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佛子換心之后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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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如今為何又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了? 方丈眼神里透著些許神傷,他多年前預(yù)測天機,算到花燃是湛塵的機遇,也是劫難,他們的心卦象最合,他沒有其他選擇。 湛塵不開竅,他總將自己包裹在殼子中,所以無法看透天地萬象。 在找到花燃之前,他想過后果,但無論如何也沒有猜到竟會是這樣慘烈的結(jié)局,這是他親手促成的結(jié)果。 方丈:“你動心了?!?/br> 湛塵:“是?!?/br> 風(fēng)吹幡動,無法遏止。 方丈又是一嘆,“等你什么時候?qū)W會放下,離佛就不遠了?!?/br> 苦難是必經(jīng)之路,未經(jīng)歷過世間百態(tài)的人生太過順遂,唯有從苦難中掙扎開出菩提樹,才算明悟,抵達大道。 湛塵有一顆佛心,他終將會渡過這一關(guān),飛升成佛。 “我放不下。” 湛塵閉上眼睛,他回不到先前的模樣,太多陰暗的想法在他心中滋生,他克制不住這些惡念。 要怎能不怨恨,日日夜夜,每一點回憶都是刺向心臟的刀刃,他的心淌出血來,將他泡在粘稠的過去中,不得解脫。 湛塵:“我要去闖問佛陣?!?/br> 平地起驚雷,方丈錯愕,立即拒絕,“不可,問佛陣已封?!?/br> 湛塵:“封了也能再開,我意已決?!?/br> 方丈閉閉眼,問佛陣是凈光寺初建時第一代方丈留下的上古陣法,據(jù)說只要能夠走過問佛陣,就能立即得道成佛。 只不過陣法無法控制,千萬年來嘗試的人不計其數(shù),卻無一人成功,進入陣法后就無法再退出來,只能被困死在陣中。 后來問佛陣慢慢地就荒廢下來,為避免弟子誤入,還將其入口封住。 他看著最引以為傲的弟子,當初是他牽著湛塵的手走進凈光寺,當時湛塵還那么小那么瘦,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長成如今的模樣。 像一棵筍,緩慢生長成為傲然挺立的新竹,已經(jīng)能夠獨自面對風(fēng)雨,不需要老竹子的庇護。 * 花燃在千殺樓待膩了,接了個刺殺的任務(wù),目標人物所在地點離凈光寺很近。 她看著地圖上的兩個緊貼的坐標,收拾東西準備出發(fā),她才不是特意選擇離凈光寺近的任務(wù),一切都是巧合,她還可以順道去看看湛塵的慘狀。 還未走出千殺樓的范圍,一只靈紙鶴飛來擋住她的去路,化為一張紙懸浮于半空,接過打開一看,是樓主的傳來的信。 信中并沒有要交代她其他任務(wù),而是說她最近將有一劫,這一年都不可外出。 花燃捏著這張紙,神色不明。 紙張自燃,化為灰燼落地,花燃一腳踩在灰上向前走去,笑話,她是那種說不讓干就不干的人嗎? 走過濃霧籠罩的山谷,再往前一些就走出千殺樓的范圍,進入到無盡的茂密樹林中。 一個身影靠在樹下,朝花燃露出大大的笑臉,“十七?!?/br> 屠河擋住她的去路,右眼眼眶里的紅寶石光彩異常,跑來伸手要抱住她,被她側(cè)身躲避。 花燃:“命還真大?!?/br> 海島上這么大的火都沒把他燒死,右邊袖子空蕩蕩,被她斬斷的那條右手沒能接回去。 屠河:“你還活著,我不敢死?!?/br> 花燃漠然道:“真可惜,我還是沒想起和你有過什么交集。” 屠河不以為意,目光灼灼,“最后一輪的淘汰,你沒有殺死我,后來樓主就給我安排其他的活,我離開這里,為和你相逢等了好多年?!?/br> 他還記得差點要了他的命的那根白線,以及花燃塞進他手中讓他吸收的那顆靈石,還有低聲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 “你自己裝死,等他們把你扔去亂葬崗,你再偷偷跑掉?!?/br> 靈氣從靈石轉(zhuǎn)移至他體內(nèi),撫慰他疼痛的五臟六腑。 可惜花燃不知道的是,在千殺樓死去的人不會扔到亂葬崗,而是送到更為可怕的地方,要榨干他們最后一點利用價值。 他僥幸沒死,被樓主帶走去做更臟的活。 千殺樓里比刺殺更臟的活多得是,這才是千殺樓建立的初衷,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樓主并沒有讓花燃知道這些,所以比起其他人來說,她手上實在是干凈無比。 花燃:“你要攔我?” 屠河:“樓主說,你不能離開千殺樓?!?/br> 花燃冷笑,“你還真是樓主忠心耿耿的一條好狗?!?/br> 自上次在海島見到屠河之后,她對這個腦子有病的人就沒什么好印象,原以為她已經(jīng)夠瘋了,沒曾想千殺樓里瘋子輩出。 海島上血腥的場景她此生難忘,連帶看著屠河都感覺他身上蒙著一層血霧,即使他看上去再文弱,也遮掩不住身上濃稠的血腥味。 屠河走上前,“十七,回去吧,還是你有什么非離開不可的理由,我看過你接下的任務(wù),若他和你有仇,我替你去殺了他。” 花燃:“好啊,你去完成這個任務(wù)?!?/br> 屠河:“那你在樓里等我?!?