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江釋……他在閻教授底下，現(xiàn)在應該進中科院了吧?！?/br>
    “你和江釋……”宋澄欲言又止。

    都在京城，真的想見面的話肯定見得到。

    “我是來跟你道別的，他們兩個我就不見了?！绷治⒑沽藘杀疲齼赡陼r間足以改變很多。

    從高中時期的結(jié)伴而行，到如今各有自己要奔赴的道路，能留下來的人只會越來越少。

    宋澄聞言看著他，“你要去哪里？”

    他不怎么喜歡南方，但是某人和中環(huán)還有四年協(xié)議，難免要在那邊待一段時間。

    “去南方科研實驗室……可能會待個三五年?！绷治⒑_口。

    手機還在他這里，也不見路月沉和他聯(lián)系，總不會笨的要死以為他真的要走了吧。

    “南方也挺好的，外婆外公都在江南，也算有個照應?！彼纬握f。

    兩杯酒碰在一起，宋澄看著亮晶晶的酒液，三年時間好像沒什么變化，又好像悄無聲息地發(fā)生了變化。

    “聽說幾年前發(fā)表初次理論研究的是小路……但是專利署名上并沒有他?！彼纬握f。

    還不是和中環(huán)做了虧本的交易。

    林微寒提起這個就忍不住不爽，嗯了一聲，“他比較笨?！?/br>
    “小寒，我現(xiàn)在開始接手公司了，以后如果回京城了，你隨時可以聯(lián)系我?！彼纬蜗肓讼胝f。

    “……好?！?/br>
    一瓶酒喝完，差不多到時間了，林微寒看了眼手機，元齊給他發(fā)了消息，已經(jīng)在外面等他了。

    傻小子還是沒什么變化。

    “走了?！绷治⒑鹕怼?/br>
    宋澄看著人離開，玻璃櫥窗映著青年的身影，從少年模樣到如今的成人，先前清冷的模樣仿佛別無二致，只是如今看來似乎比先前稍稍開朗一些，沒有那么陰郁了。

    “哥，我遞了刑警的實習，之后可能要去軍隊一段時間?！痹R說。

    林微寒問：“要去多久？”

    “大概一兩年吧……可能出來你在警隊能見到我?！痹R不好意思地撓頭。

    “哥，聽說軍區(qū)管的很嚴，我沒辦法聯(lián)系你，你有空能不能去看看我?！?/br>
    jiejie去世之后，同齡的親人只剩下林微寒一個了。

    “有時間就去?！绷治⒑f，軍區(qū)也不是那么好進的。

    “哥今天晚上就要走了嗎？”元齊問。

    “機票是之前訂的，晚上走?！彼f。

    從京城飛過去一個小時。

    臨走前棋云給他塞了很多點心，施夷南給他和路月沉一人織了一條圍巾，一黑一白，一個是小熊，另一個是小兔子。

    兩條都是他的，他沒有打算給路月沉。

    手機叮鈴一聲，裴聞之發(fā)來了消息。

    裴聞之：林少爺，您再不回來中環(huán)即將失去一名勞模研究員。

    底下附帶著一張照片，某人在病床上暈過去了。

    林微寒：“……”

    隨之而來的是另一條短信，本月工資到賬10008元，去除稅和五險一金之后還剩7999。

    中環(huán)一個月只給發(fā)八千塊的工資。

    林微寒簡直要笑了。

    中環(huán)實驗室。

    趙典領(lǐng)他到醫(yī)務室，“這幾天light似乎有心事，一直心不在焉，在實驗室連著待了幾天，因為過度疲勞發(fā)高燒暈過去了?！?/br>
    一個月八千的工資，還要一直在這破實驗室待？

    病床上的青年雙眸緊閉，臉上泛出不正常的紅暈，艷麗的臉頰變得蒼白，睡得不怎么安穩(wěn)，一直皺著眉頭。

    “……他一直都這樣？”林微寒問。

    趙典：“只是最近。”

    “他工作那么久有休息過嗎？”林微寒順著看過去。

    聞言趙典陷入了沉默之中。

    林微寒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他幾乎忍不住無語，對趙典說，“一共三年，年假加起來也有一個月，先給他放一個月的假?！?/br>
    趙典：“……”

    “人我?guī)ё吡恕！绷治⒑粝螺p飄飄的一句，施家企業(yè)在南方，施夷南名下的別墅給了他們一套，他已經(jīng)讓人過去收拾了。

    “對了，你們中環(huán)一個月的薪水還沒有五位數(shù)嗎？”他問出來。

    趙典聞言說：“抱歉，林先生，越是真正為人民服務的群體，收入反而沒有那么理想，何況最近經(jīng)濟形勢不好……三年前我們的薪水就已經(jīng)砍半了?！?/br>
    “中環(huán)每年大量的投資都在實驗項目上，之后我們會向上級反應。”

    搞了半天實驗室名副其實，從上到下都拿著保姆的工資干著科學家的工作。

    “……行。”林微寒帶著病號離開了。

    一路顛簸到了別墅區(qū)，南方氣候溫暖，立秋沒有分毫涼意，依舊是暑天，空氣中潮潮的。

    叫了家庭醫(yī)生過來，他并不會照顧人，青年腦門上頂著方巾，直到凌晨才醒來。

    他讓保鏢重新給他送了一部手機，賬號登上去，信息太多沒有緩沖出來。

    “……學長。”耳邊傳來氣若游絲的聲音，他對上一雙深褐色的眼。

    路月沉怔怔地看著他，臉上帶著紅暈，他的手腕隨即被握住了。

    皮膚在發(fā)燙。

    “……我是在做夢嗎?！?/br>
    “……你覺得呢？”林微寒指尖頓住，把手機暗滅，他扭頭看著人，見路月沉一瞬不眨地盯著他，他伸手碰了碰路月沉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