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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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李卓曜就像條黏人的小柴犬,周楚瀾幾次想讓他回去,他都不走。在他那個狹窄的宿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渴不渴”、“餓不餓”、“吃飽沒”、“要上廁所嗎”,問了好多遍。 “你別趕我走?!彼紫聛?,檢查著周楚瀾的腳踝。 “至少讓我?guī)湍惆阉幫苛??!?/br> 桌上放著一個大塑料袋,里面裝了一堆藥,祛痛噴劑、紅花油、跌打損傷的膏藥、創(chuàng)可貼、降溫貼等,幾乎塞滿了一個袋子。 “好。” 周楚瀾想,他今天真的是沒辦法。 “屋里有點冷,我把空調(diào)開開?!?/br> “你開,遙控器在我抽屜里。好像快沒電費了,我來交。” “不用,我交過了?!?/br> 李卓曜一邊把他腳踝上的降溫貼輕輕揭下來,一邊搖晃著噴劑。 “你怎么交的?” “買藥回來的時候問了宿管阿姨。” “你交了多少,我轉(zhuǎn)錢給你?!?/br> 說著,他就要去夠自己的手機。 “周楚瀾,我們之間,你沒必要這樣。” 李卓曜把噴劑噴在他的腳踝上,慢慢地說。 “我說了,我照顧你,是應(yīng)該的?!?/br> “照顧人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以及,你怎么看怎么都是,從小到大被照顧的那個才對。” “我不怕辛苦,這是我第三次跟你強調(diào)。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不怕辛苦。周楚瀾,我……” 他咬著嘴唇,鼓足了勇氣準(zhǔn)備抬頭,但被周楚瀾的話打斷了。 “我怕。” 周楚瀾輕輕的說。 “我知道,所以……” 李卓曜有些喪氣。 “我怕你辛苦?!?/br> 周楚瀾頓了頓,然后嘆著氣說出了這句話。他望著眼前這個一身名牌、光鮮亮麗的漂亮男人,此刻正蹲在狹小樸素的學(xué)生宿舍里,為自己受傷的踝腕熟練地涂藥,藥的氣味非常刺鼻,整間屋子都是。 周楚瀾忽然很想伸出手,摸一下他烏黑柔軟的頭發(fā),只要一下就好。但手剛欲伸出,又強行命令自己縮了回去。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關(guān)心我?” 李卓曜抬起頭。 “……隨便……” “既然你關(guān)心我,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沒有不在意我。” “……”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br> 李卓曜為他仔細(xì)涂好了藥,又站起身來,臉上帶著一點雀躍。 “有點晚了,那我先回酒店,你早點休息。” “好?!?/br> “明天見。” 周楚瀾忽然很后悔,自己這樣是不是在給李卓曜多余的希望。“明天見”,就是一個信號。明日復(fù)明日,明日何其多。只是他沒辦法在這日復(fù)一日里,給出任何曠日持久的承諾。 “你明天不用來了。我睡一覺就沒事了,腳就是扭了一下,傷的不重?!?/br> 他還是說出了這番話,說的時候覺得心口麻麻的,像針刺。 李卓曜轉(zhuǎn)過身,臉上有一瞬間的沮喪,但很快調(diào)整過來,換成了輕松的神情。 “我明天當(dāng)然得來了。傷口24小時以后就可以按摩了,有助于恢復(fù)。白天我要跟同學(xué)去拜訪一下比賽的評委老師們,晚上過來?!?/br> “周楚瀾,你別趕我,行不行。” 他咬著嘴唇,眼睛濕漉漉的。 他眼睛好亮,像盛了一輪明月。面對這樣的純粹赤誠的眼神,周楚瀾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拒絕。 “嗯。” 是的,他總是沒辦法。七年前,他面對著這樣明亮的眼眸,沒辦法;七年后,他跟李卓曜再次重逢,他依然用一樣的眼神望著自己,那么亮,那么純粹,像是沒有云層的月亮。 他沒辦法。 沒辦法地只好同意接下來的兩三天,每天一大早的時候李卓曜一定準(zhǔn)時出現(xiàn)。就算有事,也一定會在三頓飯的飯點回來,提著豐盛的飯菜,氣喘吁吁地爬上五樓,還給自己的腳踝按摩。 周楚瀾的腳扭傷的不重,不到三天就好了。第三天的時候,周楚瀾對李卓曜說:“這幾天麻煩了。我的腳現(xiàn)在走路基本沒問題,你明天不用來了。” “嗯。我也快回學(xué)校了。”爾轉(zhuǎn)團破產(chǎn) “什么時候走。” “后天?!?/br> “那明天,我請你吃飯,法國菜吧。一是你來長沙,我的地主之誼;二為慶祝你拿了全國大賽一等獎,三是……” “臨別前,好好吃一頓飯。” 周楚瀾輕輕地說。 “一定要吃法國菜嗎?我們換一樣吧?!崩钭筷讍枴?/br> “你不是最愛吃法國料理嗎,在白果村的時候你就這么說?!?/br> “那是我隨便說的。”李卓曜小聲說。 “別擔(dān)心?!敝艹懽旖茄鹨唤z輕松的笑意,聳聳肩:“我領(lǐng)了工資,而且那家人還多給了我五百塊作為獎金。錢有多的,一頓法國菜,還是請得起的?!?/br> “好?!崩钭筷字坏么饝?yīng)。 就這樣結(jié)束了?自己的長沙之行??伤钕胱龅哪羌?,始終還沒有做到。 也許明天是最后的機會。 按照約定,第二天下午6點,他在宿舍樓下等周楚瀾,見他已經(jīng)可以自如的從樓梯下來,才放了心。 去的餐廳是藍房子法國料理,開在湘江邊。是整個長沙最貴的法國餐廳。站在門口的時候李卓曜有些微微失神,他想,服務(wù)費恨不得都是周楚瀾吃兩星期食堂的飯錢了。