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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擺爛了 第57節(jié)

    襄州官官相護(hù)非常嚴(yán)重,當(dāng)初武家就是因為得罪了一個貪官,結(jié)果被各路官員商販打壓以至于短短幾年時間從大戶變成了如今沒落的樣子, 甚至被別人欺負(fù)到了頭上也別無他法。

    只能站在門口, 連官都報不得。

    整個襄州沒有人敢得罪知府, 報官只會變成更滑稽的跳梁小丑。

    此時屋內(nèi)武母的哭聲戛然而止,聽著像是哭暈了過去,武正睿不敢進(jìn)屋去看情況,生怕攔不住紅卿。

    他側(cè)頭朝著里面喊道:“娘,娘,長姐是不是醒了。”

    屋內(nèi)一直沒有回應(yīng),姓許的白胡子大夫倒是走了出來,摸著胡須無奈地?fù)u頭嘆氣:“夫人中毒太深,若是早幾日或許還能救,現(xiàn)在已無力回天?!?/br>
    他深表遺憾地又嘆了口氣,意有所指道:“那劇毒日復(fù)一日地深入骨髓,便是神仙來了也難救,盡早準(zhǔn)備后事吧。”

    武正睿臉色一滯,全身僵住,手里的棍子脫手落在地上,順著慣性咕嚕嚕地滾到紅卿腳底下。

    紅卿看向白胡子大夫,眼里被恨意占據(jù):“糊弄玄虛,就是你這神棍想害我jiejie,我今日就送你去見閻王?!?/br>
    她舉起手里的長刀內(nèi)力注入其中,而后用力地朝著白胡子擲去,破空聲被慘叫取代。

    武正睿不知何時擋在白胡子面前,長刀入rou穿過他的肩胛骨刀尖捅進(jìn)了白胡子的心臟,一擊斃命。

    白胡子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從喉間擠壓出的哀鳴,便瞪著兩個不敢置信的眼睛咽了氣,眼球微微外凸,甚至沒來得及合上眼。

    擋在身前的武正睿因身高差而幸免于難,被穿透的左肩很大程度也廢了。

    紅卿絲毫沒有為他感到惋惜,眼眸冰涼:“蠢東西,上趕著送死?!?/br>
    她徑直走進(jìn)屋內(nèi),屋子應(yīng)該是沒落搬家后特意給武芝留的,裝飾全都按照尚未出嫁前的模樣一比一還原。

    但相比知府的大宅還是小了不止一星半點。

    床上的武芝身上布滿了銀針,膚色如死人一般透著灰,胸腔處已毫無起伏。

    心臟的部位有一個凸起的硬塊,似乎還在輕微顫動。

    紅卿一怔,想起這幾日神醫(yī)與她說的話,猜想這應(yīng)該就是蠱蟲,蠱蟲與宿主同生共死,雖然jiejie已經(jīng)沒了呼吸,但蠱蟲還活著。

    她急忙出門想讓人去尋神醫(yī)來救治,一邁出門檻就見神醫(yī)蹲在蠢東西身邊,正在察看他的傷。

    紅卿急道:“神醫(yī),快進(jìn)來瞧瞧jiejie,她身上的蠱蟲還活著?!?/br>
    姜時鏡和桑枝同時一怔,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先前以為夫人已經(jīng)確認(rèn)死亡,才沒進(jìn)屋。

    少年跟著紅卿匆匆進(jìn)屋,武正睿即使痛得全身上下都在冒冷汗,仍不管不顧地嘶啞著嗓子喊:“妖女,妖女不準(zhǔn)你接近長姐?!?/br>
    但他現(xiàn)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桑枝看著他無力掙扎的樣子,仿佛瞧見了案板上的魚。

    “你安分些,等大夫過來把長刀取出來。”

    她安慰的話絲毫不起作用,相反還激怒了武正睿,他的眼內(nèi)布滿了血絲,猩紅無比:“你們同妖女是一伙的,就是要害我長姐?!?/br>
    被恨意占據(jù)的人通常都沒有理智,但不至于滔天的恨意還能啃食腦子。

    她覺得紅卿罵得一點都沒錯:“你分明清楚紅姨娘很在意你長姐,為了救她不惜一切代價搜尋各地珍稀的藥材,硬生生吊著她的命。”

