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帶筆記了嗎?”花文梔問道。 “?。俊瘪意暶H?。 “就是那個筆記,” 花文梔著急比劃著,“開大會的時候你做的筆記,只有你一個人做了的那個嘛,大家都像看傻逼那樣看你那次啊……” “??!”都說道這個份上了,褚鈺沒理由想不起來了。 “花老師,我沒帶筆記?!瘪意暼跞醯亻_口。 說來也是,正常人誰把這筆記隨身帶啊。 “嘖。”花文梔焦急嘆氣,抬手扶額,隨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問道:“那你能背下來不?” “這個倒是可以的?!瘪意暳ⅠR抬眼望向花文梔,沖他肯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 這大會開了不下五次,褚鈺從未缺席過,自己動手做了一次筆記,隨后又聽了四次,這區(qū)區(qū)幾頁紙,作為學(xué)霸的他早已爛熟于心。 花文梔見狀,眉頭稍稍舒展,像是松了一口氣:“那就行,太好了。” “先別吃了,”她邊拖著褚鈺往外走邊說著,轉(zhuǎn)頭又給趙可使了一個眼色,“趙可,我已經(jīng)結(jié)賬了,你打包回去吃,我?guī)я意暬厝ヒ惶恕!?/br> 下樓后,花文梔二話不說喊了一個出租車,一把把褚鈺塞進(jìn)去后,自己也跟著跨坐進(jìn)去。 車開了沒多久,從褚鈺被塞進(jìn)去到最后停在了一個路口大約都不到五分鐘。 “下車,”這時,花文梔催促道,“上前面那臺車?!?/br> “什么……”褚鈺一臉茫然地透過擋風(fēng)玻璃看著前方,不知何時,前方停了一輛長型的豪車。 還沒等褚鈺問出口,花文梔就幫他松開了后座的安全帶,道:“快去,別磨磨蹭蹭。” 情急之下,褚鈺只好從命,只見他推開門下了車,而花文梔仍在他的身后喋喋不休:“別怕,你上車之后,就把你這些天做的筆記,一字不落地背下來,知道了嗎?” “背完之后,他們就會放你下車?!被ㄎ臈d最后幾句褚鈺只能看到口型,此時,已經(jīng)下車的他正奔向那輛長型豪車。 褚鈺根本看不清路,前面車都開著燈,后面的車打著雙閃,他只能一股勁兒地往最光亮的地方跑去。 就在靠近車的那一瞬間,車門打開了,里面伸出了健碩的手,直接把褚鈺拎了進(jìn)去。 很快,緩緩關(guān)閉的車門與褚鈺的衣角擦邊而過,而外頭,花文梔坐在車?yán)铮匆婑意曧樌宪嚭?,神色才緩緩松弛下來?/br> 長型的車內(nèi)很暗,沒有燈,褚鈺有種被“綁架”了的感覺,他的左右兩邊都坐了人,像是保鏢一樣的人物,他擠在中間,局促又不安。 一下子從極其光亮的地方來到昏暗的車內(nèi),讓他霎時間幾乎視力全失,更加緊張了,雙手早已汗?jié)瘢?/br> 忽然,身后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開始吧?!?/br> 聲音很沉,很熟悉。 第四十七章 委屈 “你開始吧?!?/br> 此時此刻,褚鈺無暇顧及太多,緊張的神經(jīng)無不催促他趕緊背書。 身后的人倒是很有耐心,一句催促的話都沒有。 “第一,臨床試驗原則,倫理申請……”褚鈺發(fā)顫的聲音在車內(nèi)響起。 得虧是他能倒背如流,不然如此情形下,腦子定會一片空白。 褚鈺又往下背了好幾條后,顫抖的聲音才稍稍緩解,但心臟仍止不住地狂跳,他心里早已把花文梔罵了八百遍了,當(dāng)然也罵自己蠢,但歸根到底還是這事情發(fā)生得太快了,他連拒絕的念頭還沒冒出來,就稀里糊涂地上了車。 現(xiàn)在緊張情緒緩下來,褚鈺才得以分出一點(diǎn)點(diǎn)精力來琢磨身后的人,如此熟悉的聲音,再結(jié)合花文梔,還有這輛價值不菲的車,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然而理智又立馬替他否定—— 周牧明明在新加坡。 他離開的時候高助理還說了,周牧至少要在新加坡呆上一個月。 而且周牧也答應(yīng)過褚鈺,回來之后會找他的。 不會是他。 不會是他……嗎? 褚鈺突然腦子一懵,卡殼了,忘了下一句是什么了。 “第七、第七……”褚鈺使勁兒回憶,就是一點(diǎn)都想不起來。 車內(nèi)能聽到褚鈺明顯的呼吸聲,當(dāng)然,還有來自后座的,他從上車到現(xiàn)在都未謀面的人的氣息,很平,很淡,很安靜地一直坐在他的身后。 忽然,那人帶著微啞的嗓音,揶揄了一句:“你好緊張呀?!?/br> 聲音還是很沉,帶了一些鼻音,不重,話的最后音調(diào)還有些上揚(yáng),感覺說話的人笑了。 褚鈺不敢發(fā)聲。 “不急,我可以等你慢慢想?!?/br> 褚鈺能感覺身后的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往前靠了靠,對方的氣息拂過褚鈺的耳畔,確實讓他稍稍平伏。 沒過半分鐘,褚鈺就記起來了,接著往下背:“第七,公開數(shù)據(jù)庫建設(shè)……” 這輛顯眼的車穿過了擁堵的街道,忙碌的高架橋,最后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距離艾思醫(yī)院不到一千米的地方。 褚鈺也剛好背完,他知道自己是時候該下車了。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身后的人挨近上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對方的體溫和香氣,還沒等褚鈺說話,對方就往他身上披了一件外套,讓在車內(nèi)低溫的空調(diào)中正欲打寒戰(zhàn)的褚鈺周身一暖。 外套里還留著對方的體溫,像是剛脫下來給褚鈺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