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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重點是薛霈也穿得格外正式。

    沒過多久。

    琴房里傳出小提琴聲,在大伙兒詢問管家哥后,得到的答復(fù)如心中所想,原來是小少爺在給佩佩拉琴聽兒呢。

    管家哥好笑道:“小少爺今天好像惹佩佩不開心了,這會兒換著花樣哄人呢?!?/br>
    “話說回來——”

    “小少爺?shù)那賹W(xué)了也有三年了。”

    琴房里。

    空曠且敞亮的四周,擺放著十來種昂貴的樂器,其中那把當(dāng)年從倫敦帶回來的小提琴,正被陸萊恩持在手中。@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5 2 shu ku.vip

    他坐在宮殿風(fēng)的椅子處,身子挺拔,左下臂抬起,把琴落在左側(cè)鎖骨上,右手則握弓,在僅有兩人的空間里演奏出平靜、圓潤而持續(xù)的曲子。

    英俊的小少年不怎么精通樂器。

    但陸萊恩坐在燈光下,發(fā)絲也如發(fā)光,在家中數(shù)種燒錢的樂器里,他唯獨偏愛這小提琴,而其中的緣由也是薛霈心中門兒清的。

    薛霈成了個小觀眾。

    他坐在稍遠(yuǎn)的位置,頂頭的光也照下來,輕刷著那卷而翹的眼睫,像落了星芒,就連眼眸也圣潔萬分。

    薛霈乖乖地坐著,聽完一曲改編的《christmasse》,來自澤野弘之的日系曲子,是某年圣誕節(jié)的時候,薛霈偶然跟哥哥提到過好聽,而陸萊恩也說自己的日推里收藏有這一首曲子。

    當(dāng)下。

    陸萊恩將曲子收尾,歌詞里的“讓即將來臨的下個一個夜晚,暢想著前方的自由與故事”化作琴聲,依稀聽見縹緲的希望,帶著情感的奏樂完成度極高,小少年在背后不知練習(xí)了多少回。

    “哥哥?!?/br>
    薛霈投去眸光,早已心軟了,這會兒才難為情地開口道,“我沒有生你的氣。”

    迎接走來的陸萊恩,那只沒握琴的手罩往薛霈毛絨絨的頭發(fā)上,干凈又好聽的少年音也降落而至:“我知道。”

    他勾著唇角問,“佩佩還想聽什么?”

    薛霈冷冽的漂亮小臉,彎起眸子,笑意化作張開的手臂:“不用了,抱一下就和好了?!?/br>
    他伸出手臂環(huán)過陸萊恩的腰,好似忘了更衣室里的事,而后者立著的動作微微僵硬,眼底閃過微妙的變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犯了規(guī)。

    小提琴是為了佩佩學(xué)的,每回只要他拉琴,把新學(xué)的曲子演奏給佩佩聽,他的佩佩就會主動貼貼上來。

    這種感覺放在平時,很讓陸萊恩受用,但如今有些微妙,感受著微熱的呼吸,相隔著薄款衛(wèi)衣,噴薄在肌膚上。

    給他一種壓根就沒辦法把佩佩當(dāng)過弟弟的錯覺。

    想到這些。

    不遠(yuǎn)處小桌子上,擺放在紅酒旁邊,陸萊恩抬起手臂,撈過度數(shù)匹配的半框眼鏡,戴在鼻梁上,莫名有一種掩飾內(nèi)心的安心感。

    但薛霈抬起眼時全然不知道。

    “哥,”薛霈的一張素白小朋友臉蛋,五官卻是立體精致,努著下巴也像在撒嬌,“今天醫(yī)生和我聊了很多?!?/br>
    陸萊恩好似不放心:“聊了什么?”

    “聊了很多……”

    薛霈猶豫了一瞬,直言道,“關(guān)于我可不可以重新拿起小提琴?!?/br>
    陸萊恩在轉(zhuǎn)瞬間大腦當(dāng)機,伴隨著耳鳴,一時之間閃過的各種危機在腦海中呈現(xiàn),但他也僅是壓低著小嗓音問:“那佩佩是怎么想的?”

    薛霈搖了搖腦袋:“我不知道?!?/br>
    他說得太小聲了。

    那長椅的邊緣被他坐著,另一邊還有空位,陸萊恩坐下,小提琴擱在膝蓋處,忽然,薛霈伸來白皙的手觸碰那琴弦,指尖微微顫抖著。

    陸萊恩的心也跟著顫動幾下。

    “……哥?!?/br>
    薛霈側(cè)過臉,用著祈求的語氣,“我可以拿過來嗎?”

    陸萊恩說:“當(dāng)然?!?/br>
    這本來就是送給你的禮物。

    他想道。

    薛霈輕輕地彎起了眉眼,那么好看,卻在小心翼翼觸碰小提琴時,眉心微皺,握來手掌心也要鼓足勇氣。

    他沒辦法做劇烈運動,沒辦法長期舉起重物,這可能會局部受到傷害,這是他天生的骨骺生長障礙導(dǎo)致的問題。

    在醫(yī)學(xué)上蝴蝶骨屬于畸形骨。

    薛霈垂下眼眸,視線流轉(zhuǎn),那漂亮流暢的昂貴小提琴,承載了多少塵封的記憶。

    奶奶。

    還有mama和她的家人。

    那些也該沉淪為過往,像他無法長期握著琴的未來,就這么別再掛念了,難道不該是這樣嗎?

    “我不能再練琴。”

    薛霈的話落在心中,像一把劍扎在上邊,“……也不想再練琴了?!?/br>
    一場落雪降臨了整晚。

    甚至,在極度低寒的這年冬天,落雪的次數(shù)算得上高頻,一周竟持續(xù)了三次高頻降雪量。

    等到環(huán)衛(wèi)工叔叔阿姨們將這些雪清掃干凈。

    太陽光冒出頭。

    薛霈剛一蘇醒,入眼不是自己的房間,美式條紋床單,床墊回彈更強,猛然坐起來,才發(fā)覺這是哥哥的臥室。

    獨立浴室里傳來水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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