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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擺爛了 第4節(jié)

    這個嬤嬤好像聽不太懂人話,講得她嘴巴都干了。

    一直到傍晚時分,她將后院內(nèi)所有花草全部修剪一遍后,管事嬤嬤才徹底放過她。

    桑枝把剪刀放到一旁的竹籃里,直起腰深深地嘆了口氣,她進(jìn)府到現(xiàn)在也有五日了,當(dāng)初一同進(jìn)府的一共十二個三等丫鬟。

    其中也有一個長得白白嫩嫩算得上小家碧玉的姑娘。

    嬤嬤怎么就只盯著她一個禍害。

    夜幕降臨,半弦月影影綽綽地懸在枝頭,散著層朦朧的微光。

    作為打理花草的三等丫鬟,桑枝并不需要守夜,用完晚膳后,便能宿在屋內(nèi)休息。

    三等丫鬟的屋子是四人一間,加上她目前一共住了三個人。

    但其中一個名為牙兒的丫鬟需要去前院值夜,另一個則叫木果,在廚房做事。

    牙兒走后,桑枝看著半開的大門,好奇地問道:“進(jìn)府時,嬤嬤特意說過三等丫鬟的活計不需要值夜,為何牙兒每隔兩天就要去一次?”

    木果抖開床上疊好的被褥,隨口道:“牙兒是二等丫鬟,平時做的活就是去伺候主子的?!?/br>
    桑枝:“可這不是三等丫鬟住的屋子嗎?”

    木果瞥了一眼半開的門,壓低聲音解釋道:“嬤嬤的意思是二等丫鬟的房間住滿了,讓牙兒暫住一段時間,但……”

    她的聲音更輕了:“我聽別的姐妹說,是牙兒想要勾引主子,要打二十大板扔去洗衣服的,但主子網(wǎng)開一面,沒有罰她,她才被排擠到這兒來了。”

    好家伙,當(dāng)丫鬟還會被排擠。

    桑枝不理解地皺了皺眉:“這么說來主子還挺寬宏大量?!?/br>
    又或者說,他對牙兒感興趣。

    木果索性放下被子,去將門關(guān)了起來,坐到桑枝旁邊,小聲地八卦:“我曾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地見過主子一面,是我這輩子見到過最好看的人,聽別的姐妹們說,主子從不發(fā)脾氣,人特好?!?/br>
    桑枝沒記錯的話,調(diào)查的資料內(nèi)顯示新科狀元名為顏詞,三元及第,前途不可估量。

    高中狀元后與相府三姑娘定下婚約。

    是京州目前的新貴。

    桑枝用手托著下巴,黑瞳轉(zhuǎn)了兩圈,轉(zhuǎn)而問道:“我聽說府內(nèi)還借宿了一位公子?”

    木果想了想:“你說的是姜公子吧?!?/br>
    她頓時直起身,眼眸亮起:“你見過他?”

    木果搖頭:“沒有?!鳖D了頓,見桑枝眼睛一瞬暗了下去,又補(bǔ)充道,“牙兒肯定見過,她一直在主子身邊伺候。”

    “不過……”說著,木果像是怕被別人聽見,轉(zhuǎn)頭又看了一眼房門,小聲勸告她,“我聽聞姜公子脾氣不好,還總喜愛去煙花柳巷之地,你長得好看,若是碰到了還是離遠(yuǎn)些好?!?/br>
    桑枝愣住,姜時鏡重女色?

    她資料里沒寫這個啊。

    “你說的這個姜公子,是喚時鏡嗎?”

    木果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姜公子喚什么,我不知曉,但府內(nèi)只借宿了他一位公子,沒旁的了。”

    聞言,桑枝眉間漸漸皺了起來,離開蜀地時,褚偃給了她一份關(guān)于姜時鏡的資料,上面明明白白寫著姜時鏡沉迷武學(xué),不重女色。

    當(dāng)初天魔教被滅教,最大的原因就是教內(nèi)以修煉采陽補(bǔ)陰為主,殘害武林俠士。

    教主還將魔爪伸到了石家的小公子身上,才會被姜時鏡血洗。

    和木果所說的判若云泥。

    難不成這人還有兩副面孔?