/br> 花燃打量著屠河,這么多年在千殺樓里,樓中的人她或多或少有些印象,屠河卻是在訓(xùn)練營分別至望潮城的這段時間里,她從未在千殺樓遇見過對方。 是望潮城據(jù)點被毀,所以他才回到千殺樓,還是另有什么原因?樓主為什么又要把她軟禁在這里? 她才不信什么所謂的劫數(shù),也不相信將她帶回千殺樓后,除了她的性命之外什么都不管的樓主。 花燃答:“我就在樓里,哪也不去,可以了吧?” 屠河:“我們一起回去?!?/br> 花燃嗤笑,不置可否,轉(zhuǎn)身往回走。 她身后莫名其妙就多了個怎么也甩不掉的屠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樓主特意派來監(jiān)視她的人。 樓主的手法有些激進,不符合一貫作風(fēng),他開始著急了,為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 這些問題她想不明白,又無法甩脫屠河,每天的日常就是看聞驚風(fēng)定時送飯過來,搞得她越來越像一個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雀。 花燃:“我又不是出不了這個院子,你每天送飯過來干什么?” 聞驚風(fēng)笑答:“我想和你一起吃,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待在一起這么長時間,我想好好彌補?!?/br> 軟劍抵住即將打開的食盒,屠河左眼的紅石閃著光,“她的飯食我會準備,不需要你,不要再接近這間院子?!?/br> 聞驚風(fēng)笑容變淡,“你有什么資格說這話?” 屠河:“我是樓主派來貼身保護她的?!?/br> “一個會發(fā)瘋的走狗得到一點主人的另眼相看,就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甭勼@風(fēng)語氣輕蔑。 落梅翻飛,冷風(fēng)將淡香吹開,折扇碰上軟劍,為院子添了幾分殺氣。 花燃安坐一旁,漠然看著他們兩個狗咬狗。 這場爭斗持續(xù)半個時辰,最終以屠河斷左腿,聞驚風(fēng)斷右手而告終。 聞驚風(fēng)再維持不住一張好臉色,透出陰郁刻薄來,“一條沒有腦子只會打架的瘋狗?!?/br> 被稱為瘋狗的屠河臉上掛著笑,半邊牙齒被血染紅,笑得瘋狂暢意,“阿燃是我的,誰也別想和我搶?!?/br> 他拖著斷腿靠近花燃,跪坐在她腳邊,“阿燃,我好疼啊?!?/br> 花燃看一眼聞驚風(fēng),拿出一瓶丹藥扔給屠河,屠河滿心歡喜地接過。 “十七,你喜歡這樣的?”聞驚風(fēng)盯著花燃的動作。 花燃:“不好說。” 不過有一點她可以確定,那就是屠河的心眼沒有聞驚風(fēng)那么多,聞驚風(fēng)就是個藕,渾身上下全是心眼,寧可和屠河待一起,都比看見聞驚風(fēng)來得舒服。 聞驚風(fēng)輕嗤,“發(fā)瘋的狗活不了多久,等主人有一天發(fā)現(xiàn)瘋狗會反噬自身時,定然會清理門戶,你還是收收心吧?!?/br> 軟劍再次欺身而上,屠河仿佛感受不到腿上的疼痛,像是叼著鮮rou的惡鬼般死死纏著聞驚風(fēng)不放。 兩道聲音接響起,一道清脆,是折扇某一片扇骨斷裂,另一道是沉悶,屠河的肋骨折斷。 屠河不依不饒,半張臉都被血沾染,猶如幽冥厲鬼。 聞驚風(fēng)退后,蹙起眉頭,屠河可以不管不顧地打下去,他卻不能不顧及樓主的臉面。 “多去西邊樹林走走,說不定會有意外發(fā)現(xiàn)?!甭勼@風(fēng)留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一掌打飛屠河后離開院子。 屠河猶如守住地盤的猛獸,喜氣洋洋地跟花燃邀功。 看著氣息不穩(wěn)的屠河,花燃直白問道:“如果有一天我跟樓主起沖突,你會幫誰?” 屠河皺眉思考,答:“你?!?/br> 花燃:“那現(xiàn)在我要離開,你為什么不幫我?” 屠河:“樓主說你沒有心,不會真心待我,我必須將你牢牢看住,只有在千殺樓你才能屬于我,一旦你離開我就再也抓不住你了?!?/br> 張口樓主說閉口樓主說,樓主是你爹嗎?花燃在心中怒罵。 “你想吃什么?我去讓人給你做。”屠河一把將聞驚風(fēng)帶來的食盒扔到一邊,飯菜撒了滿地。 花燃:“我不吃!” 氣都氣飽了,還吃什么吃? 她被軟禁在千殺樓內(nèi),樓主似乎真的只是為她著想,并沒有限制她的其他行動,千殺樓范圍極廣,囊括無數(shù)山川,隨她來去。 她以前不做任務(wù)的時候都是待在千殺樓里,這樣的日子與過去似乎并無不同。 但是她就是不爽,越不讓她出去,她就越想出去。 她每日在千殺樓內(nèi)閑逛,屠河就像一個兢兢業(yè)業(yè)的丫鬟寸步不離,渴了給她倒茶,餓了給她覓食。 看似無比安逸的日子,讓她再次不合時宜地想起湛塵,想到他們在一起時,湛塵也是這般對待她。 可又有些不一樣,說不上來哪里不同,可能因為人不是同一個,所以心情也截然不同。 此刻她心中只有無限煩悶,看這山這水這落葉和藍天,沒一個像湛塵,卻處處讓她想起湛塵。 天地萬物無一是他,又無一不是他。 她忍不住說道:“你去了解一下,凈光寺的湛塵現(xiàn)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