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宮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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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她母后也喜歡青jiejie。 那日她母后回宮后盛贊內(nèi)宴上李家大姑娘如何機敏,如何落落大方。她起了結(jié)交之心,特意去找裴江月叫她幫著引薦。 只是她們性情相投又是意外之喜。陸柃有心讓她做自己皇嫂??伤市执巳丝偸堑摹H艚兴鲃右恍?,想必黃花菜都涼了兩遍了… 還是得她呀。 陸柃想了半天,突想起月末的祈福日,笑道:“對了,哥哥,過幾日崇福寺做法事祈福。你陪我去吧。我要親自為你求一個紅袖添香的皇嫂來。” 陸珵抬頭看她一眼,向來淡然的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無語來。 “有公務?!?/br> 陸柃還待再說什么,陸珵終于忍不住,叫景三將她送了出去。 書房頓時清凈,陸珵松了一口氣,又翻過幾頁書。突看見一旁的矮墩上放著的畫卷,是陸柃的那幅小隼歪蘭圖。 她被請出去的匆忙,這個倒是忘了帶,為這點小事讓人往宮中跑一趟也夠折騰。 陸珵隨手將它放到身側(cè)紙簍中。想想又覺著不妥,他這紙簍存放廢紙,日日收拾。他常不在東宮,保不準哪日團了皺了扔了,陸柃又想著來取,指不定要如何做作。 陸珵尋思了半天,將它妥妥帖帖地掛在墻上的尊師講學圖下方,又繼續(xù)翻書。 未久,天幕四沉。景三送走陸柃進來為他掌燈。 一眼便瞧見西墻上,須發(fā)盡白德高望重的尊師圖下面,掛著一個憨態(tài)可掬的胖頭隼歪蘭花圖。 什么玩意? 他滿面茫然一時上看,一時下看。 唔。雖說世人以焚香點茶,插.花掛畫為四大雅,若是不精自然也沒什么的。 只是他家殿下這掛畫的手藝,是不是需要重造…不,精進一番。 嘖。 * 三月末,日子一日熱似一日。 伯府北苑,小周氏叫了成衣鋪的人來,給李毓秀做衣衫。 綠纻絲繡衣輕紗輕薄,色澤妍麗。輕容紗也不錯。李毓秀妝鏡前試了一套又一套。 試衣女郎額上點著花鈿,笑顏如花地給她抻著衣帶上的金縷蝶,笑道: “少東家穿這件甚是好看,顯得骨細肌香,臉面白凈。定能在不日的祈福日上一鳴驚人。” 李毓秀被她夸得熨帖,唇角微翹,微微抬了下巴。指一指剛才試過的七八套華服:“都要了?!?/br> 那試衣女郎臉上的笑意更加情真意切:“一共是紋銀一百三十八兩。” 李毓秀覺著貴了一些,咂了咂唇。 她就未見過比她更憋屈的少東家,還需要掏錢買自個兒的東西。只但她好歹也是去過寒園內(nèi)宴的,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了,自是不能露了怯。 她擺擺手,吩咐身邊的侍女找她娘親支錢。 侍女去了一刻又回來。道夫人南郊靜莊來了客人,夫人無暇見人。 李毓秀臉色微變:“南郊的人來做什么?” 第17章 那侍女自然不能得知。 李毓秀便先打發(fā)了那試衣女郎,往正房去。 院中寂靜,幾個丫鬟婆子垂頭等候在窗外廊下。李毓秀走近,里頭幾道口音濃重地粗獷男音傳出來。 “前幾日靜莊拿住幾個人,可是好大的款兒。對著莊子種種指手畫腳、狺狺瞎叫。叫我的人抓住拷問了幾聲,說是你李家莊主派去的人。你可知這幾日屯田司的人要來,你此刻派去人是想如何禍事?” 小周氏忙遞了茶過去:“諸位先消消氣,聽我慢慢說來?!?