    “桑桑,你好像對姜公子很感興趣?!蹦竟粗苫蟮?。

    桑枝眼睫快速眨了一下,面上不動聲色地解釋:“雖說只是借宿一段日子,但姜公子也是主子,我怕日后沖撞了,遭嬤嬤罵?!?/br>
    話音剛落,打更聲驀然傳進(jìn)了屋內(nèi),與此同時還有一只個頭極小的蜘蛛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爬了進(jìn)來。

    桑枝發(fā)現(xiàn)它時,它已經(jīng)爬到了木果的肩膀處,見她瞧自己還賣萌似的眨了眨芝麻大的眼。

    雞皮疙瘩一瞬間就攀上了她胳膊。

    而毫不知情的木果還在饒有興致地同她分享新得來的八卦。

    下一瞬就被咬了脖子,昏倒在桌上。

    小蜘蛛咬完人后,吭哧吭哧再爬下去,身上掛著一條幾乎透明的蛛絲,拖在地上,像是在給桑枝帶路。

    桑枝怕木果起疑心,先是將人抱到床上蓋好被子,才順著幾乎不可清的蛛絲往目的地走。

    夜晚的狀元府被橘黃色的燭光籠罩,后院內(nèi)的丫鬟大多都不用值夜,早早便已歇下,桑枝一路跟著蛛絲倒是順利的沒碰到一個人。

    繞過兩座亭子,再穿過游廊后,她才在假山邊上瞧見了一身蜀地服飾的談棄。

    銀飾在月色的照耀下仿佛散著若隱若現(xiàn)的微光。

    舉手投足間,輕細(xì)的鈴鐺聲隨著風(fēng)清晰地傳入桑枝的耳畔。

    她驚了一瞬,查看了一圈附近見沒人才小跑上去,厲色道:“不是說過,來了中原要遵這邊的規(guī)矩,你怎得又換上了苗服?!?/br>
    談棄見到她的一茬猶如小狗,眼睛唰得一下就亮了,但聽到話后又蔫巴巴地暗了少許:“弟子穿不習(xí)慣中原的衣服。”

    聞言,桑枝視線下垂看向他身上這件由蛛絲編織的衣料。

    以他們目前手里的銀子在京州能買到的最好的衣服,也是用粗布制成的,雖然樣式新穎好看,但確實(shí)不如蜀地親手編織。

    少年雖是褚偃派來盯著她的尾巴,但說到底才不過堪堪十六,比她還小一歲,這個年紀(jì)在現(xiàn)代還在念高中。

    他的眼睛很圓,每每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時,就會讓她想起宿舍樓下那只玳瑁貓。

    桑枝輕嘆了口氣,將手腕上一個價值不菲的玉鐲摘了下來,放到少年的手上。

    “這個玉鐲應(yīng)當(dāng)值不少錢,你先拿去當(dāng)了,買身料子好點(diǎn)的衣服穿?!?/br>
    談棄呆了一茬,反應(yīng)過來后差點(diǎn)把鐲子扔了,急忙道:“不可,弟子豈可用圣女的物件抵……”

    桑枝怕他毫不壓制的聲音把別人招來,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他嘴:“小點(diǎn)聲。”

    談棄“唔唔唔”的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桑枝聽不明白,只能一邊松手一邊警告道:“不許叫喊。”

    “玉鐲乃圣女貼身之物豈可隨意典當(dāng)?!?/br>
    說著便想將鐲子還給她,桑枝頗為無奈,只能勸解道:“收著吧,這種玉鐲我有很多個,不差你手上這一個?!?/br>
    見他還想反駁,咬牙道:“我不想哪天去官府贖你?!?/br>
    蜀地排斥中原,中原也同樣厭惡蜀地。

