,電話那頭的對話還在繼續(xù)??吹贸鰜碇灸@些年的確有了很大的改變,然而變的不只是他,他六年前的搭檔也朝著更加糟糕的方向劃得更遠了。

    被洗腦的人并不是真的叫不醒,而是他們承受不了被叫醒后要面對的代價,所以寧愿長醉不醒。

    他們聽著電話那頭的志摩一未從各種角度進行規(guī)勸,然而他六年前的搭檔似乎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和人交流的那扇門,他使勁全身力氣都沒辦法將門敲響分毫。

    志摩深吸了一口氣,“……你說是為了正義,好,我相信?!?/br>
    香板自我催眠一般的念叨忽然一停。

    電話兩邊的空氣好像一起安靜下來,志摩一未凝視著自己消失了六年后重新出現(xiàn)的前任搭檔,喉頭上下滾動了兩下,然后他慢慢地把平舉的槍放下了。

    槍支被重力帶著繞著他手指一轉(zhuǎn),堪堪掛在他指間,然后他舉起雙手,以最平穩(wěn)無害的姿勢對著對面的人,平靜地說,“我相信你?!?/br>
    對面穿著連帽衫的青年似乎愣住了,他舉槍的手依舊紋絲不動,身體卻似乎因為這個超出他預(yù)料的舉動而有些無措地僵住。

    “我相信你是為了正義,但是這兩個孩子沒做什么妨礙你的事情吧?那個小姑娘沒看到你的臉,看到你的是我,你放他們走。”

    “不行,”青年幾乎條件反射道,“我要找到……”

    “我知道你要找之前槍擊案的兇手。”志摩說,“你放他們走,我?guī)湍阏??!?/br>
    青年怔怔地看向他。

    “你跟我做過搭檔,相信我的能力的吧?”

    蒼白的唇瓣動了動,青年似乎終于有些動搖,“我……”

    志摩一未捕捉到了這絲動搖,寸步不讓地凝視他,一字一句地說,“他們兩個,都是未成年,那個小女孩才六歲。你要是還記得自己是個警察,就放他們走,香板義孝!”

    “……香板義孝?”

    他話音剛落,一個遲疑的聲音緊跟著最后一個字符響起,像是一道落地后激起的回聲。

    志摩視線下意識往旁邊偏了一瞬,就見到幾米外那個少年猛然驚醒一般,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頭看去。

    “!”

    香板剛剛還有幾分猶豫的槍重新握緊,飛快對準了他。

    然而少年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說他還處在震驚當(dāng)中無暇他顧。他用目光描摹著面前人的臉,似乎不敢置信一般。

    “……你是香板義孝?我堂姐找了六年的那位香板義孝警官?”

    志摩正準備出聲喝止住自己前搭檔,聞言猝不及防地一怔,“你堂姐?”

    “六年前世田谷區(qū)池石公寓,八月八號晚上我堂姐一個人在家,遇到了一起入室搶劫案。”沖田懵逼地說,“當(dāng)時是凌晨,周圍的鄰居都睡著了,堂姐求救也沒有人聽到,入室搶劫的強盜發(fā)現(xiàn)家里還有人之后掏出了武器……堂姐那時候還懷著孩子,七個月?!?/br>
    志摩看向香板,就見到青年似乎在原地呆住,眼睛微微睜大。然后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沖田身邊的小女孩身上,小孩似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害怕地往身邊人身后縮了縮。

    沖田抿了抿唇,把外甥女?dāng)堊?,垂著眼說,“就是她,她叫里奈,今年六歲,再過幾個月就要到生日了。”

    “……堂姐說她當(dāng)年以為自己和孩子都要死了的時候,忽然聽到對面大樓的屋頂有人在喊讓那個強盜住手,他已經(jīng)報警了,他是警察。那個強盜被嚇住,跑了,堂姐和她肚子里的里奈也因此得救。”

    因為這個猝不及防被翻出來的陳年往事,空氣中一時間無比安靜,連不遠處的水流聲似乎都停歇了,只能聽到他情緒復(fù)雜的聲音沉甸甸滾落在地上,仿佛砸出了回音。

    “她這些年一直都想知道那時候救了她的恩人是誰,直到前段時間,我終于幫她找到了當(dāng)年出警的警官,得知了她的恩人的名字……還有他六年前那天晚上出了意外,本來明天早上我們打算帶里奈去給你掃墓的?!?/br>
    他終于抬頭看向面前的青年。

    不用等到明天,他和里奈都提前見到了那位堂姐惦記了這么久的恩人,以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方式。

    沖田岡望著幾步之外的僵在原地青年,忽然想起他剛查到這個名字時看到的那張照片。應(yīng)該是他剛畢業(yè)時照的,穿著警服,一張面孔十分年輕,還帶著陽光和朝氣,讓人不由得期待他的未來是怎么樣子。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永遠看不到了,畢竟照片上的那個人的生命計時停止在了六年前,沒想到命運弄人,非要塞一個奇跡給他。他見到了照片上那個年輕人的未來,被警察的紀律修剪得清爽的短發(fā)如今已經(jīng)長得蓋過了眼睛,小麥色的膚色也變成了常年不見日光的蒼白,他比當(dāng)年何止瘦了一圈,眼底的青黑幾乎要掛到顴骨,如果不是握槍的手還一如既往穩(wěn)定,沖田幾乎要以為這個人消失的這些年連毒品都沾染了。

    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他近乎茫然地想著,當(dāng)年拯救堂姐的英雄如今卻被時光削皮去骨磨成了一張惡鬼的面孔,有些真相是不是不知道比較好?