    “可你又甘愿被仇恨遮住雙眼,蒙蔽真相?!?/br>
    桑枝露了一絲憐憫:“若是你長姐因此而死,你覺得罪魁禍?zhǔn)资羌t姨娘還是你自己?!?/br>
    武正睿臉上的怨恨在一瞬間凝固,充血的雙眼內(nèi)漸漸出現(xiàn)了水色,覆蓋住猩紅,他神情逐漸變得呆滯。

    好半晌,嘶啞道:“妖言惑眾,妖女就該被燒死?!?/br>
    桑枝沉默了許久,他沉浸在為自己編織的謊言里,由彌天大謊編織而成的囚籠密不透風(fēng),織到最后連他自己都無法從里面出來。

    屋內(nèi)。

    姜時鏡一進(jìn)屋就能瞧見袒胸露乳的夫人,他愣了下,下意識想要背過身去。

    腦海中卻驀然出現(xiàn)了少女認(rèn)真的話。

    醫(yī)者眼內(nèi)應(yīng)當(dāng)無性別之分。

    他嘆了口氣,大步走到床邊,上面步著的銀針能看出來白胡子大夫的確有幾分醫(yī)術(shù)在身,若是武芝不是因被種蠱才變成如今的樣子,興許真能醒過來。

    可惜借著自己游歷的名聲,固執(zhí)己見。

    床頭邊上趴著一個年紀(jì)頗大的婦人,瞧著像是無法接受女兒的離世而哭暈了過去。

    “把她扶出去,守著門口不許任何人進(jìn)來?!?/br>
    紅卿微怔,猶豫了下:“妾身也不能在此?”

    姜時鏡伸手按在夫人的側(cè)脖頸處探著脈息:“不能?!鳖D了頓又想起什么,“把桑桑喊進(jìn)來?!?/br>
    紅卿不想出去,站在原地遲疑了許久,才下定決心:“妾身去門外守著,神醫(yī)若是有任何需要喚妾身一聲便可?!?/br>
    她看了一眼如死人一般的武芝,攙扶著武母一同離開。

    桑枝進(jìn)來后,門在身后被關(guān)上,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聽見少年對她說:“把白胡子的藥箱拿過來 ?!?/br>
    她環(huán)顧了一圈屋內(nèi),連帶著凳子一起端到了床邊。

    床上的武芝任誰看都像是死了,她驚住:“這怎的突然變成這樣了?!?/br>
    姜時鏡一點點調(diào)整武芝身上的銀針,神情專注而認(rèn)真:“離開續(xù)命的屋子,還沒徹底咽氣,全靠這只蠱蟲咬著她的心脈維持?!?/br>
    蠱蟲在昨夜被她用笛聲壓制,此時乖巧地一動不動地待在心口,全然不像烈性蠱。

    桑枝抿著唇,找到屋內(nèi)放水盆的地方,將手洗干凈,用面巾擦干后,懸空抬著兩只手,回到床邊。

    怕打擾他的動作,小聲道:“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喊我?!?/br>
    姜時鏡頭也不抬:“他的藥箱里應(yīng)該有長度不一的小刀,你找到半尺長的小刀放火燭上烤,十個數(shù)后拿給我?!?/br>
    桑枝點頭應(yīng)聲:“好?!?/br>
    隨著時間推移少年額上逐漸出現(xiàn)密密麻麻的汗珠,凝聚成大顆,順著往下滴落,他連忙挪開身體,任由汗水打濕衣襟。

    桑枝把小刀遞到他手里,瞧著他滿臉汗珠,默不作聲地去取面巾。

    少年握著刀默契地等著,視線一動不動地盯著胸口處微微起伏的蠱蟲。

    上面有一根銀針連帶著皮rou一起扎在蠱蟲身上。

    桑枝彎腰仔細(xì)地把他臉上的汗珠擦掉,站到一邊,看著少年把刀尖刺入皮膚內(nèi),劃開一道口子,細(xì)密的血珠涌出。

    少年眉心緊緊皺起,神色無比專注,握著小刀的手未曾抖過半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守在門外的紅卿擔(dān)憂地來回踱步,陷入昏迷的武母被隨意放在地上,武正??恐与m失了力氣。

    卻仍然死死盯著紅卿,嘴里不停地念叨妖女。

    紅卿被他越念越煩躁,恨不得把長刀拔出來重新捅進(jìn)他的心口。

    “閉嘴,你若是在喋喋不休,休怪我拿針線把你嘴巴縫起來。”

    武正睿身上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紅,原本漲紅的面色也變得蒼白無比,眼瞳隱隱約約似乎在擴(kuò)散開。