    帶著以訛傳訛的偏見,認(rèn)為蜀地來的不管人還是物,都覆著陰邪要人命。

    這種無法跨越的鴻溝,會要了他們的命。

    談棄動作一頓,抬起眼睫看向桑枝,漆黑的眸子里映著明明滅滅的燭光,好半晌,忽地信誓旦旦道:“圣女放心,弟子這幾日找到了一份待遇很好的活計,這個玉鐲弟子不能收。”

    桑枝:“?”

    脫口而出:“你沒被人給賣了吧?!?/br>
    談棄興高采烈:“怎么會,他們?nèi)撕芎玫?,給包住給吃喝,還會教一些我不懂的新奇玩意。”

    桑枝更覺得他被賣了。

    “對了,這是京州地貌圖。”他將疊好的圖紙遞給桑枝,神似小狗的圓眼睛亮晶晶的。

    但桑枝滿腦子都是她的小玳??赡芙o人賣了。

    若有所思地接過地貌圖,道:“你那活計……具體是干什么的?”

    談棄一臉真誠:“在屋里溜達(dá)?!?/br>
    桑枝:“…………”

    “哦,說起來多虧了這個活計,要不然我也沒那么快就拿到地貌圖?!彼纳袂橥钢矏偅坪跏钦娴暮芟矚g這個活計。

    桑枝見他如此,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轉(zhuǎn)了話題:“難得來一趟京州,你……”

    “嘶嘶嘶~”盤在談棄小臂上的糊糊突然鉆了出來,直立著蛇頭,不斷地發(fā)出嘶嘶地警告聲。

    桑枝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尖叫聲堵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

    她果然還是適應(yīng)不了這種軟趴趴的動物。

    糊糊嘶了一陣后,談棄立馬皺起眉,凝重道:“有人在朝這個方向來,速度很快?!?/br>
    桑枝毫不遲疑道:“我去攔著人,你盡快離開,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

    “是,弟子告辭。”

    然而話落后,他的神情逐漸困惑,談棄不清楚狀元府內(nèi)的地形,選在此見面也只因這邊的花開得很艷麗,想多瞧一會兒,現(xiàn)在突然離開……往哪兒走來著?

    桑枝將地貌圖卷好塞進(jìn)袖子,一抬頭發(fā)現(xiàn)少年茫然地站在原地,似乎在考慮往哪里飛。

    “往東邊一里看到梧桐樹后朝西拐,翻過最西邊的墻就能出去,快走?!?/br>
    談棄呆愣地點(diǎn)了下頭,開始辨認(rèn)哪邊是東。

    桑枝:“…………”

    “這邊是東?!?/br>
    靠近假山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就在側(cè)面,桑枝感覺那人只要再往前踏一步,就能看到她與談棄。

    先不說談棄一身苗服,就算是正常的漢人服飾,她身為丫鬟被抓到深更半夜與男子躲在假山后,天王老子來了都解釋不清現(xiàn)在的狀況。

    她抿了抿唇,索性心一橫往側(cè)邊一靠,擋住了假山后的石子小路,而后整個人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方向,面朝另一側(cè)。

    直截了當(dāng)?shù)財r住了來人。

    睜眼說瞎話,夾著嗓子道:“哎呀,我腳崴了,有沒有好心人幫幫我?!闭f著做作地抬起一只腳。

    來人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桑枝,被迫停住腳步,在聽見她口中的話后,甚至后退了一步。

    他看著如同沒有骨頭般側(cè)靠在假山上的少女,明明滅滅的燭光將她臉上厚重的脂粉映照得詭譎無比。

    像夜半三更從地里爬起來的僵尸。

    桃花眼內(nèi)漾著些許漫不經(jīng)心:“哦?你確定只是腳歪了,不是腰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