/br> 莊頭將茶杯一推。屋中響起碎裂聲。 “真要有些什么,你家兄那芝麻綠豆大的官兒要不成,想必腦袋也要搬家!” 小周氏連連稱是,低聲吩咐窗外的丫鬟進來收拾地面。方陪著笑臉道:“說是李家莊主,想必是府上大姑娘的人呢。我若派人去,那些管事哪有焦莊頭不認識的?” 那焦莊頭未說話,小周氏又道: “諸位自然也耳聞過,靜莊的戶頭落在平西王府,家里大姑娘是平西王的外孫女自然尊貴,我人微言輕說話如同微風一般。她叫人去靜莊是不同我說一聲的。也是昨日聽南苑的傳了幾聲我才知曉此事,當家當?shù)轿疫@份上,真真我不如死了算了?!彼赞o懇切,說著說著掉下淚來。 “好在也沒釀出禍來,此事是我的疏忽。叫諸位莊頭甲頭擔心上火。”她開了箱奩,摸出袋銀子,“這些貼補的銀子諸位盡盡拿去,好酒好rou的自己安排便是了?!?/br> 焦莊頭先前還狂風大作,現(xiàn)在卻笑開:“夫人這是做什么?多少年的交情還來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他順勢將銀子掖到了腰包中, 小周氏臉上的無語差些顯現(xiàn)出來,低頭遮掩一番,又笑道:“不必客氣?!?/br> “只是我聽說過幾日,大姑娘要親自去莊子里驗?!壹疫@大姑娘,長了顆添亂的心,也不知會不會壞了那位大人的事?” 焦莊頭不以為然,“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成什么事?叫她去不了便是了,她若沒眼色上趕著要去,南郊里每年‘跑’那么多佃戶,再不小心走失一個貴女想也不是什么驚世駭俗的事?!?/br> 小周氏垂下眼睛,臉有戚戚:“這般不好吧,大姑娘可是平西王的外孫女。” “平西王是什么腌臜狗屁物,將來我家大人可是這個?!蹦墙骨f頭比了個大拇指,“將來有的是他跪著回話的時候?!?/br> 那焦莊頭幾個忙著喝酒,神色倨傲地出去。 幾個莊頭甲頭帶著一股風出來。 李毓秀見他們五大三粗,交領袍子里半露的脖子上一大片的刺青。嚇了一跳,捏緊帕子后退一步,等他們走了,才踏門進去。 “他們又來做什么?” “說是那李青溦要去驗校莊子,派了人去,以為是我們的人?!?/br> “又是她找的事情。就該早早地把她嫁出去,嫁個三姑六婆妻妾成群的,到時候家里頭一堆子大女人小女人叫她應付,看她還有沒有空管這些那些的。”李毓秀哼地一聲,“那幾個人也是,這種事也值得尋上門來?他們長成那般,叫外面的人看見了,指不定要怎么傳咱們家呢。” “他們豈會撬不開那幾人的嘴?”小周氏搖頭輕笑,“世上沒有不攙葷腥的野狗,變著法子來要錢便是了?!?/br> 李毓秀臉上有不忿:“那莊子的紅利一點沒吃著,年年還得倒貼呢,他們倒是也好意思。” 小周氏笑道:“倒是也沒什么,只是些蠅頭罷了,更何況咱們也用得著他們。過幾日那李青溦要去南郊驗校莊子。那焦莊頭當我的面說要給她不好看。且叫他去作亂。咱們就眼瞧著便連腳尖子都不用濕?!?/br> 這些倒也罷了,只是那些人眼瞧著并沒有將他們放在眼里。李毓秀到底還是心疼周氏。冷哼道。 “我只是恨這些人慣會撒野,丁點沒有為奴為婢的樣子。只是莊頭罷了每次來了都當著娘親的面搶白摔臉子的。欠他們的不成,可真晦氣。” 姑娘到底是大了,知道了疼人。小周氏臉上幾分欣慰,輕撫她鬢發(fā)才瞧見她身上的新衣。 笑道:“這件衣衫鮮亮,好看。明日就這么穿著出去祈福好了。整好明天你舅母要來尋我,叫你表姐陪著你去?!?/br> 李毓秀語氣悶悶地:“又來,就不愛同她玩呢,見了誰都是那么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話也說不齊全。