    他強(qiáng)撐著一口氣,憤憤不平:“你們劉家,先是把我長姐娶回家,后使絆子讓大哥死在戰(zhàn)場上,利用關(guān)系讓所有商賈不與武家合作,逼死我爹?!?/br>
    “現(xiàn)在又把長姐折磨得不成人樣,就連死了都要讓她與外男共處一室,不就是想捏造長姐與人私通,好光明正大的休妻?!?/br>
    他癡癡地笑起來:“既能甩了我們武家,又能理所當(dāng)然地坐上正妻之位?!?/br>
    “在外人看來,你們夫妻倆還白得了心慈好善的名聲,妖女,你心里快笑開花了吧,我長姐已經(jīng)死了,你還在這里裝什么假慈悲?!?/br>
    紅卿皺起眉,對他的話產(chǎn)生了不解,她三年前費盡心思進(jìn)府當(dāng)小妾是為了跟jiejie待在一起,跟那個勞什子劉知府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更不會對什么正妻之位感興趣,劉家同武家的恩怨與她半分關(guān)系都沒有。

    從頭到尾,她除了把武正睿的元陽拿走之外,別的一無所知。

    “武正睿,你洗洗腦子吧,一天天的昏了頭?!彼哌^去踹了他一腳,“別什么污水都往我身上倒。”

    “你為親人抱不平,怎知我沒有把jiejie當(dāng)做最親近的親人,這世上準(zhǔn)許你有長姐,別人就不能有?”

    “再敢把這種理由化為刀尖對準(zhǔn)我,我不介意送你下去找白胡子神棍治治腦子?!?/br>
    武正睿的瞳孔已然開始渙散,眼皮半耷拉著隱隱有翻白眼的意思,被紅卿踹了一腳后,倚靠在柱子上的身體往側(cè)邊倒下。

    紅卿蹲下身,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臉頰,望向佇立在院子里當(dāng)木頭人的下人:“大夫呢,還沒請來?”

    下人嚇得不斷后退:“在,在來的路上了,應(yīng)該馬上就快到了?!?/br>
    紅卿瞪了他一眼:“還不扶你們公子回屋里。”

    下人頓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應(yīng)聲,七手八腳地把人抬走了,府內(nèi)的老婆子一瞧也迅速地上前把暈倒的武母攙扶走。

    紅卿掃了一眼仰面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白胡子,眸子陰沉了下去:“若是jiejie有一絲一毫的問題,你別想安穩(wěn)下葬?!?/br>
    “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安定?!?/br>
    一個時辰過后,太陽隱隱地被飄來的烏云遮住,綿綿細(xì)雨逐漸變大,將守在院子里其他侍衛(wèi)淋得濕透。

    紅卿從最開始的著急擔(dān)憂變得焦躁,她拿過另一個侍衛(wèi)的長刀,一下下在白胡子大夫身上捅出血洞,沒一會兒尸體支離破碎。

    鮮紅的血流淌下臺階,混合在雨水里。

    像紅色花瓣碾碎后鋪滿了整個磚石。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紅卿立馬扔掉長刀,走到桑枝面前,憂心道:“如何了,jiejie醒過來了嗎?”

    桑枝沉默了一會兒,艱難道:“醒了,她有些話想同你說?!?/br>
    紅卿喜上眉梢,她繞過少女往屋內(nèi)走。

    沒了阻擋的視線,桑枝才看見院子里的情況,死去的白胡子大夫被劃分成四五塊的碎塊,鮮紅的血水把諾小的院子變成了地獄。

    她想起剛才夫人說的話,不由嘆了口氣。

    朝站在雨里的武家下人吩咐道:“若是武夫人醒了,去將她請來?!?/br>
    下人應(yīng)了聲轉(zhuǎn)頭便跑遠(yuǎn)了。

    屋內(nèi)充斥著淡淡的血腥氣,武芝平躺在床上,只著一件單衣,面上的灰色退了些,但依舊白得嚇人。

    紅卿激動地握住她的手:“jiejie,你可算是醒了?!?/br>
    夫人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qiáng)抓住她的手指,氣若游絲道:“這幾日辛苦你了,為了我cao碎了心。”

    紅卿搖著頭,聲音里隱隱帶著哭腔:“你醒了就好,只要你沒事,苦點又算得上什么?!彼蝗幌肫鹗裁?,“你要不要喝水,或是吃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