    他正迷茫地望著那個指著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忽然感覺到縮在自己身后那個幼小的身體動了動。

    里奈像只從洞口里鉆出來的小動物,懵懂地從他背后探出頭,她好像聽懂了他們剛剛那段對話。

    “……警察叔叔?”

    其他人同時朝她看去,小女孩再次被眾人的目光籠罩,似乎有些害怕,身體條件反射往后一縮。小手拽著身邊人的衣角,她遲疑了兩秒,又再次鉆了出來。

    她的臉色還泛著白,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驚嚇里掙脫,但不知為何卻沒有再次躲回去,她看了看沖田,又看了看對面的人,然后像是確認了什么一般。

    “mama說,再見到你的話,要,要跟你說謝謝……”

    小孩子并不懂大人之間的糾葛,也不明白之前那一番對話的含義,她只是完成了mama的叮囑之后又縮回了沖田身邊,小小松了口氣般,“原來你沒有死呀,太好啦?!?/br>
    這一聲嘀咕幾乎是無意識地,卻宛如一記重錘砸在了香板握槍的手上。她聲音清澈,像一片干凈的湖,或者一場晚來的大雨,鋪天蓋地地將香板義孝淋濕在雨里,青年握槍的手猛地顫抖起來。

    一陣風(fēng)從林子外吹了進來,景觀林里的熱帶植物們無聲圍觀著一個人耗費六年時間鑄起的城墻在漫天雨點里無聲無息地裂開了一條縫隙。

    一株芭蕉樹的葉片被風(fēng)吹得搖搖晃晃,露出了后頭一個瘦長的人影。

    沖田岡攬著小侄女望著對面的人,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替堂姐也說一聲謝謝,就在這個時候,他背脊忽然一僵,一種熟悉的顫栗一般的危險感幾乎針扎一般地穿透了他的腦海。

    這一次的危險預(yù)兆來得比前面哪次都強烈和迅疾,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率先聽到了槍響,近距離的,像一聲在他耳邊爆炸的炮竹,震耳欲聾。

    蜂鳴音席卷而來,沖田岡抱著小侄女倒地,那一剎那大腦幾乎是空白的,高頻警報還在嗡嗡直響。他心跳快得幾乎要從胸腔跳出來,落地的那一剎那才條件反射地地意識到自己被人推開了。

    志摩哥?

    他心底第一個跳出了這個名字,但一抬眼就看到青年刑警正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沖著他們狂奔而來,距離他還有好幾步。

    那還有……誰?

    沖田岡猛地扭頭,對上了一張他剛剛還仔細描摹過的臉,對方無力地壓在他身上,衛(wèi)衣的兜帽滑落了下去。而直到這個時候,沖田這才聞到了從對方身上迸發(fā)出來的,鋪天蓋地的血腥味,他的眼瞳猛地睜大,倒映出青年蒼白的臉。

    “……為什么?”

    沖田岡幾乎沒聽到自己震驚之下發(fā)出的聲音,但壓在他身上的人似乎察覺了。香板義孝強撐著扯了扯干裂的唇角,對他露出了一個笑。

    ……

    “世田谷區(qū)的池石公寓,奶油色的公寓6樓,從北面數(shù)第二間房子的陽臺上,有一個可疑的男性闖進了屋子,請馬上派警車過來,麻煩了!”

    “對面的,我是警察!”

    “我是警察,警察來了,住手!”

    青年喊著話急急忙忙地沖下樓梯,彼時是凌晨兩點,等到這天的太陽升起來,他的辭職報告交上去,他就沒資格再說自己是警察了。

    但至少現(xiàn)在,他依舊還是。

    他緊張著對面大樓里的情況,又在等著搭檔時喝多了酒,沒注意腳下一個打滑。

    無常的命運可能是一時興起,出手絆了他一下,青年的身體猝不及防地從二樓摔了出去,重重跌落。

    彼時月明星稀,夜深人靜,屬于他的太陽后來就再也沒有升起來了。

    ……

    “我是,警察……”

    那個聲音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最后一個音節(jié)還沒落地,就湮滅在了電流音中。

    背景音里少年還在喘息,隔著電話仿佛都能聽到他心臟在震驚之下的劇烈跳動,除此之外沒有發(fā)出一個字,連喘息的聲音都是機械式的,像是大腦被震得失去了信息處理能力,一片空白只剩本能。

    寂靜中,柯南第一個回過神,迅速地靠近了開著外放的電話,沖著那頭喊道,“沖田,快跑!”

    他話音剛落,第二聲槍響就響了。

    車內(nèi)眾人心底一緊,緊接著,他們聽到倏然的風(fēng)聲和草葉被壓斷的滾地聲,似乎有人撲過來將僵住的沖田壓倒了,與此同時,電話里傳來一聲受傷的悶哼。

    是志摩。

    沖田岡似乎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一陣衣料的摩挲傳來,少年飛快地說了一句,“幫我照顧好里奈?!?/br>
    緊接著,衣服的摩挲聲忽然放大,還在通話進程中的手機似乎被他揣進了兜里。隔著一層衣袋,他們聽到志摩似乎愕然地喊了一聲沖田的名字,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

    噼里啪啦枝葉斷裂的動靜響起,電話那頭的少年似乎一路撞開了攔路的枝條,順著某個方向狂奔,一邊跑一邊沖著身后大吼,“你要殺的是我吧,我在這里,你過來啊!”

    “沖田……”柯南抿了抿唇,幾乎是立刻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兇手的目標只有他一個,只要他把對方引開,那么里奈和受了傷的志摩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