該著咱們那么些錢也不要強,瞧著來氣?!?/br> “她再如何也是你表姐,這樣的話也不能當著你舅舅的面說,你舅舅剛補實了官,若是不出錯子,一年兩年三年地同你爹爹平起平坐,何愁不能拔高咱們母女的身份?到時候我家秀秀的婚事自然就不必犯愁了?!?/br> 李毓秀哼了一聲,滿臉不以為然:“女兒可有志氣呢,即便不用她們?nèi)绾尉筒荒芨呒蘖耍俊?/br> 小周氏笑著搖搖頭:“是是是,我的秀秀這般好,唉,也不知道將來能便宜了哪家呢?!?/br> 李毓秀臉色微紅,垂下頭去。 小周氏見她一臉?gòu)尚?。她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表情微怔,笑道:“女兒大了,竟有了欣悅之人,快快同娘說說那是個誰家的人?” 李毓秀哪里曉得,她就在寒園里同人家匆匆一面的…… 小周氏還待追問,李毓秀絞緊了手里頭的帕子。悶不吭聲地推小周氏一把,跑遠了。 * 三月最后一日,乃是祈福日。 一大早風恬日暖天朗氣清。李毓秀出門去,外面已停著輛氣派的車駕,后面跟著好幾個隨從。 李毓秀撇撇唇,掀開門簾,里頭已經(jīng)坐了個著淡紫褙子搭配白色錦裙的姑娘。 她頭上釵環(huán)精雅不俗,聽見聲音,抬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怯生生地叫了一聲表妹。正是李毓秀的表姐周云煙。 李毓秀耷拉著眉目應了一聲。心里很有幾分煩她。 周云煙是她舅舅的女兒,她舅舅以前小販出身登不臺面,指著小周氏這個進了高門的過日子,她這個表姐自然也是從小給她提裙邊長大的。 可那也是從前了,自打她舅舅捐了個后補縣丞,周家一朝便改換了門庭。 本來這種后補了的縣丞,自然要等機會候?qū)嵢辈拍堋罢朴“炎印???捎醒┗ㄣy墊路,她舅舅未有多久就補了實,如今出門在外的也是張蓋乘輿仆從如云了。 官譜官威是靠誰的雪花銀,自然不用細說。 周云煙也知曉她家如何虧欠他們,見了她自然一臉討好,只是她性子柔弱不長于話語,怕多說多錯叫李毓秀責罵,只垂著眼,做一只長了嘴的鵪鶉。 車廂未有動靜。轎子正要走,李毓秀突聽見幾聲銀鈴,掀開窗簾,便看見李青溦從門里出來。 她著一件藕荷色纏枝蓮花的半臂短襦,里頭一件錦繡窄袖。下身著一件妃紅銀絲海棠長裙,裙角曳著幾枚銀鈴,隨著走動,裙角翻紅叮當作響。 李毓秀視線隨著起落了好幾眼。半天回過神放下車簾:“抖什么sao呢。” 她哼地一聲,低眼瞧自己身上簇新的紗衣,皺起眉頭:“丑八怪唱花旦,倒是別出心裁得很?!?/br> 她火氣沖天,從袖子里掏出折扇,扇了幾下尤嫌不足,惡狠狠地叫周云煙坐遠一些,別挨著她。 周云煙哪里敢說什么,捏著帕子埋頭應了。 … 李青溦未注意到那些,上了轎子等在一邊。 等了有兩刻鐘,才過來個馬車,剛停下一道縹碧色的身影探頭出來。正是陸柃。 她跑下車,堆笑道:“青jiejie等久了吧?!?/br> “那還不是?”李青溦嗔她一眼,輕戳她額頭:“你啊你,真真是小女子出門,等死了抬轎的。” 陸柃抓著她的手笑:“好哇,青jiejie竟然這樣打趣我!那你要的玉山清泉可是沒咯?!?/br> 李青溦那天也就是隨口說說,萬沒想到她真的找著了,瞧見她搬花的侍從不動了,忙一迭聲地叫好meimei。陸柃這才笑著松了口。 昨日二人得了信兒:裴江月今日有事來不了了,只有她們兩個了,陸柃指著人把花搬給了南苑的,說要同李青溦共乘一車,便打發(fā)了自家車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